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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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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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彼此对望,黑道人大部分身上都有刺青,某些帮派甚至要求帮众在身上刺下统一的符号,做为归属的象征,如此,就算犯事坐牢,牢里也能轻易找到人来照顾。

  居宇楼立刻对商侨及郑子衿交代:「让他把那符号画出来,这可能会是条找人的线索。」年轻人摇着头哀求:「这这这、时间太久了,而且那符号很奇怪,我记不太清楚……」居宇楼走来,故意蹲在年轻人身前,用严酷无比的表情盯着人家;他身材高大,就连蹲下来都能散发出特殊压人的气势,再辅以那严厉凶狠的表情,年轻人几乎吓得就要屁滚尿流。

  「别、别别杀我……」

  「你要想不起那刺青的图案,我真会杀了你,尸体埋在后院当花肥。」居宇楼故意停顿个几秒钟,加深那恐吓的效果,才从商侨手中拿过纸笔递给对方,「……现在想起来了吧?」年轻人慑于他的威吓,接过纸笔,当他在上头小心画图的时候,手抖颤的几乎握不住笔,得靠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手腕才能勉强让线条不走样。

  居宇楼退回来,却迎来哥哥不甚赞同的眼神。

  「你吓坏他了,他看来只是个普通学生。」居宇拓小声地说。

  「如果是哥哥,会怎么做?」居宇楼反问。

  居宇拓沉默下来。他虽是帮主,气势及凶狠的程度都差了弟弟一大截,这样威胁的手段由他做来,绝对达不到同样的效果。

  年轻人依然全身颤抖,眼泪鼻涕都混到了一起,居宇拓虽然不觉得他可怜,可这样下去,只怕图还没画出来,这人会先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亡,于是缓步走到对方身边,也蹲下。

  「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配合,把那个人给找到,我保证会毫发无伤放你回去。」居宇拓说话的语调虽平淡,但他音质柔和,与居宇楼的低沉威霸恰恰成反比,年轻人忍不住怯怯抬头望了他一眼。

  刚才他因为太害怕,也没敢正眼瞧这些黑道份子的脸,只知道他们又凶又狠,但居宇拓一来说话文雅,长相更是俊美柔和,看得年轻人都呆了,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

  手颤抖的幅度小了,再加上受到抚慰的缘故,年轻人凭着仅存的印象,勉强画了个类似梵文的图样出来,然后交给居宇拓。

  居宇拓把图样展给议事厅里其它人过目,「我应该看过这图样,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你们呢?」郑子衿推推他的金边眼镜,说:「很像是燎明或黑幢帮的标志……燎明会神秘低调,不可能将标志刺在手腕上头,我们将目标锁定黑幢帮吧。」居宇拓眼底有忧色,这黑幢帮帮主与死去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会叫唆手下,做出暗杀天河帮帮主的事呢?如果是,黑幢帮在黑道上的势力不小,将会是天河帮的一大隐忧啊。

  居宇楼小声对哥哥说:「不是黑幢帮干的,帮主很重义气,不会因为我们的父亲死了,就将义理丢一边。」居宇拓惊异,自己都没开口呢,弟弟就知道他担心着什么,真是……蛔虫。

  没人喜欢自己的心思轻易被看穿,居宇拓也是一样,觉得这弟弟愈来愈可怕,比从前争帮主位子的时候还要可怕。

  弟弟微微一笑,似乎连哥哥这不爽的心情也看透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哥哥才会将他摆在心上的某个位置上,做为居宇拓天生摆脱不了的竞争对手,这或许也是他才能够拥有的特权。

  因为竞争,让彼此随时注意着对方,永远跑在同一条道路上,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们忘了终点究竟有着什么等着他们。

  居宇拓很快整理好了心情,询问:「黑幢帮目前有多少帮众?」「除了上头的干部,支会数大约是我们的三分之二,帮众则不到四万人。」商侨回答。

  居宇拓指指那年轻人,「先从黑幢帮的干部及支会长找起,如果没有契合的相貌,就继续往那四万帮众筛选出可能的嫌犯,总之,先把符合特征的买车人找出来再说。」年轻人哀嚎起来,这不表示他还得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吗?

