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蹄- 第20部分

苏芳菲接过鲜花，笑道：“谢谢你张大主任。关于参加美足比赛的事情，我想我会再试着给香香说一说，至于她能否参加我不能保证。虽然表面她看上去和很温顺，但她有她的处事法则，所以有时候她会有一种你我都无法想像的固执。”

望着苏芳菲离去的背影，张伟宝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鲜花再香，也没有女人香啊！”


15。1　暧昧往事

繁华都市，红男绿女。谁和谁终日面对，如同陌路；谁和谁一见钟情，再难舍弃；谁和谁若有似无，藕断丝连。情场深深，深似海，缠绵日月长。纵只是一回眸，一丝牵挂，情海中谁又能识得这万千滋味。擦肩而过，你无情我情意，但盼他日素手能相牵，共度销魂夜！雨打西窗，窗外是凄风冷雨旧时景。嗳昧往事多勾连，莫搅醒了，妙人儿一帘春梦。

清末民国初年　黄三觉

吴提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去找范雨冰。此时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冲刷着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高楼、大街都被浸润在滔滔雨水中。吴提坐在出租车的前排，目视前方，脑海中却闪现着这些年自己和范雨冰认识交往的一幕幕――

吴提与范雨冰相识是在两年前。大宝袜业有限责任公司准备进一步打开北京的市场，由范雨冰带领三四个销售人员在北京成立驻京办事处。范雨冰为了展示公司实力，在人民大会堂高调举行新品发布会，邀请了二十几位媒体记者，吴提成为受邀请者之一。

随后，吴提写了一篇行业综合分析文章发表在都《深度报道》杂志上，对当前丝袜行业进行了全面的回顾与展望，并揭示出以大宝为首的中国丝袜企业在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这篇文章角度新颖，不仅宣传了大宝的产品，还让人觉得不只是一个广告。由此吴提进入范雨冰的视野，并深得她的赏识。不久在大宝袜业举行的元旦茶话会上，她再次邀请了吴提，并介绍他和大宝袜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周保坤认识。

两个月后，范雨冰又主动提出在《深度报道》杂志的封二和封底连续三期做宣传广告。

范雨冰比吴提大三四岁，时间久了，便爱以姐姐自居。有些事情也会为吴提出一出主意。吴提在采访路过范雨冰的办公室驻地时，有事没事总要去和范冰冰聊一聊。一来二去，两人由纯粹的业务关系，慢慢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次，吴提从广告中拿到了两万元的提成。范雨冰要让吴提请客，吴提说：“你说吧，想到哪里吃饭？天上人间？还是顺峰、凌花？”

范雨冰说：“我到北京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北京附近的风景，你带我去看风景吧？”

吴提想了想说，“外地人来北京，最想去的就是八达岭长城。但那里人太多，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慕田峪，那里也有长城，但游客很少！而且那里的古迹仍都是原始风貌，不像有些地方已经是现代人为加工过了。”

于是，范雨冰开车去了慕田峪。两人一起看长城，爬山。

那时正是阳春三月植树时节。有学校正在组织学生植树。范雨冰说：“我们也去植一棵树吧！”他们去领了树苗，在事先挖好的坑中栽下去。一个填土，一个浇水。两人都出了一身微汗。范雨冰脸色泛红：“好多年没有这样快乐了。新鲜的空气，辽阔的大地山川！这棵树是一种纪念，公元某年某月某日，范雨冰和吴提在慕田峪的南山坡种了一棵松树苗。但愿它能沐浴阳光和风雨，茁壮成长。”


15。2暧昧往事

“是啊，再过二十年，我们再回来看，它一定长成了参天大树！”吴提心情舒畅。“劳动最快乐。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有益身心！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不同的人有得有失，比如有钱人，有吃有喝，结果高血压高血脂三高症就会光临。穷人农民虽然劳作辛苦，但身体却很健康，更少有三高症。城里人住高楼有超市有地铁，很方便，但是乡下人却有新鲜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

范雨冰：“我都忘记乡下是什么样了！希望以后我们能经常出来走一走，放松一下身心。”

午后，范雨冰说有些困倦了，吴提提意：“我们找个汽车旅馆休息一会。”

范雨冰说：“不用了，在车上休息片刻就成。”

范雨冰脑袋依在吴提的胸前沉沉睡去。吴提怕惊醒范雨冰，尽量不挪动身体。他得以近距离地观察范雨冰。范雨冰的睫毛很长，那天只是画了淡妆，更显得肌肤白？洁净。在那一刻，吴提突然有了某种冲动，天为幕，地为席，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能做什么呢？

