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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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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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你要水是吧。”掌刑小校奸邪的问到,手里不停的摆弄着水瓢。

“水、水、水,我要水,求求你们了。”

掌刑小校轻轻的将手中的水瓢歪斜过来,清澈的井水象一线水瀑,任自流。

“水、水、水,给我水。”白面书生欲破夹爬上前,伸手够住流淌着的水,但却又无力达成目的。

“想喝水是吧。好,那我问你,你们是何来处?又是受何人指使?目的何在?只要你回了小爷我的话,我就给你水。”掌刑小校收住瓢,和风细雨的问到。

“我,我,我说。我等是楚王帐下…”

“张亢,休要胡言乱语,小心老子宰了你。”白面书生身后十五步外,一黑脸虬须汉子怒吼到。

“掌嘴。”慕容光清言简令道。

三个彪型大汉,呼啦冲上前,挽胳膊压腿,便开始施刑。吧唧、吧唧、吧唧,签子打在人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慕容光见虬须汉子给打的差不多了,挥手示意,退下。起身,度下堂来,冲着此刻对水有着强烈渴望的张亢问到:“张先生,我看您也是知书答礼之人,也不想您的同仁为了一个虚无的假义送死。这样吧,按我们西海各个部落的办法,只要您招了,我就给他们一条生路,您则另当别论。”

“水,先给我水。”

“给张先生来碗水。”慕容光转身对身后掌刑小校令道。

在看着张亢喝完水后,慕容光微微一笑,问到:“张先生,在下刚才的提议,您可否给个答复。”慕容光见张亢正喘着粗气,紧接着说道:“不急,先生若是没有思量好,大可不必现在急着回答在下,不妨先休息一天答复在下的提议。”

“不。我答应你。”

慕容光本扭转的头,又刷的扭回来了。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张亢,略带喜色的问到:“张先生是答应在下的提议了?”

张亢诡异的回道:“我要你先放了他们,并把他们的兵刃马匹悉数奉还,你可敢?”

慕容光大骇,半天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复,只是在掌刑小校的提醒下,才十分不愿意的回道:“可以,我可将他们与他们的兵刃马匹一道礼送出西凉地界。”

“不。我要你给他们开具公文通牒,任由他们自行离去。”张亢机警的提示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你在见他们离去之后,立刻招供画押。”慕容光咬牙回到。

“成交。”

日落西垂,秋风乍起时分,华家岭的东关,慕容光等人陪着张亢,给张亢的同仁送行。张亢此刻已是纱布裹身,形同汉地端午节的大粽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同仁挥手道别。不过,张亢的礼送,却未得到大多数昔日同仁的认可,不少人都报之以怒目相对。

“张先生,我慕容光实现了我的诺言,您也该兑现您的诺言了吧?”慕容光看着神色迷离的张亢,不失时机的提醒到。

“取纸笔来。”被慕容光手下二次下过药的张亢,在慕容光的暗示下,又一次丧失本性,做起了违心的事。不过这次,由于药量的加大,以及无外界的打扰,张亢想不说真话都不可能了。

东关城楼上,案台前,张亢在药力的作用下,奋笔急书。慕容光等人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惟有曹羽在洋洋自得,正悠闲的欣赏着华家岭的山水人居,好一派西塞田园风光。

秋夜深,阑风微微。华家岭的守备府大堂内,黑脸虬须汉子一干傍晚被放之人,又被请上了刑堂。不过,这次张亢没有身处其间,而慕容光手中也多了些东西。灯火耀眼处,三五垂立着凉军甲士,刀出鞘,剑出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变化。

