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性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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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性出轨-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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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谷雨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岩岩,你让我害怕。”

“怕什么呢?”周岩砚笑。

邱谷雨摸着他的脸,苦笑道:“我对你的喜爱有多浓,我对你的畏惧便有多深,这种情感,即使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周岩砚哈哈一笑,“邱谷雨,你这是在说情话吗?”

邱谷雨郑重地点点头。

周岩砚看着他的眼,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邱谷雨,既然你也说了,我还是迎迎名义上的丈夫,那么,在我和她正式离婚之前,我和你之间就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这也算我这个不称职的丈夫最后能为我的婚姻做的一点事了……尽管我们的婚姻是虚假的,但是……毕竟曾经,我是真心想和迎迎共度一生的。”

邱谷雨又惊又怒,“你……”

周岩砚推开邱谷雨,站起身,边往卧室里走,边笑道:“走吧,隔壁还在等我们呢。”


抱着被褥的周岩砚和邱谷雨一出门便撞见了隔壁房门口的来客,那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五官是极耀眼的精致细美,只可惜,神情却冷漠冰寒到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不是他手上拎着的药箱,周岩砚当真以为自己白日见鬼。

天赐的艳鬼。

那年轻男人一见到秦靳,眉毛微微一挑,脸色愈发不友善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到呛人,“小少爷,如果被夫人知道您回了北京,我却知情不报,我的下场您能负责吗?”

秦靳一把拉过那男人,边推着他往房里走,边说道:“你只要把她看好了,一定可以功过相抵!”

“您出门几年,不会已经忘记我的规矩了吧?”年轻男人转过身,面对秦靳,态度不卑不亢,“除了秦家人,我不给任何人诊治。”

邱谷雨在一旁看戏看得有趣,忍不住凑一脚,揶揄道:“她可不是什么外人,秦家二少奶奶的头衔,你们小少爷未必送得出去。”

那“小少爷”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听在近三十岁的秦靳耳里,莫名地透着股嘲讽。

秦靳暗叹,就为了自己刚才在守夜一事上对周岩砚的挤兑与冷颜,邱谷雨这护短到小心眼的,非得挤兑回不可,真不知这样幼稚的男人是怎么支撑起半个邱家的,他转向年轻医生,笑道:“小葛,你好好给她看病,其他的事不用管。”

被唤作小葛的年轻医生眼角微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邱谷雨,又看了眼秦靳,点点头,往楚迎睡着的房间里走去。


楚迎睡得并不沉,几乎是小葛刚靠近她的床头,她便醒了,尾随进来的另三个男人并排站在床尾,一个个好奇地围观而来。

小葛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我看诊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

秦靳是知道他的规矩的,立即带着两个闲杂人士关门出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楚迎和小葛两个人时,小葛这才坐到楚迎身边的凳子上,仔细地凝视起楚迎的脸。

无声无息地过了几分钟后,楚迎有些受不住这般诡异的气氛,窘迫地开口问道:“请问医生……望闻问切,我们进行到了哪一步?”

“红鸾星动日,满院桃花生……”小葛医生忽然说道。

“诶?”楚迎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小葛面无表情地看着楚迎,说道:“我说,你命中有一朵红鸾桃花。”

楚迎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

“红鸾桃花是对婚姻、恋爱、感情颇为吉利的一朵桃花,对爱情有逢凶化吉之功能,”小葛医生解释道:“从你的面相来看,你的婚姻注定坎坷曲折,此生应该会经历一场无果的婚姻,但此后只要择定良人,必定顺风顺水,安逸一生。”

楚迎干涩地笑,“你真的是来看病的吗?”

小葛屈起双膝,手肘支撑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托住自己的下巴,“我的专业是算命,看病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啊哈哈……”楚迎干笑之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头的那三个男人,”小葛紧紧地盯着楚迎,淡淡说道:“都是好男人啊。”

楚迎“扑哧”一笑,说道:“这倒是实话。”

外头的那三个男人俱是事业有成,论外貌品行,又是各有千秋的好,周岩砚性子活泼开朗,无论何时,总能散发出阳光快乐的气息,邱谷雨虽然高高在上,却不能否认他身上的王霸贵气,至于秦靳,相貌堂堂,沉稳内敛更是不用累述。

楚迎忽然觉得,让这三个男人同时伺候自己,只怕要折寿消福,还是尽早将他们解散掉得好。

“你在想什么?”小葛忽然问道。

楚迎看着这个貌美的年轻男人,忽而笑道:“不告诉你。”

小葛放下自己的双腿,伸了个懒腰,懒懒地握住楚迎放在被子外的手腕,“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只要记住两点就好。”

楚迎觉得有趣,“哪两点?”

