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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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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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毫无武功可言的孔不二却比自家老哥活的舒服很多,萧延为他安排了两位年轻貌美的丫环,每日伺候,然而孔不二也不乐意。
“跟你们主子说,我要我娘子,别拿你们这两个糊弄我。”孔不二连人家丫环的小手也懒得摸一下,任凭人家百般殷勤,也不正眼瞧上一眼。
其中一个丫环有些不服气,道:“我们有哪点比不上陈姐姐,比她年轻,也没像她那样嫁过好几次,现在又是病噎噎,快死的人了,有什么好?”
“放屁!”孔不二当场破口大骂,听到后面半句又愣住,“什么快死了,你说清楚。”他抓住那丫环的衣领,手上用力,青筋绽出。
见他如此,丫环吓得脸色发白,吞吞吐吐道:“陈姐姐不肯服王爷的解药,再过几天就要毒发,这段时间一直在吐,脸色跟死人似的。”
“为何不肯服,她为何不肯服解药,快说!”听到丫环的话,孔有力心里发急,几乎要勒断那丫环的脖子,而那丫环显然是吓到了,腿一软,瘫在一地上。
孔不二将那丫环甩脱,人几步走出屋去,然而未走出他与孔有力被囚的小院,便被守卫拦下:“孔大人请回。”
孔不二冷冷盯着那守卫,道:“叫你们王爷将我娘子还给我,不然我烧了他的王府。”这当然是不可能办到,只是此时心中焦急,平日里说的狠话便直接说了出来。
那守卫愣了愣,与旁边的另一个守卫对看一眼,然后一转身,走开了,显然是去禀报。
孔不二看着他走远,心里怒气已不似方才那般大,但想到陈薇心里便是一阵灼痛,他几步回到屋中,将那两个丫环赶了出去,看着坐在那是闭眼运气的孔有力,道:“老哥,你今晚就走。”
孔有力睁开眼,道:“我现在动弹不得,如何走?”
孔不二白他一眼,道:“别人是不知道,我跟你一起长大的,还不知你武功高低,这点软骨散难得倒你吗?你是不舍得我二姐吧?”
被说中心事,孔有力脸一白,低头不说话了。
“我本来以为将我们的行踪暴露给萧延的会是陈薇,现在看来是二姐,我们既然已经故意喝下了二姐放了迷药的汤,那就不必对她说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算了,也许二姐有她的苦衷,若一定要说破,会很伤人,”孔不二看着孔有力的脸色道,“你现在出去,还能助老爹一臂之力。”
孔有力站起来,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道:“就算不是为了灵儿,我也不会走,我们的安危与皇命之间老爹会选谁,你我再清楚不过,只有萧延才会认为老爹会顾及我们性命,我若走了,老三,你要怎么办?”
孔不二哼了哼:“你不走,死俩,你走孔家还能留个后不是?”
“老三,你这时还说笑。”孔有力难得发火。
孔不二明亮的眼黯下来,道:“我能为孔家,为皇帝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冤枉了陈薇,全没明白她一番心意,她若死了,我就跟她一起算了。”
“老三!”孔有力体内的软骨散还未完全逼散,此时一激动,有点站不住,坐下来,缓了缓才道,“我虽没你聪明,但我不是傻瓜,我们故意被萧延抓来,无非是想让萧延以为已经掐住了老爹的咽喉,让他对黑衫军失去戒备,而你算准老爹不会顾及我们,这才能趁萧延轻敌占下先机,若走掉一个,萧延还会如此轻敌吗?”
孔不二一笑:“是啊,可是,我忽然之间舍不得你了,我手无搏鸡之力,而老哥你却不是,要死也不是死在这里。”
“别说了。”
“老哥,”孔不二拍拍自家大哥的肩,道,“我那天在客栈对熊莲说的话,并非完全是假,皇帝是想将黑衫军往死里推,我们为什么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要故意掉进去,难道只为了证明孔家的忠义?”
