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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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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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挂出了你跳舞的水牌。我在街上又等了一日,终于遇到阿抚,这才跟了过来。”石宏有些抱怨。

“石先生,你就没别的事要做吗?”

“有!”石宏想了想,“眼下找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小枣跟我去北边吧,这只要你一句话就行。”

小枣摇头。

“为什么摇头?在北边,只要你高兴 ,一样可以跳舞,在北边,有我在,你就不用勉强自己去讨好你不得不周旋的人。你知道我能给你的东西很多,只要你想要。”石宏有他的自信。

“我得准备出发了。”小枣站了起来,“今天还有一场表演呢。”这是逐客的意思。

“别急,再说几句话。”石宏拦在了小枣的前面,“再不说,我怕就没机会说了。”

小枣抬起了眼睑。

石宏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认真,“我得回北边去了,不能按原计划陪着你一起去下江。”他也在觑着小枣的脸色。

小枣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才好,是很高兴很轻松,还是很遗憾很留恋。小枣当然不留恋他,不过礼仪上石宏也算是熟人了。

“我明天一早过江,”石宏强调一句,“我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为了找你,我已经耽搁了几日。所以不能再给你更多的时间 。你认真的想一想,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俯视着小枣的样子有点急切。

小枣当然是飞快的摇头。她根本用不着想。

“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你那个主人应无意。”石宏脱口而出,“我虽没见过他,但我听说他貌陋性骜。这样的人怎会是你的良人。而我是真的想娶你,给你你该得到的一切。”石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小枣无言以对,呆看了对方好半天,最终还是一连串的摇头。其实这两天,小枣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当然不喜欢应无意,那可是仇人之子!这一点她一直牢记。更何况那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利用着她,控制着她,无所不用其极。可,这几天,她的心又实实在在为那个坏人悬着,不,其实这没什么复杂的情感,小枣只是觉得,她得报答那个坏人对她的给予。

“小枣,我时间不多,你还迟疑什么?我喜欢你,你知道。而你在这里,根本过不上我想要给你的生活。”石宏此时时恨不能抓着小枣的肩摇一摇,让她清醒的选择幸福,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小枣此时只能一味的摇头……摇头。生活?小枣从来都不想要。

石宏在憧憬着江山美女,而小枣在等待着死亡!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能走到一起 !

“是不是我太急了?可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你先跟我走行不行?”石宏放低了身段,“我本也想陪着你走一段路,让你慢慢的喜欢上我,可情势如此,我现在只要你先跟我走。这样行不行呢?”这大概是他的让步。

小枣在尴尬中沉默着,若是当年素素,有石宏这样的男子,对着她这样款款述说,大约会十分的幸福和快乐。可如今,站在这里的是小枣,小枣,是什么都不敢有,也不配有的。

时间在两人之间流逝。小枣的沉默和石宏的述说都是一样苍白的颜色。

好像专为打破这两人间的尴尬。细细碎碎的,手指扣动琴弦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了过来,一直钻进了屋子里。听起来不是很分明,似乎也并不成曲调。只是似有若无的和着风声,零零落落的散了一地。

小枣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又来了!那声音虽然零乱琐碎,却有着奇怪的意境。急切的,倾诉般的细语,亲密的,温存似的呢喃。就如那个坏人,经常在他那红纱帐里真真假假所说的话、虚虚实实所做的事。有些克意,有些神秘。

小枣一把推开还在发呆的 
 41、流水之意 。。。 
 
 
石宏,猛的冲了出去。




42

42、春风琴挑 。。。 
 
 
小枣穿过院子;推开院门,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她听到屠大娘在身后大吼;“还往哪里跑?要出发了!”

跳过一条溪谷,再钻入一片竹林;小枣的耳朵里琴音渐渐清晰,与竹叶在风中沙沙的声响形成天然的合鸣。

“应无意!”小枣大声的喊。

没有回答。可是那琴音叮叮咚咚变得更加欢快,如溪谷中清波飞溅,玉珠儿散落银盘。小枣循声而去;脚下厚厚的竹叶被她踩得一片乱响。

“应无意!”这一回小枣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她站住了。

眼前的男人一袭青衫;低了头认真的在抚琴,黑缎般的头发随意的从额头披散下一缕,半遮了丑面。

小枣不再出声;一下子扑了上去;把这可恶的男人扑倒在厚厚的竹叶上面。小手飞快的剥他的青衫。

“你,你干什么?我叫非礼了啊!”坏男人假模假式的出声威胁。顺便把小枣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腰间。

“你伤在哪里了?”小枣严板了脸问。

“心里。”男人嘻笑。

小枣突然发现,这坏男人的牙也很白,一点也不输于石宏。真是奇怪,以前为何不曾发现?不过,小枣又想,也可能是因为他肤色黑。

“那天的人是你!”小枣挣不开被他握着的手,只能出口相问。说是问,却又用了肯定的语气。

“哪一天?”坏人装糊涂,“是不是你最想我的那一天?”

