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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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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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既然有违典制,理当受御史大夫孟籍弹劾,并行处罚。”

望着夏侯羽坚定的眼神,再想到夏侯羽先前的言行,成帝明白了。他轻叹一声,道:“辅政凉武王夏侯羽虽功在社稷、忠君恤国,然其前行有违典制,特降罚削其封邑五百,自即日起诏告天下。”

既然夏侯羽认错了,那孟籍或许还有转机。大臣们可没有这样去想,他们想的是:夏侯羽认错,就意味着孟籍该上路了。

然而,再次出乎他们的意料,夏侯羽再度进言到:“陛下,臣窃以为,孟籍之错非其本意,其断不会为一人之撕,而枉故陛下的信任。因此,臣请陛下赦其过,小诫即可。至于那班念念不忘陛下之宵小,则请陛下以雷霆之手段处之。”

“全朕与孟籍之名,而毁己之誉,委实叫人敬重···”想到这里,成帝再次令到:“御史大夫孟籍所奏属实,理应受赏。然其治身治下不严,致朕于汹汹舆论间难以抉择,实数可恶。今凉王为其请,朕两相之下特准其功过相抵,罚其减奉半年,以兹惩戒。”

“陛下,臣有本要奏。”

刚还在为自己能够化解一场君臣危机而感到庆幸的成帝,一听此人的声音,立刻嗅到了一丝浓重的火药味,十分不快的应到:“高勉,说吧。”

“陛下,臣认为既然凉王殿下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对于孟籍的处罚就不能草草了事。不然的话,天下人可是要指摘陛下妄废法度、偏听偏信的···”

“高勉···”

“高勉。”成帝一拍龙案,指着高勉的鼻子骂到:“高勉,你不要认为你是御史台掌院就可以如此放肆,在群臣的面前指摘朕的不是。前番若不是凉王为你求情,用凉州三万官兵的血为你保命,你今天还能站在此间与朕说话吗?”

“不能。”

“不能···”成帝冷笑到:“既然知道,那你因何要为难凉王与孟籍?”

“臣不是为难他们。”

“不是?那又是什么?”

“我是要让天下明白一个道理:陛下既为圣龙的君上,就不能因私而废法度。”

“真难为你的一番好心了。”成帝一转身,冲李德忠问到:“德忠,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这个狂徒?”

“陛下···”

成帝一甩袖子,语:“德忠,难道你也认为朕错了吗?”

“不不不,打死老奴也不敢如此认为。”

“那就是说你认为朕该依律处置高勉了?”

“我···”

不等李德忠说完,成帝喝问到:“金瓜武士何在?”

“给我将高勉拿下,午时三刻午门问斩。”

“杀的好。”

“何人殿外喧哗?”

“贫道是也。”

“南阳王···”

随着李德忠的一声惊呼,成帝愣了,夏侯羽愣了,所有的朝臣也愣了。

南阳王夏侯全真,神帝与先凉王夏侯明的叔父。其由于与王室、与朝臣、与士大夫不合,而愤然遁入道家,道号天龙。不过,对于旁人来说,他的入道并不代表其身份灭失,更不代表其对权势的放弃,他依然拥有上打昏君下斩谗臣的权利。因此,凡是知其存在的人,或是知其过去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唯恐惹祸上身。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夏侯明···“皇···”

“南···”

“天龙道长,一向可好?”

“多谢陛下关怀。”不曾等成帝再度开口,天龙不打好气的问到:“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因何要对一个小小的御史台掌院大动肝火?”

“我···”

“依贫道看来,陛下杀其犹如杀一牛羊耳,大可令一屠狗之辈牵其鼻项,引戮市井也。”

“道长折杀朕了。”

“折杀陛下贫道可不敢啊。”天龙说着,拔剑为高勉挑去绳索,大声喊喝到:“圣龙祖制可有因言左,而滥谏官的条款啊?还是有为人臣者,可不为国家社稷、君上声誉尽忠尽责,以全个人的条款啊?”

“没有。”

“没有?”天龙转身看着夏侯羽,问到:“凉武王,当初您可曾想到过今日?又曾得罪过权势熏熏之人?”

“羽知错矣。”

“错在何处?”

“羽已忘本,为权欲蒙蔽心智,不知全谏君上,有愧于先祖,更愧对先帝重托。”

天龙抬手便赏赐夏侯羽两记耳光,怒斥道:“这是给你的一点惩戒。”

夏侯羽知己理亏,冲天龙恭施大礼,然退在一旁。

而天龙瞅也不瞅他一眼,径直踩着龙基来到成帝的面前,问到:“陛下,贫道可有错?”

“没,没有···”

“没有?”天龙倒持宝剑,照成帝的肩头就是三击,言:“贫道错了。”

“不,是朕错了。”

“陛下错了?错在何处?”