“所以我们在这里,才能证明孔家是忠于皇帝的,才能让萧延轻敌的同时,让黑衫军的损失尽量减少。”
“我不甘心,我后悔了。”
“老三,那是老爹的决定。”
听到那是老爹的决定,孔不二一向顽劣的脸上现出一丝惨笑,觉得这些话再说无益,眉忽然一拧,冲到院中道:“我娘子呢?妈的,让你们主子快给小爷我送来。”
也只有他会这样嚷着要娘子,门口的守卫有些瞠目结舌,愣了会儿才道:“王爷说孔大人随时都可以见夫人,孔夫人就在隔壁院,大人请便。”
陈薇苍白清瘦的吓人,靠在榻上,轻轻的咳嗽。
孔不二见到他时他正望着桌上花瓶中已经枯死的不知名小花发怔。
“娘子。”看她这副模样,孔不二心疼莫名,半跪在榻旁,伸手抚她的脸。
陈薇似乎这才回过神,看到是孔不二,轻轻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道:“不二。”眼神微微的恍惚。
孔不二拿过她的手亲吻着:“我错怪你了,是我错。”
“不怪你,若是我,也会这样怀疑。”陈薇坐起来,只这个动作,让她呼吸急了几分,孔不二忙站起来坐在塌上,扶住她让她靠着自己。
“为什么不肯吃解药,难道你不想活了?”想到丫环说陈薇不肯吃解药,孔不二抓住她的手问道。
陈薇捂着嘴轻轻的咳,眉微微簇起,道:“小七死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活头。”
“小七死了?”孔不二一怔。
“我那日行刺萧潜,当晚萧延就将她掌毙了,是我害了她,竟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陈薇已无泪,只是惨笑着,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孔不二伸手将她拥住,怀间的身体瘦骨嶙峋,他将头埋在陈薇的颈间,道:“你还有我,为我你不该活下去吗?”说话间手指与她的相扣,亲昵而依赖。
陈薇低头看着相扣的手指,缓缓转头,看孔不二的脸,见他一向的自信神采,此时罩了一层阴霾,让人心疼,手指滑过他的脸颊,她答非所问,道:“你真的要投向萧延?是真是为了我吗?孔家一门忠烈,为我,不值得。”
“一门忠烈?”孔不二冷冷一笑,道,“我只知道树大招风,此事与你并无关系,而是有人想将孔家置于死地。”
“谁?”
“皇帝,”看陈薇一脸疑惑,孔不二答的平静,“你以为川蜀十万大军,真是萧潜的?萧潜只是个幌子,十万大军真正的主人正是皇帝。”
陈薇瞪大眼。
“我与熊莲在宫中用假皇后换出了真皇后,此事极秘密,没有几人知晓,皇帝更是不知,所以他不会想到,他用左手写在锦帕上的字,会辗转到我手中,被我看到,”孔不二笑了笑,“他左手笔迹,没有几个人见过,皇后是一个,我和我大哥也见过,他本是想皇后认出他的笔迹后,照他的话去揭穿玉华宫棺椁中的假皇帝,却不想,反而让我知道了他其实与李才有关。”
“皇帝多年来一直在暗中集结自己的势力,李才,五年前参加科举被他纳于麾下,而我之所于怀疑李才,是因为谢怀青,我早知他是皇帝派在我身边,看我是否忠心为他办事的一个探子。”
说到这里,孔不二闭了闭眼,似乎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痛苦:“自先帝起,就有了废孔家之心,因为孔家军权在握已成了皇家最大的威胁,小皇帝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西淮王,另一件事,就是孔家,而现在的局面,正是他行动的时候,鹬蚌相争,他想渔翁得利。”
陈薇捂住嘴,聪明如她,听孔不二说到此处,已能猜到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皇帝想借由孔家之手消灭萧延,不管结果谁胜谁负,再用手头十万川蜀大军将拼得两败俱伤的两方一起消灭,这样他就再无后顾之忧?”
被她说中,孔不二点了点头:“是这样。”
“但你与他是一同长大的,他在宫中遭其他皇子欺负都是你们兄弟在保护他,他之后登基也是孔家扶持,为何他要这样?”陈薇仍是无法理解。
孔不二道:“君王之心,一向如此。”
八字说来平淡,但孔不二眼中分明苦不堪言,陈薇看着,将他拥住,道:“所以你才要投向萧延吗?就算你不投,现在已经是萧延的人质,爹那边必定受萧延牵制。”
孔不二的脸埋在陈薇胸口,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听他轻声道:“老爹不会顾及我们的,就算我和老哥死在他面前,他也仍是会效忠皇帝的。”
“什么!?”
“皇帝定会派老爹对付萧延,而两方不拼到两败俱伤,皇帝是绝不会动用自己手头的兵马,我只盼我们留在此处,让萧延掉以轻心,以为老爹会归顺于他,这样也好占了先机,黑衫军少些损失。”
“所以,”陈薇觉得自己的人在发抖,太多的东西让她在忽然之间全部知道真相,其中的丑恶让她反应不过来,她有些无法理解的看着孔不二,“所以你们是故意被萧延抓来,用这种方式让皇帝明白,孔家可以连自家人的性命也不要,都要为皇帝效忠?”
