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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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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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倒不由的惊讶了一下。她很少同人说起往事,只是年少时同闺中姐妹们讲过,她们无一例外的是捂住胸口大惊失色:“啊,好险。”要不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空洞无意义的安慰。
她还头一次听小姑娘如此中肯的评价她的祖母。在她心里,祖母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不只是她在战乱中将父亲、姑姑等人平安的带到安全之地,还在于祖母是个坚强、乐观、善良的女人。她对祖母感情极深,因此素言这句发自内心的赞美深得她心,一时竟然只觉得心头涌动,颇有些感慨之意。
素言一时失言,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放肆,便抿了瞅着老夫人嘴讪然的笑。
费老夫人不以为意,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想啊,如果祖母不是身体好,还顾念着什么礼仪风范,哪里逃得出去?”
素言感激的望向老夫人,道:“素言也是这么想。”
婆媳两人同时相视一笑,竟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对素言说道:“素言,你以后就常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人老了,常常觉得寂寞,有个人在跟前做伴是求之不得的事。从前我对你未免太苛责了些,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素言忙欠身,道:“不敢,老夫人这话可是折杀了素言。您是长辈,素言是晚辈,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全指望着您教导呢。”
老夫人见素言不像是作假,倒真的把虚情假意都收了,把从前的龌龊不堪也都扔到爪洼国里,只一心一意的教导素言如何行事,如何做人。
这下管事妈妈们心下纳罕,再不敢背地里对素言多有微词,就是穆妈妈和任妈妈,对素言也更恭敬了几分。
婆媳之间的微秒变化,连费耀谦兄弟都察觉到了。
虽然晚餐分开用,素言却亲自调整了菜单,荤素搭配,直等服侍了老夫人用完饭才回歌华院。
平时又不厌其烦的陪着老夫人打拳、散步,亲密的倒像是母女。
自那日费耀宗与素言不欢而散,再见面时,费耀宗若无其事,素言却有了恼意。除去必要的面子上功夫,她竟然对费耀宗不假辞色,轻易连句话都不多说。
老夫人虽然看在眼里,却只装作看不到。她越来越发现素言有更多的优点。不仅稳重,人还谨慎,又不骄纵张扬,很得她的欢心。
只是看着素言和费耀谦似乎还是那个样子,急在心里,面上却不动容。她甚至颇为期待,也许过段时间,两人能打破现在这样的状态,能够做一对名至实归的夫妻。
媚娘接二连三的请医问药,老夫人不时的谴人问询。可媚娘一方面深恨费耀谦和素言当着她的面狼狈为奸,又恨老夫人纵容素言专宠擅房,又听说老夫人和素言好的像亲母女,更是气冲斗牛,因此病好了也只装病,压根不来长青院给老夫人请安。
也没人挑她的理,只随着她去。
这一来,她竟是一个多月不曾出来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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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孟光举案齐眉,以示妻对夫的敬重。今孟光接了梁鸿案是反语,指反常的意思。


086、亲事

这天费耀宗出来的早,见素言坐在老夫人身边,一同指点着新到的布匹什么花色好,要做什么样的衣服,身不由己的就坐在了不远的脚踏上,托了腮只盯着老夫人出神。
老夫人一看见他,倒吓了一跳,将花色册子交由素言递给穆妈妈,这才坐直了身子笑道:“你不言不语的进来,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声。”
费耀谦委里委屈的看向素言:“我哪还敢说话?祸从口出,再被嫂子逮了错着,罚我闭口不言三日,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老夫人笑啐了他一口,道:“眼瞅着大年下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再者也别什么事都赖到你嫂子头上,是你自己不好,怨得了谁?”
素言却早就退到了一边,将刚才老夫人说的话一一转述给穆妈妈听,竟然一点心思都不在这边,费耀宗母子的话一点都没听进去。
老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耀宗,这一年眼瞅着又快过去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费耀宗的一番媚眼抛给了瞎子,心里也觉得丧气,见老夫人问,打起精神道:“娘问的正好,儿子倒还真是有些想法。”
“哦,你倒是说说?”老夫人见儿子这么说,立刻打起了精神,支着身子要听听儿子有什么雄心壮志。
费耀宗一笑:“大哥成了亲,如今连孩子都有了,我比他不过小一岁。所以呢,明年儿子第一件要完成的大事,就是替娘说个媳妇进门,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给娘玩。”
费老夫人眼底有了笑意,嘴上嗔怪着道:“你这孩子,一说话就没正经,我看还是你嫂子罚的最恰当,我就不该叫你来说话。”
费耀宗倒没反驳,只是笑笑,那笑意却没能达到眼底。老夫人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惆怅。
却并不点破,甚至带了点鼓励,笑道:“娘一直当你是长不大的孩子,总也舍不得撒手,就怕你受不得苦。如今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不过说到亲事,你可有心仪的小姐?只要你说出来,娘便舍了老脸替你去求。”
费耀宗正正经经的想了想,道:“不如就朱家小姐吧。”
素言已经返身回来,正想找个托辞离开留出空间叫这母子说些知心话,听这话不由的怔了怔,停下步子看向了费耀宗。
老夫人便招手叫素言过来坐:“你也坐下听听,耀宗到底心仪上哪家小姐了,也好帮着参谋一下意见。”
没人反对,素言只得坐下。
老夫人略眯了眼想了想,问“朱小姐?可是朱太慰家的?”见费耀宗点头,便道:“与费家是世交,说来也是门当户对。我记得他家可是两位小姐呢,你看中的是哪个?”
