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被狗咬了。
梦笙暗暗告诉自己，忍忍就过了。
丝毫不怜惜梦笙是第一次，楚夕曜狠狠撞进那具柔嫩的身体，梦笙死死咬住下唇。
绝对绝对，不会哼出声来！
沉默的反抗击碎楚夕曜仅剩的理智，撞击的力道重到要把身下的人粉碎掉。
有血从嘴唇和光滑修长的腿上流下来。
楚夕曜要了一夜，方在快天亮上因为梦笙终于承受不住的昏厥而停下手来。
咽了口气，楚夕曜小心翼翼地把梦笙满是伤痕的小小身子抱进怀里，那身上重重叠叠的伤痕无声地控诉着楚夕曜的暴行。
“准备热水。”楚夕曜抱着梦笙坐了一会儿，亲了亲梦笙犹带着血迹的唇，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才下床来对侍候在外的宫女吩咐到。不多时，太监抬了个大木桶放到房间里，头也不抬地退出去。宫女走上前来，欲扶起梦笙，被楚夕曜喝止，“你们都退下去。”
宫女退出门来，不禁暗暗咋舌，主子竟然给娘娘净身，真是从来没有过的恩宠。
楚夕曜轻柔地抱起梦笙，跨进木桶里，让梦笙面对面靠坐在自己身上，帕子打湿水细致地为梦笙洗去身上的痕迹。当修长的手指滑过那一方雪背时，触手的肌肤让楚夕曜有了反应，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去，提醒自己，克制。
直到将梦笙洗好抱出来擦干，梦笙都没有醒来，那倦极的容颜，让楚夕曜心中一痛，想起了昨晚的粗暴，俯下身轻轻亲了亲梦笙的额头，将皱紧的眉一点点捻开，微不可闻地说，“对不起”，声音苦涩隐忍。随即用纱衣包裹好梦笙，唤进宫女，“把床单撤下去，立刻换上新的。动作要轻，不要吵醒娘娘。”面对仅仅在腰间系了一方白色方巾的主子，宫女们目不斜视，赶紧轻手轻脚地换好床单。主子竟然就一直抱着绿妃娘娘，都舍不得放下来。宫女们暗自欣喜，这次侍候的主子真是受宠。楚夕曜将梦笙往床上轻轻放好，拉过被子盖住。这才轻声说，“叫人进来抬走木桶，吩咐御膳房随时备着吃的。等娘娘醒过来就端来。”
“是，主子。”
楚夕曜看了看梦笙苍白的脸，又道，“叫御膳房把去年苗疆进贡的紫衫参王炖了端给娘娘服用。”
宫女领命下去，楚夕曜这才开始为早朝做准备。
梦笙睁开眼，转了转酸疼的脖子。问旁边站立的宫女，“现在什么时辰了？”
宫女道，“回娘娘，已经用过午膳了。皇上中午来看过娘娘，在娘娘房里用了膳刚离开。”
梦笙自动忽略与那个男人相关的任何信息。全身酸痛，她连坐起来的力道都没有。
“你去把膳食传来，我就在床上吃。”
“是，娘娘。”
月婴出来后，月韵一把拉住，悄悄问，“娘娘是不是很高兴？”
“看不出来，”月婴摇了摇头，“不过，娘娘真好看。”
这绿幽宫的婢女乃是楚夕曜从各个大臣府里新选上来的，自然对梦笙的事情不清楚。这宫中之事，等闲之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因此前些时日闹得轰轰烈烈的事件只是几个在场的太监宫女知晓，并没有传出去。加上这洛梦笙是以兰府的义女名义嫁进宫来的，那些个伊子丽子并不知晓她真实的身份，倒是之前那个丑陋的香谷有人曾经问起，说是皇上盛宠绿妃娘娘，香谷家母病危，皇上就听绿妃娘娘奏请将那丑儿放出宫去了，真正的香谷现在依然叫静儿，仍留在栖云宫。她曾求皇上让她来侍候梦笙，被拒绝了。
“哟，本宫这还以为是谁呢？”尖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火红色的衣装很是扎眼。
“奴婢月婴（月韵）见过赤妃娘娘！”
梦笙一件翠色欲滴的玲珑宫装衬得绝世的容颜更加妩媚，纤细的腰间，宽宽的腰带束了，显出不盈一握来；微微低下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对于站在面前的女人不为所动，无视。