  商侨擅于统合分析数据,底下更养了专属团队,将道上所有相关的人物、财力、地盘范围都键了档,以供帮主随时咨询,这时候打个响指,让手下把他的笔电摊在桌子上,先剔除掉年龄及性别不符合的,让年轻人仔细个辨识屏幕上跑过的图片。

  这工程看来简单,实际上耗心耗时,不过居宇拓信任商侨的能力;就放心把工作全权交给他。让其余人退出会议室去。郑子衿等居宇楼离得远了些,便追上居宇拓,用手肘推推他。

  「……最近你跟二帮主的默契是愈来愈好了。」有些调侃、但这调侃里头隐含着说不出的忧心。

  居宇拓横了好友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一个扮黑脸,等人吓得魂不附体后,另一个又适时上来扮白脸,那小子什么都想起来了。」郑子衿摇摇头,「你最近对他的戒心降低,我很担心。」「我也很担心……」居宇拓垂眼低语,这不是个好现象。

  前头居宇楼突然间停下脚步,回头往这里望来,居宇拓则是什么也没说,平然经过他身边,就跟以往一样。

  却又有什么不一样。

  也不知是幸运之神眷顾还是怎么着,几个小时后商侨用电话通知居宇拓,说找到人了,两兄弟及郑子衿立即回到议事厅,那年轻人双眼红肿,短期间用力盯着计算机看的后遗症都出来了。

  商侨眉头深锁,对他们回了个「果然」的表情。

  「是支会长?」居宇拓猜测,要不、不会在几个小时内就跑出结果。

  商侨一边打印数据、一边说明:「我询问认识的黑幢帮兄弟,知道黑幢帮的刺青是有分阶级的,这小子当时看到的刺青其实隶属于里头的打手,我把黑幢帮里头所有打手的数据叫出来,让他一个个认……」说到这里,纸张也打印好了,居宇楼抢先过去接了纸,跟着哥哥一块儿细看那类似以长镜头偷拍的照片,里头一个满脸横肉理平头的男子抽着烟,穿着普通,就一中年大叔。

  「他是谁?」居宇拓问。

  「王袁,黑幢帮F市支会的打手,也是该支会会长的侄子,条子那里留过案底,伤害、恐吓、赌博……」居宇拓转头问那年轻人:「你确定是他?」「应、应该是,虽然发型不一样……」年轻人弱弱回答。

  居宇楼冷冷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是没把握,就继续认人下去。」年轻人又要哭了,他身体跟心灵的负荷都太大,再逼紧一步,说不定就疯了,居宇拓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敢随手指个人出来敷衍,看来买车的人的确是王袁没错。

  郑子衿说:「黑幢帮老大有了名的护短,要是随随便便把王袁抓起来,等于不给他面子。」「我亲自去拜访帮主,说明前因后果,请他把人交出来,让我们秘密解决此事,两帮不但不会交恶,也不会失了他的面子。」说道这里,居宇拓微偏过头问弟弟:「你认为呢?」「我陪哥哥去。」居宇楼补充,「暗杀的嫌犯还没捉到,哥哥出门很危险。」居宇拓看了他一眼,说:「……你跟着我出门才危险吧,你明明知道,暗杀者锁定的对象是你、不是我。」此言一出,商侨及郑子衿都吃了一惊,不懂为什么居宇拓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哥哥猜到了。」

  「遥控车里的假人可没法认人,远处的遥控者针对的是你的车、不是我的。」脸一沉:「我不过是倒霉的替罪羔羊。」居宇楼不再坚持,也没针对这事情做出任何道歉,不发一语离开议事厅,高大背影竟有些怆然。

  居宇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些,当时他上弟弟的车完全是偶发性的,谁会知道竟有人能预测他们的回程路线及时间,安排了那样一辆暗杀车辆?

  然后,复魄……

  他突然觉得脸热热的,想起了之前被拥抱的夜晚,明明是一场金钱交换来的性事,却又不像是交易,而是你情我愿的彼此交欢。

  全都因为那场车祸而来……

  耳朵边突然传来郑子衿的忿忿声,「……我早就怀疑那场车祸不对劲。既然想杀的对象是二帮主,我认为我们的调查方向完全走偏了,锁定的犯人不能只针对天河帮的敌对者,还得包括二帮主自己立下的仇人。」「谁对他有仇,他自己心里有数,总之牵涉到了天河帮,我要是不出面揪出犯人,帮威难立。」居宇拓撇开心中那一抹奇异的情愫,说:「我现在就去一趟黑幢帮……帮主算是我的父执辈,礼做足了,他也不该刁难我才对。」「让我陪着吧。」郑子衿要求。

  「我单独去,让对方了解我并非是要兴师问罪,纯粹是后辈请长辈帮个忙,免得他觉得削面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黑幢帮真的牵涉其中,你这是羊入虎口。」郑子衿还是很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居宇拓笑笑,但是为了安对方的心,他又说:「放心吧,我会多叫些保镳跟着。」郑子衿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多,居宇拓是一帮之主,该有的担气与见识自然是有的,旁人若是意见太多,反而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不信任。