费耀宗道:“就是大嫂生日那天来的,朱家大小姐。”
老夫人脸色不变,甚至唇边依然是慈祥的笑,眸子却带了一点不悦出来,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敢是偷偷躲在园子里看到的?”
费耀宗倒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儿,笑道:“娘最会编排人,这是儿子的家,怎么叫偷偷躲起来看?我不过是无意中看见嫂子陪她说话罢了。”
老夫人哦了一声,道:“你也是堂堂大家公子,怎么能学人家不懂事的少爷小家子气。若是被朱小姐遇上,你倒要怎么圆谎才是?”
费耀宗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娘真是不讲理,是您问起来的,儿子答还答错了,难道我就应该一律说不知道,请娘拿主意才是?您也说两家是世交,平时也不是没见过,话也不知说过几千几万句了,还在乎这么一面?”
他这样无意的一句话,倒是彻底把老夫人心里对素言和吴世庭私下见面的不悦给一扫而空。自家儿子她自是知晓,不是那味胡来的人,世家子弟,见个面说个话实在是不妨。既然耀谦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当婆婆的何必揪着不放?
费老夫人笑着打击他:“少给我这花言巧语,你倒说说,这朱小姐哪里好?你怎么就挑中了朱家小姐?”
不只是费老夫人,就连素言都想知道了。他这么快就疗好了伤,移情别恋了?若他不知悔改的恋着素心,她会取笑他痴情,可是他转变的这么快,又不禁怀疑他的真心。
费耀宗垂下手,笑嘻嘻的道:“我看她和大嫂很是说的来。儿子娶媳妇,不就是为了孝顺娘,妯娌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么?”
素言的心咯噔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费耀宗总是这么疯疯颠颠的,这话也是混说的?他娶媳妇,怎么就为了自己和谁说的来便要娶谁?听在有心人耳里,不定又传的有多难听呢?
一时不愤,素言便挑了眉瞪了费耀宗一眼。
他接收到了,亦是挑了挑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神态,笑盈盈的低下头去喝茶。
老夫人笑的喷了茶,指着费耀宗道:“你呀……一句正经话都没有。是你娶媳妇,不是别人,听你这话倒像是替娘娶的了。”
隐去了替大嫂娶的字眼,无形之中替素言解了围。
不等费耀宗再说什么,老夫人沉吟着道:“罢,你既看中,娘没意见,明儿就叫你大哥去问问朱家的意思。”
素言自己低眉想着心事。那朱小姐看上去极伶俐的人,行事又磊落大方,为人又圆润没有棱角,谁有幸与她做妯娌,倒是一种福分,毕竟,都不是多事的人。
费耀谦回家,老夫人将此事说给儿子听了,费耀谦也点头赞好,说:“朱世伯素来教子有方,朱小姐我也见过两次,的确是磊落大方,谈吐不俗,又兼相貌上乘,的确是上上人选。”
得了儿子的首肯,又是一言九鼎的大儿子,老夫人又添了几分底气,便想择日叫人上门提亲。可是请谁去呢?一时又犯了难。
素言知道在女方家尚且没有回应时,是不该冒冒然就派官媒上门提亲的,万一不成,两家虽是世交,还是驳了男方家的面子,以后见面多有尴尬。
最妥贴的莫过是请两家都相熟的夫人上门代为转寰。自己年纪轻,身份地位都不足以与朱夫人对话。
素言一抬眼,正对上老夫人的,两人心有灵犀,竟然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老夫人看懂了素言的意思,不由得抿嘴一笑,对费耀谦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交给素言办就成。”
费耀谦不解的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见两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的不甘。待想问,又素来不惯撒娇博宠,只得作罢。
一等离开长青院便问素言:“看你和娘的意思,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素言点头,道:“今日晚了,等明日问准了老夫人再做处置。”
她口风紧,就是不说是谁,费耀谦不免气闷。想自己一个大男人,再要死乞白赖又做不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最可恨的是这一老一少联合起来,竟将他这亲亲儿子、亲亲相公排除在外。
这个人选,就是吴世庭的母亲吴夫人。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身份、地位、威仪、感情,无一不具备,正是最佳的传话人。
素言和老夫人商议定了,便备了礼,由素言登门去拜见吴老夫人。
