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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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皇朝-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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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要看看,他这次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夏维忽然自己愣住了,口中喃喃地道:“完了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弥水清忙道:“三哥,你怎么了?”

夏维摆摆手,示意别打扰他,然后就撑着下巴,低头思索起来。弥水清和瞿远只得安静地等,但过了快半个时辰,夏维仍是纹丝不动,也不说话。瞿远有些急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转身走了出去。弥水清看了看夏维,摇摇头也跟出去,追上瞿远,道:“二哥。”

瞿远停下脚步,愤愤地道:“三弟这是怎么了?最近变得这么闷,憋了半天也没个痛快话出来,他想什么呢?”

弥水清劝道:“二哥你别骂,肯定有什么大事,三哥需要好好想想。不过我猜,三哥不是有事想不通,而是想通了却不知该如何跟我们讲。”

瞿远想了想,点头道:“有理,还是小妹了解他啊。既然他不知怎么说,我们就逼他直说,省得这样耗下去心烦。”

瞿远拉着弥水清回了帐篷,却发现夏维不知去向了,只留下一纸书信,说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真当个小兵去冲锋陷阵,正好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之后又嘱咐瞿远和弥水清,最好留在烬火河畔指挥,不要亲自上前线。

瞿远看过信后怒道:“这小子,竟然当逃兵!等我抓他回来,肯定饶不了他。小妹,你说这次该如何处罚他?”左右一看,连弥水清也不见了,料想是去追夏维了。瞿远也没了脾气,只得苦笑摇头,道:“走吧走吧,都走吧,连去哪儿都不说一声,眼里是真没我这个二哥了。”



夏维骑着一匹骏马,正向南狂奔。春风袭面,马蹄翻腾,一股畅快之感涌上心头。这几日在军营闷坏了,这一出来,自然是心中畅快。但一想到安雪香的境遇,以及此事将造成的后果,又不免心情沉重起来。

由于北王军正在前方枕旦待戈,夏维这个逃兵想要南下,只能绕路而行,行程上难免有所耽搁,星夜兼程,疾驰七日,总算到达了沧星江畔。

沧星江自忘颜山脉南部发源,一路东去,横贯三省,是华朝南方第一大河。此时南方已被颜瑞彻底控制,沧星江畔各大渡口,也有颜瑞的炎武军驻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夏维看到在渡口驻扎的炎武军军容威武,布防有素,也不得不佩服颜瑞有些本事,不到半年之间,竟已发展到这般实力。

夏维早已脱去军服,换上寻常布衣,战马被他骑得累瘦数圈,看起来倒也像匹落魄的老马,一人一马便不会引人注意。夏维在沧星江北岸的一个小渡口停留,想要找船渡江。但此时炎武军已经下令封锁渡口,连这个不起眼的小渡口也都停了航运。夏维知道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样,便找了家客栈落脚,看看能不能买通大胆的船家送他渡江。

客栈门口滞留了许多人,大多是从北方逃来的难民,向去南方躲避战乱,却被困在此地,只能望着茫茫大江,抱怨自己命运不济,或者希望战火暂时别烧到这里。

夏维也没要桌子,只是买了个馒头,然后就蹲在客栈门口,听难民们谈话。这种地方,客栈已经没人住了,他要是进去要酒要菜,立刻会引起注意。而且他也想从难民的口中,找到渡江的机会。

可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难民们一时说东面有船,一时说西面有船,一时又说哪里都没船,想渡江就自己游过去。夏维无奈了,心想游过去也是个主意,不如去试试,于是他就抱着耍自己玩的心理来到江畔。只见茫茫大江滚滚东去,一眼望不到对岸。夏维不尽感慨:“这他妈哪里是江啊,简直是海!老子在西洲被大水淹了一次,现在晕水,看见谁就两脚发抖,全身没力,看来游是游不过去了。”

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失落。念自己英雄半生,虽然只有五六年工夫吧,但也确实是半生了,现在被一条江给挡住了,真是天要留他啊。可是过不了江,他便无法对时局做出影响,一切就要朝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前进了。

这时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夏维一回头,赫然看到弥水清就站在身后。夏维连忙笑道:“小妹,你来这里做什么?”

弥水清冷哼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抓逃兵的!”

夏维道:“小妹说笑了,抓一个逃兵,怎会劳烦堂堂团将出马?”

弥水清道:“这个逃兵可不简单啊,我追了这么多天才追上,换作旁人,恐怕已经让你溜掉了!说吧,你是跟我回去呢,还是让我在这里动手,反正你这次是死定了!”

