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均匀。
央姬呆呆的望着他行云流水的身影,眸中星泪点点。
宫容给她倒了一碗药,递到她的手边。
她迟迟未接,宫容道:“这药有驱寒之效。央姑娘不敢喝?”
她含泪而笑,矫情的撅起发白的宛如腊梅的唇瓣,低低的嗔道:“央儿……”
“央姑娘要怎样?”
她的声音愈来愈低,“央儿……央儿要……千岁……喂……”
最后一个字,经不起噼里啪啦的炭火声,被掩盖了个彻底。
宫容置若罔闻,她羞涩的伸手接住,埋头大口喝了起来,喝的太急差点呛着,很快一碗下了肚。
这药之弊端,便是饮后口干舌燥。央姬自是不知,全身暖和了,靠在椅子上眯着眸子半睡半醒。这十日来她都未睡好,今日得见千岁,心下一片熨帖,只觉全身都飘飘然。
灶里的水早就沸了,眼下温度刚刚好,宫容舀了大半木盆,端到她的脚下。
宫容搓揉她的脚,她更是口干舌燥的厉害,喘息不匀。姬门三年,她自是晓得宫容想做些什么,只觉羞涩的紧,不敢抬眸望他。她闭眼做假寐状,颤动的睫毛泄露了旖念。
直到双脚被置于热水中,她恍然惊醒,仓皇道:“央儿当不起,实该央儿伺候千岁。”
宫容不动声色道:“央姑娘晓得怎么伺候吗?”
央姬面上一红,姬门三年,倒是学了不少伺候男人的法子,妈妈说过,男人最好金莲助兴,尤其有一法子格外淫、秽,天足缠成新月状,两足脚心对脚心,一合便呈一洞状。这可是男人那物什最好的地方。
央姬神思一飞,念及千岁的隐疾,心下更生怜惜。
宫容细致的在她的脚心揉捏着,平淡道:“央姑娘可要好生体会,日后才好伺候男人。”
宫容这句“伺候男人”,分明有丝凉薄的意味。
宫容这般屈身,估摸着自个也不把自个当男人待。央姬心疼的紧。只觉足心的每一指柔都似利刃在刺自己的心。
央姬道:“千岁此言差矣,央儿若能活上一生,便伺候千岁一生。若只有半生,便伺候千岁半生。”
宫容反而一笑,“央姑娘敢伺候吗?”
央姬浅笑,笑的妩媚清婉,“千岁不试,怎好断定央儿所言呢?”
宫容回道:“央姑娘言之有理。”
宫容未再客气,手指从央姬的脚心爬上脚背,捋起宽大的裤腿,在洁白如玉的小腿上轻揉。
本就口干舌燥的央姬更加口干舌燥。
宫容一路向上揉着,一边把裤腿卷上一折又一折,很快央姬的两条腿就赤条条的了。
宫容身子下蹲,把央姬的两腿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从腿根处钻入松垮的裤裆内。
央姬压抑不住的呻、吟出声。
宫容揉上十日未碰的芳草地。手上黏糊糊的一片。
宫容面上腾起笑意,刚要取笑这个意乱情迷的人儿,只觉手上的触觉怪异的紧。
宫容抽手而出。手上分明是红色的血。
央姬见他离手,眸子这才睁开。待见着他手上的血迹,懊恼而且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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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了晚膳回房歇息,已是戌时。