“你的小船怎么脱险的?”

“我没脱险啊,到现在都没脱险呢,才离蛟口又落虎爪,有只小老虎扑倒了我。”

小枣认输了,她歪了头仔仔细细的观察这男人的脸色。皮肤有些干燥暗沉,嘴唇干裂,眼睛也不太清亮,还有还有……小枣越看越觉得不对,他定是有伤。

男人悄悄放开了小枣的手,张开臂,抱住了身上的女人。

“软和多了!”他搂着试了试,“又软又暖和。”

真是不能指望坏男人有正经的时候,小枣想,其实身下的男人才是软又暖和,可小枣不知他伤在哪里,不敢一味压着他,于是轻轻挪动。

“别动,让我摸摸。好久没有摸过你了。”坏人一个翻身把小枣反压在身下,身下竹叶一通乱响后,男人的手一点也不含蓄的伸入小枣的衫子里。

小枣闭了眼,□之人本性难移,时刻不忘轻薄于她。只是他的伤在哪里呢?

“真好!”坏人啧舌,“绵软涨大了一点点,果然发功也有助于发它。多弄弄应该能涨得更快些。”说着,好好的揉捏了一番。

“我的功力涨了。”小枣说。

“是吗?”应无意开始抽去小枣衫子的系带,“也该涨了,武之一道,久畜而一发,濒死、绝境、决斗,只要迈过去,就是武者功力大进之时。我放你出来,就是要你经历这些。”

应无意此时,轻轻揭起小枣的衣衫,凝神看着小枣。四下里竹叶沙沙响着,两个人都不做声。

应无意的大手抚上去,“真是好,有些想吃了。”他说。

小枣略微迟疑了一下,把手伸向应无意腰间,想替他解了腰带。吃吧,她想,除此之外,她真的没什么可以给这个男人。

“不,”应无意扑了下来,把小枣死死压住,头埋在了小枣的胸口,“还是再等等。”

小枣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看两人头上的竹梢。

应无意懒懒地一动不动。

“你受伤了!”这一回小枣很肯定的说。平常日子,两人若是这样,应无意早忍不住了。今天的应无意明显不对,嘴唇干燥,眼带血丝还是只外表。他今天明显有些无力和慵懒的模样。

“我一直都很受伤,你都不想我。说,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应无意在小枣的小樱桃上轻掐了一下。又用嘴含住了,满意的吮着。

小枣乖乖的不动,任由他行事。

可应无意也就停下来,似乎真的不如往日那般有兴,“琴,我已经找到了。”应无意说,“你要不要看一看?”

小枣不说想,也不说不想。她其实心里是好奇的,因为她早已的出那琴音异常的浑厚。

“给你看我的琴吧,”应无意抱着小枣坐了起来,抓过刚才他弹的那张琴,“大圣遗音!天下第一名琴。”应无意得意的说,翻过琴身,给小枣看琴腹的龙池凤沼,“龙麟断。”又翻过正面,“紫檀岳,鹿角霜。”

小枣偎在他怀里,垂着头看了一眼,悄悄握起自己的小拳头,捏牢自己蠢蠢欲动的每一根手指,“好琴!”她由衷地赞了一声。

“想试试吗?”

小枣摇头。

应无意也不坚持,放下琴,先替小枣掩好怀,隔了衣服又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好好养着,以后遇事别莽撞,不然弄坏了这身子,你赔不起。”

小枣明白他的意思,她自己也在后悔。自己的确做事考虑的不周详,这一次若不是应无意救自己,一条小命就交待了。如今还欠了一份人情,不知怎样才能还清。

“到了该去跳舞的时候了?”应无意问。

小枣点头。

应无意捏住她的下巴,“有事说话,不要只摇头点头。”

小枣想了一下,“你也去下江?”就是这一句,她也不知该不该问。

“不,”应无意放下琴,“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他变戏法般的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来,“给你。”

小枣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题名,《武真清音诀》。

“讲乐理乐意的,也有些别的,很适合你,你自己看。”

小枣知道,这是本武学书。

“好了,你去跳舞吧,”应无意放开小枣,起身抱起他的琴,“我们下江见。”

※ ※※

小枣在武昌跳了两日舞,她终是没能再见到石宏。

据屠大娘说,那日看到小枣听了琴音飞跑出去。石宏的脸色就变了。“受打击了!”屠大娘高兴地告诉小枣,“这些男人都是如此,不能让他们觉得太容易。”

小枣却在想,对应无意来说,其实很容易。就在他嘴边,可他却一直不曾吃,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那天应无意抱了琴翩然而去。小枣却还是一头的雾水,应无意到底伤是没伤?也许,他伤了却不想让自己知道,可那又是为什么?

