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煌煌下,他面色好了不少,纪川一脸奉承的笑道:“督主,您不生气了?”
陆长恭不答她,起身在柜子里取出一件簇新的小袄,“试试合不合身。”
纪川接过,三下五除二的套上,喜道:“我以为一个月就两套衣服!”
“是两套。”陆长恭过来细细替她穿好,不抬眼笑道:“这个从你俸银里扣。”
“督主……”纪川心肝一抽,随后又敛下眉眼看他,沉默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的抿嘴笑道:“就算你不给我银子,我也乐意待在这。”
手指一顿,陆长恭抬头看她。
她忙认真道:“我是说真的。”
话痨的说一下,其实纪川的原型是游戏剑网三里面的藏剑小萝莉……有人看出来了吗?
抗了一把大刀的暴力萝莉什么的最过瘾了~我沉迷了很久,深恶痛绝,最后一咬牙一狠心,为了戒网游有了这么个暴力萝莉过瘾……
囧,改天找张图来给你们看……
第22章 二十一
真像。
她望过来的眼睛晶晶亮亮,通透的纯粹的,毫无遮掩的,像是……星辰,或者浸在水里的葡萄,望着你时,悲喜全在眼里。
陆长恭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呼吸在肺腑乱了节奏,极轻极轻的道:“对不起……我所欠的,只有慢慢还给你……”
“督主?”纪川不明所以。
他在下一秒松开手,声音发哑,笑道:“我去看看粥熬好了吗。”转身便要出去,开门时却刚巧有人叩门。
“督主。”门外站着的是侦缉队的小胡子蔡关,他略微躬身,道:“舒曼殊离开了舒府,往千叠山去了。”
陆长恭点头。
“要派一队人赶去吗?”蔡关又问。
陆长恭眉头略紧,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身后纪川忽道:“督主我去。”回过头,瞧见纪川手忙脚乱的穿上筒靴过来。
“派我去吧。”纪川提好靴子,一壁道:“就当是将功补过。”
陆长恭略微沉默,随后便道:“好,你和蔡关两个人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舒曼殊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纪川干脆应了一声。
蔡关却迟疑,“督主,既然只是侦缉,不如……我一个人去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纪川一脚踹他出门,回头冲陆长恭摆手,“督主我们去了。”
陆长恭点头,瞧着他们转过回廊,消失在拱门之外,松出一口气,他要纪川和舒曼殊站在对立的位置,永远。
纪川和蔡关赶到千叠山之时,四处一片死寂,什么马车什么舒曼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蔡关留在此处监视舒曼殊的另一名队士,迎了出来,“队长。”
“人呢?”蔡关拧了眉头,“让你跟的人呢?”
队士单膝跪地,吞吐道:“我跟着那辆马车到这里,就……不见了……”
“不见了?!”蔡关一把攥起他的衣襟,从牙缝里一字字挤道:“妈的,你居然把人跟丢了!”
“队长……”
蔡关松手甩开他,看着纪川低首道:“副队……现在怎么办?”
纪川扫了他身后那人一眼,又看他,耸肩道:“能怎么办?分头找人,找不到砍了他带回去向督主交代。”
那人一惊,忙看蔡关,“队长……”
“闭嘴!”蔡关一脚踹开他,对纪川干笑,“副队,这不至于吧……”
纪川厌烦的摆手,“找人!”将大刀束紧,转身掠入山林。
林中积雪未消,晃在清白的月色下,细细的银光一片。蔡关带着他的人沿着山林里的马车痕迹寻过去,却发现密密匝匝越寻越混乱。
纪川索性顺着他们相反的方向,一路过去,在一处岔道停了住。
山涧极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径,一侧的崖壁一侧是深渊,狭窄路滑。她记得白日里被烈马撞进来的就是这条小径,最前面是个山谷,有一片湖泊。
她略微迟疑,窜入了山涧。
有一星星的火光一闪而灭,她听到火焰浇灭在积雪上的滋啦声。
有人轻笑,“何必这么紧张,我已经让人驾车引开他们了,再者便是他陆长恭发现了又如何?”
是舒曼殊的声音,纪川停在山口,小心翼翼往里瞧,果然湖泊旁的雪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舒曼殊,一个罩着重黑大斗篷,背对相立,看不清楚。
那黑斗篷的人捻灭脚边的火折子,口鼻掩在在围帽之下,闷声闷气道:“还是小心些好,我现在不方便跟他硬对。”
纪川一愣,那声音发哑,尾音一丝丝的高挑尖锐,是隐约的熟悉,却又听不真切。
“曼殊公子。”那人微微闷咳,押着口鼻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舒曼殊轻笑,将脚边的火折子踢入结冰的湖中,在冰面上咚的轻响,“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
舒曼殊转过眼来,看那人,眉眼含笑正对着纪川,他道:“关于纪萤。”
枝杈上的积雪扑的落下来。
纪川慌忙缩回,胸口咚咚震响。
山谷里一时静了下来,她听到一声声闷咳,压在心肺里,听到那人哑着喉咙问:“曼殊公子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舒曼殊语调评述,“纪萤到底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你是否真的确定她来了京都?这些我全都要知道。”
那人总是有一声没一声的闷咳,在寂静的山谷之中异常突兀,“曼殊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这你不必管。”舒曼殊蹙眉道:“你只需告诉我,纪萤是不是真的来了京都?”