素言还是第一次正式进吴家做客。下了轿,由管事妈妈领着,一路往里走,沿途不过是亭台楼阁,大同小异,富贵人家都差不多。
不过吴家又不同。吴世庭本身就是个将军,虽有子袭父荫之嫌,可是吴大人英年早逝,那会吴世庭还小,料想未成年的将军,底下不知有多少人为难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吴夫人年纪不大就守了寡,家里的仆人便不多,就是院子也布置的极简单极低调,一路走来,素言就没见到几个丫头。
一个年长的妈妈迎出来,笑道:“是米少夫人吧,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少夫人果然生的俊……老夫人早知今天您要来,一早就叫奴婢在外迎着,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素言忙行礼。她知道一般在老夫人身边侍奉的妈妈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妈妈,要么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再不就是跟着老夫人几十年的帖身大丫鬟,年纪、身份都在那呢,因此极恭敬的行了个礼:“李妈妈,素言冒昧,给吴老夫人添麻烦了。”
李妈妈忙把素言扶起来,笑道:“少夫人言重了,妈妈可受不起这个礼。”有说有笑的带着素言进门。
吴老夫人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上却比费老夫人要素净、老气的多。穿一件深紫色的衣服,脖颈上带着一串紫楠木的佛珠,头发却微微花白,只在脑后挽了一根金钗。没有皱纹的脸上是天然浑成的威仪,那双清透美丽的眼睛里是淡淡的严肃。
素言行了礼,又代费老夫人问了好,吴老夫人让人端了椅子,素言这才坐下。
吴老夫人也在打量着素言。
关于米家大小姐,风言风语听说的够多的了,尤其是从儿子那听来的混帐话,更是让她有苦说不出,有怒发不得,如今送上门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把自己的儿子迷得不顾人伦不顾兄弟情谊,光天化日做出那种丑行来。


087、请罪

素言来时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吴老夫人的旧事。她一生要强,对子女管教甚严。因此在来之前,就简要的在头脑中勾勒过吴老夫人的形象。
今日一见,虽不完全相同,但相去不远矣。
见吴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无一处不带着打量、审视和评判,便知道自己在她心目形象已经大打了折扣。
不过素言的形象说起来算得上无懈可击。她原本就不喜艳丽的色彩,因此虽是穿了一件粉蓝相接的外袍,却并不显的艳俗。
她又不爱浓妆艳抹,素净的脸宠任空多了一份无辜的天真和纯净。头上戴的是玉钗,白白净净的在冬日暖阳中泛着光泽,耳下那珍珠耳钉就更显得本份了。
吴老夫人不由的点了点头。眼前的米氏素素净净,伶伶利利,实在是与“狐媚子”没有半点关联。那么,也就是说的确那日是自己的不孝子喝醉了唐突了费家大少夫人。
吴老夫人从不护短,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况且米氏是费家的儿媳,再怎么闹的欢腾与她并无冤仇,又这么恭谨的低头敛目,一副谦诚的姿态,她有什么理由发作?
脸上浮起了一层浅笑,吴老夫人开始闲话家长:“老姐姐身体可好?”
素言知她问的是费老夫人,忙答道:“老夫人身体很好,最近睡眠不错,饭量也比从前多增了一倍,只是因为年下府中事多,素言又不堪为老夫人分忧,是以老夫人无暇来看望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点点头,叹道:“我也是不喜热闹的,按理说两家是世交,本就该趁着世庭在家的苏夫,把耀谦兄弟都叫过来聚一聚。可我懒的动怠,这世庭又没有娶亲,家中事无人照料,未免荒疏,请了人来多有怠慢,倒辜负了两家情份……”
素言倒心下一动。吴老夫人提起吴世庭尚未娶亲,看来不是无意。
果然,吴老夫人又道:“世庭和耀谦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虽说这几年他在边关,可是一直念着兄弟情份,论起来,还得叫你一声嫂子。他顽心甚重,又不听管教,我又不爱走动,他的亲事便一再耽搁,若是有好的小姐,还请少夫人多替世庭留意些。”
素言欠了欠身,道:“是,老夫人的托付,素言不敢忘。”她倒是想说一句“好男我志在四方,娶妻生子是小事,不必特别挂怀”,可是交浅言深,只怕触了吴老夫人的霉头,不如乖乖应承了事。
又说了些闲话,素言便说明来意:“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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