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亲自去问大哥这些事丢脸,干脆就另投他主,是不是?你但凡相信大哥一直对你好,你做事之前,也会去问一问大哥此后对你可有什么安排,有没有什么建议,可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看着没有差事的命令下来,就当我大哥把你忘了,一转身就找别人帮忙了……莫含章,你还敢说,你一直记着我大哥这些年在军里对你的帮衬?”
莫含章被说得面色发白,心慌意乱,直觉反驳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不去问大哥,是因为我觉得,总不好什么事都麻烦他,这些年已然劳烦他许多,总不能我现在回了京,还处处要他帮忙。他毕竟只是我的大舅哥……”又不是亲生父母,便是亲生父母,男子汉大丈夫在世,如何可以处处依赖旁人?“我当时只是想着,也许,我可以自己给自己找到差事。”而不用一再劳烦亲眷。
俞锦妍却并不接受这说法:“说是靠自己,最后不是还去走了门路?还是找的容家。莫含章,你这些借口,糊弄谁呢?光听我大哥那番话,我就知道他前头定是费了大力气安排,莫含章,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撇下我大哥另找门路,费了大门大气力帮你的我的大哥,他会多尴尬?他在里头,会不会搭进去人情,会花费多少心力,你想过吗?”
“容家那时不还安分守己的吗?我也就是逮着个机会才给自己走了个门路,那是故意去找的容家?”莫含章只觉的俞锦妍时胡搅蛮缠,“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那时候,真不知道大哥已经在背后给我安排路子了。”
俞锦妍冷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事事都憋在肚子里,什么都不说造成的?!你要肯说出来,去问一问大哥,也不会有后面的事!说穿了,你不就是嫌自己一直欠着我家的人情,觉得自己抬不起头了?!莫含章,我真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个自卑的人!”
莫含章也怒了:“难道我不想一直靠着你们俞家,这还错了?!”
俞锦妍跟他针锋相对:“你自己有志气,谁敢说你错?可你一字不吭,背后搞小动作是什么意思?你但凡把话敞开了说,谁还能比你不成?我大哥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处处帮你铺路送人情啊?我大哥就那么闲没事干,非围着你转 不可吗?!”
莫含章气急了指着她:“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他是想要靠着自己争一争,可那不代表他就忘恩负义了,俞琮言多年帮扶他,莫含章感激于心,要人以后不用帮了,自己可以凭着自己努力出头,这样的话,如何能敞开了来说?莫含章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是大男人的面子,自尊心作祟才起的想头,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原因,连至亲之人都不好说的,更何况是跟俞琮言?
此时俞锦妍毫不留情得一口戳穿,莫含章脸上又红又白,好一阵羞愧。本来要怒,可看着俞锦妍带着嘲讽的冷笑,那怒气,便是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就萎靡了。
好半天,莫含章才羞惭低声道:“我承认,我当时的做法,是有不对,可我,并不是有心的。”要早知道俞琮言为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他绝对不会糊涂地跑去找容二爷疏通门路,“当日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刚好遇上了容二爷,跟着聊了几句,顺口就提了我差事的事,我当时,根本没想太多……后来大哥也没说帮我安排差事的事,我就给疏漏了……叫大哥一番苦心落了空,这我承认,是我做错。”又解释道,“那时候我真没什么攀附的心思,就是想着送个礼,求个差事的事儿……容家还要三两年才能起来呢,我再傻,也不会这时候凑上去依附人家啊!”
俞锦妍倒是没想到莫含章会跟她道歉,听得他真心实意,不似作伪,脸上也颇有歉疚,满肚子准备的话,一时倒不好说了。莫含章自己都认了错,她再穷追猛打,倒显得她得理不饶人,只心里一口气憋着实在难受,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屋内的气氛瞬时就变得奇怪起来。
好一会儿,俞锦妍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把自己跟莫飞景一块儿去张家庄子赴宴的事说了一通,告诉他:“你弟弟跟那张家走得极近,你我都是知道容家跟太子之间日后会如何,我大哥既站在太子这边,我自然也是太子这边的。张家容家互为盟友,我是绝不可能看着莫飞景跟张家走得太近的。我这边跟你也说一声,你要不服,自找门路来应对就是,有我在一日,莫家却是铁板钉钉的太子一派。”
莫含章脸色不好,可如今他一后宅妇人的身份,便是不满意俞锦妍的安排,又能如何?只是讥讽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没错,你通读几本书,野心却大,一个女子,不好好呆在内院,相夫教子,居然还想插手朝堂?你的妇德可是白学了!”
