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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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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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秦二小姐,你还是放开吧,少爷还有要事要办,容不得你如此耽搁。”看着面色惨白神情憔悴的秦含霜,孙栋一下就想起了家中因失去孩子后一直神情有些萎靡的妻子,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感觉到孙钧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越来越甚,遂开口劝了一句。

“不。候爷不答应妾身,妾身死也不放开。”秦含霜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好意,一个劲儿地摇头后,又猛然抬起头对着他道,“孙栋,你帮我求求候爷,求求候爷让我重新回到候府。”话语间,不免又带上几分以前对孙栋说话时的命令语气。孙栋看了一眼孙钧,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退后一步垂头不再言语。

秦含霜命令的口吻他听着倒无所谓,毕竟她以前曾是他的主子。但她也太分不清形势了。不说候爷不是个轻易妥协之人,只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极其狠辣的。莫说候爷,便是他一介下人,都绝不会再让这样的女人回到候府来。她居然还想让他帮着她求情,那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文远候府门前便是一条大街,虽不像闹市那般设满了摊贩,却也是人来车往行人不断。不过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秦含霜的哭声已引得许多路人驻足观看。若不是因着感觉到孙钧身上的气息不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引得池鱼遭殃,那些人非得靠上前来近距离观看不可。

“表哥!”随着一道轻唤,一位身着米黄色长裙的女子从府内走了出来。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脚步一滞。

“何事?”孙钧再度缓了缓气息,转目望去,问道。

“我只是提醒一下表哥别忘了给姑母带些芝麻栗子糕来。”赵尔冬强压下心中的错愕,复又抬步站在大门处,低声对孙钧道,随即又转目看向秦含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含霜闻声望去,见到来人珠钗低髻,黛眉凤目,唇红齿白,鹅蛋小脸上神色古怪,当即便伸指指着她道:“是不是因为她,候爷,是不是因为她,您才不要妾身的?”

对于赵尔冬的心思,她早已从赵氏的言语中知道了不少。当初为难王卉凝的时候,也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此时见她出现在文远候府,自然而然便将心比心,认为孙钧的绝情其中必然有赵尔冬的挑唆。

“放开!”孙钧这一次的声音冷而重,不待秦含霜再有所反应,他一把将她拎起丢在一旁,转身钻入了马车中,沉声对车夫道,“驾车!”放在膝上的两只手,却早已捏得青筋暴起,昭示着他的忍耐已到达了极致。

一个害得她丧妻失子的女人,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若不是母亲说她好歹是雪儿唯一的嫡亲妹妹,地下的雪儿或许并不想看到他亲手杀了她,他是断断不可能还留她活在这世上的。如今,他连半眼都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听到她污表妹名声的话来。他生怕再多看一眼,多说一个字,都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车夫不敢怠慢,扬鞭而起“啪”地一声敲在马背上,马车便缓缓地行了起来。秦含霜早已将脸面置之度外,完全无视路人怪异嘲笑的眼光,还算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马车上扑,一把抓住了车厢的后车橼,边跟在马车后面,边哭道:“候爷,你别丢下妾身哪,候爷!”

车夫回头看到秦含霜竟然抓着马车跟了上来,脸上闪过几许为难,求助似地看向坐在身侧的孙栋。孙栋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晃动的车帘,即便坐在车外也能感受到里面透出的寒意,摇了摇头,轻声道:“走吧。”

这样的女人太过心狠手辣,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姐姐,一个是唯一的外甥,她却都能下得手去。此刻竟然又不顾自己和候爷的脸面一再纠缠,当真是令人无语。

“驾!”车夫不再迟疑,扬起马鞭重重地敲在马背上,马儿吃了痛,立刻撒起蹄子跑了起来。原本紧抓着车椽的秦含霜,身子也被带动得跑了起来,可是她如何跑得赢马儿,没几下便双手一松,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撑着地的双手更是一痛,两个掌心已是血红一片。

赵尔冬站在大门口,望着这副情景,不由得抿紧了双唇,眸中闪过一抹同情与庆幸之色。同样是对表哥心生爱慕,此刻她竟很庆幸自己能拥有以前一直引以为耻的那份懦弱胆小。最起码她虽然没得到表哥,却仍有接近他的机会。若是她有秦含霜这般的心计深沉,到头来怕也只能落得个如此下场。

顾不上掌心的血迹与沙粒,她跪起身子对着尘嚣而去的马车尖叫了起来:“候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候爷!候爷”那份伪装出来的示弱姿态终究转成了气急败坏,两只眼中闪过怨恨之色。看着马车并未因她的尖叫停顿丝毫,她的脸上又渐渐地露出挫败之色,身子往下一坐,捂着脸绝望地哭了起来。

马车内的孙钧僵直着身子坐着,双眼越眯越紧,眸中的深邃之色越来越浓,最终握紧的右拳重重地捶在身下的榻上。那些害得他妻丧子散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绝不会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凭空凑过来一条帕子停在了秦含霜的面前。她心中一喜,急急地抬起头一看,却发现不过是碧纹,不由恨恨地扯过帕子:“怎么,笑话看够了,终于舍得出来了?”