“是。”
“那她可会武功?”
那人掩口咳了两声,才道:“原先我以为她只是一身的蛮力,并不会什么武功,却不知那小蹄子从哪里偷学来的……几乎要了我的命。”
“她使什么兵器?”舒曼殊急问。
那人略微沉思,随后道:“她重伤我时,用的是刀。”
舒曼殊一瞬缄口。
那人忙又问道:“曼殊公子可是有那小蹄子的下落了?”
舒曼殊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纪萤会来京都?”
他似乎冷笑,在喉咙里干干的一声响,“那小蹄子会来京都找一个人,一定会来。”
“哦?”舒曼殊诧异,“是谁?”
那人开口,刚要讲话,忽听身后一声细响,一瞬回头。
纪川紧贴着崖壁,每一寸的呼吸都慌乱的战栗,她听到舒曼殊疑惑的叫那人,“怎么了?安公公。”
她在那一刹那呼吸骤止,脑袋一片空白,转身便跑,碰的山涧积雪款落。
扑扑。
舒曼殊眉心一蹙,猛地掠身而起,蹬蹬几个跳跃追到她身后,一把扣住她背后的大刀。
纪川惊慌失措的回头,雪色之下,脸色苍白如死。
“纪川?”舒曼殊一愣。
只是愣怔间,纪川已经解下大刀,抽身而逃。
他想追,人影已经跌跌撞撞的转出山涧,只余下手中的一把大刀,当的插在雪地中。
“是什么人?”身后那人裹紧黑斗篷追了出来,看着他手中的鬼头大刀,诧异道:“刽子手?”
舒曼殊看着雪地里一排凌乱的小脚印,勾了唇角的笑涡,“我想我很快就可以确定了……”
她要逃。
她像疯了一样狂奔回东厂,在西院,在房后,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又慌慌的奔去东院厢房,几乎是跌撞的扑进屋子。
惊的青娘一愣,陆长恭不在,只有她一人在收拾衣服,纪川脸色煞白的冲进来,什么都不言不语,直接扑到床下,翻出她藏好的几包银子,太过慌乱,起身膝盖撞在床帮上,咚的一声闷响,痛的她一个踉跄。
“副队长!”青娘赶忙过来扶她,一壁替她揉着膝盖,一壁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找银子做什么?”
纪川顾不得答她,伸手推开她,拖着几袋银子,一瘸一瘸的往外走,当到门口堪堪撞上要入门的陆长恭。
陆长恭伸手扶住她,看她脸色白的吓人,手中又提着几袋银子,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我听蔡关说,你急急忙忙的回来了,脸色这么差。”
“督主……”纪川鼻尖额头冒了细密的冷汗,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跳脱而出,她像是惊弓之鸟,慌乱的不知所措。
陆长恭揭袖子,擦掉她满脸的冷汗,淡声问:“出什么事了?恩?”
纪川噗通跪下,眉睫都颤的慌乱道:“我要走了……督主,我不能留在这儿了,我要逃……督主,他来了,他来抓我了……”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子滚了下来。
砸在地上,让陆长恭一瞬发愣。
她跪在地上,细白的手指攥的死紧,一阵阵战栗,居然落了眼泪。她来东厂那么久,大伤小伤经历了那么多,从未见过她掉过眼泪。
连死都不怕,如今她跪在眼前,惊慌失措,怕的哭了。有什么比死还可怕?
陆长恭蹲下身子,捧起她的脸,低声问:“谁来了?阿川,告诉我谁来了你怕成这样?”
纪川慌乱的抬眼,看着陆长恭,拼命的摇头,摇的眼眶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滚出下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川。”陆长恭扶住她的脖颈,逼她直视自己,“这里是东厂,你很安全,没有人可以伤到你,告诉我谁来了?”
纪川看着那双沉沉静静的眼睛,一点点平缓下来,眉睫颤抖如蝶翼,“安公公……他……他来了。”
陆长恭眉间细微一蹙,下一瞬又松开,伸手抱住她,轻缓的拍着她战栗的后背,道:“阿川,你既然入了东厂,这条命就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拿走。”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包裹,她却依旧攥的死紧。
陆长恭轻笑,“你要逃去哪里?哪里可以逃的掉他?再者……你不是想见从善公子吗?就这么走了?”