夏维打了个哈哈,道:“小妹别逗了,这样吧,既然你都来了,我就跟你讲清楚好了。”

弥水清道:“好啊,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夏维对这个妹子是没半点辙,只好解释起来。

“这次颜英吉把安雪香折磨成那样,送还给颜瑞,谁也说不好颜瑞会有什么回应。我怕他一时忍不住,带兵从南方杀出去。”

弥水清道:“这也好啊,现在颜瑞实力强大,他一杀出,莽军的末日就该到头了。”

夏维摇头道:“他强大?他现在就是兵多而已,但他控制南方才仅仅半年,根基还没落稳,现在出兵,只是自取灭亡。”

弥水清又反驳道:“这也有理,但颜瑞是个隐忍的人,他一定明白这些道理,肯定不会贸然出击。”

夏维道:“不会啊,忍得太久的人,一朝得势,就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颜瑞对安雪香并非无情,而且是情深意重,只可惜有些事他不得不做,才会把安雪香留在皇都。却没料到颜英吉太狠,没杀安雪香,反而折磨成这样送过来。我怕这一激,会让颜瑞失去冷静。”

弥水清并不了解颜瑞,但也觉得夏维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恨他又把自己撇下,独自跑出来,便讽刺道:“三哥对这些儿女情长倒是看得很明白噢!”

夏维干笑两声,道:“小妹拿个主意吧,你是要处罚我,还是跟我去见颜瑞?”

“你要去见他?”

“当然,不见他怎么让他听我的?我还可以当面骂他一顿,顺便去探望一下安雪香……”夏维长叹了一声,又隔了半晌才道:“当年我在南王府住的时候,安雪香对我还算不错,派了最好的下人服侍我。如今她落难,我是必须去探望的……”

弥水清听出夏维最后的话确实发自肺腑,便也有些感动,说道:“三哥也真是性情之人,雪香小姐敬你一分,你也牢记在心。”

夏维苦笑道:“小妹说错了。如果我是颜瑞或者颜英吉,肯定也会像他们那样做的。”

“三哥,你不会的!”

夏维摇摇头,望着滔滔而过的沧星江,再也没有言语。

(二十一)有心无力

夏维和弥水清沿着沧星江一路向下游进发,走遍大小渡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渡江船只,连沿岸村庄里的船也都已被炎武军征用,所有船只都已调到了南岸。夏维心里越发焦急起来,他觉得颜瑞这样做,一定是想搞一次大规模的渡江,将炎武军突然调到北岸,来加入如今的战局。夏维心想:“颜瑞啊,你小子这么能忍,这一次可别昏了头,一定要忍下去啊,现在还不是你出来争霸的时候呢!”

弥水清知道夏维的顾虑,便劝慰道:“三哥无需太急,炎武军把船都调到南岸去,大概是防止莽军调头来打南方。”

夏维叹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二人又花了几天工夫,来到了沧星江中游的老龙口。数十丈宽的河道在老龙口突然束紧,只余不足十丈,两侧怪石被激流打得光滑无比,河道陡然下陷,形成一条汹涌的瀑布。滔滔江水如同万马奔腾,隆隆澎湃,激荡而下,令夏维看得呆了。此地正是他和弥水清决定渡江的地点。

由于此地河道稍窄,江水湍急,两岸百姓便悬了两条索道,来来往往都是凌空飞渡。此时正有一人吊在索道,双脚一蹬,飞离岸边,如大鸟一般从滔滔瀑布之上飞行而过,瞬间便到了对岸,一解绳索,便大步离去。

弥水清颇为兴奋,道:“三哥,咱们也快渡过去,看起来挺好玩的。”

夏维却觉得双脚发软了,他在西洲遭了水淹,差点送命,现在很是怕水,加之老龙口的水势太急,越看越是心惊。万一绳索半路断了,那不是就玩完了?夏维心里打起鼓来,可脸上却装得极其沉着,道:“小妹,咱们还是找船渡江比较妥当。从这里过去,可没法子带伤马。”

弥水清笑道:“不是说好了到对岸再买马么?三哥,你别是怕了吧?”

夏维被说中心事,顿时一瞪眼,道:“我怕?我、我什么时候怕过?”

“不怕便好。那小妹就先过去了!”说着,弥水清就悬好绳索,飘然飞渡,落到了对岸,挥着手让夏维也过去。

夏维咽了口唾沫,心说死就死了,两眼一闭,便也飞渡而过,到了对岸落脚,全身已经吓得大汗淋漓。弥水清看他如此狼狈,却也不再讥讽,免得他脸上挂不住了。

总算到了南岸,二人便沿途打听颜瑞的下落。不过,虽然南方还算平静,但莽军攻入华朝已经半年多了,难免人心惶惶,加之南方四省方圆千里,颜瑞并没有完全控制,夏维一时间也打听不到颜瑞到底在何处,只能不断查探炎武军的动向,希望从中作出判断。此时夏维看炎武军的布置,似乎并没有北上势头,心里也放宽许多。