“各位,委屈你们了。不知各位对在下再度请你们回来,有何见解?有有何感想啊?”慕容光得意的挖苦道。

“无耻小人,反复无常的卑贱胡狗。”虬须汉子怒吼道。

“卑鄙?反复无常?胡狗?”慕容光拍案而起,凶光毕露,断喝道:“卑鄙?说起卑鄙,你等阴兵下药,袭取我西凉重镇华家岭,害得无数华家岭军士终老卒役,孟祁等廉吏清官之人要自裁谢罪,你到是说说谁卑鄙了?反复无常?你主楚王,本是我王凉王侄孙,又与我王有默契在前。而现如今如何?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阴遣杀手,勾结巨寇,意图颠覆我西凉,毁我西凉名声。那我到是要问问你,到底是谁反复无常了?胡狗?我慕容氏是鲜卑遗族,但也是上古五帝之后,与汉家同源同祖,何来胡狗之说?我朝太祖光武帝,也曾与我先祖泞侯慕容延八拜成交,义结金兰,取有鲜卑名慕容忠贞。今凉王我主亦与家父对天盟誓,义结金兰,效太祖制取鲜卑名慕容本宗,并收我为义子。若按阁下之言,本朝太祖与今凉王我主,又算得什么人了?里通胡虏?通蕃卖国?还是贬华尊夷,数典忘祖?你到是说话啊?怎么不强词夺理了?是不是我戳到了你们这些人的痛处?”慕容光在训斥完一通后,思索再三,旋话锋一转,道:“其实你们也是受了那些腐儒的流毒,才会今天的陈腐观念。想我圣龙两百年前,是何等的威武雄壮,又是何等的繁荣富庶,再看如今,不免令人潸然泪下。为何?全系腐儒的糟糠理论害的。什么华夷之防,不但没有防住外敌的入侵,反倒伤了不少同为炎黄子孙者的心,闹得帝国的边陲各族百姓离心离德,叛举不断。偌大的圣龙朝廷,居然为此民疲国乏,国势倒退。才有今日桑林河叛逆的作大,为祸帝国北方旧土三十余载,时窥内地,而不得根除。什么仁义道德、君臣父子夫妻纲常,不过是这些腐儒为了个人私欲,争权夺利,而炮制的一套歪理邪说。当今之人,有谁看到过那些成天仁义道德的家伙,真的为百姓做过好事。但却天天得见他们在用这些歪理邪说鼓惑人、害人、杀人,还不允许世人反抗,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什么万般皆为下品,惟有读书高。狗屁。武夫不是人了?习武有错了?如果没有我等这些武夫保家安国,我看他们也就只配给桑林河叛贼涮马提桶的份。在说远点,想当年孔圣孟圣,都提倡为才要文武得兼,仕子出可为将,入可为相。他们口口声声遵从先贤圣教,那怎么不尊孔圣与孟圣的圣意?说到底,他们怕,他们怕人揭穿他们的伪学面目,怕人识得他们假仁假义的真本性,怕人知道他们不学无术的本质。什么…”

曹羽见慕容光正在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之际,赶忙打断道:“慕容兄,不必如此。依小弟看,堂下的诸位都是通达事理之英雄豪杰,这些他们都会明白的。我们还是说正事,说正事。”

“诸位,在下刚才失礼了。说实在的,我把大家请回来,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实出无奈。不过,为了我西凉三百万编户,为了我主凉王的一世英明,也是为了圣龙的长治久安,我不得不将各位请回来。不过,我可以以我慕容家三百年的声誉起誓,他日大赦天下之时,必将放各位归去,决不加害。某在此还望大家多多见谅,万望不要怨恨我主凉王,万事皆由我慕容光一人承担。”慕容光一躬身说道。

“哈哈,真是我等的荣幸啊。也罢。既然我等计不如人,天意也当如此,我等就静待那一天吧。”虬须汉子苦涩的笑道。

“大侠,不必如此悲观。我慕容家言出必行,我等当会好酒好肉的招待各位,说什么,你们也是我西凉的客人。”慕容光再一躬,又一次好言相慰道。

“想问什么,说吧。不要学某人阴桀矫作了,省得失了你慕容家的名声,不值。”虬须汉子冷冷的顶到。

“这个,在下到无此意。不过,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虬须客大侠指明。”慕容光顺竿上梯接道。

“问吧。”知自己的身份以泄露,虬须客无奈的咳声应称了一句。

慕容光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道:“虬须客大侠,是何人鼓惑楚王殿下行此不忠不孝之恶举的?依在下对楚王殿下的耳闻,以及义父的介绍,照楚王殿下的心性,理应不会如此绝情的。”慕容光话闭,静待虬须客的回答。

然而,虬须客的回答,不仅让曹羽大惊失色,就连慕容光也失色不已。“此计全系王府司马张骁的计谋。而楚王殿下也只是在听到此议后,只交代了一句再议,并无其他示下。”

张骁者,继楚王参政诸葛淳、曹政、司马竣、司马平、刘韵,以及楚王长史张弘之后,能参与荆楚高层决策的寥寥数人之一。但是,他并无直接指挥调度荆楚军卒的权利,更无节度调派苍头卫的权利,是一虚职挂缺的名誉司马而已。而如今,他一个虚职司马,却调动了楚王亲随苍头卫,真是令人费解。难道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真如张亢所说的一般,是一深不可测的角色?

