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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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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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你的娘亲,她不爱吃虾呀。”哄小孩,那叫善意的谎言。安儿望向娘亲,她果然看着自己这只红虾不太高兴的样子,有点委屈的瘪瘪嘴,娘亲为什么不爱吃虾呢?虾多好吃呀!
当然,许晚之不动声色的给他一块清口时蔬,这孩子的注意力便被全导了去。曲孝珏重新执筷,片刻后,放下筷子。
许晚之倒是有事可做,以前在家也照顾过子侄辈的小孩,也是这般可爱。对面的人却一清二楚,整整半个时辰,他一口未吃,甚至茶水不沾。
一顿晚膳之后,桌上却还菜色持新。估计着小孩子的食量,许晚之低下头。
“安儿,吃饱了么?”
“嗯!”
安儿摸着小肚皮,重重的点头。许晚之拉下他的手:“那‘爹爹’送你回去休息。”
“好啊——”安儿仰起头任她拉着走,两人完全忽略曲孝珏,她从出身都还没遭遇过这种状况,当即起身,低喝道:“来人,送小公子回含章院。”
安儿立即被保父抱起,曲孝珏脸色寒肃:“好生照看。”
“是。”
那保父忙忙的抱着安儿走了。许晚之还没来得及做个“慈父”就被晾在那里,反正无趣,她也走吧。
一脚未抬,背后就响起冷冷的声音:“夫君,你如此故意,是要我难堪么?”
许晚之终是转头看了她一眼,蓦然便觉好笑:“曲家主,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这样想,我无意给任何人难堪,包括你。只是你日间所说如我所愿,却是失了言。你我本无关——我只是轻易不吃外人之食。你再多想,我也无法。”
哈!他们夫妻三年,她竟是个外人!曲孝珏立在阴影里,一时惊努,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许晚之朝她点点头,道声:“告辞”转身出门,潇洒而去。
夜风一吹,她揉了揉头,有些苦笑,她并非要刻意给这个女人难堪,只是,这个典型的女尊女人,让她心底诸多愤怒豁口大开,她冷眼旁观,即使她全然不知——徐宛的离去,与自己沦落到这里,就算间接,她都功劳不小。
当然,她不恨她,她从不恨任何人,况且,谁会去恨一个认识都谈不上的人?
她只是,一时发泄,而曲孝珏刚好撞上了枪口。
罢了,今日之事可一不可再,徐宛的事,他出了两次气,已经够了,再多无益。至于自己,没人能帮得了她,若是不能听天由命,她就堵上一把又何妨?
曲家大院各处已点上晕出幽黄的灯笼,在享受过现代明灯的某人眼里,算不得明亮,努力注意着脚下的路,不太考技术与视力而已。
柒儿非得与她一同过来,到这里后被一个少年带走了,看着挺相熟的样子,她就放任自由。这时门口那个提着灯笼的瘦弱身影不时朝这里张望着。她抿了抿唇走上去。
背后陡然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这声音,不正他是才刚分别的“妻主”。
死法
背后的脚步沉重不缓,一点一点的清晰蔓延,合着就有那么些凝重的气氛。知道叫的是自己,许晚之停顿下来,朝远处听到动静的柒儿摆摆手,转头看向阴影中走来的女人。她脸色很严肃,眉尾微微沉下,直直盯着自己。
曲孝珏压抑了怒气,她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对待自己,若是因为那人……他该明白,这番作为,只会将他陷于更难堪的境地。然而,他站在夜色里,因为自己的叫唤,礼貌的转过头来,眉间轻挑。自己还未走近,他就一手随意的拢着袖口,没有瑟缩没有抑郁。
他半点不受她情绪影响。
许晚之微转了脑袋,问:“还有事?”
“夫君。”
沉默的唤了一声,接下似乎有许多话,但对上眼前之人的神色,又好像,不管她说了什么,他也不过烟云过耳,可有可无。
“有事直说。”等了一小会儿不见下文,她略微催促,这里昼夜温差不小,她是恨不得一病致死,但这里的男孩子甚是娇弱,柒儿那孩子着凉了,她还麻烦。
“……你这些日子,可好?”
这话很轻很淡,曲孝珏紧紧盯着他的神色,许晚之猛然抬眼狠狠瞪住她。她问他可好,她知不知道他的“夫君”已经不在了?她明不明白,很多东西已经物是人非了?