月婴和月韵面面相觑，悄悄地对外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匆匆往轩辕殿而去。
明欣桐握紧了手，“你算什么东西！见了本宫竟然敢不行礼！”
梦笙充耳不闻。
明欣桐走上前来泼妇一样把梦笙使力从凳子上拽起来，恨恨地道，“你应该知道本宫是谁吧？”明欣桐轻佻地摸了一把梦笙的脸颊，“要是在这么淫贱的小脸上划个几刀，那可就好看了。”
“哪里来的狗要吠滚一边儿去，别饶了本姑娘看书。”梦笙冷眉看着眼前的人，那眼神就是看畜生的眼神，明欣桐气得浑身颤抖，抬腿就要往梦笙身上招呼。离得那么近，月婴和月韵都不敢去拉。她们早就听过这赤妃娘娘心狠手辣，最嫉恨受宠的娘娘，偏偏皇上又任着她。
梦笙纹丝不动地站着，连眉都没有皱一下，看那样子是要生生受这来势汹汹的一脚了。
“啊！”明欣桐身子斜飞出去撞上了亭柱，来人将梦笙抱进怀里，紧张地查看她浑身上下有没有别的伤痕，梦笙仍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
楚夕曜含怒看了梦笙一眼，才回过头来对已经由婢女扶起来的明欣桐寒声道，“以后见了她给朕绕道走！滚！”
明欣桐悲愤得一把挥开婢女踉跄着跑了。
她竟然不躲不闪，楚夕曜那强忍着的怒意一个劲儿往上蹿，“你就这么想死？”
“谁说我想死了？只是不想跟狗一般见识罢了。”梦笙推开楚夕曜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月婴，月韵，回宫。”说罢转身就走，由始自终没有看楚夕曜一眼。
“砰”一声，楚夕曜一拳砸在石桌上，石桌颤了一下，硬生生被砸出个大洞来。
月婴月韵浑身一抖，主子怎么这么吓人？反倒是梦笙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啊！娘娘！”月婴惊叫一声，赶紧捂住嘴。
楚夕曜一把抱起梦笙往绿幽宫走去。梦笙闭着眼睛双手握着书，对于突然的悬空没有一点的不安。
第32话
“要做么？”梦笙双手撑在床上，晃动着双腿，“那就快点，我还想看会儿书。”
楚夕曜一把掐住梦笙的脖子，额上青筋暴起。
梦笙只觉得喉咙上被钢钳卡住了，渐渐头晕目眩，张大了嘴拼命呼吸却仍然没有半点空气，太阳穴突突地跳，思绪正在涣散中远去。
蓦地楚夕曜放开手使力将手下脸色苍白的梦笙抱进怀里，箍紧。
梦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争分夺秒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手无意识地捶打着面前的铜墙铁壁。
像不小心被踩了尾巴，楚夕曜狠劲儿推开怀中的人，一脚飞起踹在床旁边的书案上转身离去。
梦笙滑坐在床上，月婴和月韵赶紧跑进来把房间收拾好。
“娘娘，你还好吧？”月婴看着娘娘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心地询问。梦笙双手在太阳穴附近轻柔慢压，良久才摇了摇头，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自己在床头靠了，两眼呆滞。
覃沐松，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没能好好抓住我？我宁愿和你那个笨蛋儿子周旋一辈子，也不要待在这里。
“你想娶兰静儿？”楚夕曜握着奏折头都没抬。
碎开跪在冷硬的地板上，“是，请主子成全。”
“不是不可以答应你。叫小丑儿来求朕，朕就成全你们也无妨。”