  「那么,我回水魍堂去待命。」郑子衿又问商侨:「你呢?」「我带这小子回去看管,他是重要的证人,被敌人抓去灭口就不好了。」商侨答。

  居宇拓回到后院去,下意识的寻找弟弟,没见到人,思及弟弟平日那酷酷的模样,大概也不会将哥哥的指责当做一回事。

  他知道,居宇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黑幢帮总部距离天河帮有相当一段路程,走高速公路得花上三个小时的时间。虽说他可以用电话来跟黑幢帮帮主解释目前的情况,但他知道老一辈的人都有种特别的坚持,他若亲自前去,所能获得的效益更大。

  所以他现在人在高速公路上,前后还各有一辆车随行,包括司机,全都是天河帮里训练精良的保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随时注意有无可疑车辆尾随,不让隐藏暗处的敌人有机可乘。

  居宇拓不知不觉打起哈欠来,看着外头的景物,想顺便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理出个头绪,脑筋却益发纷乱——司机由照后镜看到主子疲累的神色,建议:「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帮主累的话,先睡一下会比较好。」经他这么一提醒,居宇拓才警觉到自己打哈欠的频率几乎是每分钟一次的程度了,难道他体力的阳气又将竭尽?

  难怪他失去警戒,这跟之前一下就进入昏沉状态完全不一样,大概是部分魄体已经回归的缘故,所以不会立刻昏沉,而是慢慢的表现出疲累感。但、该死的为什么在这时候……紧张起来。

  镇定、镇定,居宇拓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等到打哈欠的频率增强为一分钟三次以上的时候,他知道绝对撑不下去了,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拨了电话给弟弟。

  「找他来……」

  居宇楼早有随时接到哥哥求援电话的心理准备,从容不迫地问:「哥哥人在哪里?」「高速公路上……」响应的音量愈来愈低,「我不知道……突然……」「随行的护卫是小秦吧?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冷静交代。

  右前座的保镳没头没脑接过手机,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帮主的手,瞬间头晕了一下,好像力气从手上流泄了出去,他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手,晕眩的感觉不见了,刚才那是错觉吧?保镳想,却又觉得奇怪,帮主的手竟然冷的像冰一样。

  手机里传出居宇楼的声音,保镳立刻正襟危坐,专心听电话那头的指示。

  居宇拓刚才也感受到保镳手上的不寻常波动,他很熟悉,那就是人体的阳气,当他之前与那神袐男人交媾时,身体上也有同样的反应,但之前吸收阳气时的速率较徐缓,不像刚刚那样湍急。

  他突然想到,车子前头有两个年轻男人,只要他开口要求,一定就能立刻补充体内所需,这很简单,只要握握手而已,起码能撑到那个人出现为止。

  居宇拓微张了张口,最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经习惯那神袐男人的碰触,不想换,而且这身体异常的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

  软软的坐在车后座上,眼皮如铅重垂,阴冷气流由脚底逐渐上升,他觉得冷,冷彻入骨,身边的时间像是被冰块给冻结住了,他甚至看见那些因为惊吓而暂时离体的魄灵在身边不断游移。

  身体目前唯一的感觉是:焦渴。

  焦渴欲死。

  第五章

  居宇拓对周遭变化还是有感觉的,他听见保镳用无线电连络其它随行的车辆,说临时更改目的地,三辆车立即从最近的交流道下往市区中心。

  在择定了某间高级大饭店入住后,保镳将主子抱入客房内柔软的大床上,拉上厚重的窗帘,将光亮格档在外,又关掉房内所有灯光,一如之前那些夜里的固定仪式一般。

  居宇拓就是在宴会上醉酒的国王,钦点了陪侍的后妃,如今静待被遴选的人踏着无声的脚步而来,助国王度过这漫漫长夜。

  视觉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听觉相对会敏锐好几倍,他听见门开后又被小心关上的喀登声、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沙沙声、以及脱衣服时布料窸窣的摩擦声。

  同样灵敏的还包括触觉,他的脸被火热的手掌抚上,活泼泼的阳气是雨露滋润干涸田地,他全身的毛细孔竟因此欢悦的舒张开来,满意的叹息也由口中徐徐呼出。

  他来了。

  男人在黑暗中帮他脱衣,同时烙下无数热吻,额头、眼睛、鼻尖、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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