吴提心跳加速，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捋顺范雨冰有些散乱的长发，她的脖项很白。这个女人也不容易。手下管理着三四名员工，要和赛特、西单商场、百盛等各大商场的部门经理们打交道。没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是无法在剧烈的京城商战中立足的。

范雨冰睁开眼睛，看着吴提：“你的心跳好快！”

吴提佯做轻松：“是啊，一位大美女靠在我肩上睡觉，我的心没有跳出来就不错了！”

范雨冰轻轻拍了拍吴提的胳膊说：“不是大美女，是老美女。没有人爱了！”

范雨冰是一个精明的单身女人。她是周保坤得力助手，因此周保坤才派她到北京来开拓市场。而范雨冰也没有令周保坤失望，短短的几年时间，大宝袜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丝袜已占据北京各大知名商场的柜台，大宝公司的丝袜销量直线上升。周保坤曾经在董事会上说，范雨冰是大宝的功臣，我要感谢雨冰，大宝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应该感谢范雨冰。

那天，吴提说出了长久压在他心头的疑惑：“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范雨冰：“这样不是也挺好吗？

吴提：“像你这样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娶你！”

范雨冰咯咯笑道：“是啊，直到现在，我身后追我的男人还足足有一个排。可是你没听说吗？男人都是泥做的，又臭又硬，所以我一个也看不上。”

吴提说：“姐姐，你不能天下乌鸦一般，一打击一大片。”

范雨冰笑道：“当然不包括我弟弟――你了。”

吴提涎着脸说：“我提个建议，我娶你行吗？”

范雨冰当胸擂了他一拳：“胡说，那有姐姐娶弟弟的。开你的车吧，小心前面有陷阱。”

回去的路上，吴提一直在替范雨冰开车。范雨冰又沉沉睡去。吴提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让她安心地睡。郊区路上的车并不多，偶而才有一辆疾驶过去。吴提很担心车喇叭惊醒了范雨冰，便悄无声息地把所有车窗都关上。


15。3暧昧往事

范雨冰睡有一个多小时，忽地醒了，揉揉眼睛问：“吴提，怎么不开车了？”

吴提说：“我怕惊醒你，所以想等你醒了再走。”

范雨冰说：“谢谢你的好心，我刚才太困了，走吧！”

那一刻，吴提有一种莫明的心酸，他无法体验范雨冰的工作如何辛苦，但眼见的一切，让他感到范雨在看似轻松的表像背后，实际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工作压力。这个要强的女人，也只有在少有的这种出游时才会完全放松神经，让自己的身心得以休息调整。

吴提无法判定自己和范雨冰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一般的异性朋友，但却比朋友更进一步；是范雨冰宣称的姐姐与弟弟，这种姐弟关系又十分微妙；但如果说是一对恋人，吴提又分明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范雨冰是一个可以供自己倾诉的女人，当他累倦时可以在她的安静的港湾里得到一时的休息。

――但那并不是他的家！

范雨冰不在办公室，打她的手机，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她会不会在有意躲避自己？吴提转身去西单找那两个摄影师，没想到竟然在摄影棚里碰到范雨冰。

看到吴提，范雨冰有些惊诧：“吴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吴提看了看那两个摄影师，又看了看范雨冰：“你们的业务还挺忙！”

范雨冰看吴提神色不对，回头与两位摄影师打招呼：“你们就按我刚才的设计去做吧，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说完拉了吴提一把，低声说：“有什么事情，我们找个地方再谈。”

吴提也不多话，两个人出了摄影厅，范雨冰就近找了一家上岛咖啡厅，两人坐进包间。范雨冰点了几个茶点，然后扭头平心静气地问：“吴提，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吴提盯着范雨冰：“那天我们在颐和园、清华大学拍的几张贺香？的照片，在网上疯传，你知道吗？”

范雨冰点头：“我也是刚知道的！”

“贺香？被人肉搜索，她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

范雨冰平静地望着吴提：“怎么了？你怀疑是我们吗？那天摄影师拍完照片，他们一手交货，我一手付钱。我亲眼看着人家把所有的底片都删除了。他们是我的长期合作单位，所以绝对不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做。难道你怀疑是我上传的？”

吴提：“难道不是你吗？”

范雨冰：“我？我们有必要这样做吗？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吴提：“别忘了，我也是搞策划的。因此我才觉得你有很大可能性。大宝袜业有限责任公司无疑是当今全国规模最大的一家丝袜公司，自然希望能成为某一个新闻关注的热点，这样炒作起来，对你们公司提高知名度当然有很大好处。而且据我所知，许多企业就是这样炒作的。”