俞锦妍反唇相讥:“我的好太太,你现在怕是忘了,谁是女,谁是男!谁才是怀着肚子的人!若论妇德妇容,现在的你,才是最该学女戒的人吧!”又冷笑道,“你自看不起女人,却不知道当日我毒死你后,更将身边所有钱财化为金银全资助了太子,你死后皇城驻防空虚,你说,太子起事,胜算多少?”
莫含章大惊,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俞锦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儿夫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当日她还没有换了身子,还是个女流之辈,居然还有法子搭上太子?还敢使出这样阴毒的手段?
“莫含章,你怕以为,我毒杀亲夫,死后必要被挫骨扬灰,死后不得入你莫家祖坟,将沦为孤魂野鬼吧?”俞锦妍撇嘴嗤笑,“你怕不知道,我早于太子约定好,若太子得胜,我旁的一概不求,只求将我与我那可怜的的铉儿尸骨一并迁回俞家祖坟,埋葬于我兄长一侧,便是死后,也有兄长相依……若不曾重生,莫含章,你莫家注定了败落凋零,而我俞锦妍,死而无憾!”
死死盯着俞锦妍,莫含章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毒妇!”
俞锦妍不屑的看着他:“若不是你莫家,如何会有我这毒妇?!”
两男女仇视相对,眼神锋利如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有更新不好意思,有事比较忙,没顾得上,今天会双更补回来。
这里跟大家郑重说一下,这本书最后,男女还是会换回来的,大纲一开始就设定好了,会在文章结尾各归各位,不能接受的亲们,这里木璃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现在大家就可以决定,到底是不是要放弃了,不喜欢的,就不要花钱买V文了,免得看了心里不高兴!!也谢谢后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
第三十八章
再一次不欢而散,俞锦妍心情很不好,想着莫含章和莫家的人,越想越烦,干脆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到自己如今的骑射,确实是一大问题,小心给俞琮言去了封信,第二天碰头说了这事,俞琮言也挺重视,回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庄子,小心安排好,让俞锦妍每天过去练,索性俞家祖上也是武功起家,俞琮言还会些拳脚功夫,给俞锦妍启蒙算是可以了。
本还打算给俞锦妍另外再找个师傅,谁知道俞锦妍手里一拿上弓箭,姿势一摆好,四肢下意识就知道该怎么动,明明俞琮言不过教了一两次,俞锦妍练了两天,就已然练到了个百发百中箭无虚射的境地。再学骑马,俞锦妍明明今儿还是在俞琮言的指点下上下马,慢慢小跑,可练习不到两天,身体下意识就催动了马儿前行,不过几天,就已然能驾马绕着庄子跑了。
俞锦妍吓得脸色发白:“大哥,你说这样,是不是不正常?难道说,莫含章的身子,还有以前的记忆?那我这,算不算彻底掌控了这个身子?”还是说,她现在没跟这身体完全契合?
事关妹妹,俞琮言也急得慌,偏这种事,最见不得光,只能私下里打探。俞琮言又怕自己露出什么神色来,叫妹妹更慌了神,也只能做着胸有成竹的样子,暂时安抚俞锦妍:“到底是莫含章自己的身子,留着他原本的记忆也说不定。你别着急,你现在吃喝睡觉不都没事,身子也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不算彻底掌控了身子?你可别忘了莫含章现在还困在你的身体里怀孩子呢,怕什么?”
有些事,只要有一人胸有成竹,坚定不移,另一人心里就好受得多。俞锦妍见俞琮言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才稍微镇定些,第二天,俞琮言又给她弄来串定神安魂的紫檀佛珠来,说是高僧开光了的,俞锦妍开始害怕鬼神不敢带,可一触手,什么事都没有。俞琮言又在身边道:“老天既让你重来再来,肯定不会在这些细微处刁难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俞锦妍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再射箭骑马,也没了开始的慌乱,骑马太累不说,双腿间更被磨得生疼,俞锦妍是怎么也不喜欢的。倒是射箭这东西,还真叫她找到了不少乐趣,尤其是她百步穿杨的箭术,完全把俞琮言比到了天边去,对着自家大哥黑不溜秋的脸,俞锦妍心底,别提多得意了,越发来了劲,没事就往那庄子上跑,私底下练箭术,开头俞琮言还来陪着她,后来被她抓着比箭输了好两次,就再不肯来了。
俞锦妍一个人没意思,寻思着自己如今的箭术够糊弄人了,干脆也不在路上跑了,自在莫府的演武场上练得开心。
莫飞景瞧着心里来气,这般好的箭术,不说在人前显现,给莫府挣个脸面回来,背后练得百发百中又如何?谁能看见?谁能知道?又有谁会赞赏会提拔。现在不过一个步军校尉的虚职,空顶着个头衔,半点实权没有,再不赶紧找找门路,难道每天呆在家里吃喝玩乐吗?莫飞景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习武比不得莫含章天赋,学文也没这个天资,以后若要过得好,少不得还得靠着兄长。嫂子俞锦妍是个目下无尘的性子,架子大,自己去求她疏通门路,忒丢人。倒是这自家亲大哥,说起话来可以不用顾忌那许多,自己便是请他帮忙,也不会说不过去。树宗因此,对莫含章的前程,莫飞景看得,却比他自己还重——他大哥好了,难道还能亏待了自己这弟弟不成?
