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猎食的大型蜥蜴类,极像鳄鱼,如若不是典韦、黄忠等将勇猛,只怕会有更多的士兵倒地长眠此地。而此千行入京之前二千匹彪悍战马,到今天剩下不足六百匹,可谓损失惨重无比。
在这么艰苦环境下,大半士兵几乎绝望了,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黄蝶舞也沉默了。黯然的双眼,再也没有以往灵动。死亡气息时时刻刻压抑在宛城兵心里,就像一块大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使君,那怕战死沙场,晃也不想窝囊死在这里。”徐晃一身落魄,形如野人,如果不是那把明晃晃的金斧头,估计谁也不会认出他来。
“正是。使君,我们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哪怕前面就算是百万大军,张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张辽也全无往日俊秀表情,一脸灰白,脸色有些惨淡道。
在一处半山腰间略微空旷的斜坡上,近千士兵在那里休整,每个人寂静无声,大部分表情呆滞,神情疲惫。有的躺着一动不动望着灰蒙天空;有的低头坐在那里,不停小心翼翼擦拭珍贵物品;也有的干脆靠在树底下,傻愣愣出神……
何晨与几个核心将军集成一围,每个人情绪或多或少受一些影响。
何晨也是满心疲惫,苦楚不堪道:“众路诸侯已败吕布大军,不久董卓必撤离虎牢,迁都长安,如今最为安稳的办法,就是在这里等候消息。”
“主公,所言极是。只是此地实在穷山恶水,属下还可支撑一段时间,只是手下兄弟们个个士气降致冰点,再这样下去,恐怕……”说话的是吴匡,这家伙自只见识何晨惊天手段,把他伤势治好后,便死心塌地的跟随何晨。此时他目光担忧望着士兵,声音有些无奈道。
“使君,如今我们缺乏食物清水,又少有御寒衣被,加上此地多有毒虫猛兽,只怕兄弟们扛不到董卓退兵那一天了啊。”徐晃也是心急如焚出声道。
“是啊,公明所言极是,如今多有士兵伤势严重,又染有虐疾,再不捉紧时间治疗,长久下去,不用董卓来攻打,便会全军覆亡啊。”张辽也感事态严重道。
何晨用手拖住额头,沉默半响,良久才摇头苦笑道:“此事我也明了,只是董卓军在邓家村大肆插查,就算我们沿途返回,士兵以一挡十,只怕也是全军覆没的局面,更会拖累邓家村的村民。再说我们来时所经历的种种危险,士兵们肯定不愿在轻易涉险此地。假如我们一往无前,翻过大山,趟过伊水,便是邙山南脉,那里又有张济大军把守,如今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敌手啊。”
徐晃红着双眼,狠狠的把斧柄往地上一磕,粗声低吼道:“使君,横是死,竖是死,以其这样窝囊死在这里,倒不如轰轰烈烈杀的痛快,死得其所。”
张辽也“腾”一声站起来,俊脸有些扭曲,咬牙切齿道:“公明说的是,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生为一个将士,最大愿望就是驰骋沙场,纵横天下;反之,枯老等死,却是我等最大的悲哀。”
“主公,大不了脑袋上一个疤,十八年后还是好汉一条,咱们拼了。”邓龙也深受感染,激动道。
“主公……”
众人一下激昂起来,被压抑的情绪忽然间找到一个宣泄口,有如山洪暴发开来,语气越来越大声,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个个站了起来,脸色一片决然。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主公这是你亲口说的,如今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就这样离去吗?那怕他们走的时候,也是带着满腔遗憾失落,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啊。”
“主公……”不知什么时候,所有士兵都眼神火热无比,表情坚定不移的整齐站起来。
“我们宁愿勇敢的战死,也不愿窝囊的活着。”
“哪怕属下身上只有最后一滴血,那也是为战斗而生存的。”
“主公……”
何晨眼眶忽然有些湿润了,丝丝的热气模糊了双眼。曾几何时,自己那颗火热滚烫,无所畏惧的心,在尘世间飘荡打滚后,慢慢沉伦。为了生存,拼命伪装自己,忍受别人践踏尊严,只为了能苟且喘息。上苍既然给自己从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还要这样下去吗?