央姬躺在木雕花大床上。宫容坐在一旁的案边,只着了白色中衣,青丝垂散。经脉微凸的玉指翻着手中的明晃晃的金册,闲适优雅。
央姬要起身为他泡茶,宫容道:“这几日都没歇好,还是不喝茶的好。”
央姬自动把“这几日都没歇好”的缘由归结于没她陪着。侧身望着他,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
央姬的唇角很快在他的下句话中垂了下去,“这几日忙的紧,没空歇息。”
宫容说罢,还顺势揉了揉额头。
屋里氤氲着清淡的温暖。
央姬建议道:“千岁还是早些歇着吧,事儿留着明日再做。”
宫容难得跟她说将起来。“今晚必须把义父寿诞宾客名册给顺好,届时才好安排。”
宫容十日前交代过海棠说是今日回来,事实上这事还没忙完,便把这名册带回来了。
宫容隐隐有些悔的,早知该明日才回,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会不会在府门口等上一夜。
央姬诚恳道:“义父寿辰,央儿还不知该送些什么。”
事实上,央姬没有银钱买礼物的,那些绫罗绸缎和环佩玉簪什么的,都是姬门统一发下的,姬女的月钱也是少的可怜的。
央姬这声“义父”脱口而出,没有一些牵强。
宫容转脸看她,看她的小脸微皱,只觉好笑的紧。
宫容道:“义父不好身外之物,无妨。”
今晚的宫容似乎谈兴甚好,拿着金册坐在床边,与她闲谈。
宫容似是无意中道:“义父办流水席三日。第一日宴请皇亲国戚和三品以上官员,第二日宴请四品到七品官员,第三日宴请世家贵胄。瞧着名册,就教我眼花缭乱。”
宫容仿若在抱怨。央姬没来由的腾起古怪的感觉。
央姬浑身一震,念起一事,届时裴羽必来。
宫容似是无意道:“这裴将也真是的,说是第一日有事来不得,改在第二日,要是每个人都这般,还讲不讲规矩了!”
央姬心里慌乱一团。
裴羽能有什么事牵绊?裴羽可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央姬敛了神色,轻声问道:“义父寿辰是哪日?”
“五日以后。”
裴羽,是她避都避不掉的……
第16章 寿辰威胁
九千岁储升的五十寿辰大肆操办,送礼之人连着几日堵了一条街。流水席连办三日,储府张灯结彩好不奢华。
储府毗邻皇宫,说是府邸,反而更似佛殿。主座三层大殿飞檐四出,馏金瓦在日头下金光闪烁,朱红大门上方悬金边横匾。
五姬掀轿而出,还未入内,檀香袅郁窜入鼻息。殿高巍峨,投射巨大阴影。主殿供了佛像香火极旺,五姬都没来由的寒颤,垂首随着婢女绕过进了后院。
央姬独居偏院一隅,院中的春茶梅白的胜雪,粉如女腮,红似晚霞,正是如火如荼的好时节。
央姬无暇观赏。初紫自来储府后便心神不宁,拈了好几朵茶梅花,遮掩着骚动的心思。
这日是储升寿诞第一日。
初紫道:“央姐,明日我且瞧着见机引裴将来看你。央姐如此郁郁,倒是辜负了这一院茶梅。”
躺在椅子上的央姬身子向后靠,面色更加郁郁,故作感怀:“我既已服侍了小千岁,服侍了便是服侍了,初紫说羽哥哥能不介怀吗?”
初紫不疑有他,只顾着遮掩心里的那点小算盘,爽利的笑道:“央姐多虑,裴将自有法子助央姐报仇,届时央姐若是不甘,把小千岁千刀万剐好了。至于旁的,裴将不是拘泥小节之人。裴将与央姐既定了娃娃亲,又是信诺之人,怎会背弃?”
