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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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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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笑嘻嘻的道:“多谢墨儿姐姐,奴婢必不虚此行。” 
歌华院里热闹成一片。 
蕙儿听说素言回来了,跑到门口去迎,一见素言,不由的双眼润湿,行了礼便落下泪来:“大少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 
素言将她搀扶起来,笑道:“真亏得你还念着我,就不怕我回来察考你的功课?若是把字都落下了,看我不罚你跪?” 
蕙儿含着泪笑出声,道:“少夫人只管罚,奴婢这一向连日不辍,倒真的多学了好多字呢,就是握笔也有了模样,管事妈妈们都夸奴婢有进步。” 
啰嗦了半天,蕙儿才看见费耀谦背着手站在素言一旁,吓得立时舌头变短,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忙忙的行礼:“奴婢见过大爷,屋子都收拾好了,大爷和夫人进去稍事休息,奴婢这就去端午饭……” 
而后脚底抹油,带头往前溜了。 
她自己也奇怪,大爷那么大的一个人站在旁边,自己怎么就没看见呢?虽说与大少夫人许久不见,一时有些激动,但也不至于没看清大爷。 
想来想去,蕙儿终于想明白了些。是大爷身上的那股寒劲没有了。以前看见他时,他总是那么的紧绷、肃杀、冷然,可现在却像是平和了许多。 
就像刚才,她那么慌乱,竟然还仿佛从费耀谦的嘴角捕捉到了一点好笑的笑意。 
费耀谦和素言回到歌华院,丫头们忙着打热水,替他二人梳洗。 
等素言出来,药也熬好了,蕙儿将药放到桌,心疼的看着素言:“夫人,您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啊?” 
素言皱了下眉头,道:“就喝到今天吧。”她也早就喝腻了。当个借口着实不错,可总这么喝下去,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药的苦涩之味。 
费耀谦换了衣服出来,坐到素言对面,道:“那怎么行,等喝完这几剂药,再请太医过来替你把把脉。是药三分毒,没什么大碍再停了药。” 
素言不置可否,端起药碗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便苦的眉头拧在一起,怎么也化不开。蕙儿忙端上呈着话梅的小碟,道:“少夫人,您先尝尝话梅解解苦,奴婢是用蜜汁腌的,既不甜的过份,也没有那么酸了。” 
素言却并没接,苍白纤长的手指紧把着碗沿,倔强的,坚韧的,持续的,不懈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药,直到最后一滴也不剩,这才放下药碗,伸出手对蕙儿道:“水。” 
蕙儿伸手就将桌上的茶碗递过去,却被费耀谦伸出长臂按下,吩咐道:“白水。”吃药不能喝茶水。 
蕙儿哦了一声,慌忙返身去倒,再回来时,素言的脸色已经没那么难看了,只是眼睛里似乎有些东西,一时琢磨不透。 
素言接过白水,喝了两大口,这才百无聊赖的放下,道:“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固执的不看一眼费耀谦。 
蕙儿忙道:“有米饭、包子,还有几样菜,都是大少夫人爱吃的……” 
费耀谦接口:“米饭吧。” 
蕙儿应声下去准备,素言无力的撑住额头,垂了眼眸,大有弱不胜衣之态。费耀谦用桌边的巾子拭净了手,指间还有蜜汁的滑腻缠绕,闻着略略有一点点的甜香。他看一眼素言,道:“别这么固执。” 
素言懒的白他,也懒的反驳,心里颇有点后悔,刚才就该顺手咬掉他的手指,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蕙儿请他二人用饭,素言和费耀谦坐过去,自有蕙儿服侍。素言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说饱了,神情倦怠,怏怏之态尽显。 
和费耀谦告罪,便自去休息。 
被子是新晒过的,素言扑在床褥之上,能闻见阳光的气息,她略挥了挥手,对蕙儿道:“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躺会。” 
多日里的神经一直处于焦虑和紧张状态,这会忽的松懈下来,素言反倒睡不着了。听着费耀谦有脚步声越走越近,床侧一软,他人已经上来了。 
素言装睡不动,薄被盖着腰部以下,只觉得他掀开被子,人也跟着靠了过来,双手就落在了她的腰畔。 
素言僵着身子不敢动,略等了等,听不见费耀谦的声息。 
又不甘心这会就醒了睁开眼,便只好控制着让自己缓缓放松。 
谁知费耀谦不甘寂寞,手滑上素言的衣领处,竟自若的去解她的扣子。素言再装不下去,伸手去拨他不安份的手,扬声道:“费耀谦……” 
费耀谦不为所动,用另一只手拿开素言的手,沉默的继续解她的扣子。素言翻身要躲,却被费耀谦强行压制住,一动都不能动。 
这算什么?素言浮起嘲弄的笑。算和解吗?用这种方式让他们夫妻名至实归?那又能如何?他笃定要留住她的人和她的心么? 