他**的,这群兵,干什么非要这么煽情?这不是把老子逼上绝路吗?老子还不想死啊。何晨虎目噙泪,心里却凄凄然想道。**,既然董卓不给活路,老子也不让他好受。这厮破罐子破摔,愤然长身而起,脸色涨地潮红,牙齿咬地格格作响大吼道:“**,死有轻于鸿毛,重如泰山,既然大家都横下一条心,那就杀他娘的痛快去。”
“杀他娘的。”所有士兵欢呼齐声怒骂。这一刻,降到冰点士气,竟然奇迹般的开始飙升。
“兄弟们,前有阻击,后有追兵怎么办?那么今天就告诉你们,何晨的兵,从来只有很向前,向前,再向前,没有一步后退的道理。今天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又一阵呼声雷动,惊的兔走兽奔。
“那么,擦亮你们的武器,坚定你们的脚步,勇敢你们的决心,从现在开始,随本州牧前进,翻过这座大山,冲击张济洄洛仓,一把火把粮食全给烧了。就算死,我们也要拉上关中军垫背,让他们无粮可吃,无草可肥,明白了没有?”何晨红着眼睛,像一头发狂的豹子,样子极为狰狞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噬人。
“明白了。”所有士兵热血满腔,带上必死的信念,从新踏上征程。
何晨不知道这一次去,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到宛城,但他知道,这些兵卒英勇的身势,单纯的笑容,还有向往美好的信心,会留在心中,永不褪色。
这一次,邓龙也豁出老命,凭着久远的记忆,加快探索步伐,好几次险恶像环生,都在众将士高度集中精神下,硬生生从鬼门关口拉出来。
众将都知道士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若不趁着现在赶到邙山,只怕到时候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士气又散了。
第三天下午,翻过青屏主峰,邙山已远远在望。
而到这个时候,将士已不足千。
何晨站在山峰之巅,眼下伊水延着群山中间蜿蜒而过,就像一条奔腾的长龙。前方起伏不平的群山中,依稀可见烟火哨台。
何晨精神大振,回头对众将士道:“看,我们快要到达目地了。”
士兵们倍受鼓舞。
何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恶狠狠道:“让众将士好生休息,饱餐一顿,我们连夜赶路。”
张辽等众将眼神黯然点头。
何晨所谓的饱餐一顿,那是因为青屏峰实在险劣,众将士到最后实在没有口粮,只能忍痛杀马;没有清水,只能喝马血。要知道战马从来是骑兵最好的伙伴,一同征战沙场,共同进退。若不是真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谁也下不了这手。
夜里,天上群星闪耀,伊河水光潋滟。河岸浅水摊边,却是火把如龙,何晨与众将士连夜分批赶制竹筏,待到启明星大亮时,八条简易的竹筏已经静静躺在水面上。
随后,军士往深山一藏,静静等待决定命运时刻的到来。
第二十九章还好没有爬错车
第二十九章还好没有爬错车
马车在路中间被阻,停了下来。八名护卫双手紧握刀柄,望向四周满是警惕的眼神,
足足半响,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怎么停了下来?是否到京师了?”这时马车里响起一位中年妇女温柔的声音。
“回夫人,前方有两棵断树挡住要道。”首领恭敬的弯了下腰,双拳一抱道。
“那搬开便是了。”
“是。”随即,那个首领大声吆喝数下,几个护卫全都上前,一起喊着口号,把木头移走。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如猎豹般从后侧草丛里冲出,飞快蹿到马车边掀开布蓬,鱼肠剑速度往里面一指,低声沉喝道:“不许叫,不然要你的命。”
待看清里面的情景,晓是何晨心神坚定无比,也短暂间失神,只是很快眼神为之一清,恢复过来,冷冷望着里面。入眼的是一位相貌极其秀美女子。精致无可挑剔的瓜子脸,一对水汪汪桃花眼媚眼如丝,顾盼生姿。宽薄而又红润嘴唇极为性感,嘴角下方有颗美人痣,这不但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多了一分妖冶妩媚风姿。
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反倒无限无情,怎么看怎么像狐狸精。
只是此时她的反应有些让何晨惊讶,没有像大多女子受惊吓后的表情,反而显的十分沉着冷静。只是性感红唇微张,妩媚双眸一点也不避让直视何晨,顺着她纤细右手看下去,赫然一把短剑已拔鞘出半。
何晨想也不想翻身进马车,单手夺下她的配剑,冷声道:“小姐放心,鄙人一不为财,二不为色。只要平安过了前面关卡,你就什么都自由了。只是如果你不配合,到时候大好青春年华就这样白白香消玉损了。”
这女子看了看鱼肠剑上光芒冷艳,又嗅到何晨身上不算浓烈的血腥味,轻轻颦眉,随后低头沉默点了点头。
两人限入沉静。
这个时候,何晨才感觉有些不妥。马车空间不大,两人在里面显的十分拥挤。女子柔软无骨而又玲珑别致的香躯大半挤自己在身上。高耸而又有弹性的胸部,时不时挤压自己手臂,让人心神之一荡。一股淡淡的泌香随着呼吸顺着鼻孔进入心肺,没来的让高度紧绷身体为之松驰下来,何晨不由自主轻轻嗅了几下,只感觉一阵心旷神眙,连带着精神也有些清爽起来。