范雨冰淡淡地笑了：“这样的做法只会降低企业的信誉度，从长远来说，对企业没有一点好处。再者，网上疯传的玉足天使照片，绝口没提我们大宝公司。对我们公司又有什么好处呢？！”


15。4暧昧往事

吴提沉吟片刻道：“你是在嫉妒贺香？，所以才会把她的照片发到网上，毁坏她的声誉！”

范雨冰摇了摇头：“吴提，你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也很愚蠢。不错，我爱你，可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比你大三岁。我老了，配不上你了。我有必要毁贺香？来得到你吗？”

吴提一时无话可说。

范雨冰冷静地看着吴提：“你爱那个女孩？”

吴提问：“谁？”

范雨冰：“贺香君。”

吴提摇头。

范雨冰：“你掩饰不了自己。男人在某些方面会比较反映迟钝。也许你意识不到自己爱她，可是你的行动证明了一切。你无法接受她受伤害的实事。这让你冲晕了头脑。甚至怀疑你最好的朋友，当然还有我！”

范雨冰走过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吴提浓密的头发：“你被爱情冲晕了头脑。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爱情，只是在你没有遇到贺香？之前一段感情的寄托罢了！男人要爱一个女人，任何人是无法阻挡的。适得其反，那此无谓的拦阻会成为男人行动的催化剂。相信我，我没有做你认为的那些事情，即便我曾经有过那种念头，我也不会，因为，因为我――爱――你！我不想看着你受伤害。”

吴提身体本能地一颤，仿佛自己的心尖被细长的枣刺挑了一下。他不由得伸出胳膊去轻轻握住范雨冰的手。

范雨冰玉掌轻绕，与吴提的五指指指交扣在一起。仿佛迷？的天空下起一场绵绵细雨，无声地滋润着他的心田。

范雨冰：“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或者只是一种职场男女的游戏。我知道一些单位的男女之间会有这种暧昧的关系，无论这对男女是否已经结婚，是否有妻有子，但在单位里他们相互示好，关系暧昧，甚至在晚上和自己的老公或妻子做爱时，脑子里想的也是单位的那位同事。但实际上，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只不过是像贾宝玉的那种意淫。因为双方谁也玩不起。你不必否认，我也从来没有因此责怪你。你说我说得对吗？”

吴提想起苏格雷与小瑞，他们应该属于这种情况。

范雨冰说：“我早已经看透了这种关系，所以我从来也不会对你抱有希望。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说服周宝坤同意在你们杂志社投放广告，也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看到你赚钱，看到你高兴我就高兴。”

吴提拉过范雨冰的手，把自己的唇摁在范雨冰的手背上。范雨冰的手肌肤细腻，形若俊竹。

范雨冰提醒吴提：“在刑侦学上，有一个寻找犯罪的原则，谁是事件的受益人，谁犯罪的可能性就最大。你好好想一想，假如把贺香？的玉足照上传到网上，谁是最大受益人。”


15。5暧昧往事

吴提沉思，网络这种无孔不入的宣传渠道，可以把一个人一夜间捧红，也可以把一个人一夜间打入地狱。在这起事件中，谁是最大受益人？在没有出现负面新闻前，目前受益最大的应该是贺香？自己。但是从贺香？的表现看，她不可能把自己的玉足照上传到网上。那么会是谁呢？！吴提依然是一头雾水。

范雨冰安慰吴提：“事情其实到现在这一步，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让贺香？在你那里躲避一段时间，这事情慢慢就会过去。”

吴提觉得有理，压在他身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转换话题：“贺香？、苏芳菲模特代言的事情怎么样？”

范雨冰说：“我把照片交给了周宝坤，他似乎对贺香？更感兴趣。关于大宝要找形象代言的事情，现在又有了新情况，周保坤本来对贺香？和苏芳菲都挺有兴趣，可是去了一趟日本回来，我再和他提说这件事，他的口气就变了，说要再等一等。他最近和忆莲天使美体美足中心的董事长秦忆莲联系密切。可能有什么新计划吧。”

吴提低下头，忽然的放松使他感到自己浑身无力：“谢谢你雨冰。我累了！”

“今晚别回去了，到我的办事处去。”范雨冰心疼地望着吴提。

吴提摇摇头。

范雨冰握住吴提的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事情不能着急，你要好好想一想，还有谁会这样做？事物总是存在正反两方面，你不能只看到其消极的一面。贺香？的美足照片被网上热传，你怎么就知道它是坏事呢？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事，看到贺香？的玉足照片，我想到这将使她更有利于代言我们的企业。一个普通人，即便生得天姿国色，但与名星比起来。人们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