《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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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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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称呼的,不知道从几时起,人们都称她为云岫姑娘。
江湖上人,能知道这个也便算得不错了,哪里能料得,这山庄的主人,其实另有其人。
自从这真正的主人回来,山庄便一改往日的宁静,变得热闹非凡了。
谢轻容在无名山庄内,凭栏而望,只觉得无边落叶,萧萧瑟瑟,却有别致之美,一样的景致在宫中看,不觉得喜欢,现如今,怎样都是好看的。
文翰良在庭中练剑,方圆在旁随侍。
剑气扫荡之处,秋叶翩转如飞花,灵动之美,谢轻容托腮笑望他练完一套剑法。
“外间风大。”
轻描淡写一句,一件柔软大氅已经加身,谢轻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谢轻汶。
谢轻汶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也一起看文翰良练剑,剑跟人一样长,亏他倒舞得动。
一招一式,平平稳稳,没有花招,可惜的是也未免太过平稳,而显得气势不足。
待他练完了,挽了一朵剑花,收剑而立,对着谢轻容笑得一脸欢欣,好似是要求夸奖。
谢轻容微微一笑,文翰良便笑开了花。
谢轻容这才别过脸去,对谢轻汶道:“太子这身武骨,全然不行,不似文廷玉,全像他母妃了。”
“唯胜在勤奋。”
谢轻容道:“将来是要做天子的人,武骨平常,不行不行!”
谢轻汶轻轻笑。
谢轻容推他一把:“笑什么?”
“既然是要送回去的,如今带出来做什么?”
谢轻容但笑,问他:“大哥是不喜欢翰良么?”
谢轻汶听了这话,抬起指尖,戳她的脑门,只轻轻的一下。
谢轻容捂住额头。
“留他一个在那宫里做什么?”
文翰良在宫中做太子,哪里有别人想得风光?他之母妃是赵妃,文廷玉对他,鲜少关心;太后虽有心要护,但是谢轻容却不乐意。
太子自小儿,便是跟在她之身旁的,换给太后教养……谁知道她能把太子教养成什么样?大约时时刻刻都提点着他,她这个母后才是一等一的坏人,害了皇家,害了他母妃。
再者,留太后一命,岂能让她就这
44、无名之庄 。。。
么顺遂?
当日若是她能动武,必定取了她的命;可惜的是她再强行提气,只怕筋脉有损,只得暂且忍下。
也幸得那日装腔作势,骗过了文廷玉。
文廷玉原爱多心猜疑,那日她傲然而立,哄得他以为自己全然恢复,不敢贸然动手相争,她才能如此简单离开。
谢轻容哂笑。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便是说文廷玉这样的人物。
谢轻汶的手忽然一伸,扣住了她的手,然后两指搭脉,最后叹气。
谢轻容倒很开怀,反手拍谢轻汶的手道:“比前几年好许多了,凡事要看得开。”
言笑之间,文翰良与方圆过来了,文翰良正要说话,突觉香风拂面,人似要昏眩,但见谢轻容长袖一拂,方圆眼疾手快,捂住他之口鼻,他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被谢轻容护在身后。
而谢轻汶双足踏前,恰恰好将谢轻容挡住。
“方圆,带小公子入内。”
文翰良虽不知何故,倒也懂事,被方圆自回廊拉着走了。
谢轻容见他们二人背影消失,她才含笑道:“来者是客,不如入内来,让我与家兄,奉茶一杯——”
谢轻汶只手按剑,眉眼不懂,却是蓄势待发。
二人听风辨位,双双抬头,只见那墙头之上,忽然稳稳地站了一人,三尺之身,素衣白发,青玉为冠,双眼灰白,面上神情十分从容。
他纵身跃下,前行七步,与谢家兄妹二人,保持不远亦不近的距离。
遥遥一拜,他开了口:“水君大人的茶,属下不敢接。”
谢轻汶手上之剑似要出鞘,谢轻容却按住了他的手,她款款上前来,笑了。
“既称我水君,又自称属下,便该是知道规矩的,你到我处来,缘何不拜?”
那人眉毛一扬,表情微微一动,似是觉得屈辱,但他仍屈膝下跪,道:“属下失礼,请水君恕罪。”
烟雨楼内,等级森严,堪比皇宫内苑。
而谢轻容之身,不单单是水君如此简单,前朝宗室,唯一嫡脉,若论尊荣,不属于楼主。
“哎呀,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你跪得太快……先生请起,不知先生所为何事,竟亲自拜访我之别庄。”
这话说得,既温柔又刻薄,那人再好的修养,站起身来,也忍不住欲在心中叫骂。
“水君明鉴,属下乃是楼主座下,特来传楼主之谕,烦请水君移驾,前往楼中一会。”
谢轻汶按剑的手指一动。
谢轻容望他一眼。
“又有什么闲事儿,他如此想见我,何妨亲自前来?”