回过神来的何晨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孟浪。却发现这女子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全无被吃下豆腐不悦之感。
晓是自认皮粗肉厚何晨也没来的脸上一红,这回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前面语音刚落完,后面就吃起人家豆腐来,这让女子怎么想?假意低咳两声,轻声道:“唐突小姐了,只是事急从权,若鄙人这次能脱险,来日必有重谢。”
“你想怎么谢奴家啊?”哪知这位女子极为大胆,一剪秋眸的双眼透出万种风情,那软软甜腻勾人魂魄的声音,直挠到心底的最痒痒处,那怕百炼成钢,也能化成一堆铁汁。
何晨心神震荡,差点为之神魂授首。好在他精神意志足够强大,这才硬生生忍住诱惑,同时心里升起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只怕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何晨使劲摇了摇头,神志清明,疾声厉色道。
“哥哥干嘛这么凶嘛?吓到家了。奴家姓王,名若华。”王若华水汪汪的桃花眼满是委屈怜楚,纤手不停轻轻拍着高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邪火上冲,直想搂入怀中,好好安慰爱护一番。
王若华?何晨想了半天,最终想起群英七里有这一号女将,只是无论智力、武力都不是很出彩,与黄蝶舞等相比,那可是差的极远。看了看王若华表情,何晨冷笑两声。自己两世为人,也算是成精的家伙。以前虽算不上欢场老手,但怎么也是经历过不少阵势。21世纪夜姐勾引人手段,可比这厉害百倍。何晨鱼肠脸的压低王若华吹弹即碰的脸蛋,表情冷漠表比,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道:“假如再卖弄你的媚术,鄙人不介意在你漂亮脸蛋上留下几道疤痕。”
王若华立马安静了。只是会说是话的眼睛恶狠狠看向何晨,仿佛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她那媚视烟行别有一滋风味秋眸中,夹杂一些好奇神色,屡试不爽的媚态之术,怎么今天就失效了?
“对了,这里面有没有吃的?”
……
不说马车里两人明争暗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话说护卫们移走障碍物后,马车很快开就又开始从新起程。很快,车队就到了哨卡下。
“站住,什么人,从何而来,欲往何处?”一屯将显然看出这车主身份尊贵不凡,声音也没有对普通百姓那么霸道。
“大胆,座驾乃当朝王司徒家眷,你们竟敢搜查,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司徒?”那屯将脸色露出吃惊之色,表情有些犹豫。
当今天下,当的上王司徒也只有王允一人,前任杨彪早已被罢免。王允乃董卓独霸政权后,一个火热窜红的人物,深得到董卓信任,视为朝中臂膀,除了军事大权牢牢捉住外,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王允也借此时机,亲自主持一些恢复王室和发展社会经济的具体事务。王允虽然表面上多有曲迎董卓之意,但在有些涉及原则、正义问题上,他仍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样一来,不但董卓对他全无怀疑,更且获得不少官员暗中支持。
王允曾避中常侍之祸,隐性改名,离开洛阳,辗转于除留、河内之间。后灵帝驾崩,孤身一人进京奔丧,中间被何进召为从事从郎,只是没多久何进身去,不得不迁任河南尹,暂时逃避宦官嚣张气焰。董卓废掉少帝,献帝刘协继位,王允被拜为太仆,不久迁任尚书令。初平元年,王允替代杨彪担任司徒职务,同时兼任尚书令。这其中有很重要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董卓为了牢牢控制王允为自己所用,一开始就派人秘密前往太原祁,接回王允家眷,只是不巧刚好十八路诸侯会师虎牢,行程便耽搁下来。
此时车中正是王允原配夫人陈氏。
车队首领表情些不耐烦道:“正是,汝等还不快快放行。”
那屯将满脸苦笑道:“这位大哥,实在是事出有因,下官乃奉牛将军之命,在此搜捕南阳余贼。滋事体大,若牛将军怪罪下来……”
“南阳余贼?可是何晨残部?真是天大的笑话,王司徒乃董相国左膀右臂,怎么可能与何晨有所勾结。”
“那是那是,只是军令如山……”屯将满脸大汗道。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里妇人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搜搜吧。省的万一到时候牛将军为难老爷。”
“夫人真乃深明大义。”那屯将擦了擦汗水,松了口气道。
“那动作快点,可别耽搁了时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屯将哪敢仔细搜,草草掀开布蓬,只是随意瞄了一眼。马车里面并不宽敞,也没地方藏身。待到后面那辆马车时,布蓬却拉开,从里面露出一张妩媚迷人的脸蛋,眨了眨水汪汪大眼,声音娇滴滴道:“兵哥哥,小妹的马车也要搜吗?”
这屯将定力显然没有何晨来的深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