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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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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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少文有一事相求,还望千岁应允。”

“少文但讲无妨。”

“子康与我系结义兄弟。今其逝,我本当受其托,代为照顾涣之贤侄。然子康生前有意将涣之托付于千岁抚养成人,特请少文代为一求,不知千岁可足其愿?”说话间,司亚彬将一锦袋塞入夏侯羽的袖中,并示意内有详解。

“子康如此看中孤王,孤王焉有不应之理。少文,只要寻得涣之,立刻送来王府即可。”

“少文明白。”

“欲飞,子康是怎么回事?”

“又是我们那参政王的一桩杰作。”

“又是这个小人。”

“少游···”

“我骂了他又如何?这可是凉州,不是他的荆襄,他可作不了主。”

“少游,大哥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大哥他们还在处置一些家务事。”

“家务事?”

“就是退田清产的事啊。”

“他们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哎···”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要怪只能怪你我当初没有事先提个醒啊。”

夏侯羽不言,拿起酒盅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略现心中的些许不快与无奈···当夜的凉王府内,夏侯羽、狄云、司亚彬、夏侯婉、蒙慧五人相对无语,唯有两个孩子在一旁尽情的嬉戏玩耍。

···数日后,夏侯羽向外界宣布:沂亭公世子已寻得,沂亭公在天之灵可告矣。同日,夏侯羽上书成帝与朝廷,请养沂亭公世子吴涣之,录为义子。

与此同时,一个流言却在圣龙广为流传,并飞入夏侯羽的耳中——当年夏侯羽威震关中、节节胜利时,正是沂亭公吴荃献计,使夏侯羽功亏一篑,未能全歼北朝主力于潼关外,并致使潼关失守。而后,又是沂亭公献计,致使楚军折损过半,夏侯羽不得不血战北朝主力,迫其缴械。而在此事件中得利最大的既不是夏侯羽与元老派,也不是北朝,而是另有其人。

好一个另有其人。

夏侯羽与成帝虽身处前里之遥,却同时想到其中的隐指,想到散布此言得利最大的人。但如今自己越是想解释清楚,越是想去调查清楚此事,便越发的表明自己的心中有鬼,更令天下人感到自己的虚伪与无信。因此,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无为而治,想到以时间与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化解此次流言对自己所造成的不良后果。

不过,此流言的恶劣影响尚未消弭,另一个与夏侯羽有关的流言又在凉州风起。话说三年前夏侯羽会见范文宗会面后,范文宗曾暗示夏侯羽;如果凉州需要的话,桑林河可让予凉州一块草场,以便安置耶律(萧)部部众。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夏侯羽必须答应在十年之内,不与桑林河为敌,并默认桑林河对北西域、朔州的事实占有。

此非卖国?

夏侯羽对于鹰卫收集来的各方反映,唯能每每以苦笑相对。但是,作为鹰卫首脑的刘芒,却不能如夏侯羽一般坦然处之,毕竟这涉及到凉州内府机密外泄之事,自己若不能在短期内破获隐匿于凉州的奸细,岂非···“知道此事的人,不过内府五六人及凉州要员四人。况且,他们都在鹰卫的严密保护之下,根本没有与他人暗合勾通的可能。那这事就蹊跷了,难不成这奸细还能通天问地不成?或者,他根本就不存在,是北朝中人···”

刘芒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知道,一旦是北朝有意将此事泄露出来的,那就意味着北朝元气恢复,即将再次南下中原入寇圣龙。然而,依据沉鱼提供的消息,北朝现在是太子党与元老党争斗不休,几次险酿内战之祸,根本无力顾及南下之事。更何况,太子党现在还有赖于与圣龙的互市贸易积蓄力量,他们的人又怎么会愚蠢到坏己方大事呢?那就只能是一种解释,主公自己泄漏出去的,无意间泄漏出去的。

“大人,双城侯密件。”

“双城侯密件?”刘芒一愣,立马令到:“拿来。”

善道贤弟亲见:你可记得当年双城密囚被刺资料文书尽毁之事?若记得,请速往我处,为兄有话要与你一一道来。

少游拜笔“密囚被刺?资料尽毁?”刘芒猛得惊起,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来人,备马。”

···走在当年的密室过道中,看着尽数被毁去的小房间,刘芒额头的冷汗已如泉涌,不可收拾。

在刘芒看来,多年前的不解迷案,今日却成引索。然由于时间久远,加之当事之人存世者,今已之剩下自己与双城侯。因此,自己依然是眉目全无,一切还要重回起点,细细摸索。

“少游兄,今日看来你我当初都想错了。”刘芒端详着一朽木,言:“兄台请看,此木本应在十步之外的那一端,而绝非是此间所有。然其今日之所处位置,却分明是在告诉你我,有人曾经来过此地,并拿它细细观详研磨过,其后被弃于此。”

“此间已被封闭多年,何况若不能入得我的书房,是断然不能寻得密门的。难道···”

“没有假设,你的府上一定有内奸,而且地位还不一般。”

“我府上,能入我书房者,不过三五人,切皆为我的族人亲随。”

“族人亲随?”刘芒身子一震,忙问到:“可都信得过?”

