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将军府上。
军甲森严,戒备的侍卫里里外外三层,把将军府守的密不透风,那怕就算是一只蚊子,也别想轻易飞进。大战之前的沉重气息,在空中四处弥漫。
何晨与黄忠两人穿过层层叠叠守卫来到大堂,主薄陈琳已经等侯多时。
何晨踏步而进,陈琳不敢怠慢,迎身而来道:“城令,一路辛苦。”
何晨挥挥手,两眼已发现站在陈琳身后的田丰与荀攸,两人正注视自己,脸色不苟言笑,显然今日滋事体大,也让他们深感压力重大。何晨心里没来的松了口气道:“大将军是否已进宫?”
陈琳事前已得到何进交待,顾对何晨极为客气道:“将军已进宫面圣。”
“诸事是否已安排妥当?此事关重大,主薄别怪下官多此一问。”何晨满脸严肃道。
“岂敢,岂敢。城令放心,已安排妥当。”陈琳倒是显的大气,也不在意道。
“张让、段珪可有何动静?”何晨又问道。
“宫中细作来报,中常侍皆无异常,与平日倒无什么差别。只是……”陈琳语气一顿,脸色有些迟疑道:“只是有人来报赵忠此阉人称今日抱恙在床,未曾上朝。”
“有此事?”何晨心里一惊,赵忠这厮是出了名狡猾,难保是听到什么风声,躲起来遥控指挥。想到此时,何晨心里又一阵懊恼,何进这人真不是办大事的料,如此重要机密,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加上自己一路由宛城而来,更是破了段珪之侄把守的轘辕关,只怕阉党早已有所准备。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用快刀斩乱麻,还非要去争求何太后同意,这不是明白的给他们更多时间准备吗?
“对了,袁校尉与曹校尉在哪里?”何晨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陈琳有些迷惑,但还是认真回道:“袁校尉今日未到三更,便来府上等侯与大将军一同入朝。至于曹校尉,数日前已染风寒正于府上调养。”
何晨心里一紧,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压住心里的焦虑之色道:“袁校尉平时可有类似事情发生?”
“从未有过,兴许今日事关重大,所以早早来侯,在下也正感稀奇,难道城令的意思是……”中途回过神来的陈琳忽然满脸震惊道。
“遭了。”何晨心中一冷。
“袁家世代为官,本初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城令多虑了?”这时候边上的田丰也感觉事有蹊跷接声道。
“权势这东西,谁不喜欢。谁不想高人一等。只要想一想将军身去,阉人尽除,谁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就容不得本城令往最坏处想。”何晨脸色一沉,冷笑道。
众人皆惊,再细一想,假如何进真殁于宫中,袁绍又高举报仇大旗,杀尽阉党。再以袁家四世三公之名,登高一呼,袁绍入朝手展大权,几成板上钉钉。
想到此时,陈琳汗流夹背。
荀攸、田丰也是诧异的看着何晨。前者眼里更是精光暴涨,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陈主薄,淳于琼素与袁绍往来甚密,此人不可靠。你立即人通知冯校尉,赵校尉让他们马上集合羽林军,以防事情有变。”
“报。”
就在这时,有信使而来。
众人心里一紧,陈琳更是声音颤抖道:“什么事?”
“早朝已散,大将军已入。”
众人对视一眼,满是忧虑之色,何晨追问道:“袁绍呢?”
“袁校尉与十多人随从,现于皇城南守侯。”
“陈主薄,何府就由你全权主持,一定要小心赵忠死士来袭,万万不可大意。”
“汉升立刻随我前去皇城。”何晨当机立断,立马出声喝道。
“城令安心去吧,只要陈琳在,将军府便在。”阿琳也一扫文弱书生卷气,把话说的掷地有声,一脸绝然道。
“符皓,公达,你们可愿意与本将军一同前往?”何晨最后把目光望向这两个文弱儒者,目光炯炯有神道。
田丰与荀攸两人对视一眼,田丰长笑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豪迈道:“城令休欺我等手无缚鸡之力,诛杀阉人如此盛事,怎么能少的了田丰?”
荀攸也微微一笑,脸色宠辱不惊道:“城令有言,敢不从命?”