又一次看着俞锦妍在演武场练箭,莫飞景到底没忍住,凑上去好一通苦劝:“大哥,你日日苦练不辍,可再大本事,若不显现人前,也不过是空谈。大哥你回京已然好几个月,却还没个实缺下来,我看着心里也焦急,刚好张家张辰兄与我还有些交情,大哥,不如,我约出来,大家一起喝杯茶?”至于喝茶之后做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俞锦妍本来高高兴兴练箭,心情还不错,看到他来,好心情一下败了大半,这会儿又听他说起自己不爱听的,眉峰一锁,好不客气道:“喝什么茶?那张辰身上无官无职,靠着荫蔽的小子,我和他也不熟,有什么好聊的?再说实缺的事,不着急。”
听得兄长这般说自己的朋友,莫飞景好大不乐意:“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张辰是只捐了个官,可他爹却是威名赫赫的将军,还有他家的姻亲故交,连起来好大一张人情网,大哥你的差事,搁人那里,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大哥你就听我的,以我跟他的交情,一说定没问题的,我先前就给透了点口风,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得给你找个好差事……”
莫飞景兴高采烈地啰嗦着,话还没说完呢,俞锦妍把手里长弓往地上一摔,冷哼道:“透了口风?你透了什么口风?谁给你的胆子,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在外面乱说话?”
莫飞景瞧着地上那把弓身都被磨得光亮的长弓,心里一突,他可认得这把长弓,却是当年莫家老爷子用过得,莫含章平日爱之如命,现在却都给摔到了地上,可见莫含章是气到了什么地步。可莫飞景心里又不服气,自己是好意,如何莫含章不但不领情,还对他耍这样的脾气?一时气冲到脑门,梗着脖子叫道:“我怎么就乱说话了?要不是担心你,看你这样天天到处乱逛,怕你心里闷气,我能这样到处给你托人情拉关系啊?你不说感谢我辛苦,还对我摆脸色?难道我为你好,还错了?!”
莫含章看着他,都气笑了:“你也有脸说为我好?什么也不跟我商量就随便乱做决定就是为我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就闲在家里每天乱逛?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托人找关系谋缺?你是认为,我常年不在京里,京里就找不到半个熟人了?非要你逞英雄给我找门路?”冷冷盯着他,道,“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故意在我面前展现你自己的人脉之广,你心里有数。”重生之女土匪莫飞景叫他这番冷冰冰的话说的脸色大变,面色如土,发间早被冷汗打湿,只是强撑着道:“不识好人心,我是你亲弟弟,一心为你,你居然还这样怀疑我?好啊,既然大哥你有法子,那你自去找门路就是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了吧?”说完,气冲冲就走了。
路上看见谁,都是一眼狠狠瞪过去,怒不可遏的模样,却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是人多少都有攀比心理,莫飞景自小就知道,自家大哥是个武学天才,小小年纪,练起武来已然是有板有眼,莫父大为欢喜,背后直夸莫府后继又人。莫飞景是在沈氏身边长大的,被沈氏捧在手心里养护着长大,丫头婆子,谁不对他毕恭毕敬,事事以他为先?这就养成了莫飞景个骄傲的性子。莫飞景由莫父教养长大,莫飞景跟在沈氏身边,兄弟两隔得远了,虽不容易产生疙瘩,到底也不亲近。
早年莫飞景在军中默默无闻也就罢了,偏后来,莫含章居然娶了侯府千金,这就叫莫飞景心里过不去了,自家大哥一个莽夫,因为是长子,就娶到了侯府娇滴滴的大小姐。自己呢,长相气质,都比大哥好了不知多少倍,只因为是次子,家族的婚约,就轮不到自己了,按着莫家的情况,他甚至只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心高气傲的莫飞景,如何能好受?
再后来看到俞锦妍的十里红妆,貌美如花,再对比自己娶妻时那寒酸的人选,莫飞景对莫含章,心里就有些酸酸的。
总算莫飞景还是个聪明人,知道以自己的天赋,家里以后少不得还得多多靠着莫含章,也就把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可要逮着机会了,他却也是不吝啬于在莫含章跟前,好好展现展现自己多年来在京里经营的人脉关系来,也叫这个大哥看看,他这个弟弟,可也不是吃素的。
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