若不是重活一世,若不是死在裴羽的手上……
央姬只觉春茶梅开的正好,煞是心旷神怡。
这头央姬正阖目沐浴在春光之下,谁能料到本该在应酬的九千岁储升正缓缓走来……
初紫一惊,福身道:“奴婢见过九千岁。”初紫背脊都是冷汗。
储升只道:“下去。”
初紫顾不上担忧央姬,赶紧匆匆下去。
央姬闻声赶紧起身,在距离储升一丈处,福身恭敬道:“央姬见过义父。”
双手拢于袖中的储升着靛青色的太监服,蜂腰削背,腰杆笔直,冠玉之容上微有褶皱,幽深的伏犀眸敛的很深,一身阴气。只消立在那里就让人背脊出汗。
央姬是怕的,又念着储升是小千岁的义父,又觉得不怕了。
央姬自是明白储升不可能无故而来。
储升道:“本公公瞧着央姬倒是眼熟。倒是个机巧之人。甚好。”
央姬压着心慌,仰颜浅笑:“央姬谢过义父指路之情。当日若不是义父相助,央姬耽搁了金莲舞,那可是死罪。小千岁怜央姬薄命,力排众议救央姬一命,更是大恩。央姬铭记于心,自不敢忘。”
央姬这番推心置腹也是取巧。储升见惯这些阿谀攀附,把央姬这番诚心自动列为驴肝肺了,只觉此女甚是狡诡!
储升抽出双手,右手锐利的两寸长食指赤金嵌红珊瑚碎珠护甲直指大半个院中的春茶梅,意有所指道:“央姬觉得这茶梅长的可好?”
春花烂漫,美不胜收。央姬望了过去,赞叹:“自是极好的。”
储升接着道:“央姬莫不是在敷衍本公公,这好,总归有个好处吧。”
央姬笑容不减,缓缓道:“茶梅喜阴喜阳,有墙荫护,采光适度,此为一处;央姬瞧着树下土壤疏松,小沟排水禁涝,此为二处;京城方圆适宜春茶梅,此为三处。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哪有不好的道理?”
卧蚕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下,储升倒是笑了:“果真是姬门出来的。”
储升食指护甲调了个方向,直指墙边一处纤细的灌木,“央姬觉得这些又如何?”
只见三三两两的灌木杂乱荒凉,央姬捉摸不透储升的意思,亦不敢厥词。
储升凉飕飕的笑了起来:“央姬无话可说了吧,这些玩意儿,不开花不结果,凭什么占了地儿!就该连根拔起,拔的一根不剩,是不是这个理儿!”
央姬只觉阴风阵阵,一颗心被扔进了三丈冰下。
不开花不结果的何止是这玩意儿,还有阉人……
众矢之的的阉人一党,人人得而诛之……
储升向央姬逼近一步,继续道:“央姬可看到这堵墙了?这些玩意儿也只剩这堵墙来荫护了,可惜连墙都要倒了……”
阉人之所以能在京城横着走,之所以能诛杀了太子耿晋和五皇子耿煜,倚仗着什么?
倚仗着龙座上那个执掌万民生死大权的庆元帝……
庆元帝迷恋修仙之术,为何修仙,因着命不久矣……
央姬懂了储升的意有所指,目光平静,坚决道:“这茶梅得天独厚又如何,央姬要的不过是这一株独秀!央姬倒是庆幸这株独秀无人问津,如此我就做他的泥,陪着他护着他……”
央姬油然心酸,唇角却是上勾。
“一个不开花不结果的废物罢了,央姬倒不如弃暗投明,以央姬的姿色和玲珑心,不愁没有好花,央姬以为如何?”
这是变相的逼她离开千岁呢。
她莞尔一笑:“就当央姬不识时务吧,正是他不开花不结果,我才要做他的泥。墙倒了也罢,就算是压死他,总归我们还在一处儿,不是吗?央姬心意已决,不可撼动。”
最后一句:“还望义父体谅。”
储升挥袖要走,阴嗖嗖道:“哼,说的倒是好听,就不知这泥是泥呢,还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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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流水席第一日,宴请的是皇亲国戚和三品以上官员,央姬独守偏院,也能听到前殿传来的歌舞丝竹唱和热闹。宫容待她是不同的,没让她去前殿伺候,更是占了独宠的名头。
戌时三刻,月上弯钩。
央姬梳了坠马髻,簪了小珠花,略施粉黛,娇容无限好。着芙蓉丽波广袖长衣,微拎曳地桃花百水裙,娉娉婷婷的向前殿走去。
宫容与太子耿凌和七皇子耿晟一桌,太子和七皇子左拥右抱,手执美樽,意兴浓浓的模样。
宫容淡然独坐,一袭白衣,执樽不语的模样。
太子和七皇子仿若是醉了,说起话来也放荡不羁起来。
央姬距离三丈外便听到两人的一唱一和。
“宫卿,你也甚是不够意思了!五姬多娇,你自个儿金屋藏着,就不舍得给本太子尝尝味儿!”