碎开握紧了手，脸上看不到表情，见主子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告退默默走回栖云宫。
“你去哪里了？”静儿一把拉住碎开焦急地问。
“静儿！”碎开突然抱住静儿，“如果，如果，”深吸一口气，“我是说如果我们俩的幸福要建立在你家小姐的痛苦上你会？”
静儿毫不客气地推开碎开，一张小脸上写满坚决，“那就算了！谁也别想伤害我家小姐！”
“好好好！”碎开忙抱住，轻哄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呢？”
静儿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问，“刚那话什么意思？”
“主子要你家小姐开口求他才肯同意我们的婚事。”
“他怎么可以这样！”静儿到底不是梦笙那样的牛脾气，虽然生气但也只是握紧了小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真这么说？”清浅的声音突然在两人之间响起，静儿一惊迅速推开碎开，转头看见自家小姐正踏进院子来，忙奔了过去扶住，“没有。你别听碎开胡说。我们进去里面坐。”
“小姨！”小家伙看见梦笙进来，小身子箭一样射过去，差点把梦笙撞翻。梦笙不禁笑了，抱起小家伙，亲了亲粉嫩的小脸，“小宝贝又重了，再过些日子小姨要抱不动了。”
楚晓放下手中的书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小鬼，你是不是好多天没有上课了？”梦笙抱着小宝贝坐下。
“我才不屑他教！”楚晓嘴一撇，“谁叫他欺负你。”
梦笙向楚晓招招手，楚晓走过来，触不及防之下被梦笙抓住，揉乱了一头黑发。“小鬼，不要赌气，该学的东西要趁现在好好学。”
“那你回来教我？”楚晓趁机谈条件。
梦笙沉吟了一下，道，“那以后你下午带着小宝贝到绿幽宫来吧。”
楚晓这才有了笑意。
楚夕曜踏进绿幽宫就听见两个小家伙和梦笙谈笑的声音，心里老大不爽，“朕堂堂天子竟还比不过两个小鬼！”本来这情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现在看到尤其觉得无法忍受。楚夕曜踏步进来，口气不善道，“谁准你们过来的？”
几个人本来正说得高兴，被这一吼都吓了一跳。楚晓转过头来凝视着楚夕曜，那目光竟是充满了挑衅。梦笙收敛了眉眼，“静儿，带他们回去。”静儿忙一手拉一个准备带走他们。不想楚晓使力甩开静儿的手走上前来，抬起头，“你就只知道欺负人！算什么本事！难怪她不喜欢你！”
楚夕曜一脸森然地盯着面前的小鬼，“你说什么？”
“我说，你活该没人喜欢！”楚晓憋了好久的气通通都爆发出来，一张小脸紫红紫红的，他才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楚夕曜一把扯过小鬼火大地坐在凳子上，翻过小鬼的身子按趴在膝盖上，扒开裤子，就“啪啪啪”地揍起来。想他是气糊涂了，竟然这样收拾小孩子。这是寻常百姓家父亲收拾儿子的打法。楚晓死咬住唇不肯吭声，周围人哪敢上前来劝。
突然楚夕曜挥动的手被轻轻握住。梦笙转头对碎开说，“碎开，带晓儿回去，给他上点药。”碎开赶紧抱起僵在楚夕曜怀里的楚晓，静儿拉了小家伙，月婴月韵也退了出去。梦笙这才放开楚夕曜的手，缓步走回床上，坐了，“你明天到这儿来用午膳吧！”
楚夕曜一愣，暗暗压住心中窜起的欣喜，这才回御书房去了。
“主子怎么了？”紫鹰悄悄问浪亭。
“不知道。”
显然今天他们家主子心情不错，一直绷紧的眉线都松弛开来了。