“朕为人君,却不能容人,遇事不能三思而后行。”

“那高勉当如何处之?”

“再议。”

“再议?”天龙把脸拉的更长,建言到:“该大加封赏。”

···天龙的到来,不但化解了成帝、夏侯羽、朝臣们的危机,更告诉天下:有我天龙在,任何人胆敢不以国家社稷为重,我都可一力处之。如果不信,可问问我手中的剑,问问我腰间的金牌。

但是,也有人对天龙的突然现身感到威胁,感到自己要离间成帝与夏侯羽、成帝与群臣、夏侯羽与朝廷,就必须先除去天龙。不过至于怎么做,他现在还没有计划好,他还要再考虑一些时日。

与此人心态不同的是成帝与夏侯羽,他们则在为天龙的存在感到庆幸,在为自己能得到天龙的时刻关注,而感到无比的荣幸。须知,在圣龙近四十年来,能得到天龙如此照顾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十月末,夏侯羽在征得成帝的允许下,辞京赴凉州闭门思过三载。说实在的,成帝让夏侯羽回凉州思过,无非是要让夏侯羽去处理好他的后院,尽快将凉州内部整顿好。毕竟现在在成帝心目中的夏侯羽已非潜在的敌人,而是可以完全信赖的朋友,是自己征讨四方、压制政敌、巩固皇位的首选之人。

···终于回到凉州了。夏侯羽透过车窗望着凉州城,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以及高大了许多的林木,思绪不由地飞到了前些天的来信上。

主公亲见:今凉州境内虽貌似四方平静,百姓安居乐业,气势蒸蒸日上。然其隐忧却非我等能想象,远甚主公之预料,实数大祸将至矣。

前日,我与景略汇整军户役家所征之建书,然知其苦之甚,犹在今朝。据放翁所知,今军户役家之苦,多在地方不施仁政、不恤其枯,为邀功求迁,而巧立名目横加盘剥所致。而今,军户役家,十户九困,勉强能依靠有司接济而生存下去。若遇到天灾人祸,则将卖儿糜女,以求苟延自保。其等优待之户尚且如此,可料小民百姓之苦也。若任其长此以往,我西凉纵不为外寇边患所祸,亦将受内困所毁,是非我等与主公所愿。因此,放翁在此特请主公速归凉州主持大局,以雷霆之手段整顿凉州吏治,消祸患于未然,救黎民于穷困。

放翁顿拜戎平六年十月“放翁说的果真如此?还是他···”夏侯羽想到这里,急令陶钧武停下车驾,他要下车看看眼前的这个村子,问问民生疾苦。

当夏侯羽踏入小村的一刹那间,夏侯羽为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就是我的治下?还是我根本就不配称自己是凉州的···“是王爷···”

随着一中年男子的大声呼喊,村子里的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眼巴巴的望着夏侯羽,低声的低估着,试图为自己揭开心中的谜团···落落风雨中,漫漫人生道。问君今如何,不过又一遭。

“谁人在吟诗?”夏侯羽回转身形朗声问到。

然西风依旧,飘雨如故,却未有人答。夏侯羽继续转动着自己的身形,不停顿地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的目标,在问自己:“他是谁?”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无法向他们,向你的子民交代。”

“你···”夏侯羽调整心态,暗纳真气、运动功力,以传音之法回到:“敢问阁下因何有此感言?”

“因何?哈哈,千岁难道不知吗?如果您真的不知,又缘何要到这元村来呢?”

“不必解释了。还请千岁多体察体察民间疾苦,多为百姓着想为上。”

“如何才能一睹阁下真容?”

“要见我不难。不过不是现在,至少不会是在凉州民怨未解之时。”

我欲趁风去,岂料人怨阻。信手折一茅,开天且辟地。

“高人,世之高人···”夏侯羽收起心中的无限联想,冲众百姓挥手示意到:“乡亲们,你们还好吗?”

“还好吗?我怎么会问他们这个···”

不容夏侯羽自责下去,元村的百姓众口齐声回到:“千岁,只要您能带我们去打胡虏,我们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夏侯羽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回答他们,他低下头,看着众村民的鞋,烂草鞋,泪流到:“乡亲们受苦了,我夏侯羽对不起你们啊。”

“千岁,我们求您了···”

“不然我等草民愿就此长跪不起,直到千岁回心转意。”众村民见夏侯羽没有起来的意思,齐刷刷的叩着头。

“王爷,民意不可违···”

“千岁···”

“要我起来不难。不过,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是我们有的,千岁尽管拿去。”

“如实回我的话。”

众村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半天半天才怯怯的应到:“我们愿意。”

“那好。”

夏侯羽推开陶钧武,起身形请到:“乡亲们,你们可以起来与我说话。”

“我等不敢。”

