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是?”
“你说……明河为何要这样做?”显然传仪刚才那一番话说的顺了林辉夜的心意,她便不再追究“包庇”二字的毛病,转而寻思些其他的了。
“恕奴才愚钝,奴才也不知道赵明河为什么要挪用贡品啊。”
“挪用了却不看管,让暗部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盗回来了。”林辉夜喃喃道。“这只有一个可能。”
传仪不敢说话,只敢抬眼瞧着林辉夜,等她发话。
果然,不过一会儿,林辉夜便道。
“那就是……她在试探朕。试朕对她的宠爱。”
“这……”
“她在试朕有多爱她。”说道这里,林辉夜忽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传仪只听她用宠溺的语气道。“朕的小猫再试朕呐。”
见林辉夜又沉浸在对赵明河的无限幻想中,传仪悄悄退下,他心里寻思着林解语今日怎么也不来找陛下。却不料自己还没退出御书房,就听林辉夜又道。
“解语呢?”
“这……奴才也不清楚。”传仪心中一惊,只觉林辉夜会读心似的。
“去找来,朕有话跟她说。”显然林辉夜的心情好很多,并不追究自己的一问三不知。
“是……奴才……奴才这就去找。”
☆、38第三七章:你我二人(倒V)
赵明河带林解语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酒楼,只是街边的一家包子铺。这家包子铺虽然很小;却很整洁。林解语走进店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赵明河端过茶壶,将两人的茶杯都满上。
“你经常来这?”林解语见赵明河动作自然仿佛在自己府上一般,便问道。
“嗯。”赵明河笑。“这里的包子最好吃了,京城第一。”
“我以为你要说天下第一呢。”林解语见赵明河笑的孩子气;也淡笑道。
“天下第一还算不上。”赵明河接道。“我娘做的包子;才是天下第一。”
“你娘?”头一次听赵明河说起家里人;林解语道。
“嗯。”赵明河浅浅应了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赵林二人那一夜总共吃了十笼包子,惹得店内的客人都目瞪口呆也浑然不觉。她们边吃包子边聊天,好像总也有说不完的话。实际上多半时候是林解语在听赵明河在说;她只瞧那人说得开心;一双眼睛亮亮的,透着生命的光。
恍惚间,林解语的视线仿佛通过赵明河穿透了深深的宫墙,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那个世界阳光明媚,生机盎然,却,没有林辉夜。
夜深了,林解语和赵明河才从包子铺走出来。深夜的京城空旷无比,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赵明河带着林解语顺着店铺朝前走,将月光下的楼宇挨个介绍给她认识。
“呐,这个是裁缝铺,铺子里的老板娘是个母老虎,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的。可是啊,她的手艺,却是极好的。还有旁边这个药铺,里面大部分都是假药,已经没人去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倒闭的。”
林解语认真的听着赵明河的话语,挨个看过去,仿佛瞧见了老板娘撒泼的样子。
“解大人,你知道京城里深夜还灯火通明的地方在哪吗?”
“不知道。”林解语答。
“要不要去看看?”赵明河笑。
“不要。”
“为何?”
“这么晚了还开着的,不是青楼就是赌场,有什么好去的。”林解语斜了一眼赵明河道。
“啊……原来解大人还知道有青楼和赌场这一说?”
“我还是出过皇宫的。”林解语这样说着,又侧头去看赵明河,道。“你……虽时常在边关,却对这里非常了解。”
“我时常身处一片荒凉,心却在喧嚣中。”听林解语这么说,赵明河才侧目看她,道。“不像你,身处喧嚣与纷争中,心里却只存着一个人而已。”
听赵明河这么说,林解语并不接话,只是跟在她身边缓步走着。
赵明河见她不语,又道。
“其实这些铺子才不算什么,京城以外还有更多更好的地方。灵犀谷的云海清泉。霁月城的万里桃花。天涯的无边海域……各个美得都同画里出来似的。你……就不想去亲眼看看?”
“当然……想。”林解语这样回答,却半响没听到赵明河的声音。
她侧头,就见赵明河站在原地,任由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赵明河道。
“那……跟我走好不好?”
“走?去哪?”忽听赵明河这样说,林解语莫名,问道。
“去很多地方。远离皇宫,远离阴谋,远离战争……就你和我。我保护你,带你去吃好吃的,为你打点好一切。我们……听雨看落花,像闲云野鹤那般生活。一直到老了,就一起死。好不好?”