碧纹低了低头,却是低声冷嗤道:“奴婢只是怕候爷看到奴婢,一气之下,再将奴婢遣去,那小姐可就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了。”既然大家都清楚,她们的主仆情谊早已消逝,如今能够走到一起不过是冲着对胡氏母子的仇恨罢了,她倒乐得给自己留几分尊严。但面对众人,她不能自己给自己留下个不敬主子的恶名。

“哼!”秦含霜边拭着泪水,脸上却慢慢闪过阴狠之色。终于,她嚯地站起身来,把帕子往碧纹的身上一甩,急急地来到候府大门前,脚步顿都未顿,便要往里冲。

“小姐!”碧纹弯腰将掉到地上的帕子拾起,望了一眼秦含霜的举动,心中冷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大喊了一声,却是有意放缓地步子跟在她后面。

“秦二小姐请止步,此乃文远候府,岂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去的。”门房急忙冲出来,两手一伸,将秦含霜挡在了大门外。他方才就站在门内,早将孙钧如何将她拎起丢到地上看得真真切切。虽然心里对秦含霜突然被休一事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既已知道主子的态度,此时自然不会将她放进去,否则便是他的渎职。

第十二章 心比天热


   “你好大的胆子!”秦含霜眉宇间含着怒意,本欲指着门房大声斥责,看到他满不在乎的眼神,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今非昔比,随即沉声道,“我要见老夫人,有要事和她商量,麻烦你进去替我通报一下。”并不客气的话语后,还带上了她的一记狠厉眼神。

“对不起,秦二小姐。老夫人自病倒后,便不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门房依然伸着双手,丝毫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望着她的眼神中已含上了几分不耐烦。

以前她做候爷夫人的时候,全府上下自然都得敬她一声夫人。但方才候爷的态度明朗,又叮嘱过老夫人不见客。凭他一个小小门房,便是有心循私也不敢。

“不见客?不,不可能。无论不见谁,她也不会不见我的,你赶紧与我去通报一声。”秦含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却是冷然一笑,“你告诉她,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保不准自己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些什么事来。”

被秦含霜冲过来的举动吓得躲到了门内的赵尔冬听得心头一紧,紧张地望了她一眼,嚅了嚅唇,最终上前几步对着她道:“你还是回去吧,姑母这一病已将许多前事都忘了,兴许连你是谁都不清楚,又何谈逼迫之说?”

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坚持留了下来,便是想让表哥对自己刮目相看。如今这种情形,表哥已经走了,姑母躺在床上行动不便。若是任秦含霜一直在门前纠缠,只会让表哥一家越来越没脸。万一姑母再受刺激有个什么事。表哥如何承受得住这么多的打击?

“忘了?哼,她以为只一个忘字就能打发了我?”秦含霜却并不相信,只以为这是赵氏的缓兵驱兵之计,想让她主动放弃好不容易抓住的把柄,冷声道,“你让人去告诉她,狗急尚且会跳墙。他们母子现如今把我逼迫到如此境地,我早已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若是也不想顾及候府的名声,那我就同她一起耗着。”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有骗你。”秦含霜的话听得赵尔冬眼神闪烁,再看到她毫不相让的气势。不由得一急,“不信你去问孙太医,姑母的病一直是他调理的。”

见秦含霜的脸上仍有不信之色,赵尔冬迟疑了一下,又轻声道:“如果你的话很重要,要不我帮你去告诉姑母试试?看看她能不能记起?”

她不知道秦含霜与姑母之间到底有什么,但若是能将秦含霜的话套出,她再帮姑母解决好了的话。表哥对她的态度或许会更好一些。

秦含霜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看了几眼。半晌冷冷地道:“不必了,既然老夫人已经记不起来了,我便改日再去找孙姨太太问问。”说着。却是再度盯紧了赵尔冬的神色。却见后者只是轻舒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也好。”

立在一旁的碧纹却自秦含霜的话一出,便眸光一紧,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敛了神情,垂首静立。

秦含霜眉头一紧,心中冷笑一声。赵氏真忘假忘,只等赵尔冬将她这一番话转告赵氏,看她有没有动静便可知晓了。她当初偶然听说了孙氏儿子出生不过三日便被盗走的事,费尽心机才找到当时的见证人,以此要挟赵氏。若是她知道自己要将此事向孙氏捅破,一定会急不可耐地派人去阻止自己。