此话说得不恭,那人却似是习惯了。
“这话原该问君座,楼中之规,烟雨楼中人,不得相杀,君座却私下击杀素翎——如此行为,莫不叫楼中之人心寒。”
谢轻容听见这话,不由得嫣然一笑,唇一动,吐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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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君座……”
谢轻容却是负手而立,止住他的话头,道:“这天下,本座欲杀何人,如何杀,谁能管得我?谁又能奈我何?!”
一番说话,令对方叹气。
“素翎是本座下属,受令不忠,反叛归敌,如此之人留在世间,还请问问楼主,这是什么道理?”
原是本主仆一场,杀可,不杀亦可,若她存心要饶,天地间也便能容季苓之存在。
但谢轻容哪里能饶他?
水君手下四君,座次有差,尊卑有别,原是各行其事;素翎化身季苓,是烟雨楼长埋之线,自幼留于宫中,数年经过,谁料人心难测;因他付出甚多,起了争拗之心也是平常——但千不该万不该,欲争首席不成,怀恨于心便背弃旧主。
他临死尚问谢轻容,吾比戚从戎差在何处?为何偏要以他为首?
谢轻容只觉可笑。
这世间上,上有树有高低,人有贵贱之说,若要论起来,季苓差的,是不比戚从戎心宽。
季苓能是极好的下属,却做不得领头之人。
“原是如此,但也该交由法堂发落,如今君座擅自为之,难免招人话柄。”
“这话便更可笑了,”谢轻容道:“入得楼中,便知尊卑,你们无用,由得小人私下诬言秽语不去辖制,怎好怨我?”
连削带损,不留情面,其言辞锋锐,更胜其艳容令人印象深刻,难怪楼中无人愿与水君交涉。
他便躬身道:“听得君座之意,便是不愿回楼中了?”
水君为楼主所辖,除却宫中被禁两年还罢,谢轻容自出宫之后,三年内并无回过楼中复命,行踪飘忽,实在令人费解,是故楼主也亲自过问,派人来寻。
只听谢轻容答道:“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敢问因由?”
“江南风光好,谁要去北方吹风?”
分明是她强词夺理,此处不过距烟雨楼之地百里,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江南,若论风光之好,烟雨楼位于凤台山之上,奇山妙景多不胜数!
“那属下便告退了,回去之后,必当将今日君座之言,回报楼主。”
这话隐隐透露出胁迫之意,谢轻汶听得皱眉,此人言语不恭,实在唐突可憎!
然则谢轻容却笑:“大哥,罢了。”
她若不出声,只怕谢轻汶能取此人之命;原本各为其主,各安其命,虽则道不同不相为谋,此时倒也不必要为难此人。
“多谢君座体谅,属下告退。”
说完,便要走。
“你且等等……”
谢轻容懒洋洋的一句,令得他不得不转过身来,恭恭敬敬询问:“君座有何吩咐?”
“你看着眼生,是叫什么名儿?”
那人愣了一下,才低眉顺目答道:“回君座的话,属下是付佩……”
谢轻容听了,也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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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手示意他去。
付佩果真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人已不见。
待到只留他们二人,谢轻汶方道:“此人不善。”
谢轻容点点头。
若是善意,不会一来便放香风毒阵,差点让文翰良倒下。
“这老背晦的,为何非要我回去?”
谢轻汶一笑。
“笑什么?”
“你记错了,老楼主早去了,如今的楼主换了人。”
谢轻容一想,确实如此,难怪对她诸多刁难。
“我的记性怎么这么坏了……”她难得出错,脸不由得微微红起来,拉着谢轻汶的袖子只想撒娇。
谢轻汶抬手,又轻轻弹了一记她的脑门。
谢轻容嘻嘻笑着把他大哥的右手抱住:“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弹我的脑门,我就这么把你的手抱着?”
虽然是轻轻的力道,可是小时候也觉得疼,谢轻容便想了法子,看见大哥的手要动,连忙上前去抱着他手不放。
这是由来已久的习惯,现如今了还不曾改。
谢轻汶点头:“我记得——”
谢轻容还要说话,只听谢轻汶又道:“你却是忘了,我也说过,我还有另外一只手呢!”
