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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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皇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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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维遥想星寒关大战,华朝子民浴血抗敌,不禁感到全身上下热血沸腾,直盼着能立刻赶到星寒关,和好汉们并肩作战。

“真想去星寒关啊!”

“别急,马上就去了。”

“真的?”

“那当然啊,”老头儿说,“你当西北省召集这么多新兵要去哪儿?不就是去星寒关么!”

“真是要去星寒关啊!”

“是啊,现在蛮族狂攻星寒关,北王军孤军抗敌,哪里能再坚持啊!北王军主力都在长城中线挡着更可怕的莽族呢。现在北王军四处借兵,就西北省总督因为受过北王爷的恩惠,肯借兵给他,但是也收了不少好处呢。征一个新兵给北王,小兵就要拿一两银子的好处,校佐拿二两,营尉拿四两,团将拿八两,总督起码拿二十两。发了,都发国难财了。”

(七)北王新军大营

1272年,关东战局不利,蛮族九旗箭军长期狂攻星寒关,北王军虽奋力抗敌,却渐渐难以支撑,于是北王颜华派出手下干将尤金言四处借兵。但由于华朝皇权已经旁落,内部祸乱不息,各路诸侯、军阀相互排挤,虽然还未开战,却也没人肯抽调自己的军队支援北王军。大部分人的观点是,蛮族只是一时闹得凶,不会对整个华朝带来多大的影响。而他们最需要关注的,应是周围其他的诸侯势力。

东、南、西三王相互牵制,各地总督、州守、郡守拥兵自重,全都不理前来借兵的尤金言。稍微友好的,还见上尤金言一面,说说自己的苦衷,剩下的连面都不见,甚至不让尤金言进入自己的领地,气得尤金言屡次破口大骂:“操!一群蠢货!非得亡国了才痛快!”

就在尤金言走投无路的时候,京畿营造官周阳丘找上门来。

周阳丘出身华朝豪门周阳氏,家族九代为华朝效力,绝对忠于皇族,对北王独自抗击蛮族的功绩大为钦佩,决定帮一些“小忙”。虽然周阳丘并无兵权,但却掌握国库资金流动,他抽出一笔钱给尤金言,让他用来招兵买马。

当时尤金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说:“周阳大人,我军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冬天的时候,兄弟们单衣单裤就上阵杀敌,冻都冻死不少,您这些钱是救了我们的命啊。我代全体北王军将士给您磕头了。”

说完就跪下去,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周阳丘死拉硬拽才把他拦住,不然谁都说不好他要磕多少个。

周阳丘说:“尤将军太客气了,你瞧,我给你的钱也不是我自己的,那是朝廷的,北王军浴血抗敌,朝廷怎么也不能不管啊。只可惜现在朝政把持在南王手里,我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尽绵薄之力了。劳烦尤将军转告北王,星寒关是最后的防线,一旦沦陷,蛮军长驱直入,整个华朝危在旦夕。如今各路逆贼忙于内斗,唯北王精忠为国,实乃华朝之中流砥柱。若北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周阳丘,就算让我这把老骨头披甲上阵,当一名阵前小兵,我周阳丘也绝对不皱眉头!”

尤金言和周阳丘双手紧握,全都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国家安危、民族存亡,如今只系在他们这几个为数不多的身上了。但是,就在周阳丘从国库抽出三亿两白银交给尤金言之后,南王以私自挪用国库资金为名,治周阳丘株连九族之罪,但念在周阳氏九代效忠朝廷,又有众多大臣说情,南王最终免去周阳丘株连之罪,将其全家发配东南省挖沙子去了。

此时尤金言正在赶往西北省的路上,他接到这个消息,先是大骂南王无耻,又叹息周阳丘太过失算,居然给了他三亿两白银这么多。但当他找到西北总督的时候,才知道周阳丘给他的钱一点也不多。

西北总督虽然答应帮忙征召新军,但各级官吏层层扒皮,最后一算,每征一个新兵,就花去了一千多两白银,还有不计其数的白银下落不明。于是一支为数十万,造价高达三亿两白银的北王新军,就在西北省诞生了,这支史上最昂贵的军队,被后世称为“富贵兵团”。

说到富贵兵团,虽然是花重金打造,但战斗力却低得惊人。这支军队第一次上阵,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但是,富贵兵团中也诞生了不少名将,比如弥水清、瞿远、阎达这些名留青史的将领,都是出自富贵兵团。

※※※

西北总省,北王新军大营。

北王新军的战士们在大校场上列队,由于都是集合不到两周的新兵,队伍站得七歪八扭,松散凌乱。虽然许多战士也知道自己是北王军的战士了,要去关东保家卫国了,一个劲儿地挺起胸膛,想要表现得威武一些,但无奈身体不行啊,由于春光明媚,天气燥热,许多上了年岁的新兵当场晕倒,甚至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更有甚者抽搭几下就撒手人寰了。

