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峰越听越不解,迷惘道:“误解?难不成他救你不是为了你的美色?”
冥月把脸伸了过来道:“你觉得我今日美,还是昨日美?”
这说着正事呢,这丫头怎么又胡闹起来?岂不知在沈宏峰的心中,冥月怎么着都是灿若桃花,美若仙子。当下红了面皮道:“都美……”
说罢,胸口一痛,却见冥月怒目瞪视着自己,粉拳作势又要砸向自己胸口,赶紧改口道:“自然是昨日美些!”
想起昨日身中“催情散”的冥月,当真是秀美中透了几分妖精般索人心魄的美丽。脸上的红不觉中又深了一层。
冥月听他改口,这才收住了拳头道:“那自然是了。何况折腾了一夜,饿了一夜,尚未梳洗,还打斗了半响,自是蓬头垢面,不消你说,我都觉得难看的很。”
沈宏峰打眼看去,发辫有些凌乱的冥月,别有一番韵味秀丽,哪里难看了去。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便是这道理了。
冥月继续道:“昨日那大胡子都没对我见色其坏,今日我变丑了,又岂会再起色心?”
沈宏峰痴痴道:“那倒未必——”
冥月望向沈宏峰,但见他痴痴地望向自己,似是有流口水之意,狠命地冲他头敲了一下。
沈宏峰剑眉横飞,抱头痛呼道:“你怎么打人啊?!”如果不是左腿断了,早就跳起身来。
冥月横了他一眼道:“我哪里打人啦?我分明打的是一只狼!”
沈宏峰知她骂自己是色狼,不过也没冤枉了自己,刚才的确有点走神。他悻悻地往外挪了挪身子嘀咕道:“要不是你se诱,我能变成狼吗?”
沈宏峰说话声音甚低,冥月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沈宏峰怕再挨打,忙笑道:“我正在严肃认真的自我检讨呢,呵呵……”
第七十二章
冥月见他俊美的面庞上闪着狡黠,自是推测出,他定是在说自己坏话,不过也不便当面戳破他的谎言,笑道:“那就好,一定要好好地自我检讨一番。”
沈宏峰见她笑颜绽开,如同玫瑰绽放一般,娇嫩美丽,心下一荡,差点又要走神,怕吃拳头,赶紧敛回心神。笑道:“自然要好好检讨,你接着说——”
冥月搔了搔脑袋道:“我说到哪里了?”
沈宏峰见她搔脑袋,苦思冥想的样子甚是可爱,又要走神,但见她握紧的右拳,实是不敢造次,道:“你说今日ni变丑了,大胡子自然不会再有色心,我说那倒未必,然后你就打了我——”
冥月咯咯一笑,当真是可爱娇美的很。笑道:“是啦,我瞧出那大胡子对我并无异心,是因为我在怀疑他……”
话还没说完,竟然羞红了脸。
沈宏峰锁着剑眉道:“你红什么脸啊?”
冥月羞答答道:“我怀疑他不是个男子……”
冥月忽然觉得额头一热,抬眼看去,竟是沈宏峰一本正经地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听他很是严肃地说道:“没发烧啊?”
冥月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当下用手狠命打掉他那只放在自己额上的爪子道:“跟我发烧有什关系?”
沈宏峰笑道:“你若没发烧,怎地净说些胡话?膀大腰圆一男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说其不是男人。”
冥月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道:“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沈宏峰见她挖苦自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知道她定是又将自己拿去和聪明绝顶的玄靖做了比较,莫名地腾起一股怒火道:“‘绣花枕头’怎么了?很多人想当这‘绣花枕头’还当不起呢!你以为人人都能生得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中看不中用,总比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好。”说到这,忽然停住,猛然一击脑袋,明白过来,冥月所说绣花枕头,一语双关,既讽刺了自己,又晦涩地点明了“不是男子”的真正含义。
心中的醋意自然落了下去,他安静下来,道:“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中看不中用的太监的?”
冥月脸色羞红,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乍一看什么都没哟,但仔细观瞧却是几根胡须。这是冥月在和罗东且交手的过程中,无意间留在衣服上的。
沈宏峰从冥月手中接了过来,细细研究了一番,没瞧出什么异样啊,便问道:“你给我这个作甚?”
冥月叹道,还真是个笨猪,要是靖哥哥在此,定然不会如此,相视一笑便能全然领会。当下也不便表露出,只得耐着毛躁的性子,解说道:“你捏捏这里。”
沈宏峰顺着冥月的手指捏了下去,在胡须的顶端,果真觉察出了一样,黏糊糊的,似是胶。心下明了道:“这胡子是假的!”