林解语就见赵明河的一双眼睛映着月光,那样认真的神色好像在说一件想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一般。
让她……无法回答。
“噗……哈哈哈哈哈……林解语,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把我说的话当真了?”然,就在林解语想要给出答案的时候,赵明河却忽然大笑起来。
林解语望着她,不语。
“我天生就长着一副战争与阴谋的脸,还以为你根本不会信呢。”赵明河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这样说着。
“其实,你更适合那样的生活。”
听林解语这么说,赵明河忽而愣住,半响才笑道。
“为何?”
“总觉得你其实并不喜欢战争与阴谋,原本就该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林解语这么说着,侧过头去看赵明河。赵明河只见她神色清明,薄薄的双唇一张一翕,对自己说道。“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伤害到陛下,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传仪在御书房前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时辰,硬是没敢进去。一直到里面传来林辉夜一句淡淡的召唤声,才提着胆子推开门。
“陛……陛下。”传仪笑。
“笑什么呢。”林辉夜见他笑的春光灿烂,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遂挑起眉梢道。“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个……这个……就是……”
“来人,拖出斩了。”
“陛下!奴才说!奴才说!解大人她……出宫啦。”感觉林辉夜的气息瞬间冷下来,传仪一个跟头就跪在林辉夜的面前了。跟着林辉夜这些年,他很清楚的知道,林辉夜那句拖出去斩了,便真就是拖出去斩了。
“去哪了。”
“不……不知道。”传仪将额头贴着地面道。“奴才只知道,她是坐着赵大将军的马车出去的。”
“赵明河?”
“对……对。”听到“赵明河”这三个大字从林辉夜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传仪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若林辉夜此刻还正常,是绝对不会加上“赵”这个姓来称呼那个人的。
“奴……奴才派人去把解大人接回来?”见林辉夜半响都不说话,传仪小声询问。
“不用了。”
“那……?”传仪滴溜着一双小眼睛,等待林辉夜发话。
“就当朕没找过她。”过了一会儿,林辉夜这么说,传仪见她朝自己挥挥手,道。“你下去罢。”
回宫的路上下起了大雨,赵明河命车夫将林解语送回万灵殿,却被林解语拒绝了,只得将车停在皇宫侧门的门口。林解语下车,站在大雨中,望被夜染黑的宫墙,好半响才回过头来同赵明河道别。
赵明河只见林解语走了两步,而后又回头,对着自己道。
“赵明河,你又怎知留在宫中就不精彩了呢。”
赵明河才刚见林解语唇角微扬,那人便转身融入夜色中去了。她只见那淡黄色的身影飞檐走壁,很快便不见了。车夫将马车调头准备回府,却听车内传来赵明河自言自语的声音,他听赵明河淡淡道。
“今夜,她笑了好多次……该把这十几年的笑都补回来了罢。”
林解语并未回万灵殿,而是去了林辉夜的延年宫。虽然她知道这个时辰林辉夜早该睡了,却还是想要在她的宫外逗留一会儿。仿佛染着林辉夜的气息,她便能安定下来。
林解语就这么想着,然后快速的在雨夜中穿行,不过多久,林辉夜的延年宫便近在眼前了。
即便在这样瓢泼的大雨中,林辉夜的延年宫依然厚重稳固,光是看着,就得安全又踏实。林解语暗自欣赏了一会延年宫四方端正的外观,便潜了进去。
林辉夜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有光,所以延年宫一到了晚上除了路边的暗红色宫灯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亮光。林解语在屋檐上快速行进,想要到林辉夜的寝殿去,却不料在延年宫的一角发现了橙黄色的亮光。
那亮光,来自林辉夜的御书房。
她……还没睡。
一想到这个,林解语便觉得一颗心开始狂跳。几乎不受任何控制,林解语便朝着那抹亮光前行而去。
悄悄落在林辉夜书房的窗外,林解语伸手,在窗上戳了小洞,便看见了林辉夜的侧影。那人正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书案前,显然下朝后就没换过衣服。林解语就见林辉夜长发缱绻,睫毛微颤,映着烛火,美得让她窒息。
就在林解语失神的时候,御书房的窗户忽而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她抬头,就见林辉夜正在看着自己。
“陛下?”