负责组建新军的尤金言看得直翻白眼,但如今关东局势越来越差,他也没时间想别的办法了,当务之急是将年轻力壮的新兵挑出来,赶紧开赴关东。至于剩下的人,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毕竟在每个人身上都花了大钱了,那是周阳丘用全家人的命换来的啊。

想到周阳丘,尤金言心头一阵紧缩,他压下满腔愤慨,走到新兵面前,高声说:“小朋友们,兄弟们,大叔大爷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不情愿地被拉出自己的家园,推到这个军营里来的。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上有老下有小,既有八十多岁的老娘,又有不会走路的儿女,你们很想回家去照顾他们。恐怕你们也都知道,这支军队是要前往关东,去和蛮军作战,甚至有人觉得那是去送死。你们怕死,不想去。

“没错,关东危急,星寒关连月大战,每天都在死人。那些日子,在血流成河的沙场上,每个北王军士兵都知道,自己随时会死。但从来没人退缩!几个月的血战,没有一个战士投降,没有一个战士逃跑,没有一个战士后退半步,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牢牢守住了星寒关,捍卫了自己的尊严,捍卫了所有华朝子民的尊严!

“现在,国内诸侯并起,蛮族觊觎华朝土地。这是一个危难时刻,没人能逃过去。你们就算不到这个军营里来,也迟早会被拉入别的军队,去参加诸侯之间的战争。那是华朝内部的战争,是自己人杀自己人。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去关东,作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去和蛮军战斗呢?

“或许你们能逃过所有战争,最后寿终正寝。但到时候,你们看到的天下,很可能已经不是华朝的了,很可能变成蛮族的统治了。我问你们,到时候你们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子孙后代?难道对他们说,他们的爸爸爷爷曾经有机会参加战斗,将蛮族赶走的?难道对他们说,只是因为你们胆小,于是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如果你们敢说这样没骨气的话,我老尤先操你家十八代祖宗!

“当然,你们要是无心为国,硬把你们拉上战场也没好处。我也肯定不能真去掘你家祖坟,去操你家十八代祖宗。如果你们想走,现在可以走,但是我劝各位一句,你们在迈开步子走出这里之前,最好想一想,难道华朝男儿的血气都丢去喂狗了吗?!好了,你们选择吧!”

大校场上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

忽然,队伍中央有个人挪动了脚步,尤金言立刻紧张起来,他伸出一支手放在下巴上。后面的大刀手立刻戒备。但那个动了的人刚迈出两步,就被另一个人站出来拦住了。

“老张!你要当逃兵?!”

“我……大人都说能走了!我……我不能死!”

“妈的!你看这里谁走了?就你,就你怕死!”

“老阎,你别管我!我要回家!”

“操!软蛋!”

那个叫老阎的挥出一拳,将那个叫老张的揍倒在地。

老张捂着面颊,低着头半天没起来,忽然,人们发现他哭了。堂堂七尺男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嚎啕大哭着说:“老阎!我媳妇有了!八个月了,马上要生了!我想回家啊!我也不想当懦夫,我也想去杀蛮人,可我家只有我媳妇自己了,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怎么能行啊?我得回去啊……”

老阎眼眶也红了,他将老张扶起来,坚定地说:“别他娘的哭哭啼啼!像个娘们儿似的。不就是你媳妇吗,我让人捎个信给我爹娘,让他们去照顾你媳妇!站直了,别让人小瞧了咱西北男儿!”

“对,站直了!别让人小瞧咱们!”

“咱西北人都是好汉!”

“没错,当年太祖陛下也是从西北起兵平定天下的!”

周围的人纷纷说道。

这时尤金言向队伍里递了个眼色,忽然队伍中有人高喊:“西北男儿好样的!”

众人呼:“西北男儿好样的!”

“北王军万岁!”

众人呼:“北王军万岁!”

……

在一片激昂的呼声中,尤金言放松下来。一名军官走到他身后,小声说:“大人,刚才有几百人逃离大营,下官已经派人追上去了。”

尤金言点点头说:“手脚利落点,把他们好好葬了……还有,等一个月后再给他们家人捎信,就说他们是和蛮族作战时阵亡的,再拿出些银子抚恤一下。”

“是,大人。”

(八)三人行

夜深人静,夏维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床,而是十几个人同睡的地铺。

“咕噜咕噜……”夏维的肚子里翻腾着。大概是晚上吃多了,要拉肚子。

由于尤金言一番演讲,激起了新兵们的士气,尤金言便好酒好菜慰劳了一下新兵。夏维有些日子没开斋了,见到好吃的东西,甩开膀子就冲上去抢,为了抢一块鸡腿还挨了几拳,肩头青一块紫一块的。据说这也是尤金言挑选士兵的阴谋,凡是在晚饭时候表现“英勇”的,后来都被第一批送往星寒关了。