“都是与我朝夕相伴,且忠诚无比之人。”狄云说罢,略觉得不够,又补充到:“他们都是我的亲叔伯兄弟,与我是‘一损俱损,一荣皆荣’。”

“那平日是谁负责打理你的书房?”

“都是我的内人与几个叔伯兄弟一并负责。”

“再无外人?”

“外人无令不得入我书房,即使是有要是通报,也须得经我几个叔伯兄弟之手。”

“怪哉,奇哉···”

“会不会是你调派给我的那几个人当中···”

“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且有我的互监令在身,他们是断然不能接近密室,更无时间在此停留片刻。”刘芒说到这里,反问到:“你的府上可有武功出奇者,并兼具易容换影之功法者?”

“易容换影之术?我狄家早已没有这样的人了。更何况,如今的圣龙,纵有此术者,也当在终南圣教潜心修行。”

“我看未必。”

“未必?”

“据报,曾有人在我凉州见得一人,容貌身形酷似吴荃吴子康,并闻其在到处打听吴涣之的下落,就在吴荃蒙冤数日后。”

“他想做什么?”

“我看他是想谋害吴涣之,然后再嫁祸于我凉州,嫁祸主公。”

“他是那个小人···”

“少游,现在不是追查他是谁的属下,而是要弄明白他是否潜伏在你的府上。”

“在我府上?”狄云看着刘芒,冷不丁的问到:“你是说他在我的府上潜伏多年···”

刘芒点头默认。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孤成林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可能暴露,但是作为一个潜伏双城侯府十余年的人,他了解狄云就象了解自己一样——没有证据之前,狄云是不会轻易下此命令的。既然狄云已经请来刘芒,那么也就意味着狄府上下人等都难逃被盘讯的下场,而自己由于近年来的功力精进,已经无法在刘芒的面前掩饰身份。因此,自己须得找一个上好的理由褪去现在的伪装,重新换个身份继续潜伏在狄云左右。不过问题又出来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一旦褪去现有的伪装,又该寻何人为目标呢?自己的这些个药酒坛子又该如何处置?

“老管家暴病而亡?”

刘芒与狄云第一个冲到现场,不待他人便亲自动手勘察现场,并为老管家验身。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老管家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物件,只有十余缸药酒及一批日用杂物而已。

不是线索的线索,不是理由的理由,却成为困扰刘芒与狄云的一大难题。十余缸药酒,全是名贵药材泡制的特殊药酒,既不能药用,又不可害人,除非它还有其他用途···然而,一天之后的配对试验结果出来了——用于泡养阉割之物所用。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这些药酒根本没有使用过,更没有启封过···没有使用过,更没有启封过···狄云突然想起老管家早年曾遭受宫刑,却无他物随身的府上传言,并联想到老管家想以此廖慰本心,让自己有一精神寄托的感悟上。但是,他又不敢匆匆下此结论,毕竟老管家平素与几个后辈晚生之间关系处的不错,并无此意流露于人。

“难,真是难啊。”

“难?”刘芒望了眼狄云,心说:“岂止是难。这根本就是无头的公案,却要奈何你我。”

“善道,你说老管家与他真的与关系吗?”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对仵作等人的话,始终觉得出了问题,但又不知是在那里。”刘芒说到这里,突然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府上有多少内侍,或者说有多少受过宫刑的人?”

“就老管家一人。”狄云遂反问到:“你问这作什么?”

“少游,你赶快派人去凉州有请胡公公来双城。”

“请他作什么?他可是无公主命,轻易不出王府的。”

“叫你派人去请就没错。”说着,刘芒将一玉佩交于狄云,再三嘱咐到:“记得叫你的不见胡公公,千万不可出示此物。”

“我明白了。”

自打狄泗领命之后,其一路之上屡遭杀手袭击,所幸有封四海等人拼死护卫,才幸不辱命。而胡公公见到刘芒的玉佩之后,立刻求见夏侯羽与夏侯婉,请往双城助刘芒、狄云一臂之力。夏侯羽与夏侯婉当下同意了胡公公的请求,并派封天泽为胡公公副手,助其行事。

仙密大山,封清阳自从破关以来,正在无聊之际,却不想双城侯狄云的求救信使拜山。知来人来意之后,本已手痒的封清阳,立马拍板决定亲自前往双城一趟,会会那习得五行土遁术的高人···“天幕、天宗、天然,你三人可知双城有户多少?”