“这么晚了,朕的解语是刚从哪里疯回来?”然,林辉夜并未回答林解语的话,而是温和的笑道。
林解语只感觉有柔软的巾帕落在自己头顶,将自己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覆盖。
“我……我……”林解语只觉得喉咙干涩,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林辉夜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隔着巾帕在自己头发来开回轻柔,将那些水珠擦落。林解语只觉得幸福扑面而来,竟让她无法呼吸。
“你什么?快进来把湿衣服换了。不然容易着凉的。”
“嗯。”林解语只觉得眼眶一酸,一边应着,一边离开窗边,从正门进去。她只怪今夜雨水太多,落得自己满脸都是了。
☆、39第三八章:轻吻双唇(倒V)
林解语将湿|透的黄裙脱下来,就手换上林辉夜为她准备的衣衫。昏黄的烛光中;林辉夜仅坐在离她不到两米的书案前看奏折;让林解语心中燥热。她侧眸去看林辉夜,却发现那人的目光只留在奏折上,并不在这里。
好一会儿,林辉夜才朝着站在屋子角落里的林解语道。
“换好了?”
“好了。”林解语回答。
“那坐在这;陪朕一起看折子罢。”见林解语安稳下来;林辉夜拍了拍自己身边备好的椅子道。
“好。”林解语应声坐过去;便见林辉夜递来一本奏折道。“你看看;又有人弹劾明河了,她真是不给朕省心呐。”
“赵明河行事颇为霸道,很多官员看不惯她;是正常的事。”林解语扫了一眼折子;淡淡道。
“也是。”林辉夜道。“不晓得朕是不是太宠她了。”
“陛下……臣……”感觉林辉夜话语温柔,林解语心中不是滋味。她想了又想,终于唤了林辉夜一声。
“嗯?”林辉夜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转而抬眸望向林解语。
林解语就见那一双眸瞳深邃,泛着幽幽的亮光。
“臣……臣今日,跟赵明河出去了。”
“是么?”听林解语这么说,林辉夜只是淡淡道。“去了哪里?”
“去城里走了走,吃了点东西。”林解语答。
“好吃么?”林辉夜问,听出什么情绪,但林解语的心却在霎时收紧,收得莫名。
“陛下……臣不知道赵明河为什么总是缠着臣,可是臣不想因为她的纠缠而与陛下疏远。臣想……或许疏远臣跟陛下也是她的目的之一。”林解语整理了下措辞接着道。“今日下朝,赵明河对臣说,只要陪她出宫一次,她日后便不再来找臣了,臣便去了。”
林辉夜只是听着,却没说话。
窗外雨声隆隆,屋内却静得出奇,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好半响,林辉夜才听林解语道。
“臣只想跟陛下说一句话。那便是……不管赵明河怀着什么样的想法,臣都不在意,臣永远都陪在陛□边。”
“朕知道。”
本以为会迎来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却不料林辉夜只是这样淡淡道。
“朕的解语从小就在朕的身边长大,朕怎么会不知道你?”
林解语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又这样顺着眼眶流下来。
泪光中的林辉夜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她的身影就这么轻飘却牢固的纠缠在自己心上,却是怎么也抹不去了。
自从赵明河称病在家后,京城的天气就一直没好过。白天雨雾蒙蒙不见阳光,到了晚上更是大雨瓢泼。她懒洋洋的将自己撑在书房的躺椅里,透过窗户看并不明媚的天色发呆。
“明河,你已经这样躺了好几天了,真的不要紧吗?”小七来给赵明河送饭的时候,那人又是那副姿势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本身就是养病在家的。”赵明河懒洋洋的回答。“往后……能这样躺着的机会也不多了。”
“是是是……我的大将军,您还不起来,等着我喂饭呢?”
“七。我们出城去吧。”没回答小七的问题,赵明河一下子从椅子上翻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
“出城?去哪?”
“去……不下雨的地方啊。”赵明河想了想,才道。“这几日不见阳光,感觉力气都要用完了似的。”
“你啊,是向日葵吗?”听赵明河这么说,小七忽而笑出来。她笑了会,便对赵明河道。“你等着,我去做些好吃的,一并带去吧。”
赵明河是跟着小七两个人出城的,她们披着斗笠,只带走了一匹马。赵明河在前策马,小七坐在后面,将她抱紧。
“我说……明河。”马驹飞快的在雨雾中跑着,小七轻声叫她。
“嗯?”赵明河回答的言语轻盈,心情似乎不错。
“你……不该去找陛下解释下月萃之华的事情?”
“既然她已帮我打点好一切,我又为何向她解释?”听小七这么说,赵明河回答。“那岂不是画蛇添足么?”
“嗯。不解释,便不解释罢。”听赵明河这么答,小七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将头贴着赵明河的后背。她闭起眼睛,仿佛贴着全天下仅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