带着这样的疑惑,慕容光接着问到:“张骁不是挂名虚职的王府司马吗?他怎么会有权利动用你等苍头卫人马,还可以绕过楚王的遥控?真是令人费解啊。”

“这个慕容将军就不必多问了。我虬须客对您也就只能奉告一句,张骁深不可测,即使是先楚王千岁在世之时,亦受其制肘颇多,更何况新主定立荆楚不过数载而已。”虬须客隐晦的告诫到。

“难道这个张骁,就是义父素日里常言的大内供奉堂执事成员之一?否则,凭他一个挂名虚职司马,何德何能,可以在重大事务上架空貌似神圣不可侵犯的一藩之主?若不是这样,那他难道是掌握了两代楚王的要害不成?这,这不合常理啊。那会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成张骁早已密掌荆楚的军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企图?或者,根本就是夏侯杰演得戏,不过是为了障人耳目,继续将他的假仁假义发扬广大。”曹羽快速的思索着这不可思意的特殊情况,他在找寻一个合理的答案,来解释自己的疑惑。不过,任凭曹羽如何的分析,他也没有想透一层问题——张骁是大内供奉堂执事之一不错,但更是夏侯杰的私党阴爪。而且,张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得到了夏侯杰授意的。否则,依照夏侯杰的为人,一个张骁在他眼前窜上跳下的,不扎眼才怪。

“曹公子,曹公子…”慕容光轻轻推了推曹羽,唤到。

“啊。慕容兄,什么事?”曹羽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解释道:“适才我由于想事,想的太投入了,多有失态,还望慕容兄与各位见谅。”一抱拳,曹羽便给几个人示意自己的不是。

“对于虬须客的话,我看只能信其三分,其余皆为虚言不实之废话。”

“不。”对于慕容照的观点,曹羽立刻制止道。继而说道:“他的话,有七分真,只不过你我都不名其中原委,而不敢相信罢了。依某看,虬须客与张亢亦不过是奉令行事之人,如此机密大事,他们知之不详也在情理之中。若我是张骁,必在他们的左右,或暗中遣派人手调度指挥。甚至在事发不可收拾时,直接出手灭口,毁灭直接证据。今观虬须客与张亢之言行,后者的可能极大,我们不可不防啊。不然,悔之晚矣,徒叫他人笑话。”

“曹兄弟所言,我确有同感。我们要加派人手保护这些人,他们对于我们不单单是人证而已,他们还是一批难得的人才。”沉默寡言的符坚,说到这里,轻狎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比如哪个张亢,就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兼备,熟通兵法诈术,有胆有识的人物。只可惜他在楚王帐下,屈了才,至今不过是一校尉而已。而那虬须客,虽不如张亢一般文武全才,但却武艺超群、进退知时,是一难得的勇将。否则,三年前楚王也不会在洞庭湖围而不杀,三请其降。如今之局势,荆楚得知他们为我西凉所获,一则为了灭口,二则为了绝我收拢之心,必会痛下杀手。而我等,若不提防在前,恐为人耻笑之期不远矣。况且,我今观他们的言行,前坚后善,正合了古语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不正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知道自己的幕后主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报…




受命西凉

报…

“何事如此,快快说来。”慕容光冲近侍亲卫说道。

“少将军。”亲卫眼角一溜,示意慕容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曹羽在场。

“跟我来。”慕容光会意,遂令亲卫跟自己去安全去处说话。

曹羽假意没有看到二人的眼神,冲慕容光抱拳笑道:“慕容兄有要事,我等大可再此等候片刻。”

慕容光微微一笑,点头而去。

后堂,慕容光在遣散内侍后,示意自己的亲卫可以说了。

“禀少将军,王驾千岁驾临,郡主也来了。”亲卫说罢,看了慕容光一眼,见慕容光面无异色,继而说道:“王驾千岁与郡主,由于时机不合,故暂隐张将军营中,以家眷身份伴于张将军左右。皆时,少将军与各个将军依计行事即可,其他都有王驾千岁与张将军处理。”

“我义父就没有交代你其他事项?”慕容光很是奇怪的问到。

“禀少将军,没有。到是郡主有话要我代传少将军,郡主说:‘曹羽之文具收,文笔虽不甚华丽,但却言之凿凿,是难得之怪才。此人,若来日不能令我钟顾,也不能任其离去。长兄可刚柔并用,笼其心,络其人,收归我西凉所用。若事不成,不必计较其他,当断则断。’”亲卫说道这里,不由的抬头瞅了瞅慕容光。

“我知道了。你给带个口信给郡主,就说:‘我已决定再试探曹羽一日,若无意外,以我等的手段,邀其加入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他能不能离开西凉,则要看王驾千岁的意思,郡主就不必在心了。”慕容光思索片刻后,指示道。

“小的明白了。”

“那你就快去吧。”

亲卫走后,慕容光稍做整理,才匆匆赶往正堂。此刻,正堂内,曹羽正与符坚等人话到高兴之处,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慕容光故做吃惊的来到众人面前,问:“各位,何事如此?不妨也说与我听听。”

“兄弟,我刚与曹兄弟谈及他与楚王年少时的际遇,不想他却将他捉弄楚王的臭事一一道出,我等兄弟不免开怀。”符坚笑道。

“噢。”慕容光噢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是我没有耳福了。不过不要紧,我这里也有好消息告诉诸位,张颌张将军引军以至。当下华家岭的卫戍事宜,我等可以罢手不问了,不日便可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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