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萤喘息不上,半分都推不开,他略一松口,纪萤刚要张口喘息,他突地又吻下,借机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蛮横的深入深入,直探的她呼吸不上,瘫软下来,陷入锦被之中,他才松了口。
红肿着嘴唇,伏在她身上,从脖颈到耳垂,再到锁骨,一寸寸的往下,呼吸浓重入野兽……舒曼殊压在她身上,舌尖挑开她衣襟,温温热的往衣襟里面探,口中喃喃的叫着,“阿萤……阿萤……”百转千回。
纪萤没有挣扎,连发颤都没有,只觉得他的手指扯开衣襟,探在她胸口,冰冰凉的一划到背后,猛地抱住她,让她湿凉的胸口紧贴上了舒曼殊滚烫的胸口,赤肤相处,肌肤和肌肤紧紧的贴合,仿佛就要融进她的骨肉里。
“阿萤……我是真的爱死了你……”他闭着眼睛,表情却是痛苦的,抱在她脊背后的手指,一颤颤的向下,“我几次都想杀了你……却又舍不得,你必须属于我,从肉体到魂魄……全部属于我。”
指尖滑下,将她身下剥的赤条条……
第64章 三十
忽然起了风,窗扉被啪的推开,吱吱呀呀的作响,那斜风细雨便灌了进来,凉的。
纪萤浑身一颤,被舒曼殊舌尖舔过的肌肤一粒粒战栗起来,赤膊相贴,舒曼殊呼吸愈发粗暴,舌尖吞吐的咬在她耳垂,一壁去握她的手,“别怕……”
她的手指极凉,舒曼殊攥着她的手让掌心贴在他的肌肤上,一点点的往下身移,“阿萤别怕……”她的手指在发抖,像玉器,却怎样都暖不热,触过他的小腹,瞬间就让他的肌肤一寸寸炸了开,耐不住的闷哼一声,“阿萤……张开手……”
她手指紧紧攥着,几乎可以感觉到咫尺之间的欲望,那肌肤灼灼的烫人。
“阿萤,听话。”舒曼殊又贴在她耳侧,她浑身一颤,忽然哭了,滚烫的泪水湿在舒曼殊的脸侧,舒曼殊低头看她,幽暗的光中,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眉睫之上一珠珠晶莹的眼泪,没有声息的往下掉,心头突然就一软,愣愣道:“你就这样讨厌我?”
她不答话,睁开眼睛,眉睫扑朔,小心翼翼的伸手环住舒曼殊的脖子,极小声极小声的道:“我听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放了我哥好不好……求你了。”温温软软的声音,再没有的软弱。
那是舒曼殊第一次听她这般的委曲求全,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摸样,一把大刀,眉啊眼啊淋漓而现的骄傲。他在低头看眼前这张苍白的面,为了陆长恭,为了纪从善……她卑微到如此,却独独没有一样是为了他舒曼殊。
他捏起纪萤的下颚,让她瞧着自己,几乎痛心疾首的道:“两年……我等了你两年,护了你两年,为何你就不能接纳我?”
纪萤闭着眼不敢看他,眼角一珠珠眼泪滚出来。
他心头的火一层层的冒出来,猛地扯起她的腿,一字字道:“为了救纪从善你不是什么都愿意做吗?好,我成全你!”
窗外凄风冷雨一兜兜的拍在门扉之上,那声响打的吓人。
苏摇光走到窗下便听见那一声叫,闷在肺腑里的,咬在唇齿间的,却极凄厉的哑了出来,之后是细细的抽泣声,是纪萤的。
那要往前的脚就顿了住,只要探头就能瞧见屋内的春色迤逦,却怎样都不敢去看了,细白的手指攥着衣襟,死低着头,耳侧那细碎的哭声几乎不可闻,却让她一阵阵发抖,她讨厌纪萤,万分的讨厌!如今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她的!
天亮时,这雨愈发的大了。
舒曼殊顿步在门口,不转头对纪萤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哥呢?”灰扑扑的床幔内,纪萤直愣愣穿上衣服,埋着头安静极了。
伸手开门,之外的一天细雨声便冗杂的透了进来,舒曼殊深吸一口气,淡声道:“他暂时留在这,只要你安分守己的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他的。”转过头隔着荡荡的床幔,软了声音,“阿萤,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不要再去查太后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纪萤在床幔内半天都没答话,灰扑扑的一道影子,顿了很久才道:“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舒曼殊迈出房门,转头就瞧见立在窗下的苏摇光,脸色微微一沉,道:“到大厅来。”又吩咐随从将荣阳带来,头也不回的往大厅去了。
苏摇光不敢耽搁,跟在他身后,一路都走得小心翼翼。
到了大厅,舒曼殊却不开腔了,只阴沉着脸坐着,一言不发。
苏摇光在堂下,也不敢讲话。等了半天听脚步声进来,荣阳安之若素的在她旁边行礼跪下,“曼殊公子找我?”
