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有闪失。
采鸢打开匣子,想着检查一些,连日奔波,可别碰碎了。匣子打开,里面多是玉器,她挨个的拿出来细看。突然,她的视线停住,这是什么?
手里是一根通体白玉的笛子,采鸢左想右想,也没想起来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随心的东西一直都是她保管,每件东西都有记录,这个实在是没见过。
这个白玉笛子实在精致,采鸢跟着随心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对玉器也通一些,她好奇将她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响。
这声音确实和木笛,竹笛不同,更加空灵,在夜空中也传的更远。
忽然夜空中一道黑影闪过,渐渐近了,原来是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立在高高的树梢上,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幢民宅,心情激动不已,原来,她还留着这个东西。
赵同听到这笛声吓了一跳,推开门,冲进屋子,夺过她手中的笛子,道:“这声音传的太远,还是小心为上。”
采鸢见赵同一副慎重的样子,这才开始担心,万一这东西是故人送的,被听了出来……她慌忙将东西收好,啪的一声锁上,小心的放进箱子里。
笛声停止,夜色重新恢复平静。
随心靠在赵玄怀里,眉头突然轻轻皱起,赵玄伸出手,轻轻的覆上那精致的小脸,柔声道:“怎么?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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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恍如隔梦
更新时间2011721 19:14:32 字数:2428
前面越来越开阔,隐隐能听到嘈杂的人声。马车转过一块巨石,眼前猛一开阔,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在山里转了几天,此时看到这么开阔的景色,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几条船停在码头上,码头上人来人往,分外热闹,让正昏昏欲睡的随心也多了几分精神。马车停下,随心下了车,立刻有一个带着圆帽的船员跑过来招呼:“两位是要过河。”
赵玄看了看前面的几艘船,问道:“到哪?”
船员回答的利索:“顺流而下,到江南淮洲一带。”
赵玄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给船员,道:“把东西抬上去。”
船员忙招呼人抬东西,一边领着两人上船。船一共两层,底层是散客和仓库。上面一层有单独的房间,赵玄要了间上房,虽是上房,只是干净了一些,里面是简陋的木凳桌椅,还有一张普通的木床。
随心轻轻皱了皱眉头,进了屋,总比连日露宿好。赵玄让人将车上的被子、垫子等东西搬了上来,车就留在了码头上。
东西放好,船员们离开,赵玄这才关上门,对随心道:“累不累?”
随心点了点头,走到窗边坐下。下面是开阔的河面,这条河将群山隔开,两边都是高耸的峭壁,地势十分险恶。
甲板上的帆扬起,船开始起航,此时已是傍晚,连日来的奔波,随心身体疲倦的很。船员送来了饭菜,随心吃了一些,让人送来热水,简单的洗了洗,便直接歇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浓了,透过窗户,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将屋子照的透亮。随心向旁边看去,身边空空如也,赵玄竟然不再。
随心的脑袋一下子清醒,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向外看。白色的帆在月光中飘摇,甲板上安静一片。忽然,她眼睛一亮,远远的栏杆旁站着一个男人,那背影隐约正是赵玄。随心松了口气,很快又开始疑惑,他大晚上站在甲板上干什么?随心想了想,披了件衣服便推开门走出去。
门外是一条廊子,边上是木制的栏杆。随心紧了紧衣服,向赵玄的方向一瞥,却突然呆住。从这个方向能看到男人的侧面,男人的脸隐在阴影里,可是他的怀里清清楚楚的是一个女人!月光照在女人的脸上,那明媚的笑容,绝美的五官,随心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明月!
