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对于内心世界不同的人,表面相同的经历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事实上也就完全不是相同的经历了。”“沉默是一口井,这井里可能藏着珠宝,也可能一无所有。”这些句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被我顶礼膜拜,而记载这些句子的小本子也就顺理成章地演化为了我的“圣经”。
由于我对哲学家的崇拜和向往与日俱增,哲学的影子便在我的生活里越发表现得无所不在。最显著的表现就是每天晚上我都要拿着我所谓的“圣经”,给苏苏上一堂哲学课,绝不间断。我讲课的内容相当丰富,从相对论讲到存在论,又从柏拉图式恋爱讲到信仰的本质,可每每当我正说得吐沫乱飞、眉飞色舞的时候,苏苏总是会难掩烦躁的情绪,而戴上一个###的白色铁三角耳机,开始听她手中IPOD音乐播放器里面存放着的那些滥俗的流行歌曲。这个时候我会微笑着把苏苏头上的耳机摘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说一声:“请让我们学会倾听。”
有一天,当我义正词严地向苏苏讲述哲学范畴的###与宗教:“在人类文化的发展中,性的羞耻心始终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性的羞耻心不只意味着禁忌和掩饰,它更来自于对异性的敏感、###和好奇。在个体发育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性的羞耻心的萌发是与个人心灵生活的丰富化过程微妙地交织在一起的。”苏苏终于忍无可忍,冲着我大喊:“丁若,你给我闭嘴。”“闭嘴干吗?我这儿正给你传授哲学精髓呢?请这位名叫苏苏的同学谦虚点儿,谦虚点儿。”“哲学,哲学,你懂个六啊!你知道哲学是什么吗?有种你丫现在给我说明白。”苏苏的问话一家伙把我给问蒙了,似乎我读过的任何一部哲学著作里都没有明确地解释过哲学它到底是什么。“你说不出来吧,那好,让我来告诉你。所谓哲学,就是把你在现实中无法解释的东西用意念来描述,并使之概念化。”我看着苏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听见苏苏继续说:“所以,哲学家的使命就是把欺骗合理化,再所以,哲学家近似于骗子,只不过,他们是文化程度很高、煽动能力很强的骗子。仅此而已。”我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还真他妈的是这么回事儿。
从此以后,我绝口不提哲学。
《指间的幸福》44(1)
为了证明我们俩确实是参加了社会实践,我和苏苏决定出去走一趟,好拍几张以田野、老树、农村、孩童为背景的写实性照片,来糊弄一下我们曾经真正上过山下过乡的家长。我们俩思考了很久,都没选好该去哪里。突然,苏苏说想念她的姨妈了,于是我们最终拍板决定去江西走一趟。
虽然苏苏高中时代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江西度过的,但对她而言,生活的圈子也仅限于学校、姨妈家之间的两点一线,像其他那些好玩的地方苏苏大多数也没去过。据说江西境内的风景很不错,有山有水,又是革命老区,虽然不如云南和广西的旅游业有名,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们俩拎着旅行袋、背着双肩包,怀着###的心情踏上了从西客站发出的火车,开始了我们暑期的江西之行。当火车缓缓地驶出站台,我看到对面座位上的一个小伙儿把头伸出窗外,与她的女友奋力地挥手告别。女孩一边追着车跑一边用手抹去止不住掉下的眼泪,此情此景甚是动人,如果再配上煽情的音乐,肯定又是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电影。这时候苏苏把我紧紧地抱住,我低头一看,她的眼圈竟也泛起了潮红,似乎已被刚才的情景深深打动。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嘴唇轻轻地按在她的眼睛上,心里默默地念着:“苏苏,我不会离开你的。”
火车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发现旅途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车厢里塞满了行色各异的旅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咸鱼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苏苏躺在我的腿上,用我的白色文化衫蒙住鼻子,费力地睡了过去。在这漫长的十多个小时里,我们冒着精神崩溃的危险,努力地盼望着到达终点站的那一刻。
在火车踏进江西地界后,天空从黯黑逐渐转为深蓝,窗外的田野里散落着丁点儿灯光,每隔几百米就会出现三三两两戴着草帽的稻草人,连绵的庄稼一望无际,被风吹起如起伏的海浪。此时,呈现在眼前的已是一派江南景象,虽然夜里看得不很清楚,但仍是觉得非常好看。
早六点,火车停靠在九江站,据说这离江西省会南昌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看样子在早饭时间我们就能顺利地抵达此行的目的地了。苏苏此刻也从睡梦中醒来,我们俩一起趴在窗边,呼吸着略带甜味的湿润空气。站台上挤满了下车溜达的乘客,车厢里一下子变得宽松起来。我和苏苏相对无话,只是各自打量着这个千里之外陌生的城市。十分钟后,火车一声长笛,拉着我们向最后一站进发。