她从未有一刻这么惊讶,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撞死在朝堂之上的父亲,触目的红,瞬间消失的生命,只为让君王明白一个道理,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
“你不是从来都不屑这么做吗?你不是说那只是愚忠?何苦如此?何必将自己逼到绝境?”她看着孔不二眼中满是痛意,更用力的将他抱住。
孔不二却轻声的说着:“怪只怪,我是孔家人。”
国葬第三十六天,按国制正是已崩帝王下葬之日,这一天却是风雪大作,本该是躲在家里偎着暖炉取暖,但京城一干大臣还是得冒着风雪聚到玉华宫,停置皇帝棺椁的地方参加最后的祭奠。
中午时分祭奠如火如荼,上百名各寺请来的高僧为皇帝诵经,几位王爷站在最前面,旁边是皇帝的三位不过七八岁的公主及各宫嫔妃,一品官员站在后面,正中间的正是一品爵爷孔全。
宫外的长角号已经吹过了第二次,第三次吹响时君王的棺椁就要被抬出玉华宫往皇家墓地而去,而谁走在棺椁之前开路至今仍是没有结论,要知走到棺前的人必定是储君,而如今储君未立,这也就成了今日最大的悬念。
气氛该是肃穆而悲哀的,却隐隐带着拔剑弩张的气息,皇后失踪,生死未卜,如今最有可能称王的两位王爷都在堂间,众大臣不由猜测,今天到最后会是什么局面,是否会是场血光之灾?
长角号终于第三次吹响,诵经之声骤停,下一步程序竟然僵在那里,无人敢进行下去。
到底谁该站在棺前。
主事的总管太监与旁边几位妃子耳语了几句,这才看向躬着身子走到萧延面前,恭敬道:“六王爷,此间众王爷中属王爷最长,王爷请吧。”
身后有窃窃私语之声,萧延笑了笑道:“本王最长是没有错,不过怕是有人不服啊。”
眼睛看向一旁的萧潜。
萧潜哼了哼,却是对着总管太监,道:“最近对六哥的传言可并不好啊,未弄清之前,让他棺前开路,恐怕不妥吧。”
总管太监僵了僵,偷偷看了眼萧延,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看向后面一排的宰相。
宰相微微上前一步,道:“既然八王也说是传言,就不足信,就凭那区区传言乱了长幼之分,八王爷,这样恐怕更不妥吧?”
马上,大部分的大臣开始附和。
萧潜脸色未变,回头看了眼一直不哼声的孔全,问道:“孔爵爷认为如何?”
孔全想了想,又看看萧延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臣认为宰相说的有理,没什么不妥。”
于是附和声更多。
萧潜微微变脸,瞪着孔全,孔全只当未见,低着头。
旁边萧延轻笑一声:“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抬腿就要往棺前而去。
“六王是不是太急了点?”有人忽然低喊一声,声音并不算太大,却让宫里的众人听得真切。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却见众臣中有一人,正不慌不忙的伸手往脸上一掀,原来的脸皮像面具一样被撕去,露出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来。
而这张脸显然众臣都识得,不由都是大惊,愣在那里。
“怎么?众卿家,都不认识朕了?”那人冷冷看着众人,双手负在身后。
众臣这才回过神,忙不跌的跪下,口呼:“皇帝万福千秋。”
“千秋?”皇帝哼了哼,“恐怕有人巴不得我朕早死,六王,是不是?”
萧延没有答,皇帝的忽然出现似乎并没有让他太惊讶。
“你那把火差点就要了朕的命,还好朕命大,你倒好,用了个假的来冒充朕。”皇帝看着萧延,慢慢的走近,而他这句话犹如炸开了锅,有人甚至倒抽了口冷气。
萧延不慌不忙:“皇上这可是诬陷,无凭无据,臣可是不服的。”
皇帝道:“这件事上,朕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朕却有你勾结红衣社造反,与边关敌国密谋造反的证据,来人,将证据拿上来给六王看清楚。”
上来的一人众人都不认识,但如果孔不二在场该认得那是谢怀清,此时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窝囊之色,却是难得的正气严肃。
萧延接手看了一眼,竟随手扔进旁边烧着纸钱的火盆,笑道:“那又如何?”
皇帝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萧延双手一摊:“本王的母亲是红莲教的公主,本王与红衣社勾结有何奇怪?至于与敌国密谋?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萧延!”皇帝大喝一声,正要再大声呵斥,忽然有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京中东西两个城门被红莲教所破,红莲教冲进城来了。”
场面顿时混乱,几位老臣甚至还记得当年红莲教打进城来的情景,不由腿一软摊坐在地上。
萧延看着皇帝,一丝傲气现在脸上:“我本不想这么兴师动众,偏偏你不肯服输,你有十万大军又如何,我红莲教众多年经营也有二十多万教众,你想灭了我,我今天就先灭了你,要知道,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
他实在痛恨叛乱之名,更痛恨母亲是红莲教公主的事实,为此他失了太子之位近十年,处心积虑近十年,其中的不甘与压抑有谁知晓,但事已至此,既然逃不开,不如握在手中好好利用。
此时的局面与皇帝原先构想的并不相同,他原以为萧延并没有胆量承认自己与红莲教有关,毕竟一旦承认就等于承认他身上背负着一半谋反者的血,他想到他会在今日动手,却没想到萧延会直接以红莲教的身份与他在城外的十万大军直接正面较量,其中的魄力让他既佩服又心惊。
十万大军都是精锐,藏在川蜀之地多年苦练,已非普通的军队可以相比,就算红莲教如萧延所说有二十多万人,但毕竟乌合之众,不然当年的京城之危近三十万红莲教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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