“有何不敢,这里我说了算。”夏侯羽一边扶起村民,一边好言安慰到:“在我的治下,凡是我圣龙的百姓,就可以与我夏侯羽站着说话。若有人对此说个不字,我立马叫他知我夏侯羽的厉害。”

说给谁听的?谁心里明白。有了夏侯羽给的胆,众村民纷纷起身围靠在夏侯羽的身旁,千岁长千岁短的向夏侯羽探问着来意···“没想到,真没想到自己的治下居然存在如此至多地弊端,直闹得百姓民不聊生。”夏侯羽合上各地鹰卫的呈报汇总,狠抽自己一记耳刮子,忿忿而言:“我一定要叫这些贪官酷吏知道我夏侯羽的厉害。”

“来人,给我有请武威杜时迁。”

时间不大,杜时迁被内侍领到了夏侯羽的书房。对于杜时迁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与夏侯羽见面了。不过上一次是自己罢职被贬,而此次又不知自己该落个什么下场。但是,自己该做的还要做,该说的还要说,只要他能容自己一点时间···“杜时迁是吗?”

“正是被贬之人。”

“既知是被贬之人,因何不以罪人相称?”

“我之被贬,非有愧朝廷与内府,更非贪墨暴虐于民,因何要以罪臣垢污己身?”

“好一个无愧之人。”夏侯羽腾的回转起身,抽剑来到杜时迁的面前,问到:“你可识得此物?”

杜时迁微微一笑,答:“龙泉而已。”

夏侯羽信指一弹,再问到:“你说我用它杀一六品之人,可有问题?”

“主公之刀剑,可斩王侯之下诸公,又岂止一区区六品中人。”

咔嚓···




土地与人

“好剑。”

“好剑,只可惜它已无生气。”

“说来听听看。”

“千岁,我观其久不经战阵,已非当年斩杀胡虏时那般的有灵性。因此,才敢断言其已无生气,不过是一摆设也。”

夏侯羽笑着冲杜时迁一摆手,言:“此言差矣。”

“来,听我跟你说个故事···”

···原来如此,杜时迁一拍大腿,站起身冲夏侯羽恭施一礼,郑重保证道:“千岁,如果您愿意让微臣为您分忧的话,微臣愿为您与百姓赴汤蹈火。”

“为孤王赴汤蹈火不必,你要对的起凉州的百姓即可。若是不然,今天龙泉所斩的可就不是一屏风矣。”

“微臣明白。”

夏侯羽伸手抓起案台上的一叠公文,递给杜时迁,说道:“拿回去好好的给我看,三天之后给我送个条陈来。”

杜时迁接过厚厚一叠的公文,双膝跪倒,回到:“千岁,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你还没有去看望陆大人吧?”

“在下还没来得及去拜望陆老大人。”

“他很想念你,你抽可空去看看他吧。”

“是。”

杜时迁刚欲转身离去,却被夏侯羽叫住,并授龙泉。作为贬谪之人,受如此的厚遇,本该痛哭流涕。然而杜时迁却没有,他觉得这本就该是他该得的,只不过是来得稍晚些而已。而夏侯羽也没有对他的如此举动感到不快,反而是赞赏有加,并鼓励他大胆的去做。

今年的雪似乎还没有下下来的迹象,天气也异常的温暖。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几个老农正围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唠嗑,而一群孩子则围着他们嬉戏···而一队官差此刻正在赶往山村的路上,为首的则是当地有名的捕头秋虎,人称吃人不吐骨头的秋老虎。他们此来不为别的,正为催缴县丞大人交代年末各项款项而来。不过在秋虎看来,如此小事本不该自己亲自来的,但由于年末凉州各县考核在即,自己为了考核则不得不亲自走上一遭。

在看小山村的老农们,还在津津有味地谈着自己当年戍边的往事,以及在自己所经历过的诸多战事。说到伤心时,他们都会流下一把辛酸泪。谈到开心处,他们则会喜上眉梢,象孩子一样的手舞足蹈几番。

突然,山道上的一群人影,以及马匹的嘶鸣声引起老农们的警觉,他们纷纷站起身搭手张望远方。

“老哥,看样子又是催命的家伙来了。”

“看样子,他们又是来催缴钱粮的。”

“不是说今年的各项催缴款都缴清了吗?”

“官府的话你也信?除非母猪能爬上梨树丫子。”

“不说了,哥几个还是回去叫婆娘们准备准备吧。”

话音未落,只听见前方山道上一声炸响,几块巨大的落石将山道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正好被堵的秋虎等人还未来得及咒骂,却已被刁钻而精准的羽箭所袭,死伤惨重。而后,一批山民打扮的人手持各种武器冲下山坡,见未死官差便是一顿乱刃伺候相加。稍候,他们在秋虎身旁嘀咕了一番之后,遂遁入山野,而全然不知秋虎未死。

待乱民走后,秋虎觉已无危险,便寻得一匹马,绕过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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