“娘娘，这是您要的东西。”张管事将梦笙要的东西都打理好放在大桌上，梦笙任月婴系好围裙，查看着食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小的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顾着火就行。”
御膳房外远远地围了一帮子太监宫女。
“这就是绿妃娘娘？真漂亮！”
“那是！爷盛宠得很呢！”
“娘娘也真是有心，我们在宫里当差这么些年头了，什么时候见过哪个娘娘亲自下过厨啊！”
“嗯！嗯！”
“好想进去帮忙！”
“就你？张管事不扒了你的皮！这么好的机会哪轮得到我们！”
……
梦笙充耳不闻，“生姜呢？”那微微的蹙眉震得张管事一个傻眼，半天没回过神来，旁边顾火的小太监轻轻扯了扯管事的衣襟，张管事这才慌忙递上生姜。
忙活了两个时辰，梦笙已是出了一身汗。回头吩咐月婴，“去栖云宫叫碎开大人和静儿姑娘来御膳房一趟。”
不多久碎开和静儿来到御膳房。梦笙指着桌上已经盛装好的大食盒道，“我做了几道菜，你们拿过去给两个小鬼尝尝，做得很足，你们也一起吃一点儿。”
静儿惊讶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什么时候会做吃的了？
碎开提了食盒告退出来。
“月婴，青川，你们俩好好地拿着，这就回宫去吧。”青川是绿幽宫的管事太监，听令小心翼翼地提起食盒，月婴在旁顾着。
第33话
梦笙快速地洗了个澡，回到房里，开始把食盒打开，把菜一样样端出来。
楚夕曜握了握扶手，脸色愈加不耐。这群老匹夫！平时大气儿不喘的，今天却要死地说个没完。
这不能怪这群可怜的大臣啦！最近这些日子主子跟吃错了东西似的动不动就吼一通，难得今天见主子面有喜事的样子还不赶紧把该说的事都说了，谁知道明儿个主子又成什么样了呢？
“够了！”楚夕曜眼看时间越来越晚终于喝道，“明天早朝继续。”说完拂袖而去，被打断的林将军，颤巍巍地站起来，“怎么总是我不小心捻了虎须？”
楚夕曜踏进绿幽宫，就闻到一阵菜香，不禁加快了步伐。进得屋来，梦笙刚摆好碗筷。楚夕曜上前一看，都是没吃过的菜色。
“能吃辣么？”这是他们俩大婚之后梦笙第一次好端端地跟他说话。
“能。”楚夕曜点点头，问，“这些是御膳房做的？”
月婴嘴最快，“回主子，是娘娘亲自做的。今天娘娘好早就起了，做……”梦笙看了月婴一眼，月婴赶紧闭嘴退到后面去。
“你做的？”楚夕曜讶异地问。
“嗯。五香脆皮鸡，灯影芍片，水煮鱼，菠菜汤。你尝尝，要是不合胃口就撤了让御膳房重做。”
楚夕曜笑了笑，“错不了。”
楚夕曜从来没有吃得这么尽兴，不仅是因为小丑儿亲自下厨，更因为确实是人间美味。
梦笙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道，“让碎开和静儿成亲。”
楚夕曜一愣，随即沉下脸色，“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这件事？”
梦笙点点头。
楚夕曜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上面的杯子盘子碟子哗啦啦碎了一地，外面的宫女太监听到动静就要进来，不想里面传出一阵怒吼，“给朕滚！谁敢进来朕宰了他！”浪亭摇了摇头，退回来。
梦笙眼波不兴，“你要觉得不划算，这里还有一具身体。”
“哼！就你那干巴巴的身子，没有一点狐媚手段，以为朕很稀罕！”楚夕曜暴力地踹开碍事的凳子。
“看来，交涉失败。”梦笙站起来，挥了挥手，“当我没说。”
“我还以为你能牺牲到何种地步，原来不过如此。”
梦笙回过头来，大眼睛闪了闪，“如果我能让你缴械投降，你就答应？”
楚夕曜一愣，才明白梦笙话里所谓缴械投降的意思，心里突突一跳，不禁有点口干舌燥，“就凭你？”
“就凭我。”梦笙居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