对面的中年夫妇已经在九江下车,于是我把鞋子脱下,双脚搁在对面的座位上,拿起桌上别人落下的报纸随便地看起来。早晨初升的太阳透过车窗的玻璃窗射了进来,我突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困意,头一偏,便毫无知觉地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苏苏的推搡和叫喊中醒来。火车已经到达终点站南昌,车厢里的乘客都在收拾行李准备下车。我爬上座位,从行李架上拿下背包,和苏苏随着人流涌出站台。
从火车站出来,苏苏似乎已经完全从行车颠簸的疲倦中清醒过来,记忆也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神情显得异常###,不时地指着前方的某个建筑说起一些往事。我们边讲边走,边走边看,肚子里早已经咕咕声一片,苏苏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吧,能快点儿吃上就行。
《指间的幸福》44(2)
我们俩穿过一条狭长的街,在一个胡同口的路口处找到一个小小的路边摊坐下来。苏苏给我们点了两碗江西的特色食品——米粉。不一会儿,热乎乎的米粉端了上来,我尝了尝,味道还真不赖,口感也很滑溜,就是辣了点儿,再加上天气的燥热,我边吃边去抹脑门子上不断涌出的汗水,还不停地把舌头伸出来吸溜着空气。与此同时,我只用了几口,就把路上刚买的一大瓶冰镇矿泉水喝了个###,惹得苏苏在旁边一直咯咯地笑着:“你丫水土不服了吧。”“我服,我能不服吗。南昌这鬼天气。”
从小胡同出来,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苏苏的姨妈家而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们来到苏苏的姨妈家。这是一个绿化相当不错的小区,几座白色的楼围成了一个圆,圆的中间有一方碧绿的水,水面上游动着很多红色的鱼。苏苏姨妈家住十一楼,我们按了门铃,坐电梯上来,苏苏的姨妈已在门口等候。
苏苏的姨妈虽然有四十多岁了,但相貌气质却还是不俗,一看就知道年轻时也是个颇有风情的南国美女。苏苏看见她姨妈疑惑地打量我,忙解释说:“姨妈,这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昨天我有点儿感冒,老师不放心,让他陪着我一起过来看您。”然后,她转过头冲我挤了挤眼睛:“这就是我姨妈,我和你提起过的啊。”我心领神会,走过去鞠了一躬,满脸带笑地说:“姨妈,您好。早听苏苏说您是作家中的头号美女,美女中的头号作家,今儿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苏苏在我背后对着我的后脚跟使劲地踹了一脚:“你又开始贫。”我喊了一声“哎哟”。苏苏的姨妈呵呵笑着说:“你们这些孩子可真逗,快点儿进来吧。”
进了屋,坐在客厅的黄色皮沙发上,我一边喝着苏苏姨妈给倒的冰镇果汁,一边看着电视。苏苏则和她姨妈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互相抚摩几下。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苏苏和她姨妈感情极好。过了一个小时,我开始有点儿犯困,她们却似乎还没有关闭话匣子的意思。我借上卫生间的机会,给苏苏发了一短信,催她快走。就在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苏苏的手机就响了。苏苏拿出来一看,白了我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和她姨妈说:“老师发短信来催我走了,可能今天下午就去庐山。姨妈,等我回北京了,再给您打电话哦。”临了,我看见苏苏姨妈硬往苏苏手里塞了几百块钱,然后在电梯口挥手和我们依依惜别。
从苏苏姨妈家出来,我顿时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但苏苏却似乎有些感伤,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走过去,搂紧苏苏的肩膀,在她的侧面脸颊上亲了一下:“乖,有机会我们再来。”苏苏使劲地点了点头说:“嗯。”
随后我和苏苏搭上一辆公交车,坐了几站后,在一路口处下车,步行了两百米,就来到了“四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在入口处我排了半天队,买了两张票进去,走过一个红色的长廊后,看见一宋代式样的楼台建筑巍峨屹立于江边。远远地看了看宏观造型,走近又看了看建筑工艺,发现滕王阁的确与北京的明清建筑有所不同,风格上显得清新细腻了许多。
爬了一段台阶,又拐了几道弯,我和苏苏登上了滕王阁的最高点。苏苏是第二次来,已没有初登时的新鲜感,而我也似乎并没有体会到多深的感触,时过境迁,斗转星移,早已体会不到古时王勃书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与心情了。
《指间的幸福》44(3)
我和苏苏并肩站在楼顶,默不作声地靠在红色的栏杆边,俯视着脚下缓缓流淌的河流。这时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一样,变得空空荡荡,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宿命感所包围。
从滕王阁出来,已是下午四点,我和苏苏都感觉到饿了。于是我们找了一间看起来装修得还不错的餐馆走了进去。因为不是饭点,餐馆里的客人不多,只在角落处有几个操着江西方言的人在边喝酒边聊天。
我和苏苏坐下来,拿着菜单看了几遍都没有点好菜,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显得有点不耐烦了,眼神在我们两人的脸上瞟来瞟去,弄得我很不舒服。于是,我抓起菜单胡乱地点了几个,把她给打发走了。