“好。两位先生果然乃当世之俊杰,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出发。”何晨大赞一声,丝毫不拖泥带水道。
第十六章杀啊
第十六章杀啊
洛阳的清晨,炊烟袅袅升起。
晶莹的露珠,在晨风的微扶下,闪着淡淡的光泽。东方现出的鱼肚白,暗红的霞衣已在远山露出一角。早起的鸟儿,在高空飞快的盘旋,鸣叫着。
宽敞的主街道上,一阵阵“嘀嗒嘀嗒”急速飞奔的马蹄声打破天空的宁静。还在酣睡中的百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呓语抱怨数声后,又沉沉睡去,数条凶猛的猎犬,对着马蹄而去的方向咆哮一阵后,声音渐渐沉寂下来。
京都洛阳皇宫,又分南宫和北宫,分别位于洛阳城南北。两宫之间以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所谓复道,是并列的三条路,中间一条,是皇帝专用的御道,两侧是臣僚、侍者走的道。
南、北宫城均有四座同向同名的阙门,门两侧有望楼为朱雀门,东为苍龙门,北为玄武门,西为白虎门。南宫的玄武门与北宫的朱雀门经复道相连,南宫朱雀门作为皇宫的南正门与平城门相通而直达城外。由于皇帝出入多经朱雀门,故此门最为尊贵,建筑也格外巍峨壮观,远在四十五里外的偃师遥望朱雀门阙,其上宛然与天相接,堪称京都之奇观。
而此时,何晨与黄忠一干人已来到朱雀门外。
袁绍领着一干侍卫,在朱雀门口翘首等候,神情有些焦急。见何晨领着数十骑飞奔而来,脸色变的有些阴戾,不过转眼之间便如春风扶面笑颜道:“清阳怎么来了?为何不在府上等侯消息?”
何晨并未下马,只是冷冷盯着袁绍道:“袁校尉,何大将军呢?”
袁绍听出何晨声音里阵阵透人心凉的寒意,脸色勃然一变,脑口激烈起伏数下,随后冷冷道:“将军进宫面见太后去了。清阳你虽为将军妹夫,但此乃天子脚子,请多多注意言辞。”
“袁校尉,何大将军早朝后不是已去见过太后了吗?怎么又二次进宫?”何晨心里凉了一截,声音隐隐透出怒气道。
“放肆,你乃什么身份?竟然敢如此质问本校尉?何将军乃受太后诏见,与你有何相干?”袁绍终是不笨之人,隐隐感觉到何晨语锋直指自己而来,勃然大怒道。
“什么?何将军受太受召进?”何晨震惊失色道。
“正是。”袁绍大袖一挥,别过脸去,高傲的抬起头颅,一脸不屑,嘴角带起若有若无的讥笑。仿佛嘲笑何晨自不量力。
“驾。”“嘀嗒。”
“贼人尔敢?”
“大胆,还不快放下武器。”
“刷刷”接二连三的刀剑离鞘声响起。
“何晨你想干什么?”马蹄响起,袁绍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只是转眼瞬间,何晨忽然暴起驱马,长枪已指向袁绍喉咙不过数寸,冰冷的枪锋下闪着阎王的夺命光环。
“袁绍,别以为你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本城令不知道,如果何大将军出了一点点差池,你就别想保住你的项上人头,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城令也追你翻山倒海,永世不休。”愤怒间,何晨本来就几分狰狞的脸上,凶光毕露,两条刀眉更是连成一片,强大四溢的杀气冲天而起,瞬间便把袁绍惊的冷汗直流。
何晨身后的田丰,荀攸晓是如何足智多谋,也没有想到何晨会在这个时候暴起发难,一时间竟然没有一点点办法。
“元皓,如今只怕将军已身陷囫囵,情况危在旦夕,麻烦你速去将军府一趟,禀告陈主薄,让他火速让吴匡领部曲支援而来。同时让冯校尉、赵校尉统领两枚羽林军,压制住夏牟、鲍鸿部,千万不要让他们有异变,不然京都必乱。”
田丰脸色已铁青一片,闻何晨话恨恨瞪了袁绍一眼,快马而去。
“项七,你马上去通知文聘,让他轻装上阵,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赶到朱雀门。”
“是城令。”
“城令,此事还需攸同行。如若事情真糟糕到这个地步,只怕贵军也无法短时间内摆脱纠缠,到达此地。”这时候一直不声不语的荀攸终于出声道。
“公达之意?”何晨有些不解。
“假如事情真到如城令所猜测地步,只怕阉人也早有安排,在城门安插亲信,假令延迟也是极为正常之事。”荀攸不显山不落水的脸上,终于开始露出史上谋臣的峥嵘手段。
何晨脸色一惊,后背冷汗直流,千算万算,还是漏算袁绍这一招。为除何进掌管大权,他通风报信给张让等早做准备的可能性极高。想短时间内拖住文聘支援,完全不是个问题。
“晏明、俞涉,还不出来。”缓过神来的何晨,怒火燃烧,忽然仰天大喝,声如霹雳惊雷。
“来了。”随着一声雷公鸭声音凭空而出,各种铁器互撞的“哐啷,哐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数百米之外,何晨安排的三百死士以各种各式的身份出现,有的一身乞丐装、有的形如樵夫、有的打扮成普通百姓等等,从民舍里、拐角处、天桥下、甚至大院侧门的狗洞中钻出
,他们无一例个拿着制式武器,咆哮着、呼喊着,狂奔而来。
只是一瞬间,便已把袁绍等重重包围,把正准备离去的田丰、荀攸震的一愣一愣。也把守卫朱雀门的十几个禁卫军唬的不敢上前。