说着,左手飞快地在她脑门上一弹。
谢轻容小小的“哎哟”了一声,一记粉拳,用上三分真力,谢轻汶却不觉痛一样,只淡淡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妹子们的心就是叵测的……文一开始的时候叫着皇帝好,文到了一半改叫皇帝去死;现在都叫着大哥好……会不会写到后面你们就发现其实你们最爱的是戚小哥啊……哎哎妹子们的心太叵测了挖鼻,我决定通通54~~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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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迷鸿君 。。。
暂不提谢家兄妹二人,却说北疆之地,入秋不比南方,寒风一刮,好似利刃,比那南边的气候冷上数倍,值此傍晚时分,天际早是漆黑一片,军营之中处处篝火,风鼓动旗帜翻飞,在火焰光华之下勉强可辨出上头一个“戚”字,空气中隐隐传来炖煮羊肉的腥臊香气,还混杂着酒香,叫人垂涎。
一个身披斗篷的人,站在军营门口,看其身形,以及那双交握在前方的手,便知是个女子。
她向那守营的军士交了一封信件,软语相求,那小兵打量了她几眼,最后无奈地入内,过了不久,他又出来,把那信交还给对方。
“姑娘,我们将军说不见客。”
那女子接了信,手一握,那信变作片片雪花,飘落地下,她一步踏前,正踩在碎片上头,借着军营门口两边的篝火熊熊,清楚见得她斗篷之下的脸尚罩着面纱。
此人正是苏竹取无疑。
逼问道:“他是当真的不见?”
小兵退了一步,道:“将军是这么说的。”
他只是个底下人而已,新入伍不久,今日恰好轮到他值守军营大门,像这样的前来要求与将军会面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况还是个大姑娘,虽然瞧不见脸,看她明眸闪耀,度其面貌,必定是好的。
苏竹取见他紧张,便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说完,倒也不为难人家,转身便走了。
见她款款行去,那小兵忍不住想,这人究竟是谁呢?想着想着,便不由得出了神,连身后有人来了都未察觉。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呐?”
小兵一回头,惊见是副将曲弄文大人,亲自率人前来。
他忙行礼。
“罢了,夜间小心,多派几个人手,来回巡视,莫要轻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瞧着前方,正是方才那姑娘走的方向。
吩咐完,曲弄文便走了;剩下那守门的小兵不解,望望前头又望望后方,不禁挠头。
这夜间冷风呼啸,转眼子时已过,偌大的主将营中却仍灯火通明,戚从戎坐得没规没距,把一双脚放在案几之上,手上拿着本兵书,看了几页没了耐心,且放在脸上,仰头打起盹来。
没过片刻,他觉外间声响有变,心中一动,立刻睁开眼来;谁料只是微微一动,面上的书掉了下去,他也不捡,侧耳一听,不由得笑了。
“进来吧,好好的姑娘家不当,要去学贼!”
话音一落,三枚羽针自帐篷缝隙间飞来,直扑戚从戎面上,又快又狠,如此杀招,戚从戎也不敢轻忽,立时人向后仰,移开三丈,见那羽针不落,转而立身拔剑,飞快斩落三枚羽针,这剑身撞上暗器,隐隐还能感受其上的力道不弱,当下不由得赞叹这暗器的主人,三年时光竟无浪费。
待他收剑,这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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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已多了一人,一身洁白的斗篷,袖边领口是厚实白狐尾毛装饰,胸口处珊瑚色盘扣装饰,瞧上去雍容富贵;而面上纱巾,亦如当年。
“你才做贼!”
苏竹取一声轻斥,眼盯住戚从戎不放。
三年未见,皮面被这边疆的冷风吹得更黑了一层,面上的胡渣凌乱,也不见他整理下自己的仪容,这样乱七八糟的……苏竹取忍不住别过脸。
戚从戎全不在意她的眼神,大刺刺地把刚才因后仰而翻到的椅子搬正,又坐了下去:“来做什么?这里比不得你们南方,吹坏了你那张脸,那可就糟了。”
苏竹取冷哼了一声,走道他身边,道:“你还要在这里躲到几时?”
这下换戚从戎冷笑。
“我为这大皓,守疆拓土,何曾躲过?”
“你有没有躲,你自己知道!”苏竹取在他耳边如此道。
连她一面都不肯见,若非是当年欺骗了他,心存愧疚,她大可趁夜混入营中,何必亲自到那门口求见?
可惜戚从戎却不给面子,让她在门外白等,竟然还要多派人手,防她前来。
戚从戎骄傲,苏竹取也是一身的傲骨,想谢轻容与她兄长回了无名山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她这个冒牌主人却被钦点了往这天寒地北的边境,来找这个不争气的混蛋戚从戎,这叫个什么事儿?!
谢轻容为水君,座下四君子,惊燕君戚从戎,文韬武略,当为四人之首;下有她迷鸿君苏竹取,集情报,通款曲;素翎季苓最精暗杀害人之术,墨羽胡为庸,武功平常,轻功高绝,却是华佗在世,杏林妙手。
虽然同是谢轻容的手下,座次却有先后,谢轻容不在,其余三人便受戚从戎调度;若不是当日谢轻容自宫中而出,借机寻她冒认水君之名,她还当真享受不到调遣指挥戚从戎都奔西跑的乐趣。
做人下属多不易,难怪各个要争先……苏竹取细想来,哎呀呀,现如今,是再也不能了像如今那样了!
虽则如此,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之上司,便是个傲气惯了,她也是一样。
戚从戎既如此倔强,她便懒得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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