纪川一愣。
擦干净她的脸,陆长恭示意她放手,“你忘了,入东厂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服从与忠诚。
纪川松开了手。陆长恭扶起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你吓坏了,去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青娘过来扶她。
她忽然一把攥住陆长恭的衣袖,“我知道纪萤在哪里,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告诉你。”
陆长恭一愣,顺着她细白的手指一路往上,望到她的一双眼睛,凶狠的,濒临崩溃的,像随时会爆发的野兽。
忽然觉得失望,她在和自己谈判,用她自身的利用价值和自己做交换,她还是不信任何人,不信陆长恭会真的救她。
禁不住叹了口气,陆长恭淡声道:“这东厂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尽心看护,不为其它。”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睡吧。”
院子里的积雪清扫的干净,只有腊梅树上一枝枝的坠满了银雪。
陆长恭大步出了东院,转入议事厅,对满堂等着他的队长,道:“小楼,止水,子桑你们带队去封锁京都之内所有出路,任何人等都不许出入。”
顾小楼三人领命。
他又道:“环溪你和明岚亲自去搜查,这京都之内每一寸都要仔仔细细的找过。”眉目一深如夜色,唇角却笑,“便是将整个京都翻过来,也要将他给我找出来。”
“督主。”沈环溪蹙眉上前,“是要找……”
“东厂的前任督主,安思危。”
众人一惊,陆长恭却撑了额头,在掌心里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总算是自投罗网了,我该怎么招待他呢?”
半夜里忽然下了雪。
她安安静静的躺着,却睁着眼睛,死活都不愿意合上。
陆长恭一夜未回来,青娘就坐在床边守了一夜,她也睁了一夜的眼,不眠不休。
天将将亮透之时,她便翻身而起,直奔到门口。
“您要去哪儿?”青娘忙跟过去。
她不答,开门便跑,一路疾跑出了东厂。
舒府里新栽了一院子杏树,光秃秃的枝桠在雪地里,没有一丝丝的生机。
纪川闯进来时,舒曼殊正在树下清理积雪,抬头就瞧见她背着一身朝阳瞪着自己,胸口喘息不定。
舒曼殊轻笑,撂下手中的铲子,“真巧,还想着过会儿去趟东厂给你送东西呢。”
纪川扫视了周遭,直瞪着他,“舒曼殊,你想怎么样?”
并不接话,舒曼殊擦了擦手,抬手示意,轻曼的笑道:“进屋坐坐?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纪川抿嘴看他,几步跨进了屋子,又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笑的轻曼,不疾不徐的倒了一盏茶给纪川,“桂花茶,加了蜂蜜,先顺顺气。”
纪川不接。
桌子上放了一口青瓷圆肚的浅沿水缸,里面水波粼粼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桌子旁靠着她的鬼头大刀。
舒曼殊敲了敲水缸,示意她过来,“来瞧瞧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纪川不上前,他忽然一把扯她过来。
纪川猛地甩开他。舒曼殊轻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示意她往水缸中瞧。
水缸中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跳动,溅起了水花落在她手背上,纪川扶着桌子,禁不住往里瞧。
白瓷青花,波光粼粼的水里游浮着几尾颜色鲜亮的小鱼儿,一尾红色,一尾黑色,还有两尾红白相间,在一圈圈潋滟里,鲜活好看的不得了。
“好看吗?”舒曼殊抬眼看她,“这是圣上昨儿赏的金鱼,寻常里见不到。”
纪川抿了抿嘴,没讲话。
他探手入水波之中,素白的手指在金鱼之间衬得生出光来,“我听太后讲,被流放边境的纪大人……很喜欢金鱼。”猛地去抓那尾红鱼,却从他指缝间溜了出去,挂掉一片猩红的鱼鳞在他指缝里,他看着纪川,笑的轻曼,“似乎纪大人的夫人,就叫红鲤……”
“舒曼殊!”纪川猛地抬眼看他,白着脸色道:“你想怎么样就直说,我知道安公公在你这儿……要怎么样你会放过我?”
舒曼殊浅了笑涡,拿起素白的帕子,擦了擦手,才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纪川眉睫颤了颤,忽然抬手解开衣带,一扒而下,将上半个身子赤条条的暴露在冷风陡峭的屋子里,一瞬不眨的看着他道:“我是纪萤。”
是没料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彻底,舒曼殊看着她瘦骨伶仃,极细微极细微颤在眼前的身子,不自在的撇开了眼,上前替她拉好衣服,不经意触碰到她肌肤,她忽然战栗不已。
“舒曼殊……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纪川在他手臂里,战栗道:“你也想知道那个秘密吧?那你就杀了安公公……”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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