“皇兄言之有理,本殿下可是馋死这三寸金莲了,下面这家伙一瞧着就硬了,今天这舞瞧着不够味,太不够味了!五姬缺一没意思,没意思哈哈……”
“七皇弟啊,你且消消火吧,这五姬可不是你能消受的起的!”
“据说这缠三寸金莲的妙人那处比起常人要紧要妙的多,要是一对五,换做常人本殿下绝对金枪不倒,换做五姬怕是只有腿发软的份了……”
“宫卿倒是说说这五姬在床上有何玄妙之处……”
“就是就是,你别只顾着吃酒啊,这好处都给你占了,你要是不说甭说我们兄弟两不放过你,这在座的大员可都不饶……”
央姬只觉众目睽睽之下的宫容萧瑟冷淡的令她想哭。而宫容的玉指优雅的执樽送到嘴边,显然习以为常的模样。
“七皇弟,你看宫卿这脸,那可是白玉雕的,比妇人还光溜溜的呢……”
“皇兄,你别说,还真想摸两把呢……”
央姬施施然的走到宫容旁边,福身道:“千岁。”
然后转身道:“央姬见过太子殿下和七殿下。”
太子的瑞凤眼瞬间一亮,一副醉鬼的模样,摇摇晃晃的起身要向央姬扑去。
央姬身子一侧,迅速躲到宫容的身后。
七皇子也站了起身,桃花眼一眯,伸手指着央姬,醉醺醺道:“大胆央姬,太子你都敢躲?不要命了是吧。来人,来人给本殿下把央姬的脚给剁下来,泡酒喝,哈哈,泡酒喝!”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央姬从宫容身后走出来,莞尔一笑,福身道:“七殿下错怪央姬了。央姬虽说被送给了宫大人,却始终不忘自个是姬门出来的。这姬门的规矩不能破。”
七皇子一身戾气:“好个牙尖嘴利!规矩!跟本殿下讲规矩!翻了天不成!”
宫容依然一个劲的喝酒。
央姬站在宫容的面前,端的是淡定从容。
央姬道:“敢问七殿下,这姬门的规矩可是天定的?”
姬门的规矩是庆元帝定的,自然是天定的,七皇子勾唇,“那又如何?太子抱下你,就是坏规矩了?你还真把自个当人了!”
央姬道:“姬女为下品,央姬自不敢把自个当人。但是姬门有律,姬女须谨遵主子之命。央姬既被送给了宫大人,没有宫大人之命自是不能服侍太子。还望太子和七皇子见谅。”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气定神闲,所有人都在暗叹,这姬门调教出来的,果真不同凡响。
自然央姬还是要给他们台阶下的,央姬自斟了一樽薄酒,皓腕抬起,恭敬道:“太子胸怀天下,自是不会与小女子计较,央姬谢太子殿下,先干为敬。”
言罢,央姬仰项,一樽满酒从咽喉落入腹中。
太子脸色稍霁,笑道:“美人敬的酒,怎一个香字了得!”
如此,大殿又恢复到之前的歌舞升平。
央姬向来不喜这种应酬,来这里也是因着记挂千岁,如今见千岁被人诟病如此萧瑟,心下泛起苦涩。只觉得这落入腹中的尽是苦水。
偏生太子和七皇子就不打算放过她了,一个劲的找她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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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二刻。
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