素言轻声道:“费耀谦,你别逼我。” 
费耀谦低沉的声音落在素言的耳畔:“米素言,你只知有舍才有得,你害怕有舍未必有得,却不知不舍肯定不得的道理么?” 
素言沉默。她闭上眼,觉得眼中酸涩的厉害,仿佛飞进了什么东西,挣扎着要飞出来一样,她想把它囚禁在里边,它却蠢蠢欲动,不休不歇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那蠢蠢欲动才平息下去,素言却觉得身上一凉,外衫被费耀谦除去,只剩里边的一件单衣。他已经解开了她衣服上的带子,再扯开,里边就只剩她的肚兜。 
素言在他滚烫的控制下做着最后的抵抗,语无伦次的道:“不要,你放手,费耀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方式。 
就算她肯舍了又如何?她就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吗?她想要的,一退再退,已经不知道缩水成了什么褶皱的模样,让她开始怀疑她最初想要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费耀谦不做任何解释。他还没学会和素言沟通、交流,他想给素言的,他便直接做出来,免得说出来与他心中所想并不一致。啰哩啰嗦,若是再被素言曲解,废话就更多了,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素言气的狠了,道:“太医说我心脉受损,是不可能……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 
费耀谦怔住,手指也停在素言的锁骨边,温热紧贴着微凉,激得素言皮下血液四散奔流,凉的凉,烫的烫,两人一时分不清是谁烫着了谁,又是谁凉着了谁。 
素言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看着床帐最底端的流苏,沉默的像个温顺的小兔子。她怕自己妄动会激起费耀谦更凶猛的反扑和吞食,只有保持着安静,或许才能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费耀谦一时间想了很多,许多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到最后只抓住了一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真是这样,素言在这府里的危机必然重重深重,不是他一个人就能保住的。 
费耀谦的手指轻轻的按压住了素言的肩膀,道:“你别担心,等改天再请个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素言将身子尽量回缩,想要借此离他远一些,将半边脸颊也压进了枕头里,声音就变的低哑而模糊:“没办法的,宫里的太医……说的那么坚决……” 
听在费耀谦耳里,这声音里饱含了伤痛和委屈。他深刻知道,一个人不愿意做某件事和不能做某件事,区别很大,尤其一个女子,不愿意生和不能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因这一字之差,就将一个女人分成了天壤之别。 
费耀谦便加大力道,将素言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臂弯里,劝慰道:“就算你真的不能,那也没关系……我已经有了盈儿,只要你愿意,她就是咱们的孩子……再或者……” 
素言忍不住接话道:“再或者,可以叫别的女人生……”她说这话时极尽平和,却仍然掩饰不住善意的嘲弄和一种旁观者的悲凉。 
费耀谦想也不想的反驳:“再或者,我们抱养一个。” 
素言只是淡淡的冷笑,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敷衍道:“多谢你的好意,这种怜悯还是罢了。” 
费耀谦猛的将素言拉起来,道:“米素言,你能在某一时刻主动往前一步,就不能……” 
素言平静的看着他,在他的眼中看得到自己裸露着的肩背,映衬在他愤怒的眼神里,与他的衣冠楚相较,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可笑。 
费耀谦并没有替她遮掩,而是将愤怒吞咽下去,冷着脸道:“你太高估我了,就算我肯怜悯,也得看这个人是不是值得我怜悯。在战场上,你或许还是个勇士,可是在你自己的战场上,你却一定是最先弃械投降的懦夫,米素言,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就真的不反思究竟有没有过错么?”

195、入侵

素言无一字可以对答。她自认拙嘴笨腮,倒也通事理,可是被费耀谦这样强词夺理,她便只有闭嘴的份。 
反思?她还要怎么反思?她已经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造孽,所以才被老天开这样的玩笑扔在这深宅大院里,她已经决定放手了,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这里,眼不见心静过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命运还是跟她开玩笑,迫她回到这里。 
难道要她再反思,用另一种方式捍卫她现在的虚名才算是正确之途吗? 
费耀谦大言不惭的说她是懦夫,那他呢?到如今为止,他可有反思,可有承认他错了吗? 
夫妻之间感情失和、不睦,难道都是米素言一个人的错? 
