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从船底捡起一支桨狠狠地捧了陈枫一记,本想一下子就把他打出舷外。此刻船桨又一次落下来,打在陈枫的背上,他感到脊椎裂开般疼。陈枫把疼痛化作力量,急转身,躲过了又一次打击。现在轮到他出击了,他扑过去抓住龟田的腿,两人一起摔出船外落入水里。
湖水还好不冷,实际上是相当温暖。他俩扭成一团,浪花四溅。龟田竭力想露出水面。这可是陈枫的强项,他是个出色的游泳好手。尽管膝盖伤得厉害,他还是充分利用了水中优势。
他俩的脑袋露出水面,龟田脸上露出既疯狂又恐惧的表情,他想攀上摩托艇,但陈枫伸手抓住了他的腰部,龟田反手狠命拉住陈枫的头发,扭动全身,双腿乱踢,竭力迫使陈枫松手。而陈枫如同救生员抢救溺水者那样抓着龟田游离摩托艇。龟田在狂叫,但陈枫毫不理会,两人又一次没入水里。这一回龟田挣脱了陈枫,他伸手抓住陈枫的脖子,死死卡住。陈枫尽力掰开对方的手指,但龟田的力气很大,陈枫竟奈何他不得。陈枫想,看来这成了耐力比赛了,那就来吧。他的手也卡住了龟田的脖子,使劲往里卡。现在就看谁会先松手了。
清澈的水里,两个人翻滚搏斗,如同一场丑怪的水下芭蕾,谁都想憋死对方。陈枫觉得起初的一分钟简直就像一个小时,他俩谁也不松手,像水母般地翻着斤斗。终于,龟田的脸色变了,两眼突出,嘴里冒泡,眼球翻白,卡住陈枫脖子的手松开了。正是陈枫多年来的训练与经验,使他能长时间地屏住气息。他继续掐住对方脖子,一直到认定龟田已经昏过去为止。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日本侵略军梅机关的第二号人物终于败在了陈枫手下,浮尸西子湖滨。
茶楼上的王静那里战斗也很激烈,有几个日军冲上了楼,有一个日军手里拿着一杆枪,不是挎在腋下,而是已经端了起来,他老练地把枪端在身边,枪托放在离肩膀几寸的地方,枪口斜着朝下。
王静向旁边移了一步,靠在一根柱子后面,很快就听到了正在靠近的那个人发出的声音——是个老手,王静得出了这样的判断,因为只听得到他那轻轻的克制住了的呼吸声。
这位杀手一定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在离邦德所在的柱子还有一步之遥时,他停住了,原地转身察探动静,接着邦德就看见了那支枪管。
王静一直等到此人离开柱子之后才开始行动——他动作快得像条眼镜蛇,也狠毒得像条眼睛蛇。王静那把重重的手枪,一直紧紧地攥在右手。他把手臂往后一缩,使出全身力气向前狠狠砸去。黑暗中猛然遭到袭击,那位杀手一定也察到了风声,可躲已来不及了。王静手腕一弯,把这一击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了手枪的枪管背上——稳准狠地砸在了那家伙的右耳下方。马上传来一声嘶声,这家伙伤着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发出一声鬼叫般的声吟,身体向后倒了下去。王静伸手去抓这位失去知觉的家伙,但已经太晚了,他倒在带电的电线上。绷得紧紧的电线,顿时抖动起来,迸发出一团团蓝色的火花,在他的躯体周围跳跃着,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他的体内,把他激得浑身怞搐,双脚乱蹬。
一股烧肉的焦糊味飘到王静的鼻孔里,使她简直有点恶心。不过一会儿味就没有了,这位日本兵已被从电线上掀飞了,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枪——一把连发步枪——几乎摔到王静的脚底下。
又有几个日本兵冲上楼来,在楼梯边站住了,但却把他们的枪口指向了王静的声音所在的方向。没等第一枪射来,王静就躲到了柱子后面,从柱子的另一侧出来,又端起了那把枪。
这几个日本兵不停地射击,疯狂地开着枪,指望能有一颗子弹碰巧击中对方。王静只回击了一次,子弹又低又准。对方的腿看上去像是被脚下的东西往后扯了一下。这一枪把他整个人掀了一个底朝天。一声长长的哀叫,接着是一声抽泣,然后就再没声音。
王静和十三燕的两个姐妹从柱子后冲出,将那几个日军打得滚下楼去。王静在窗口架好迫击炮,瞄准白堤上的那些日本兵,一炮轰去,将日本兵炸死了很多,日本兵顿时四下逃散。王静又将炮口对准西湖上驰来的那三艘橡皮艇,稳稳地一炮,将一艘橡皮艇击沉,又一炮,将另一艘橡皮艇击沉,这时王静看到从白堤南面日本兵的军营里冲出来十几辆军车,赶紧将炮口对准那些军车。
白堤上的那些日本兵已被陈枫他们消灭了不少,该是撤退的时候了,陈枫指挥兄弟们守住断桥,让柳姐和十三燕的姐妹们先开车走。
柳姐和十三燕的姐妹跳上一辆越野车,向白堤北面冲去。王静在茶楼上向日军轰击了几炮后也下了楼,她们登上一辆黑色的小车,尾随柳姐她们而去。
陈枫他们射击了一会,见大队日军来到,便跳上湖边的几艘摩托艇向烟波浩渺的西湖驰去。
傍晚时分,陈枫他们和十三燕的姐妹们站在莫干山麓,看着山那边快要落山的夕阳,陈枫笑了,王静、柳姐、蔡亮爵、王刚他们笑了。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