“第一,我是个臭算命的,第二,除了秦家人,我不给任何人看病,”小葛低下头,纤细洁白的手指搭上楚迎的手腕,“未来的事,留给你自己思考,现在我要把脉,嘘……”








第40章 母亲的故事
第四十章母亲的故事

小葛医生刚踏出病人的卧室,一直等候在外的秦靳便迎了上来,开口就问:“怎么样了?”

“生了,是个男孩。”小葛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素白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面无愧色地胡说八道。

“噗。”一旁的周岩砚捂住嘴,忍不住偷笑。

“小葛!”秦靳气急败坏地瞪着年轻貌美的医生,“不要开玩笑!”

小葛将手帕随手一扔,他这个人,就连促狭的笑都透着股冷意,“二少爷,瞧你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在里头接生呢。”

秦靳扶额,无奈道:“小葛,说正经的!”

“哪有什么正经事啊?”小葛斜睨了眼秦靳,瘪嘴说道:“她是郁集于胸,加上积劳成疾,这才病倒的,幸好身体底子好,病一病的,权当增强免疫力了。”

秦靳听他解释完病情,松了一口气。

小葛看着他松懈下来的表情,忽然笑了,“倒是你,二少爷,你把我从大宅里召唤过来,即使我不说,夫人和大少爷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他忽然压低声,将声音拖得又慢又长,“真的做好迎接夫人的准备了吗?”

秦靳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周岩砚不解地看向他们二人,“夫人?是说秦靳你的母亲吗?怎么了?为什么把她说得那么可怕?”

“不是可怕,”仰靠在不远处沙发上的邱谷雨忽然出声,语带笑意,“二十年前以未亡人的身份接掌北方风雨秦家的巾帼英雄李醇茹,以比男人更果绝狠辣的作风开启秦家盛世,虽然她近几年已经渐渐退隐幕后,但只要是混迹商场的,谁不尊称她一声秦老夫人?她的威望不在于可怕,而在于那种交融了女人特有的隐忍敏锐和男人的刚硬强势,这种思想力和行动力交汇在一起,连我大哥都要让她三分。”

“如果迎迎嫁给秦靳,那这位闻者动容的秦老夫人就会是她的婆婆?”周岩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气,“我还是带迎迎回家吧!”

“你胡说些什么呢?”邱谷雨气恼地抓住周岩砚的手,用力把这匹思想脱缰的野马拉回自己身边。

小葛突然探出脑袋,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周岩砚,“你是里面那人的谁?”

“丈夫!”这是周岩砚的回答。

“前夫!”这是邱谷雨的回答。

“哥哥!”这是秦靳的回答。

一个问题得到了异口同声的三种答案,不仅是小葛,那三个男人也呆住了。

“什么情况?”饶是狡猾如小葛,这会儿也有些辨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深知小葛在家族中的重要性的秦靳正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向小葛解释清楚其中曲折,并率先取得小葛支持时,楚迎客房的大门门铃又响了。

“客房服务?”周岩砚疑惑地环视众人。

“没有人叫客房服务!”邱谷雨从沙发上站起身,摩拳擦掌地往房门口走去,“这么晚了,管他是何方神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便是!”

门外的人既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传说中的秦老夫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沉稳高大的坚毅男人。

“大哥?”秦靳惊讶低呼。

“哥?”周岩砚和邱谷雨面面相觑。

“哼。”小葛冷笑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楚迎当晚服了小葛的两片药丸后,十分安稳冗长地睡了一觉。

说起这小葛,诊病时用的是中医的望闻问切,给病人开药用的却全是西药,弄得烧得七荤八素的楚迎哭笑不得。

她甚至怀疑,这个小葛医生给她吃的是安眠药,而不是退烧药。

因为睡得昏沉,以至于楚迎刚苏醒的时候,视野处看到的并非窗外蔚蓝的天空,而是被藤蔓镶框的蓝绿色天空时,她欣然觉得,恍如隔世。

楚迎闭上眼,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的清闲时光,这才撑着手臂坐起身,在这陌生的房间里,平静地寻找自己的拖鞋。

给自己披上靠背椅上的外套,楚迎站到窗边,微微俯身往窗外望去。

窗外是一个不甚宽阔的精巧小花园,绿意盎然的草坪修理得十分齐整,东面角落里还搭建了一座玻璃花房,从楚迎所处的二楼房间望出去,虽看不清楚花房里的花木品种,却能依稀辨别出浓厚阴凉的绿和灿烂夺目的红。

她转身,拉开房门往走廊上望,空寂的走廊上并无一人。

楚迎内心的梦幻因子蠢蠢欲动,她穿着陌生的拖鞋,陌生的外套,在陌生的房子里,一步一步前进探险。

直到走出这栋复古精致的小房子,楚迎依然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她站在门口的二级台阶上,仰起头,困惑地打量自己面前这栋小巧玲珑的双层小洋房。

秦靳呢?周岩砚呢?邱谷雨呢?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年轻医生呢?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呢?