随心的腿一阵发软,她紧紧抓住身侧的栏杆,手指掐进木头里,长长的指甲“啪”一声折断,一滴滴血花渗进木头里。随心闭上眼,良久才缓缓睁开。甲板上,那两人还在,虽然已经分开,可是女人却一直拉着男人的手,还有隐隐约约的笑声传来,有女人的娇笑,也有男人爽朗的笑。随心的眼中一片平静,硬生生将汹涌的暗涛掩进眼底,她缓缓的转过身,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子,走回床边,掀开被子重新躺下……
门外传来浅浅的动静,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身侧一沉,随心的身子被轻轻扳过来,搂进一个宽阔的怀抱。这几日,他每天晚上都会搂着她,可是,这一刻,随心胃里一阵翻滚,男人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她在明月身上也闻到过。
随心再也忍不住,猛的推开赵玄,趴在床沿上,呜哇哇的吐起来。赵玄大惊,手指一伸,点亮了桌上的蜡烛,一边扶住随心的肩膀,急急的唤道:“心儿,心儿——”
随心只将胃里的酸水也给吐了出来,才慢慢停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手推着男人:“水——”
赵玄拿过一边的水壶,倒上一杯水,随心抢过来,往嘴里灌去。赵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随心重新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向里。
赵玄已经心神大乱,半响才缓过来,他坐到床边,抓过随心的手,看了看脉象,又仔细看了看随心的面色,那张小脸只是苍白了些,脉象也只是跳的快了些,却没什么大碍,他松了口气,低声道:“肯定是晚上吃坏了东西。”
赵玄帮随心盖好被子,将屋子清理干净,这才重新躺下,伸手要去揽随心,随心身子微微一躲,他的手悬在半空中,缓缓垂下,心里一片失落。
第二日,赵玄见随心恢复正常,也就放下心来,却不敢再让随心吃船上的东西,他亲自到厨房,拿出自己带的食材,做了些饭菜。隔天下午,船靠了岸,两人下了船,在码头雇了辆马车离开。
这里是淮洲永安,已经是江南一带,四处显出一片浓郁的春色。永安只是个小县,但由于地处东西交界,经济很是繁华。进了城,赵玄找了家客栈,住下来再做打算。
进了房间,随心拉着赵玄,柔声道:“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边的糕点好香,你去看看好不好?”
赵玄脸上挂上宠溺的微笑:“好,我让店小二去买。”
随心秀眉微微蹙起,搂住赵玄的脖子,娇声道:“不嘛,我就让你去,他们拿过的东西我才不吃呢!”
赵玄那耐得住随心这般撒娇,双臂环住她的纤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脸上满是柔情:“好,我去,你待在屋子里,千万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依依不舍的放开随心。
随心甜甜的看着他:“嗯,我等你!”
赵玄看着温柔浅笑的随心,那样子仿佛是一个小妻子等待丈夫的归来。他心里一片甜蜜,缓缓的走出屋子。
随心的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她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冷笑。
赵玄到了街上,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却并没有见到糕点店,也没闻到什么香味,便拉住一个行人寻问。
“卖糕点的?这边王老头的店前几天关门了,城西有,你去城西看看吧。”
城西?他们是从城东来的,恐怕心儿闻到的是那户人家传来的香味。赵玄只得空手而归,出来这么久,他也不放心,明天走的时候再买吧。
他回到客栈,来到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半响也没有反应。赵玄心里一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他“哐当”一声推开房门。房间里哪有随心的影子!
赵玄身子一晃,就要往外跑,却突然发现屋子中间的圆桌上躺着一张纸。他走过去,僵硬的低下头,拿起纸笺。上面的字很绢绣也很大:
不要找我
赵玄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手不停的颤抖,眼睛四处扫去,果然屋子里随心的东西已经不见。她走了!她是故意支开我!她为什么要走?
赵玄的手紧紧的握起,一幅幅画面闪进脑子,她的笑,她的怒,还有刚才,她在自己怀里撒娇……这几日来,她那么平静,不,昨天晚上!赵玄夺门而去,抓住人就问。
“公子,我真没见过你说的那位姑娘,”
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她能去哪?她在哪?她那么柔弱,那么美丽,赵玄越想越怕,眼中是汹涌的波涛,额头的青筋高高的暴起。
那是一间精致的屋子,少女安静的躺在床上,睡颜精致而动人,男人轻轻的抱起她,搂进怀里,亲了亲那粉嫩的小嘴,低声道:“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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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绝望
更新时间2011723 19:16:51 字数:2121
昏暗的小酒馆里,男人伏在桌子上,一只手举着酒壶,仰着头往嘴里灌,满脸全是湿湿一片,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那双眼睛浑浊而布满血丝,不知看向何处,坚毅的下巴上是乱糟糟的胡渣,男人独自一人喝着酒,仿佛这个世界都不存在。
采鸢看着眼前的情景,半响没反应过来,那个满脸胡子,面色暗黄的男人是赵玄?赵同拉着呆愣的采鸢坐到赵玄对面,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轻轻敲着桌面,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男人却无半点反应,他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公子,我想,小姐是被人掳走了。”
男人这才转过头,直直的看着赵同,嘴里呐呐道:“她是自己走的,她不要我了。”
这话从一个男人嘴里出来,采鸢一阵心酸,可马上被随心丢失的愤怒给取代,只拿雪亮的眸子狠狠的剐着面前的男人。赵玄仿佛毫无知觉,继续碎碎念:“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赵同不禁皱了皱眉,那张娃娃脸上满是纠结,咬着牙说道:“是,她是自己走的,但她一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肯定是被人劫走了。”
赵玄的眼神剧烈的闪动,如一团死水在渐渐复苏。三日来,他翻遍了这座小城,却没有随心的半点消息,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哪还静的下心思考,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都没看出来!他想努力的使脑子静下来,好好想想会有谁劫走了她。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白痴!采鸢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站起身来,将酒壶“澎”的砸到地上,开始质问:“小姐到底在哪?你怎么会走?你做了什么?小姐长这么大,所以的委屈都在你这儿这受了!”