他没有给她起码的公平,也没有最起码的交流,他不过是以他自己自以为是爱恨憎恶、理智理性,而实际是上他的小性子,搓磨着素言而已。 
他总标榜他是受害者,用强势的面貌呈现一个弱者的形态,博得全天下人的同情,都把她当成始作俑者的恶人。 
素言反唇相讥:“是你高估我才对,你真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舍不得,要想让我舍,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值得我舍……我付出多少,便希望能得到多少相应的回报。” 
再说下去就又要吵起来了,两个人的心思、逻辑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说来说去,只能互相感慨对牛弹琴。 
素言觉得无力,她实在不愿意再有这样的口舌之争。她骨子里的淡漠疏离又开始发挥最大的本性,她只想退避三舍。 
费耀谦半晌都没接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他的眼睛长久的盯着素言的眼睛,一时间倒像是胜过了万语千言。 
素言扭过头,伸手扯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执拗的不肯再与他对视。 
费耀谦吸了口气,松开手,眼瞧着被子下滑,他一伸手,将被子扯住,重新替素言裹紧,非常平和的道:“我很理解,但是我不赞成。虽然我不信奉这样的人生信条,但其实也许我也一直在这样做。可是素言,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你若离开这,便是另一条路……我是觉得我没有曲解你的心思,才会愿意和你达成一致,以夫妻的默契继续着我们的未来。但是若想继续,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无风无浪的‘相安无事’。” 
素言将自己裹在薄被里,安全感慢慢充盈,温暖回到身上,血液也不在四处奔突,也平静的道:“谢谢你的理解,容我再想想。” 
费耀谦便歪身躺下去,说了句“睡吧”。 
素言也就依言睡在一边。 
两人各揣心思,沉默而无声,许久,素言沉入梦乡,费耀谦微欠起身子,看一眼她安静而祥和的面容,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说了一声:“对不起。” 
素言醒来时已经时近傍晚。 
费耀谦早就不在了,一侧收拾的整齐干净,就仿佛不曾有人躺过。 
蕙儿服侍着素言洗漱,道:“大爷吩咐请了太医,叫少夫人醒了便请太医过来替您诊脉。” 
素言不置一词。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她说的是否真实吧? 
果然没多大会,太医便在费耀谦的陪同下进了歌华院。蕙儿替素言放下帐子,费耀谦请太医进门,替素言诊脉。 
片刻后,太医起身,对费耀谦道:“费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费耀谦便同太医出了内室。 
他知道太医有话要说,定是关于素言病情的,他也知道依素言的个性,她一定想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但他实在是担心太医所说太过严重,素言听了反倒不妥。 
因此不等太医开口,便问:“不知内子病势如何?”目光耽耽,恳切之意尽显,太医一望便知,微笑道:“费大人不必担心,费夫人虽然脉像还有些虚浮,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好生调养,痊愈指日可待。” 
“那就好。”费耀谦知道太医说话一向保守,能下这样的保证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之喜了,又问:“内子不喜吃药,照目前情形,可否将药停一段时间再服?” 
太医点头:“依老朽看,费夫人身体底子不错,饮食上多注意,不可太过寒凉,平时多注重身体锻练,倒比服药还强些。” 
两人叙叙而谈,都是关于饮食及锻练方面的情况。费耀谦问的仔细祥细,太医回答的耐心恳切,一言一答传进内室,颇让素言安心宽心。 
从头到尾,费耀谦并没有提受孕之事。 
素言倒不知是轻松还是宽解,只是低垂了头,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香囊。 
蕙儿进来,笑着道:“夫人,太医说可以不必吃药了呢。” 
素言朝她笑笑,道:“嗯,是啊。 
“太医还说夫人不久就可痊愈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正说着话,费耀谦走进来。蕙儿慌忙行礼,自行退出去,素言便看向费耀谦,问:“这太医的话有几分可信?” 
费耀谦走过来,挨着素言坐下,道:“凡病都是七分药,三分养,尤其是心里不可疑虑有它,否则疑神疑鬼,没病也成病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明日中秋,娘说了一家人要好好聚聚,你养养精神,明日和我一起赴晚上的家宴。” 
素言点头。最近费家一直低迷,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又时值中秋,自然会大大的庆祝一番,她现在寄居于此,总不好败了主人家的兴致。 
费耀谦不去深究她的心思,又道:“还有件事,得你和娘一起商量着办,耀宗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前些时莫家派人过来,只是那时娘身体微恙,多有怠慢,因此娘想一等过了节就专程去莫家……你是长嫂,自然此事责无旁贷……” 
他吩咐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素言少不得打点起精神听他分派,到最后费耀谦又说:“不过你也别怕,一切都有娘呢,你只管跟着娘,听娘的嘱咐就是……” 
素言点头。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她还必须得把这钟撞好。 
老夫人体谅素言身子不适,打发丫头来说晚饭就不必过去了。费耀谦一直没能和老夫人说话,便陪着素言用过晚饭,道:“虽说娘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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