舒曼殊呵的一笑,也没讲话,起身缓步到她跟前,抬手一耳光刮在她面上,抽的她伏在地上,登时肿了脸。
苏摇光吓了一跳,战栗的退到一边,“大哥……”
“闭嘴!”舒曼殊喝的她浑身一颤,弯腰一把扼住荣阳的脖子,怒极了道:“好大的胆子,借着我的名义将纪从善抓来,荣阳公主你打了怎样的如意算盘?”
荣阳唇角溢血,被扼的喘息不顺,艰涩的道:“曼殊公子不是一直觉得掌控不住纪萤吗?不是一直担心她从你身边跑掉吗?如今有了纪从善在手,还怕什么?”
舒曼殊眼色一沉,苏摇光忙在一旁道:“是啊大哥……荣阳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眼色扫来,她慌忙住了嘴,喃喃,“大哥别生气……”
舒曼殊阴沉着脸色看荣阳,低声道:“警告你,不要动纪萤的心思,否则我不介意失去你这枚棋子。”冷哼一声甩她在地。
荣阳伏在地上,攥紧了手指不讲话,纪萤……纪萤……
她在细雨中回过头,隔着雾雨蒙蒙看挑帘立在大厅门阶内的舒曼殊,他似乎张口讲了什么,风雨中听不真切,纪萤转头接过随从的伞独身离开了舒府。
刚出大门,就听见有人慌慌喊她,“纪萤!”
她侧过头就瞧见铺天盖地的雨帘里,端木微之打马车中一跃而下,冒雨跑到她眼前。
“我去纪府找你没找到,怕你来了这里,没想到……”端木微之蹙着一双眉絮絮叨叨的说着。
纪萤微微有些发愣,听不大仔细,只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唇和被雨大湿的眉睫,扑扇如蝶翼。
端木微之瞧她愣怔的摸样,不仅诧异,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滚烫的一层汗,登时慌道:“你出了好多汗……这是怎么了?”
纪萤伸手扶住他,强撑着身子低声道:“扶我上车……”
声音沙哑又微弱,听在耳里让端木微之吃了一惊,慌忙伸手扶住她,想开口问什么,却又忍了住,扬声喝车夫,“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马车赶过来!”
车夫谨慎的将马车赶来,打了帘子,想伸手帮忙去扶,端木微之剔了一眼过来,喝道:“拿开你的脏手!”又不迭的收回。
她虚弱的脚步都不稳,端木微之几乎是抱着她上了马车,帘子放下的一瞬间,听到她极细微的松出一口气,瘫软在靠枕上。
“你……”端木微之蹲在她身边,看她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小心翼翼的拿袖子去替她擦汗,“你很难受吗?”
纪萤紧闭着眼,薄薄的阴影下像一朵濒临颓败的白花,半天半天才送出一口气道:“有吃的吗?”
端木微之一愣,忙转身去锦绣的匣子里翻找,他记得宫人们都会在马车里备一盒糕点……
零零碎碎的东西全数翻出,终于在最底层翻出一盒各色的糕点,打开递在纪萤跟前,问道:“只有这个……要不你忍一下回宫……”
“这个就可以。”纪萤睁开了眼,也不接过,就偎着盒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像饿急了一样,不看也不嚼,狼吞虎咽囫囵的就吞了进去,几次都呛的干咳。
端木微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背,眼眶有些发红,“你慢些……怎么饿成这样了?”
纪萤将一盒子点心吞了下去,靠在软枕上顺了一口气,紧蹙着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舒服了吗?”端木微之拿袖子替她擦了擦嘴,“你怎么弄成这样?舒曼殊他……”
“没事。”纪萤勾了勾唇角,将笑未笑的表情像哭了一般,“我只要吃饱,就不难受了……再难受也有力气撑得住。”
端木微之忽然就不讲话了。
马车内静的出奇,只听到车外的雨声和车轮声,纪萤静了半天,等不到他开口便睁开了眼去瞧他,那一双红彤彤泪汪汪的眼睛就跳在眼帘里,让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哭了?”
端木微之眼眶里噙满了眼泪,偏又不落下来,闻言撇过头看车帘,酸酸道:“朕哪里有哭……不过是可怜你。”
纪萤陷在软枕中极淡的笑了,“你好像是第一个为我掉眼泪的男人……虽然是可怜我。”
“朕……”端木微之瞪她一眼,欲言又止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是心疼你!”话脱口又慌忙低下头,不知是不是错觉,纪萤瞧见他脸红了,低垂着眉眼,细白的脸上薄薄的绯红。
“心疼我吗……”纪萤撇过头看车窗外的细雨,喃喃自语,良久之后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她问的太过突兀,帘外的风声雨声也仿佛听不清楚,端木微之愣了一愣,“恩?”
她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端木微之,清明的像星光,又问一遍:“你喜欢我吗?比去荣阳呢?”