突然,苏苏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包,掏出电话本,翻了好几页,操起手机输入一串数字,发送了一条短信息。然后苏苏告诉我,她在南昌还有一铁杆,叫张好,原来读高中时,她们俩形影不离,关系非一般的好。几年没谋面了,挺想见见她。很快,张好的电话打了回来,还好,这小姑娘在家,没有和我们一样不安分,在外面四处乱窜。拨通电话那会儿,苏苏显得激动不已,在一阵极度深情的肉麻式寒暄之后,就把那小姑娘给招了出来。
等了不一会儿,张好就来了。原来,她家就住附近,前后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张好一进门,苏苏就在座位上拼命地摇手,嘴里喊着:“好好,我在这儿呢。”那情景形容起来,很像是那些肥皂剧里的某个俗镜头。两个小姑娘见面后显得异常###,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脑袋凑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而我也懒得答理她们,低下头只顾拼命地吃菜。直到我吃掉第三碗米饭,并把桌上的炒菜和汤打扫干净时,她们才停下来。苏苏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桌子,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丁若,你什么时候属猪了啊?”张好也眯着眼睛,边笑边补充了一句:“今天终于见到传说中的D###ID了。”这时候我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张好,发现她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挺###。“你刚才说什么?”我纳闷地问张好。“D###ID——大胃王,哈哈。”张好一脸恶作剧偷袭成功的得意表情。“小心我回头把你也给吃了。”我把眼睛一瞪,报复性地大声冲她说。“你又开始贫,别吓着人家。”苏苏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吃过饭,我们俩和张好在餐馆门口告别,苏苏和张好并没有再出现肥皂剧里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的通俗场面。张好临走时还逗我:“我可等着你吃我呢,你别光说不练。”“来吧,来北京我把你洗洗,下火锅里涮了吃。”
我和苏苏目送张好扭着纤细的腰,一步又一步,拐进一条小胡同后消失不见,一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便在街边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登记、交钱、领房卡,办完一系列的手续后,我和苏苏有气无力地靠在一起走进电梯。
这间宾馆可能是刚刚装修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刚一走进去,我就忍不住打了几个很响亮的喷嚏。我把行李往地上一丢,打开空调,再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便和苏苏以同一个姿势往床上倒,并且各自以极其难看的姿势飞快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我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小段、思铭、韩炜光、冯才、薛酷这一伙人,还有辅导员和系主任,我的爸妈,以及一大堆我叫不上名字的同学,最奇怪的是苏苏的爸爸竟然也在其中。他们把我围成一圈,指着我的额头口诛笔伐唾沫横飞,最后他们合伙用很暴力的方式,撕开了我和苏苏紧紧牵住的手,并把我关进了一个黑黑的小房间里。我透过门缝看见苏苏哭泣着被他们拉走,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我的心痛极了,仿佛即将要与整个光明的世界隔绝。我怕极了。在恐惧中我从梦境里惊醒,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把脑袋下边的枕头打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指间的幸福》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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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看见苏苏在另一张床上睡得很沉,但表情很痛苦,似乎也在做着一个难受的梦。
我起身走到苏苏的身边躺下,然后从背后抱住她。可能是空调温度过低,苏苏的手臂冰凉,在我怀中轻轻地战栗,我轻吻着她的脖子,把她抱得更紧。被我一抱,苏苏醒了过来,翻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苏苏的眼睛很亮,小小的嘴唇娇巧可爱,无辜的表情让人心疼。
我凑过身去,开始###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头发,她的每一寸肌肤。我的动作无比轻柔,缓缓地进入了苏苏的身体。苏苏在我的身体下紧闭双目,轻轻地喘息,双手环在我的腰间,把我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