采鸢的话仿佛投进了无底洞,换不来赵玄的半点反应。她的眼泪却已经大串大串的往下掉,扭身扑到赵同怀里,泣不成声:“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我就说不能将小姐交给他,都怪你,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说到这儿,她猛的推开赵同,扑通一声坐下,冷冷道:“用不着他,我们自己找”他抬头看向赵同,“你是跟他还是跟我?”
公主身边的人果然都不省心,赵同唇角抽了抽,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采鸢狠狠瞪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心有不甘,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去找随心,这两个男人虽然可恨,却也是目前只能依靠的人了。
这两个人一个已经快疯了,另一个也方寸大乱,赵同头痛不已,顾不上哭得一塌糊涂的采鸢,只得先安抚赵玄:“公子,我们先回去,好好商讨一下,这样一抹黑的找,也不是办法……”
话未说完,采鸢已经嚷道:“这还用商讨,肯定是哪个色胆包天的人把公主给劫了,把这永安给翻过来,再不行,就把整个淮洲给翻过来,就不信找不到!”
赵同真是有些手忙脚乱,将采鸢按回椅子上,继续道:“公子,小姐离开客栈就没有人看到?”
赵玄脑中一闪,忽然腾的站起来,向外跑去。赵同稍稍松了口气,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忙一手拉起采鸢,跟着离开小酒馆。
角落里,灰衣的一个子酒保走过来,看了看几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这才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子,嘴里嘟囔道:“‘情’字伤人呀!”
赵同和采鸢跟着赵玄回到客栈,他们三天前收到消息,小姐失踪了,就急急忙忙赶来,谁想到了地方,却根本不见他的影子,又找了一天,才在小酒馆里找到买醉的赵玄。此时赵玄正在寻问店小二,两人走过去。
“你刚离开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下来,那个人个子不高,看身板像个女人,露出的皮肤却黑黑的,脸上还戴着纱帽,我当时正忙着,刚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没见过这么一个人进来……”
采鸢已经目瞪口呆,心中一阵阵酸涩。小姐一向喜洁,在宫里的时候,每天至少沐浴一次,手上碰到一点灰尘就会马上洗干净,她甚至连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都很少用。可是她愿意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离开,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采鸢越想越气,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到赵玄脸上,一边骂道:“小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玄没有躲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哭笑,心儿若真出了什么事,哪用得着采鸢,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巴掌来的突兀,赵同也来不及阻止,不过想想,公子挨这一巴掌也是应该的。可是这里是客栈的大厅,本来嘈杂的屋子霎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齐齐的看向这里,赵同无奈,低声道:“先上去吧!”
粉色的大床上,小人儿那密如小扇子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几下,接着那双水气迷蒙的眸子缓缓睁开。头顶是粉色的纱帐,她轻轻的偏过头,红木雕花的梳妆台,半卷的纱帘,木雕的花窗,窗外是一只红杏,斜斜的伸出来……
这里是哪?随心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之前的事也缓缓浮上来。
她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弄了些颜料将脸涂黑,戴上纱帽从客栈的后门离开。她想的是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冷静冷静。她的脑子里全是两人相依相拥的画面,一天一夜紧紧的缠着她。赵玄对她越温柔,越体贴,她的心就越冷,认定了他是在做戏,之前的怀疑也重新浮上了,让她的心千疮百孔。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去质问赵玄,可是心却仿佛在油锅里煎熬,既然相见难受,又何必在一起!
随心思考了一夜,终于决定离开。可是,离开了客栈,刚出了一条巷子,她的身子突然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心心里一阵阵绝望,连袭击自己的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她即使能离开,又能走多远?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赵玄,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何谈骄傲和尊严!
“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