冥月点点头。
沈宏峰道:“那倒未必——就跟尼姑还俗之时,先戴上假发一般。说不定罗贼头觉得美髯好看,故意黏上去的。”
冥月道:“你说的也非没有道理。可你再细细回想一下,看他除了胡须外是否还有其他异样?”
第七十三章
沈宏峰蹙眉凝思道:“好像他的嗓门时而尖细,又时而低沉,飘忽不定,似是可以压制,假的很。”
冥月道:“是了,是了!笨猪也有聪明的时候。”
沈宏峰哭着一张脸道:“你嘴上积点德行不行?夸人的时候别损人成不成?”
冥月笑道:“好啦,好啦,笨猪不笨就是了。”
沈宏峰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这下子更苦了。叹了口气,不再与之争辩下去。
冥月见他沉默,也不再打趣,继续正儿八经地条分缕析。她问:“刚才和他恶斗之时,你可否觉察出了异样?”
沈宏峰细细回想与罗东且交手的过程,道:“那罗贼头可以在一招之内,踩断我的左腿,你的武功不如我,却反倒和他拆解了近三百招式。”
冥月虽然不满那句“你的武功不如我”,但此时不是打岔的时候,便不理他这句,道:“是了,你再想,那大胡子何时说了‘幸哉’二字?”
沈宏峰在冥月的循循善诱之下,仔细回想道:“在你收身站定不再和他打斗之时说的。”
冥月再道:“是了,你再想,他又是如何解释这‘幸哉’二字的?”
沈宏峰记性甚好,重复罗东且的话,道:“幸哉昨晚你和姓沈的这小子什么都没有发生,幸哉你还是处子之身,幸哉我没有把你打残弄伤!”
沈宏峰神色反而困惑了,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比武之时,故意只守不攻,一一拆解你的招式,是为了看你的武功门路。然后说了‘幸哉’。照这个路子推理,他定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所说幸哉应该是,好不容易觅到一棵良材才是,怎么‘幸哉’的内容却言及你的清白?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他对你有色心的路子上?”
在玄靖身边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受其感染,冥月娇美秀丽的脸上,此时此刻竟挂着一抹玄靖的招牌微笑,只听她不急不缓道:“这两个路子并不矛盾。他既看中了我的色,也看中了我的才。”
沈宏峰见她娇美的脸上泛着神秘的微笑,心里蓦然一痛,师哥的神情竟然也被她模仿的惟妙惟肖,而这又算不得模仿,应该叫自然而然更为贴切,若不是她对师哥事事用心,当真也不会连神情也会这般自然地从一个模子里刻出。他定了定神道:“此话怎讲?”
冥月淡若清风地一笑,道:“你说他胡须是假的,嗓音的低沉是装出来的,定是个假男人不差,而他所在意我的处子之身,定然不是为了他自己——”
沈宏峰见冥月忽然顿住,插嘴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冥月刚才还光亮的神情,忽然间宛如颓败的花朵,暗了下来。只瞧她摇着小脑袋,话语中带了几分苦涩道:“我也不知道——”
沈宏峰见她神色凄苦,将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道“要是玄靖在,就好了——”说完叹了口气,身子颓废地看着石壁,抬眼往上看去。
第七十四章
冥月听他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觉一惊一苦,望向他。因是地牢,白天黑夜根本分不清楚,好在地牢一直点着灯火,借着从窗外透过来的光亮,她看到他的俊美无双的侧脸,无与伦比的脸部线条,任世间那位女子看了,都会砰然心动。他生得的确很美,说是天下第一美男,也是当之无愧的。
这俊美的无以复加的脸上,此刻却有着几分惨白,凄苦寒凉之色浓郁的似乎要流淌下来。
冥月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她心乱如麻,伶牙俐齿的她突然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驱散他脸上的凄苦寒凉,她不敢再去看那张英俊的面庞,当下也靠着石壁,兀自沉思起来。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住地在提醒自己,斩断儿女私情,像靖哥哥那般理智,才能像靖哥哥那般睿智,方可找到脱身之计!理智,理智,理智……
在心中默念理智,可到了最后竟变作了靖哥哥,靖哥哥……这词汇改了,竟浑然不知,经过一番打斗也困了乏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因其睡前,一直在心中默念着靖哥哥,靖哥哥……等睡熟了,睡浓了,竟变作了梦话,说了出来。
靖哥哥,靖哥哥……
沈宏峰见她在睡梦中依然喊着他的名字,又是一脸的如水柔情,可见唯有那个英气逼人,睿智过人,温润如玉,淡笑清风的他,才是她心中的太阳吧。
他苦苦一笑,闭上了星目,眼角处有冰凉的液体滑脱……
地牢地暗格忽又关了上去,罗东且心中似是有怒但也似是有喜。怒的是,冥月竟看出他是残缺之身,喜的竟也是,冥月看出他是残缺之身。这一怒一喜竟是为了同一件事!