夏维披上衣服,想要出去找茅厕,结果刚出了军帐,就被一个大汉拦住了。

“小子!想逃跑?!”大汉低喝道。

夏维抬头一看,这大汉还挺眼熟,仔细一瞧,不就是在大校场上挺牛的那个老阎么?当时老阎就被提升为侍长,换上了干净的军服。侍长是军队里最低一级的军官,一般的侍长带一个侍组,一侍组有十个人。但由于新兵缺乏训练,人才不多,所以老阎就被指派管理两个侍组,夏维也编入了他手下。

“我……我去茅厕!”夏维捂着肚子说。

老阎上下打量了夏维一阵,说:“走,我跟你去。”

两人来到茅厕前,夏维上去就占领了一个茅坑,脱了裤子蹲下,一使劲——“唏哩哗啦”,晚饭吃的好东西就都进茅坑了。夏维那叫一个心疼啊,肝儿都颤了。

“妈的!你屎还真臭!”老阎捏着鼻子骂。

“长官,你闪开一点不就闻不到了!”

“我躲开你跑了怎么办?”老阎盯着夏维说,“小子,别耍花样,乖乖拉完屎跟我回去。”

“我怎么跑?难道钻茅坑里爬出去啊?”

“哈哈……”老阎大笑起来,“你们这帮新兵,我可见得多了!别说钻茅坑,就是吃屎都行,只要想逃跑,什么干不出来?”

夏维无奈了,心想这人新官上任,虽然是屁大的官,还挺负责任的。只是他这样盯着自己拉屎,感觉怪别扭的。好在夏维是消化不良,来的快去的也快,喷了几下之后就结束战斗了。夏维拿出草纸擦干净“武器”,就离开了“战场”。

回到营帐前,老阎却不让夏维进去睡觉,说:“小子,跟我在这儿站岗!”

“不是吧长官!”夏维痛苦地说。

“什么不是?就是!拿着!”老阎把长矛和盾牌交给夏维,“我先睡一觉,你给我好好盯着,少一个人就扒你一层皮!”说完他就坐在地上,*着支帐篷的柱子闭眼睡觉了。

夏维气不打一出来,心想大家都是新兵,凭什么你当侍长,凭什么你能睡觉?凭什么我这么倒霉要站岗?

“长官!”夏维推了推老阎。

“怎么了?”老阎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

“那边……那边好像有动静!”夏维指着帐篷后面的一块树丛说。

老阎立刻抄起武器,说:“留在这里别动。”然后就猫着腰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满脸疑惑走了回来,说:“没情况啊!”

“啊……大概是我看错了。”夏维挠挠头说,“您知道,我是新兵,特别紧张。”

老阎瞥了夏维一眼,叹气说:“废物点心,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坐回原地,招呼夏维也坐下,然后说:“多大了?”

“十八!”夏维挺起胸脯说。

老阎笑了:“在这儿不管年纪了,说你到底多大?”

“十五。”

“十五啦……”老阎的眼神里忽然出现回忆的光芒,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那一年,我也是十五岁……”

“哪一年?”夏维好奇地问。

“没什么。”老阎摇摇头,岔开话题,“你叫啥?”

“夏维。长官。”

“哦,私下里就别叫我长官了,我叫阎达,你就叫我老阎好了。家在哪儿?”

“江南玉宁。”

“哦?”阎达瞅了瞅夏维,“听你口音怪怪的,不像是江南人啊。”

“大瘟疫那年我逃难去西洲了,在西洲待了十年,所以口音有些变了。”

“还是个海龟啊。在西洲干些什么?”

“开始是在孤儿院,后来跑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在抄书作坊里当抄书匠。”

“抄书匠是什么?”

“就是抄写书籍的人。”

“哦……就是书生啊。”阎达露出不屑的神色,“书生最没用了,都是废物!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军人的。对了,你拿过武器吗?练过武吗?杀过人吗?”

夏维连连摇头。

“小子,咱们马上就要去前线了,你要是不想死得太快,就抓紧时间练练功夫。”

“老阎,你肯定武艺高强吧,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来教我功夫。”

“算啦,不用拜什么师,都是一起上阵的兄弟,教你几手功夫也是应该的。”

阎达站起来,手握长矛,想要给夏维演示几手功夫。这时一个新兵匆匆忙忙从帐篷里跑了出来,阎达立刻将长矛横在胸前,低声喝道:“干什么去?”

跑出来的那个新兵瘦瘦小小的,显然被阎达吓了一跳,低着头说:“我……我去茅厕……”

“怎么又是去茅厕的?”阎达纳闷说,“走,我跟你去!老夏,你在这儿守着!”

夏维听阎达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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