天气日渐炎热,南方姑娘都已换上轻柔夏裙,衬着清秀山水,更添迷人风光。夏维和弥水清被美景感染,心情舒畅,倒也并不觉得着急,总算打听到了,颜瑞一直是在江南省,二人便缓缓向江南进发。夏维生于江南,已有快十年没回去了,也不知家中爹娘是否还在。若是仍然在世,那就太好了,说不定这次还能团圆呢。夏维不禁期盼起来,弥水清也替他高兴,二人有说有笑,一路倒也不寂寞。只不过二人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皇都那边也终于爆发了大战。

陷于皇都的各支势力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但出于种种顾虑,始终没人先动一步。莽军虽强,却无力一口吞下皇都。北王军和东王军虽是联合,但彼此并不信任,都怕自己一动,让对方占了优势。而颜英吉窝在皇都里,是既怕莽军,也怕东王军和北王军,他们都按兵不动,颜英吉自然也不去招惹,在皇都混得一天算一天,此时他最希望的是再坚持个十天半个月,他登基称帝就满半年了,若是连半年都没坚持下来,那他这个皇帝就是史上最短的皇帝了,他开创的北朝也是最快亡国的朝代。

当然除了颜英吉自己,别人根本不在乎这些,除了一些读书人闲来无事,记载一些颜英吉的事迹,其他人根本没当他是皇帝。

所有人脑子里都有一根弦,战端不开,这根弦就越绷越紧,终于,断了。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仲夏夜晚,莽军的一个战士在巡逻的时候,不慎用火把点燃一面旗子,旗子燃烧起来,火星随轻风送出,飘到了马厩里,引燃了饲料,火势顿时扩大。

东王军的斥候发现莽军右翼营地起火,营内大乱,立刻飞鸽回报。东王东晨迦蓝此时亲征,坐镇大军中路,接到报告后当机立断,出兵夜袭莽军。连月以来大家都全身戒备,没有半点破绽,东晨迦蓝知道再拖下去,士气难免受到影响,眼前这场火可说是天赐良机。

北王军发现了东王军的动向,跟进查探,也发现了莽军军营起火,阎达收到消息,知道战局已开了,既然东王军摆出攻打莽军右翼的架势,自己当然应作出配合,攻打莽军左翼,两面夹击,应是上上之策。

只可惜他们都失算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一场不经意引起的大火,终于将大战引发。但当夜天空阴云密布,似乎有暴雨将至,天气异常憋闷,空气潮湿,人身上都是粘粘的感觉。莽军营地的火势便也没能烧大,而且莽军用上了抢来的华朝水龙灭火,很快就将火扑灭。东晨迦蓝便失算了,这也不能怪他,责任都在斥候没能及时回报天气。夏季天气变化多端,莽军那边虽然正在憋雨,但东晨迦蓝在几十里外却月朗星稀,估计风向有利,以为火势肯定能扰乱莽军,他便能挥兵绕开莽军右翼,来一支奇兵直插中路,给莽军一记重击。

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又都那么不凑巧,东王军派出的五千骑兵正往莽军中路插去的时候,莽军右翼扑灭了火,并且发现了东王军的动向,立刻擂响战鼓,出营应敌。

夜间作战有太多困难,尤其马匹难以视物,难免磕磕绊绊,双方都是骑兵为主,只能查探对方动向,不断调整己方阵形,始终没有展开战斗。但在此时,北王军已经杀向了莽军左翼。也怪阎达准备得太周全,他已为各种情况作出准备,自然也包括夜战的可能。五千北王军步兵早已潜伏在莽军左翼之前,相距仅有十五里,此时阎达军令一传,立刻杀了出去,趁莽军尚未作出反应之时,展开了歼灭战。

左翼遭到重创,坐镇中路的黎烈汗立刻挥兵救援,这一下牵扯了整个阵形,右翼便告孤立,东晨迦蓝知道时不我待,便命东王军狂攻。

北王军遭到莽军的顽强抵抗,在夜色中战况渐渐混乱,阎达只能不断增援。而在莽军右翼,情形也大致相同。憋了半晚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火把一个接一个熄灭,战士们踏着泥泞的草地,在一片漆黑之中战斗,只能通过别人的口音来判断是敌是友,因此误伤的情况难以计数。

阎达和东晨迦蓝这两个人中,若是有一个人稍微无用一点,见战况混乱,将士兵撤下来,或者不再增援,也许接下来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但二人都不是废物,均认为此时是难得的良机,既然是夜间混战,自然是已经联合起来的他们更占优势。于是二人都不断将兵力投入到战场上,一波接一波对莽军发动冲击。

如果黎烈汗在此时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率部后撤,或许情况也不会更糟。眼下他受到两支华朝军队包夹,骑兵在夜晚又不能发挥作用,下马之后的莽军无论在装备还是在训练度上都不能与华朝步兵相比。但面对如此困难,黎烈汗仍决定迎难而上。一来是因为这几个月莽军按兵不动,莽军内部的那些部落首领都坐不住了,对黎烈汗的能力提出质疑。二来士兵士气降低,此时撤退,莽军将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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