他自负心极胜,那些关于他如何残害少女之事,不过是他命人造谣而已,而嘴上的那一大把胡须,也不过是自己黏上去了。生怕别人忽略他是能长胡子之人,竟也养成了时时刻刻捋胡须的习惯。因自宫之后,身段变软,声音也越发变得尖细。
功血剑谱,讲求柔美,之所以有“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一条,不过是因了男子自宫后的诸般变化能更好地修炼此功。
为此,他还在自己的衣服中动了手脚,多塞些绵软之物,从外表看起来,倒是个膀大腰圆的魁梧男子。秋冬季还好,但一到夏季,即便是炎热难耐,汗流浃背,也要兀自忍着。就像是这般残缺的痛,只能自己忍着,受着。声音的变化,令他最为苦恼。总不能不张口说话吧,可是一张口说话,竟不是以前那般低沉,而是变得尖细高亮。他只能努力用气息掩饰着。可是哪能时时刻刻都让神经紧紧地绷着。这不一个不留神,还是让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给瞧出了破绽。
他费好大力气才掩饰好的身份,竟让这小丫头给敲破,心里怎能不气。但转念一想,这丫头甚是聪颖,岂不是更加合乎他的人选!这些年来他一面苦练武功,一面呕心沥血创下黑衣帮。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痛没受过?这十多年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易江山而夺美人”!而现下正缺少一个,智慧与美貌双全的奇女子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冥月恰恰是最佳的人选。他焉能不喜?
第七十五章
起初,他在林中吐纳气息,融日月之精华,修炼内功。忽听林中传来声响,却是一男一女的争执之声。他本不在意,但见沈宏峰的相貌像极了一位故人,也就是玉面三郎沈江,当下起了好奇之心,便仔细地留神沈宏峰和冥月间的对话。
听了一番,听到什么“绿茶山庄”“绿萍”等,将听到的只言片语连在一起,也便明了大概。这二人便是要插手自己火烧绿茶山庄的不速之客。但从这一男一女的谈话中,罗东且瞧出了这少年人对这个颇有点野蛮霸道嘴上不饶人的小姑娘情根深种。又见这俊美少年很像一位故人。往事如潮水般漫上心头,邪念随生。
见这少女腰间有鞭,少年手上提剑,便推知这两人有武功在身。因不知这周遭是否有这少年少女的帮手,也不知有多少。虽自身武功不低,但要擒拿这二人势必要斗上一斗,费上一番功夫。倘若来了些帮手,势必难以将二人擒住。
权衡诸多后,便决定下药了事。便对沈宏峰和冥月二人施了“化功散”,再将这二人擒住,也是易如反掌容易得很。
倘若玄靖与沈江二人,在发现沈宏峰和冥月被黑衣帮弟子押向帮中之时,便出手相救,凭他二人武功,救人倒也不难。但玄靖想能将沈师弟和冥月一齐拿下之人,势必武艺惊人,又见黑衣帮人多势众,当下不敢轻举妄动。怕他和沈江贸然救人,反倒会被一举拿下,非但救不了人还搭上两人,日后可就不好逃脱了。哪能想到沈宏峰和冥月是被人下药所擒。
罗东且将这二人擒来也是在一霎那间动的心思,但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二人,倒是要好好地思忖一番。于是,便吩咐手下,先将这少男少女押向地牢之中。
往事如潮,二十多年前,沈江与冰蓝那香艳之事儿盘桓在心头。当年,他报仇心切,见得“功血剑谱”这奇门宝书,只想快点练成奇功,好报的此深仇大恨,以吐心中的郁闷窝囊之气。但要练就此功,必要舍弃堂堂男儿之躯,实在是代价太大难以下手。
但当时年少气盛,没有舍哪有得,怕自己再犹豫不决,当下提剑砍了下去,可也没有想自己这一剑砍下,谁来给止血包扎。当时血流如注,又加之心中悲愤之意甚重,便晕了过去。
待到自己悠悠醒来之时,却也已经夜色已晚。睁开眼睛,见身边生着篝火,对面是一个长相奇美的白衣少年,左膝弓起,修长的右腿平放在地上,上身斜倚在一棵古树之下,手臂弯曲着垫在头下。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白衣少年的五官越发的精致俊美,竟有种妖精般的直魅人心。
罗东且见自己身下鲜血已止住,伤口也被包扎。定是眼前这俊美少年救了自己一命,但心中生起的竟非感念之情。倒是有几分羞辱和厌恶。他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惊,当下往自己的怀中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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