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罗莉还来不及回过神,凌云就气急败坏地拉开了林逸辰,怒吼道:“你干什么?莉莉是我的!”
凌云这一吼,走廊上的人们都纷纷朝这里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而罗莉在众目睽睽之下简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凌云,别说了,”罗莉红着小脸,用力拽了拽凌云的衣袖,“我们快走吧!”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呀?”王娟的老妈陈小英惊呼一声,赶紧将手里的营养品礼盒放到地上,又跑过去替满脸泪痕的王娟擦眼泪,“别哭啦,发生什么事了,啊?”
王娟愤恨地打掉陈小英的手:“发生什么事你没看到吗?逸辰喜欢罗莉了,不喜欢我了!他非要跟我分手!现在你们满意了吧?我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王娟就嚎嚎大哭起来,然后又突然“咚”地一声跪倒在罗莉面前,哀求道:“莉莉,我求求你,你不要跟我抢逸辰,好不好?你是天才少女,你要什么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抢我男朋友?呜呜呜……”
王娟的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好像早就背好了一样。然而事实上,“扮猪吃老虎”也是她从小到大的绝招,这招可谓是屡试不爽,总是能顺利地让她博得周围众人的同情和怜悯。
果然,由于王娟这么一跪,所以附近的人们开始围过来看热闹,同时用震惊而鄙视的目光打量着罗莉。
“小娟啊,我的傻丫头哟,你这是干什么?”陈小英急得眼圈都红了,赶紧蹲下身子,想扶起王娟,“还不快起来,别让大家看笑话!”
“我不起来!呜呜呜……”王娟哭得梨花带雨,“如果莉莉不把逸辰还给我,我就一直跪着,永远都不起来!”
闻言,罗莉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卧槽!老娘真是躺着也中枪有木有!老娘什么时候跟你抢林逸辰那个渣男了?
狂怒之下,罗莉正待发飙,却见凌云冷冰冰地说:“王娟,你不要血口喷人,莉莉是我女朋友,她怎么可能跟你抢逸辰?更何况,逸辰已经跟你分手了,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你不要误导围观群众行不行?”
顿了顿,凌云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干脆把王娟的丑事一股脑地抖出来:“王娟,你以前怀孕三次,每次怀上的都不是逸辰的孩子,所以逸辰和你分手也是正常的,所以你不要把责任推到莉莉身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凌云就冷笑一声,又对林逸辰道:“逸辰,我走了。”
接下来,凌云就牵起罗莉的手,在四周围观群众的瞠目结舌中,极其高调地离开了。
原本,凌云并不想说出刚才那番讽刺的话去伤害王娟,可惜王娟不识好歹,非要诬陷罗莉,因此凌云也就不打算给王娟留面子了!
见罗莉走了,王娟又继续哭起来,抱住林逸辰的大腿哀求道:“逸辰,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呜呜呜……”
林逸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有什么话进屋再说,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脸!”
说完,他厌恶地拨开王娟的手,转身进了病房。
还好,目前病房里只住着他一个病人,并没有住着其他病人,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紧接着,王娟、陈小英和王娟的爸爸王志勇也一起进入了病房,陈小英还特地关上门,将门外那些或震惊或鄙夷或轻蔑的众人目光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非常安静,林逸辰坐到病床上,垂着头不说话,而王娟、陈小英和王志勇坐在旁边的那张病床上,脸上的表情都是讪讪的。
片刻,还是王志勇最先打破沉默,但见他将手中的营养品礼盒放到林逸辰的床头柜前,又温和地问林逸辰:“逸辰,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小娟吗?为什么现在要跟她分手?”
林逸辰微微皱眉,漆黑幽深的桃花眼定定地凝视着王志勇,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王叔叔,我之所以想跟小娟分手,是因为以下几个原因:第一,她跟我在一起时并不是处女,我没能得到她的初夜,这是大多数的中国男人都不能忍受的。”
“可你早就知道小娟不是处女了呀,”陈小英尴尬地说,“小娟当时还跟我们说,你并不介意这一点,不是吗?”