这里又是哪?

楚迎脖子仰得酸了,刚低下头,便看见东边花房的门口,有一个女人正冲自己招手。

楚迎虽不认识那个人,却也乖乖走了上去,指着自己鼻尖,轻声问道:“您是在叫我吗?”

走近一看才发现,眼前的女人年纪约在五十,穿着鹅黄的毛衣和简单的水洗牛仔裤,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脸上素净得不着一丝粉末,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彰显不出沧桑,反倒沉淀出岁月的雍容。这个女人静静地看着楚迎,嘴角噙着一抹从容淡然的笑意,将手背在楚迎额头上贴了一会儿后,笑道:“退烧了呢。”

“诶?”楚迎一愣,继而微笑,“是啊,睡醒了便觉得神清气爽。”

“那就好。”妇人转身,带着楚迎往花房里走,“要看看我的花吗?”

楚迎点点头,“嗯。”

花房不大,正中间的空地上是满满一片华丽盛开的嫣红玫瑰,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甜蜜花香。

“这些都是您一人在打理吗?”楚迎在这栋小花园里见不到其他人,只能这样猜测,“一定很辛苦。”

“是啊。”妇人在玫瑰花丛边蹲下身,她的脸被花色映衬得格外温柔,有一种正直花期的温暖美丽,“这里四十年前是一片土地贫瘠的岩石地,那个时候,我为了拒绝一个喜欢我的男孩,抓了把花种随手撒在这里,我对他说,如果这些花种最终能破土而出开出美丽的红玫瑰,那么我便嫁给他。”

楚迎想这真是一个如玫瑰般娇艳的爱情故事,“他成功了?您嫁给他了?”

“没有,我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妇人抬头看向半蹲着的楚迎,指向自己的右眼,温温地笑了,“你懂面相吗?你知道我这颗痔的名字吗?”

楚迎摇摇头。

“这颗痔叫做……”妇人的笑容极浅,“克夫。”

楚迎心头一跳,对那故事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嫁给那个男人的第二年,他溺水死了,城里的相面师说我克夫,我婆婆丧子心痛,从此对我恨之入骨,把我从婆家赶了出来,我流落街头,娘家人碍于颜面不敢收留我,我在众叛亲离的时候被那男孩找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大汗淋漓地站在我面前,因为不敢直视我,连眼神都带着惶恐与情怯,却偏偏有一股执拗的劲头,那是一种非我不可的情感,没有炙热的火花,却能熬过漫长的寒冬。”妇人的叙事很平淡,从容不迫中带着被岁月沉淀了的感伤,“他带我回到这里,两年前的废石岗竟然被开辟成一片花圃,每一株玫瑰花茎上都小心翼翼地盛开着一朵红玫瑰,就像那个男孩的爱情,小心谨慎,却又坚持不懈。”

“那后来呢?”楚迎认真地询问。

“那个男孩为了照顾这些玫瑰,在这里修建了一间小屋,从那天起,无家可归的我便住到了这间小屋里。”妇人淡淡笑道:“直到一年后的夏天,我站在门边,看他弯着腰谨慎地给每株玫瑰修建花枝,我忽然便决定,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未来即将发生什么,我都要和这个男孩在一起,不离不弃。”

“你们结婚了?”楚迎问道。

“不,我们没有结婚,”妇人笑道:“我们只是这样在一起了,十年后,他暗中把他名下的所有产业转到我的名下,而我,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并实现我的诺言,一辈子不离不弃。”

楚迎摇摇头,“我不懂。”

妇人宽慰地笑,“你不懂什么?”

“我不懂,为什么你们彼此相爱,却不给对方一个身份的证明?”楚迎困惑地看着妇人,“你的前夫已经去世,你是自由身。”

“因为……”妇人轻轻地笑了,笑容中有楚迎看不透的温暖,“这是惩罚啊,对他的惩罚,也是对我的惩罚。”

楚迎还要询问,花房门口,忽然出现的秦靳几步踏到楚迎身边,关切地摸住她的额头,“外头风大,你怎么跑出来了?”

楚迎有些尴尬地挣脱他的手,“你们都去哪了?”

“妈妈让我们去后山采些石榴,”秦靳看向那妇人,笑道:“妈,大哥他们在后院的水池边。”

妇人点点头,看向楚迎的眼,笑得极其慈祥。

秦靳问楚迎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这里是京城,你会放心地让我睡着的房子,自然是你们自己人,再从年龄上一推测……”楚迎摊手笑道:“我需要很吃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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