许晚之紧咬着牙,然而,她刚才决定了再不与这个女人计较,说到底,只能叹一声自己倒霉,她不会为徐宛哀怨,亦不会无端的让自己活在哀怨中。松开收紧的五指,深吸几口气,夜晚的凉风令她清醒不少,收回含着复杂意味的目光,许晚之冷冷扫她一眼,转身离去。
被那愤怒的目光惊住,曲孝珏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蓦然大声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扪心自问。”
夜风里的凉音缓缓传来,慢慢荡开,落在曲孝珏身上,竟是沉重。
片刻之后,听到背后下属的脚步声,她眯了眯眼:“叫曲禄来。”
“是。”许是感受到主子阴暗的情绪,下属转身的步伐很轻,然而她还未出院,又听到曲孝珏不容置疑的反口:“不用叫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顿了一顿,她没有异议的退下。
“公子!”见到他回来,柒儿高兴的扬起脸,小步凑上来,许晚之朝他笑笑,往门口示意一眼,径直走出,柒儿连忙提着灯笼伶俐的跟上。他有些好奇今晚公子与家主相处的怎么样,然而前面那人一如既往的明明笑着,却无端冷淡,他也只得收敛了心思小心跟着,不敢造次。
今天被曲孝珏几番挑起怒气,她对这里越加厌恶,连出门逛几天的心思都彻底收敛。
晚上回到房中,她叫柒儿熄灭了所有的灯,静静躺着,脑子里想的是以前看过的一个节目叫《一千种死法》。很好,她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
记得自己上高中那会儿学了海子的那首诗,语文老师要求针对这个背景写一篇作文。大家都写了,许大小姐也写了,她写得很欢,结果她的作文被刊登了。打印纸上的十篇作文,唯独她一人“跳开视觉”,写的竟然是海子为何选择卧轨与卧轨之害,淋淋洒洒顺带将各种死法都分析了个遍,与大家站在惋惜海子之死的角度大不相同。
这没什么需要探讨的,值得一提的是它给了许大小姐一个清晰的思路。俗话说,想活难,死还不容易么。
古人常用大法,抹刀悬梁投水灌砒霜。
她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才会采取这些“下策”。当然,若是今晚她真的再次撞了大运穿回去,明天就不用考虑 “怎样杀死你自己”了。
次日一早醒来,柔柔的被子梦幻的纱,窗台映着柔柔的光华,古色古香气得她眼花。好吧,老天还在等着剧情发展呢,毕竟现在大戏普遍要求是“情节跌宕起伏”,最好还有“虐恋情深”,她一样都还没经历,若是想要物理脱身法,估计不好实现。
柒儿照例已经等着,听到动静掀帘进来,她咳嗽一声,便又退了出去。自己穿好衣裳,许晚之用完早餐,直奔主题:“柒儿,一个月前,我是如何病得,嗯,非常脆弱的?”
不疑有他,柒儿轻声道:“您日常不食,镇日苦闷,便那样了,好在身子没损……”
原来他走的是林妹妹路线。林妹妹那病,凄惨又拖了老长时间,不适合她。
许晚之扫了一眼高高的房梁,又道:“柒儿,这几晚我常听见老鼠在屋内翻搅,甚是扰人,你去买些药回来,给我收在妆台上。到了夜间不宁,我好洒一洒。”
不是她想变态,实在是跳河白绫,那过程和身体感受都太痛苦了。纵使最终结果是一样的,选个好方法并不为过。
他每日细心打扫,闻言,连忙往角落里寻去,许多木具上竟真有不少小动物利爪留下的痕迹。柒儿恨了一声:“真是可恶的东西!”然而屋中洒药却有不妥,忍不住建议道:“公子,您以前就喜小猫温顺,要不小奴去抱一只来?”
“不好。”她立即拒绝:“就是那只懒猫之后,我不再爱猫了。况且,它们虽然乖巧,整日房中乱串,也烦人着呢。”
自己提了建议不被采纳,柒儿本来就什么都顺从他主子,此时却有些为难:“那小奴今日便去药房问问。”这些东西一般都有管禁,要用时必须通过账房支钱,管事批准了才行。
许晚之微微一笑:“也不急,你买好了给我收着就是。”
“是。”主仆俩难得大早就和谐的聊了几句,许晚之弃了睡着穿回去的心思,便开始实事求是的打算起来。
昨天她午休的那个莲亭不错,延伸于湖,被摇曳的水影映衬出别样的意境,在那里坐了半日,望着池中莲花盛开,荷叶生机,要是这美被人命案子污染了,真真可惜。她以前受过的教育就有自然造化之难得,美景于前需尊惜。若非必要,她还是再考察考察吧。
常言莲子心中苦,许晚之低着身去拨浸到水里的一棵莲蓬,殊不知曲孝珏昨天半夜不睡,早上醒来后独自闷了许久,终是平复心情来找他,可哪里有人影,连一向最清楚的柒儿都被打发出去了。她沉着脸问了好几个下人,才有人说主君一大早就往这个方向来了。
所以她一来就看到个清瘦的人影,趴在池畔倾身去够那颗水里浸坏了的莲蓬,他手不够长,晃啊晃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因为力而不得,他有些恼怒,住了手径直对着它挑眉无语。然后又探出身子,一点一点挨过去……
曲孝珏走过去,他太过专注而未发觉,直到被人一下按住肩头带开,眼前长影一闪,那颗已然发黄的莲蓬,便好好的落在他手心,他来不及抽搐这个世界诡异的身高问题,却听她略带责备:“需要什么叫下人来,仔细落进水里。”
这样的语气——许晚之看一眼那手心的东西,很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礼貌的点头道:“谢谢,不过我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若是不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也不执着。
“你就一定要与我置气?”