“兄弟们,名垂千史的历史时刻到了。今天我们满腔热血的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本城令现在告诉你们:你们之所以拿着兵器站在这里,就是因为这座皇宫里面的那些太监只知道横征暴敛,卖官鬻爵,,颠倒黑白除异已,捏造罪名杀朝臣,他们的手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弄的兄弟们不堪剥削,无地可耕,无田可作。今日,只要你心中还有分热血,只要你还有一点良知,只要你愿舍去这卑微之躯,那么就请你拿紧手中的刀剑,跟急兄弟前进的步伐,奋勇杀敌。今日我何晨在此立誓:不诛阉党,誓不为人。”何晨激昂澎湃,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久久不能退去。
“不诛阉党,誓不为人。”三百死士,应响何晨口号,震天声响,传彻数里。
“晏明,留下些人,好生看管袁绍,其他兄弟随本城令杀进朱雀门。”
“杀啊。”
“杀啊。”
第十七章从此独臂撑天
第十七章从此独臂撑天
随着何晨一声怒吼,三百死士爆发出冲天怒吼,呼声雷动,响彻云霄。
“鼓舞士气。”何晨第一时间发动军师策,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神光呈椭圆形,瞬间便笼罩住三百死士,本来就报着必死信念的士卒,下一刻就像吃了大力丸,嗷嗷直叫,状似疯狂,个个争先无恐后跟着何晨向前冲,让人一个点也不怀疑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无所畏惧的踏过。
田丰、荀攸完全被士兵暴发出的彪悍英勇所感染震撼,离去之时感叹连连道:“此乃虎狼之师,何愁阉党不除。”
“大胆,你们是造反了?冲击皇宫重地,罪诛九族,还不快快退下。”一禁卫领班,色厉胆薄,强忍打颤舌头,有点结巴道。
何晨双腿一夹,马儿猛的一蹿,一枪直刺而去。
“我乃诛杀阉人,无关其它。退者活,挡者死。”何晨一声大喝,双手往上一挑,禁卫身体立马浮空,鲜血四处溅洒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守卫皇门的禁卫只差点吓地肝胆破裂,两腿发抖,大小失禁。平时耀武扬威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再加上何晨三百死士个个如狼似虎,面色狰狞,仿佛就要生食自己,几乎第一时间就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给本城令杀。”
“冲啊。”
进入朱雀门后,何晨才发现皇宫何其广大,金碧辉煌、古朴大气的各种建筑错落有致,层层叠叠。如果没有熟人指引,就如同行在迷宫中一样,稍不留神,就走岔路。好在何晨一开始就让何进准备了在宫里当过差的人,不然光是找路,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守卫皇宫的羽林军,要不一开始就被何进调走,要不就散兵余勇,短时间内组织不起强力反朴,一路下来,呻吟阵阵,尸体东倒四歪,被杀的血流成河。
三百死士横穿直撞,狼奔豕突,有入无人之境。
但凡路上撞见宫女,无不吓的花容失色,尖叫连连。若是太监,格杀勿论。
自汉刘秀建都洛阳以来,象征高高在上、代表无上威严的皇宫,就在何晨私欲放纵之下,陷入血雨腥风,兵慌马乱之中。皇权被践踏,尊威被侵犯,生命被剥夺,本处于风雨飘渺的大汉帝国,几乎被压上最后一根灭亡的骆毛。
三百死士如此疯狂歃血,固然有何晨激励和军师策的原因,但人的叛逆性格,被一直压抑心中的不满、委屈、苦难一旦爆发出来,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前进地脚步,直到最后倒下的那一刻。
终于,肆无忌惮、狼如羊群的冲杀,因来到南屯门,而停下来。
南屯门乃皇宫内殿第一道防御门墙,两侧红壁高有数丈,一直不停延伸到目光消失的尽头,把德阳殿、崇德殿等重要宫殿包围在里面,外设有垛口,斜梯,楼哨。其建造、外型、功用上,完全就是个小型关卡堡垒。
此时已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羽林军全副武装,兵器出鞘,严神戒备把守。数百弓箭手,正藏于垛口,引弓待发。这其中,有七八个人衣着明显不同于边上羽林军全身铠甲装扮,正被层层保护,拥簇中间,显的分外刺眼。
“大胆反贼,你们竟然敢公然闯入皇宫,四处行凶杀人,真是罪大凶极,实不可赦。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乖乖放下武器投降,杂家可赏你们一条全尸,罪不及九族。”这时候,一股尖细,不阴不阳的声音从中间一位身材瘦长的人嘴里响起。
“你是何人?何将军在哪里?”何晨一看是个太监,怒目皆张,杀气腾腾道。
“本公公大名,可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可知?至于何进这个反贼,欲谋不轨,行刺圣上,已伏诛授首。”那太监阴声道。
“休要这里妖言惑重,快说何将军在哪里?”
“嘿嘿嘿,谅你们也不信,何进人头在此,还不快快下马受降?”那太监冷笑数声,随即让士兵丢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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