林逸辰一挑眉,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陈阿姨,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喜欢她的全部,无论她有什么缺点,这个男人都能够接受,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当男人不再喜欢女人的时候,那么她身上任何的瑕疵,对这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再喜欢我了?”王娟的眼泪哗哗地落下。
林逸辰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罗莉。确切地说,其实我一直喜欢罗莉,我从14岁起就喜欢她了。但是,她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不是我能接近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看上我。”
王志勇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清咳一声:“既然你一直喜欢罗莉,为什么还要跟我女儿在一起?”
林逸辰侧头,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幽光:“罗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就好像很多男人都喜欢张曼玉一样,虽然他们喜欢张曼玉,但他们的妻子并不是张曼玉,这很正常,不是么?”
罗莉对林逸辰这个穷小子来说,的确只是一个梦……王志勇的脸色略有缓和:“那除了小娟不是处女以外,她还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
林逸辰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她没有生育能力,这点也是大多数男人无法接受的。”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陈小英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良心?把我们小娟骗到手了,把她害得没有生育能力了,就想一走了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小英!”王志勇厉声呵斥陈小英,“你少说两句!”
陈小英不甘心地闭了嘴,但仍是狠狠地瞪着林逸辰,目光凌厉如刀,好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没有骗小娟,小娟是自愿跟我上床的,”林逸辰眯起眼,淡淡地说,“更何况,她的处不是我破的,所以就算要找人负责,你们也不该找我,应该去找那个破了她的处的男人。”
“你……”林逸辰的这番话滴水不漏,陈小英又急又气,却无从反驳。
“还有,”林逸辰似笑非笑地补充道,“小娟虽然温柔体贴,但她的长相嘛……”
说到这里,林逸辰有意无意地瞥了王娟一眼:“说实话,我觉得小娟长得挺丑的,而我喜欢漂亮的女生。”
“你你……你简直越说越过分了!”陈小英气得鼻子都歪了,“既然你嫌弃我们小娟的长相,当初为什么要跟她交往?!”
林逸辰轻描淡写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小娟温柔体贴,所以我当初看中的是她的性格,而不是她的长相。如果你们非要让我说出分手原因的话,小娟长得不漂亮也是我和她分手的原因之一。”
“那么,还有什么原因吗?”王志勇突然间生出一种无力感。
原本,他一直觉得一贫如洗的林逸辰是高攀了自己的女儿王娟,可现在,林逸辰列出了王娟这么多的劣势条件,而且每一条都言之有理,所以王志勇也有些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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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林逸辰不紧不慢地说,“我和小娟已经交往两年了,但您和陈阿姨一直不待见我,所以我觉得很累,不想再跟小娟继续了。更何况,虽说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但我长得还算比较帅,所以还是有不少女孩子倒追我。我相信就算离开小娟,我也能再找一个综合条件比小娟更好的女朋友。”
王志勇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林逸辰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上,假如王娟没有丧失生育能力的话,王志勇和陈小英仍然会看不起林逸辰,可现在……无法生孩子已经变成了王娟致命的缺点,所以王志勇和陈小英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让林逸辰做女婿的事了。
在王志勇看来,王娟今后很难找到优秀的未婚男朋友了,因为没有哪个优秀的未婚男人,会愿意娶没有生育能力又不是处女的丑女人。
如此一来,既然找不到优秀的未婚男人,那王娟就只能找离过婚、已经有孩子的男人,但是……假如孩子属于离异男人,那王娟就只能当后妈,肯定会受孩子的气;假如孩子属于离异男人的前妻,那么由于孩子的缘故,今后离异男人肯定还会和前妻在钱财问题上纠缠不清,甚至可能复婚……
王志勇越想越头痛,只好又反过来细想:林逸辰长得帅,学习成绩优秀,对王娟也算很好。虽说他家里穷,但他本人也算是潜力股,如果自己为他创造一定的条件,那么相信将来他肯定也是能成大器的……
电光火石之间,王志勇想了很多很多,最终还是觉得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林逸辰是最较适合王娟的。
于是乎,王志勇就讪讪一笑,看着林逸辰道:“逸辰哪,以前叔叔对你的态度的确不好,但那也是因为小娟年纪还小啊!你想想,两年前小娟还在读高中,你跟她交往是属于早恋。我身为她爸爸,自然是反对早恋的。更何况,你们俩谈恋爱也就罢了,还闹出人命来了;闹出人命也就罢了,还让学校知道了,让学校把小娟开除了……这于情于理,你都是有一份责任的。最起码,你害得小娟没能参加高考,害得她丧失了就读重点大学的机会,这一点,你总该承认吧?假如你是我,你会给害得你女儿失去锦绣前程的小伙子好脸色看吗?”