伸手按住他的肩,手心一晃便被痕迹深深的避了开去。她有些无力,终是没忍住说这样的话。
“没有。”许晚之却觉得这女人心思真的过于纠结,她对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曲孝珏深看他一眼,不再于这个话题打转:“我听说你昨日便想出门,今日正好,随我一道吧。”
你既然说了是昨日之事,今日又怎能一样呢?
“不用,我还有些事做。”
逛街
“什么事?”曲孝珏眉间一顿,却实实在在的这样问他一句。扫见他微微低头拨弄手中莲心,添上一句:“难道夫君是有雅兴,泡上一杯莲花茶?”
若是相熟好友,她必然回上一句:“你废话太多。”然而对着曲孝珏那么点刻意示好的神情,她实在没有再去刻薄的立场,诚实的摇摇头,回答她:“不是,泡在池子里都坏了,拣出来还可以再放两天。”泡茶煮粥,倒也不失为用到了实地。
这一番怜情伤物的样子在曲孝珏眼里却很是正常,见他在晨光里眉目清和不似昨日那般似有尖刀似有苦楚,舒眉一缓,又提出先前的问题:“你早前不是说想见林阿允的夫君么,我这一去耽误多时,今日同去拜访如何?”
说完似松实紧的注意他的神色。
许晚之抬起眼,奇怪的看着她:“曲家主,你过于热情了。”这种实话说出来,总是要噎一下听众的,曲孝珏转眼,看着他些微苦笑,却是实话实说:“阿宛,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我想你要出门,我就让你如意,你我三年相依……”
你若早些有这种想法,又岂会有今日?难道“失去后才懂珍惜”真是一个不可打破的魔咒?许晚之莫名一叹,握住手中莲蓬,心中苦,心中苦。
“走吧。”将莲蓬拢入袖中,他松了口转身向外,曲孝珏心中难免一喜,跟上去又听到身侧传来他的话:“我不去见谁的夫君,你随便带我走一走就好。对了,银子带上。”
“……带了。”
两人第一次相并出行,许晚之不太习惯与不熟的人亲近,总是不由自主的侧身让开。而曲孝珏身为女子,是该就近照顾自己的夫君,然而身侧之人那周身自然的疏离她感受分明,思及好不容易才近了这么一点,就很风度的给予他足够的空间。
家仆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两位主子同时出现,遇到时眼神就有些来不及收拾的惊诧,连忙行礼:“家主,主君晨安。”
“嗯。”曲孝珏点了点头。
许晚之瞧着下人那纠结的模样,想起什么抽出手中莲蓬交给他:“请送到我的院里,叫柒儿熬一份粥凉着,给小公子也送一份。”
“是,主君。”那小厮连忙躬身接去,忍不住往眉间一沉的曲孝珏望了一眼,感受到似乎情绪不明,识趣的跑了。
哎哎唉,主君啊,你跟老主君不合是一回事,可是这个送礼,你身边最该先享的那位,你却罔顾了哇!
曲孝珏转身先走,许晚之不知小厮的心理更不知某人暗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一路上收到无数家仆礼拜,要是搁以前,她铁定以为自己是成佛了。
出了门口,曲孝珏转身看了他一眼,自己先上了马车。
“主君,请。”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躬身趴着,她一眼便知其意,扬了扬眉,住身不动。片刻,帘内传出催促:“上来。”
许晚之近前一步,那孩子几不可察的一颤,她摆了摆手,却是转身往令一方向走:“若是要坐马车,你就自己先忙。我随意走走即可。”
“夫君!”半天不见人上,又听见这么一句话,曲孝珏怒气陡升,突然掀开帘子下车,对着那几米外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一个男子随意走走?他知不知道即使他扮若女子却反添光彩?他就非要与自己反道而行?
“到底什么事?”经常满含质问的这样叫她,她心里很郁闷的好不好。转过来的眼神却是疑惑与无辜,曲孝珏沉沉盯着他,压抑着低声问:“为什么不上车?”
几个伺候的家仆感觉气氛不对,都大气不敢喘,想到他昨日与老主君那一番对仗,只希望他现在能在大主子面前稍微客气一些,不要殃及了他们这些无辜下人。
许晚之哪晓得他今天弄得这一干家仆何其小心惶恐,对曲孝珏突来的怒气半点摸不着边,只能叹一声代沟果然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无语的道:“你那马车,我会晕。”
根据她为数不少的晕车经历,这个东西,让她坐一路吐一路的概率极高。也许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曲孝珏认真审视他几刻,终于认输似地向后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曲扇和曲药跟来就是。”
家仆们如释重负的牵马回府,曲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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