小枣开始按着应无意给她的书练习,练的不是气劲而是弹琴唱曲。这是比屠大娘教她的吐纳更高一级的音武。小枣聪慧,居然一看就明白了其中的奥意。

这一日,她已经坐在了离开武昌的船上,又一次顺着江水向东。天气越来越暖,岸边已能看到青青的草坡。小枣抱着琵琶,坐在船头大声的唱着“大火烧野田,野鸭飞上天,童男娶寡妇,壮女笑煞人。”呕呀嘈杂极难入耳。

阿抚结了眉,捂了耳朵,躲进船舱里再也不肯出来。屠大娘也摇了头,“何必!练这绝门的功夫,要折磨死人的。”跟着阿抚一起躲了。

小枣不管,继续唱,“壮女无人娶,谁知相思老,夜长不得眠,谁解我罗衣?”

“咳咳咳,小枣姑娘,”一颗老鼠一样的脑袋从后舱的杂物间探了出来,“你这曲子唱得也太……”

小枣转了眼珠去看,一阵唏唏索索,娄大夫整个人都爬了出来。

“小枣姑娘,我原本还打算借你这船,一路睡到江州去呢,你这样嚎叫,真是扰人清梦。上次我还对应车骑说你值二十两银子,如今看来,花二十两是买不下你的,必是会倾家荡产。人家的女伎唱曲是要钱,你唱曲这是要命啊!”

“我看刚才码头上那些人才是要你的命。”小枣说。

“啊呀,原来你看见啦。”

小枣自然看到了,码头上有人提了刀在乱转。而这只娄阿鼠刺溜一下钻到了自己船上的杂物堆中。

娄大夫四下看看,凑上来,贴着小枣神秘的说,“是八君子,是他们想杀我!”

小枣这一回连眼皮都没抬,这个八君子名号,最近出现在自已耳朵里的频率也未免太高了。

“其实也就一点小事,我在他们的赌场里玩了几天…”娄大夫捏拢两指,比划着,“欠了一点、就一点点钱。”

小枣抱了琵琶,待弹不弹,脸上略略有点不耐烦的意思。眼神也已经飘向很远的地方。不知应无意如今又去了哪里,在忙些什么。不知这一回该轮到谁倒霉。坏人到底坏人,此人争竞之心不止,便是带伤也停不下来。

“无论如何,这回得谢谢小枣姑娘救我,”娄大夫向小枣拱拱手, “姑娘若当时叫喊起来,娄某小命不保。”

小枣终觉不耐,放下琵琶,起身去了船舷边。脱了鞋袜,将脚浸入江水之中。毕竟是过了二月半,江水已是无甚凉意,正好濯足。

“使不得,千万使不得,”那只老鼠连滚带爬的又跟了过来,全不看小枣厌弃的脸色,“此时江水看似回暖,却仍是气属寒凉。你们年轻姑娘不知轻重,就怕将来年纪大了坐下病来。这种事情我可是见得多了。”

说着竟动手来拉小枣。小枣一眼瞥到他那寸把长的指甲,慌忙自己上来,且躲得远点。

娄大夫转动他那老鼠眼,“我得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正在想拿什么东西送你,不如就给你一丸我的看家良药:蚀精养荣丹吧。”说着从怀中摸了半天,方摸岀一枚红色蜡纸包着的小丸,“此丸是我多年行医所研得的宝贝,平日轻易不肯给人,吃了此丸,身体就可不侵寒凉,一夜御十男而精神倍增,得男精而气血两旺。”

小枣不动,这娄大夫难怪被称为医鬼,原来尽搞这些淫毒的东西。

娄大夫看看小枣, “不喜欢?”他想了一下,“也是,你一个好女子,平白无故哪敢吃这种东西!”他把那红药丸收了回去,又是好一阵掏摸,“不然给你这个,消魂金钢杵。男人用了即固且久,保你一夜快乐无极。” 这回又换成用粉色蜡纸包裹了。

小枣这回真的对娄大夫刮目相看了。□能有这么多的名目,亏他弄得出来。小枣甚至想问问娄大夫有没有家室,什么样的女人能受得了他这般人物!

“还是不喜欢?”娄大夫有些挠头,想了好一会,“不然……”他又一次在怀里掏摸起来,好一会儿,摸出一粒白纸丸来,“我想起你上次问我蛊毒的事,蛊之一毒,非下毒者不可解。所以你想解毒,得去问下蛊者。此药名为夺魂丹,服此药后,人会失魂落魄,别人问什么话都会尽皆吐实。问个解药的方子想来不难。”娄大夫把药丸递向小枣;“此药入酒即化,食之无味,你看对方两眼昏花时,便可开口问他话了。”

小枣猛的想起当初应无意给自己喝过的一杯酒,原来出处竟在此人。小枣有些怔忡,看样子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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