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所以行之者,一也。”杨琰深为拜服曰:“吾欲延师于家,接谌于飞、张良贞同至合下,盘桓论道若何?”周曰:“吾亦欲会二公久矣。”遂欣然下山,四人相见,依长晚序坐,谈心数日。有时念及木兰、丧吾诸人,未免有一番伤感。
一日,琰问曰:“学道人以何字为先?”铁冠曰:“以我字为先。”琰曰:“我字左右皆戈,人心怀我字,则满腔皆是私念。又轻人自恃,正人君子不来亲附。若操戈而立,戕人自戕,不足有为。人能克除我字,则心公而直,公则不私,直则不屈,仁道近焉。叔父云以我字为先,是此意也。”铁冠曰:“此性学之论我字也。凡有命学,在性中立命,也要在我字推求出来,方是大学问。”杨琰静居七日,参悟不出,出见铁冠、于飞、焦周三人,同观太极图。杨琰大悟,向三人叩拜曰:“弟子闻命矣。我字中间一横象太极,二纵象两仪,四八象四象。仔细玩之,五行八卦皆备,斯其为我乎?”铁冠喜跃曰:“如是如是。”谌于飞乃击桌而歌曰:
天地三才互相依,一身万法皆为备。
身中有个太极圈,圈中一点是性命。
总于心内自修持,千言万语说不尽。
涵养不睹不闻时,动静关中心常定。
铁冠道人乃歌曰:
不无不有正当中,潜修真性似潜龙。
养就明珠飞腾日,风云雷雨赞化工。
赞化工能显神通,接引众生出牢笼。
但教心地常清静,三乘妙法此为宗。
焦周和尚乃歌曰:
文佛心印偈三千,妙法无为亦无言。
性空何用持戒定,戒定只缘要心坚。
能于诸相不留心,更向何处问真诠。
真诠一句为君说,念头止尽是先天。
杨琰乃歌曰:
性天心地两无分,一体同参见月明。
月明只为光能照,静里乾坤别有春。
对镜不迷为炼性,炼性常如活死人。
此法空中有实相,黍珠一点是元神。
四人歌罢,彼此相赏,以后诗词,难于尽录。后来于飞八十四岁乃终,铁冠道人九十六岁而终,焦周一百二十岁而终,杨琰八十二岁而亡。人称“西陵四老”。本朝康熙年间,大悟山又出一僧,名冲元和尚。明心见性,说法度人。先示归期,端坐而化,葬于素山寺后。木兰山出一计道人,能知过去未来,白日飞升。二公皆与四川巡抚姚公为密友。往来诗词,不必细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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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
淙生平敬慕协天圣帝,若天地、父母之无日不在心目间。凡遇灵迹,片语单词,珍若拱璧。兹得新降马祖所演《木兰奇女传》,并蒙赐诗寄示,因得与于是书校刊之役。世但传木兰代父从征一节,未能晰其颠末。历今千余年,非马祖文奎之笔,其孰能知之,而孰能传之?传则曷为例?以传奇俗说,不嫌于亵其体乎?曰:此马祖救世之苦心也。世人迷真逐妄,与谈经训典籍,辄欠伸视,日早暮不能耐,或更无从得书,与不能通其词句,则教泽有遗憾焉。兹导以传奇俗说,而实以忠孝勇烈。如木兰将军之奇人奇事,相与街谈巷说,皆令惊心动魄,而激发其志气。有感喟欷欷,而相继以泣者。其为书探原天人性命之理,剖示鬼神幽冥之故,贯通三教玄微之旨,旁及术数修炼家言、外道妖邪之术,总显出一忠孝勇烈之奇事,以引人于道。盖其用意至深远矣!
伏惟圣帝忠义参天,为千古第一奇人。陈承祚《三国志》,只传其略,后得王实甫《三国演义》,补葺封金秉烛等,读者勃勃有生气。顽廉懦立之效,捷于风草。世儒漫以不见正史为毁,史家剪裁以示体要,势难备载,见闻亦不无阙略。若但据正史,挥斥一切,书之得存焉者寡矣!人之不幸而泯没者多矣,岂可训乎?予久欲着论驳正而未果,心怦怦不能释。若乃如木兰将军之奇人奇事以成奇节,今得星官之灵,着为奇书。又得忠义参天之第一奇人,以为之序,龙与稗官野史不同。则是书诚足以信今传后。而木兰将军忠孝勇烈之气,千载如生。非独为闺阁之英奇,实足以愧须眉而作其振奋也已。是为跋。
大清道光七年小阳月上浣之吉淦川周汇淙敬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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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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