望着文远候府高大的门楣,秦含霜阴厉的眼神中带着贪恋、不舍与憎恨,冷笑了一声,转身无视周围围观人的眼神,缓步离开。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已一无所有,所谓的脸面又算得上什么。

大门内的赵尔冬松了松抓紧的拳头,脸上绽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让门房关了府门,自己返身回内院。

想到床上躺着的姑母这个时候该渴了,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心中却思量着还是不要将方才秦含霜上门来闹的事告诉姑母,没得再惹她生气。

“玉儿,你去叮嘱门房一声,秦二小姐在府上闹的事不要让姑母知晓了,免得姑母再生气。”赵尔冬顿住步子,对随在身后的贴身丫环玉儿轻声吩咐道。

“是。”玉儿温顺地应下。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轻松地便将连表少爷都觉得难缠的秦含霜打发走了,想必表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不由得也替自家小姐高兴,抬起的步子竟也轻快了许多。

秦含霜拖着病弱的身子走在大街之上,却是有些心神不宁。如果赵氏果真如赵尔冬所言,忘记了许多前事,那她揪着这样一个把柄对赵氏还有何震慑力?到时别说还妄想着回府,怕是会连这最后的一个藏身之处都没了。

而本来一切都在她的谋划之中,孙钧是她的,孙钧的嫡子是她所生,孙家的爵位与家产都将是她的囊中之物。如今之所以落得个如此下场,都是胡氏那贱人和她所生的孩子所赐。若不是他们中途倒戈,瞒着她又攀到了另一棵树上,事情还是会向着她所预计的方向发展的。

胡氏想替她的断袖之子谋前程?哼,她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将自己从前事之中抽身而出吗?她们母子既然不守信诺不顾她的死活,她也必不会让她们好过。

随在秦含霜后面的碧纹,看着她面现狠厉之色地向着秦府的方向而去,心中闪过一丝喜意,提步跟了上去:“听说胡氏自您上次去闹了几回之后,已吩咐了门房,一见到您出现,便紧闭大门。”

“除非她一辈子躲在府中做个缩头乌龟,否则她以为我就没办法见到她吗?”秦含霜眸中寒光一闪,咬着牙齿冷冷地迸出几个字。碧纹唇角一勾,露出一道得意而诡异的笑来。

秦含霜对胡氏母子早有恨意。如今再借着这些事,她只要时不时地在秦含霜的身旁烧几把火。凭着秦含霜的手段,她不愁自己的大仇不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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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太阳尽职地高挂在空中,将自己的每一分热度都传递给地上的人和动植物。仿佛并不知道已入夏的季节,这样炙热的阳光容易让人喘不过气来。枝头的树叶葱翠茂盛,却也经不起阳光的灸烤,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树上的蝉儿早已受不了,“知了知了”,没命地叫喊着。

比起院中的炎热。宽敞明亮的书房中,因着四角摆放着的几个大冰盆而多了几分凉爽。轩辕翊斜靠在铺着凉席的软榻上。手抚着画轴,脸上仍是一派儒雅之气,心里却是比鸣叫的蝉儿还要烦燥。

“王爷,可是还觉得热?要不奴婢再让人添两盆冰?”一旁轻摇扇柄的绿衣丫环体恤地轻声询问道。

“不用了。”轩辕翊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服侍在侧的丫环挥了挥手,“你先去一旁歇着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屋里冰盆里有一阵阵的凉气袭来,身旁还有美婢扬扇。他身上并无一丝汗意。但所谓心静自然凉。无论身周多么凉爽,他心底的那份燥意却始终无法驱除。

再过五日,他便要离开玄城。下一次回来。按照惯例,最早也得年前。而且父皇母后已放出话来,这一回不容他再推辞,已着手为他特色王妃人选,年后必须得完婚。

若在以前,他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始终对心中所描绘的女子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答应下来也就是了。可是现在,他明知道自己与王卉凝之间的距离,知道母后便是再念她有情,也定然会同父皇一般,不可能允许他将她娶回家作为皇家媳妇的。但他心里这样的想法过了千遍,却怎么也放不下,满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

天下间,除了她,怕是再没有人能如此称自己的心,如自己的意吧?

打扇的婢女偷瞅了一眼面前的俊美郎君,嘴唇抿了抿,目光触到他紧蹙的眉头时,收起扇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门从外面带上,隔着门上的纱纸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屋内的颀长身影,准备返身离开时,一转身却被悄然立在身旁的男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轻拍了两下,才有些嗔意地道:“阿文,你怎么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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