“师祖,据天泽大哥说,双城总共有户四万九千,有众十七万八千余口,乃西凉之六也。”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难道天泽大哥说的还会有错···”

“若算在籍丁户,天泽说的没错。但是若以双城人口计,双城则有户五万八千,有众二十四万一千余口,系西凉第三也。”

“无量天尊。对面来的可是封师叔?”

封清阳微然一笑,答:“你可是郅刑师侄?”

“师叔好记性,郅刑有礼了。”

“郅刑,你师傅呢?”

“家师正在城中落霞观恭候师叔大驾。”

“恩。郅刑师侄,那就有劳你前边引路。”

“是。”

···封清阳与天龙、飞龙、云龙三人对坐观霞阁中,正细细的倾听着封四海与封如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与神秘人有关的细节描绘。对于他们来说,习得五行土遁之术的人,在圣龙不过寥寥数人,且多为自己熟知之人。然而,如今据封四海与封如常描述,如今的此人却只有四十出头,绝非是自己所熟知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人不但研习土遁之术,还有金罡霸气护体,常人难以伤其肉身。因此,大家可以认定其为武当气宗传人,与当年的飘尘道人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飘尘的入室弟子。

飘尘,将武当气宗发扬广大,并使武当气学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唯一一人。然其为人不端,喜结交江湖匪类,滥加武力于人。故引起正派不满,为同道所弃。至关中变乱十一年,其以血胎英元修炼恶行事发,为圣教及天下武林群豪追杀,避祸蛮荒。又过五年,其引恶性不除,再度犯案襄阳,为不迭与飞龙所侦得,遭擒杀。然其至死都不曾将自己的门人弟子名单交出,以至于在此之前不知其一生所收弟子有几人,更不知其中是否有天资聪颖者。

既知其师门来历,明其武学基筑,一切就好办多了。不过为保险起见,封清阳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令自己同来弟子严加保卫双城侯府,不得有任何的闪失。至于擒拿神秘人的事,就不必他们操心,自有自己去解决。

而在他们密会商议擒拿孤成林时,双城侯府内,胡公公正在狄云与刘芒地陪同下检查老管家的遗存物。末了,胡公公只对狄云与刘芒说了一句话:“吾观此药酒,料其功效必定绵长不衰,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

可保发肤之物数十年不坏。也就是说···狄云与刘芒还在梳理有关老管家的各个线索时,却听胡公公向其徒弟交代到:“去给我取净水与生石灰来。”

狄云与刘芒尚未缓给神来,却见几个王府内侍将净水与生石灰取来,并在胡公公的指示下搅拌成石灰水泼洒在房内。而胡公公打自己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异香之物,抖火折子将其引燃,四处熏着。久而久之,地面上出现片片印记,其中包括一些钟瓮基座长期压放一地的印记。

“取印。”

随着胡公公的一声令下,内侍们从怀中取出白绢布,俯身将地面上的印记一一以朱砂临摹下来,并在绢布上注明编号。其后,所有的内侍都将自己所得之物交与胡公公,并开始以净水清洗地面,使其恢复如初。

胡公公看着所获的印记,问到:“双城侯、刘爵爷,屏风后的钟瓮你们可曾见过?又是否为人移去?”

“屏风后没有钟瓮啊。”

“不可能。你们跟杂家来看。”

来到屏风后的胡公公俯身以手轻击地面,浮尘成垢净去,地面上只留下七八个一尺大小的环形印记,问到:“你们真的是第一批进入现场勘察的人?”

“是。但是,我们却未见屏风后有任何的钟瓮之类物件。”

“双城侯,您的青沙绝影几成功力?”

狄云羞愧的回到:“刚如重光,才七成而已。”

“刘爵爷,您的青城小七天几成功力?”

刘芒很自信的回到:“善道的小七天已入无我,若在给我十年时间,可破回天。”

“你们都是习武的奇才啊。”胡公公说到此间把脸一拉,阴沉沉的问到:“以你们的功利与见识,怎么会察觉不出此间的异样之处?”

“我们···”

“封天泽、封四海、封如常,拜见双城侯、胡公公、刘指挥使。”

“你们来此作何?”

“启禀公公,我等受人之托有要事禀告。”




土地与人

武当气宗传人···

胡公公信手理着银髯,思绪却已飘到四十年前,回到自己与飘尘最后一次把酒临风亭畅谈人生时。遥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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