那眼睛晶晶亮,端木微之一晃神就低下了脸,不敢直视她,似乎想了想,才回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我也曾经以为我爱荣阳阿姐,甚至可以为她去死,可是她真的要杀我时我又开始恨她……我讨厌她利用我对她的感情,甚至触碰她都觉得厌恶。”他抬起头,掀着卷长的眉睫看她,“我原来也是极讨厌你的……你事事和我作对。”
“那后来为什么喜欢我?”纪萤诧异的问:“同情?”
端木微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是,那次在假山后见你,你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后来就想,你若不是纪萤该多好……”
“为何?”
端木微之蹙了蹙眉,“我说出来不许笑我。”看纪萤耸肩点头,才苦笑道:“如果我们不是对立……你不是纪萤,我就可以保护你了。”他忽然攥住了纪萤的手,蹙眉道:“我想要试着喜欢你,好不好?”
第65章 三十一
纪萤回宫后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青娘给她净了身子,她便彻底睡着了,趴在锦被之中,一张苍白的脸尽数埋在黑发下,想是累的厉害。
“怎么样了?”端木微之蹑手蹑脚的到榻边,挑开床幔看纪萤,“她哪里受伤了吗?”
青娘行礼,只是略略一思虑便道:“圣上放心,娘娘只是累极了,身子又弱,等醒了奴婢熬些姜汤给娘娘暖暖身子估计就不防事了。”
端木微之还是放心不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喃喃道:“怎么身子这样弱?朕记得以前她强壮的像老虎……”
青娘在旁侧默默的立着。端木微之坐在榻上瞧纪萤半天,终是起身吩咐了几句好生照料,便离开了大殿。
瞧着端木微之走远,青娘眉头紧了又紧,将殿里侍候的宫娥全数挥退出去,才到榻前,挑开珠紫色的床幔,纪萤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在青丝下睁了开。
“走了吗?”她问。
“恩。”青娘点头,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身,欲言又止半天,最终只是道:“奴婢替娘娘擦药吧……”
在药箱里翻找出青瓷小瓶,将将要褪下纪萤的亵衣。纪萤道:“不必了,伤口不深。”
确实不深,肩膀上,大腿上大多是淤青和咬痕。青娘在这宫中见的多了,一眼便明白这伤是怎么来的,却不敢开口多问。
静默半天,听纪萤道:“你想问什么?”
青娘一愣,抬头瞧她没有表情的眉目,不知怎么鼻子一酸,眼泪珠子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什么?”纪萤转头瞧,苍白的唇角似笑非笑,“有什么值得哭的。”
青娘噗通跪了下来,红着眼眶道:“娘娘还是走吧!离开皇宫,离开京都……离开大巽走的远远的,您在这里吃了太多苦,总是不快活的……”
她哭的厉害,话都说不完整,纪萤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半天半天,忽然伸手捧起青娘的脸,问道:“这样大的天地,哪里容得下我?”
冰冰凉的手指,有温热的液体落在青娘额头,她一愣,抬眼就瞧见纪萤黑洞洞的眼睛,止不住的掉眼泪。
“我总是过的不快活……我也找不出原因。”她止不住的掉眼泪,却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只是安安静静的掉眼泪,“大抵是因为我杀人太多,罪孽深重……青娘,你告诉我该怎样快活?”
青娘一时言答不上,伸手抱住她消瘦的脊背,“娘娘会多福多寿,一定会的,奴婢愿意折寿,只求娘娘能岁岁安稳……”
“青娘。”纪萤忽然也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我想要离开皇宫,你会帮我吗?”
“只要奴婢可以!万死不辞!”青娘毫不犹豫,答的笃定,想看她,却被抱的紧。
纪萤偎在她耳边,又道:“帮我带句话给陆长恭……”
床幔沙沙,青娘听她低低的在耳边絮语,眼睛一瞬睁圆,“娘娘……您要做什么?您千万……”
纪萤将手指抵在她唇边,小声道:“他知道纪从善对我有多重要,拜托他了……”又笑了,“放心,只要我不会丢下纪从善一个人,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死。”
夜里有些凉。
端木微之再去瞧纪萤时她好的差不多了,趴在窗棂上望着之外的星空沉沉发呆,散着的发逶在膝盖上的狐裘里,黑白相衬,细细的风吹的她绒发飘荡。
“在看什么?”他过去顺着纪萤的目光往外瞧,只看见星月都低垂的夜空中有星星点点的红光冉冉上升。
纪萤侧仰头看他道:“那是祈福灯吧?我见过你的,红彤彤的大灯笼一样。”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的祈福灯?”端木微之诧异,黑沉沉的夜幕里星星点点的红光,低头看纪萤,她眼睛闪闪烁烁。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趴在窗棂上喃喃,“不知道我死了之后有没有也为我点一盏祈福灯……”
“恩?”端木微之没听仔细,低下头又问她,“你刚刚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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