林逸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道:“您说得对,小娟没能参加高考,这件事我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逸辰,痛不痛?痛不痛?”就在这时,王娟从床头柜的纸筒里扯起几张纸巾,心疼地擦拭着林逸辰左手手背的鲜血——那里,是刚才被他拔出针管的地方,正缓缓浸出点点殷红的血珠。
林逸辰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王娟。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吊带衣,显得皮肤更黑了。由于前段时间的流产,所以她瘦了好几斤,看起来有些憔悴,病怏怏的。枯黄的头发在她脑后束成马尾,脸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雀斑,那双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更是显得滑稽可笑。
然而,就是这个相貌无比丑陋的女生,却在他家走投无路即将卖房子时,雪中送炭地主动为他送来她的三万元私房钱。后来,她又想方设法地为他借了两万元,帮他家彻底还清了债,也帮他保住了家里的房子……
想到这里,林逸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痛了,思绪也莫名其妙地飘得更远:
在王娟8岁那年,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紫色公主裙走到他面前,柔声道:“逸辰哥哥,你不要再难过了,既然罗莉不肯跟你做朋友,那我跟你做朋友好了。我叫‘王娟’,在C小学读三年级,你是哪个学校的?”
还有,后来她还递给他一袋当时很流行的跳跳糖,笑眯眯对他说:“逸辰哥哥,送给你吃,跳跳糖在嘴里跳来跳去,很有意思的。”
……
回想起曾经的美好记忆后,林逸辰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他伸出手,握住王娟的手,轻轻地说:“不痛。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
说到这里,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他要跟她分手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刚才突然去亲罗莉的那个举动。
或者,其实他还是喜欢王娟的,只是一时厌倦了她丑陋的长相,厌倦了她那势利眼的父母?又或者,他是被罗莉迷惑了心智,所以才鬼使神差地想跟王娟分手?
对,就是鬼使神差!林逸辰终于找到一个词可以形容他的言行,于是就尴尬地笑道:“小娟,我不该跟你说分手,也不该去亲罗莉,我觉得我刚才好像是鬼上身了……”
见林逸辰打算跟自己和好,还主动道歉了,王娟不禁喜出望外,赶紧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我也觉得你刚才是鬼上身了,不然你也不会为了去追罗莉而拔掉
输液的针管!还莫名其妙地去亲她!”
这时,王志勇大松一口气,开始打圆场:“和好了就好,你们以后要好好在一起,不要再闹分手了。”
“是呀,”陈小英也忙不迭地打圆场,“逸辰,现在小娟已经成年了,今后阿姨和叔叔绝对不会再阻止你们俩交往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娟,知道吗?”
“阿姨你放心,”林逸辰笑了笑,随口调侃道,“只要你和叔叔不再讨厌我,我保证好好照顾小娟。”
“这孩子!”陈小英被逗乐了,“我们哪能讨厌你呢?只是,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吃苦……”
“行了,小英,”王志勇打断了陈小英的话,又郑重其事地对林逸辰道,“你明年毕业吧?这样,你明年去考D市C区的交警,那里是我管辖的范围。”
“爸,”王娟嘟着嘴道,“逸辰学的是法律系呀,而且高中毕业都能当交警,他一个大学生去站十字路口,会不会太……太大材小用了啊?”
“丫头,你懂什么?”王志勇笑着说,“在今后的社会,文凭只会越来越重要,所以逸辰有张大学文凭,升迁肯定会更快。至于大材小用……有你爸在,他怎么可能大材小用?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我退休后,我的局长位置就会由他顶上。只是最开始上班的前几年,他必须要吃一些苦,这是无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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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爸,这么说你打算栽培逸辰啰?”王娟雀跃地欢呼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谢谢老爸,你真好!”
说完,她就“啵”地往王志勇脸上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