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日有公子在,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他感慨的说道。
我们一直聊到很晚,月明星稀,偶尔会看到黑色的天幕划下一道白光。夜是如此的安静美好,真舍不得打破这份安宁。
我看江皓天也已喝的微醺,便起身告辞。谁知他一把拉住我,醉醺醺的说:
“不。。。。。。不准走!再陪我。。。。。。陪我喝两盅。。。。。。”
离的很近,浓浓的酒气在他身上弥漫开来,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映出我的影子,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哈??哈??”他大笑起来,指着我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不是!你怎么会认识。。。。。。认识伏芈草?我辛辛苦苦四处打听了十多年,却被你不经意的一句话道出。你肯定有解药,你。。。。。。你快给我!”说着便向我扑来。
猝不及防,被他紧紧抱住,案上的烛火照着他发红的脸,愣愣的盯着我看。我大为惊恐,胸口“砰砰”跳个不停。嗅到男子特有的气息,我的脸开始微微发烫。
猛的一推,他跌在一旁的坐椅上。
“江公子醉了,齐青云先告辞了!”急急说完,轻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他一人还坐在椅子上昏醉。
一路奔跑到了吟月居,稍稍安定下来,和衣躺在床上。刚才那一幕太突然,还在脑海中清晰的闪现着,一闭上眼都是,无法入睡。就这样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微明了才有困意。
一觉睡到晌午,风和日丽的景象依旧如昨,伸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仍是有丝丝入骨的酸痛侵遍全身。院子里一角的花开的很艳,鲜红鲜红的很惹人眼。我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了好一会。
“公子可算起身了,我都来了三次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斯和,照料雅舍的一名小生,每天晚上前来送热水,第二天早上再把盆器收回清洗。
“昨晚喝多了,误了时间。”我对他略感歉意的一笑。
“你家主人可醒了?”我又想起昨晚江皓天也酊酩大醉,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江公子啊?他还躺着呢,不过午时是绝不会醒的。每次喝醉都是这样,唉。。。。。。”他叹了口气,收了东西就走了。
昨晚的种种又历历在目。罢了,不想了,我使劲摇摇头清醒清醒。本就不想俗事缠心才到这里避开,又怎能轻易遗弃自己的初衷!
我又忽然想到他昨晚跟我提起过伏芈草,对,这内里肯定有什么事。还有解药。。。。。。什么解药?我百思不得其解。也罢,这趟浑水我才不想去掺和呢!没识破我的身份已经是好的了。
午后的阳光不是很浓烈,悠悠的照在湖面上总觉得被什么挡了一下。天空里的云很多,厚厚的遮了不少的光线,有淡淡的伏芈草的香味传来。
我半睁着双眼,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山,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齐兄,齐兄,醒醒!”
我感到有人在推我,一睁眼原来是江皓天。
“下雨了,齐兄到屋里去休息吧,免得着凉。”他关切的说道。
我抬头看看天空,几滴雨水冰凉的打在我的脸上。还真是下雨了!
“江兄昨夜睡的可好?你可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呢!”我一边倒茶一边打趣他。
“我。。。。。。我也是糊涂呀!在齐兄面前失态了,千万别往心里去!”他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江兄性情中人,没有不妥之处,无妨!”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个。。。。。。我昨晚没乱说什么吧?”他吞吞吐吐的问道。
“说了,还挺多的。”我直截了当的回答,“你问过我关于伏芈草的一此东西。”
正好找个当口把话说清,要不我心里的疑问找谁解去。
“啊?”他有点惊讶,随后他又严肃的说,“我寻伏芈草是为了救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打听了很久,才得到一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那天见你,从我们的谈话中得知你也识得伏芈草,救人心切,对齐公子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原来当日珠帘后的人不止有向松,还有他,怪不得我一提到伏芈反应这么大呢!
“不知江兄要救的是何人?因何而病?”我素知此种解药不好配制,但也得对症下药。
“一母胞弟,江如月,中了花锦棉的毒。”
啊?江如月?江如月江皓天,原来他们是兄弟,这么说江如月也是这沂兰别苑的主人了!只是为何江如月不曾跟我提过半字?
我回忆起跟江如月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样独立于红尘之外,飘渺的令人感觉不到真实,而江皓天。。。。。。 兄弟二人的差别竟如此之大!
“齐兄?齐兄?你怎么了?”他出声唤我。
“啊?噢,没事!”我回过神来,不知该不该把认识江如月的事说出来。
“我希望齐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若能治好胞弟的顽疾,定当重谢!”他认真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江兄言重了,能用得上我齐青云的地方尽管开口,一定尽力而为。”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他。他们兄弟二人都是良友之辈,能得此益友此生也无憾了。无奈该以怎样的面目周旋于二人之间?这实在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送走江皓天,夜已经很深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滴答滴答,能清楚的听见打在草叶上的声音。
打开门,这声音听的就更加真切了。地面已经湿透,丝丝的渗着雨水,湖面上的雾气也越发的大了,朦胧了不远处的几点渔火。
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整个人也感觉清爽了许多。这雨不仅洗去了灰尘泥土,也带走了我内心的此许杂碎零乱,头脑也清醒了不少。这雨来的真是时候!
“齐公子在吗?”第二天一早,我听见有人敲门。
“怎么淋成这样?快,快进来!”我一面扶斯和进屋,一面拿布巾给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公子,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向店主!”他大口喘着粗气焦急的说道。
“向松?他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有点紧张的问他。
“向店主??向店主他放走了原缜,现在被绑在沂兰厅外的石柱上,主人说要用家法惩治,齐公子,您素来跟主人关系不错,您就为向店主说句好话吧!”情急之下他差点跪了下来。
“快起来!”我扶起斯和,“走,带我去见江皓天。”
外面的雨还在下,像断了线的珠子,越发的紧了。一路行至沂兰厅见江皓天正坐在堂中喝茶,满屋弥漫着严肃的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他抬头指了指门外不远处。
第八章 '本章字数:3311 最新更新时间:20101205 22:57:26。0'
向松被绑在石柱上,身上脸上都还流着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浑身早已湿透,地上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河。
“有什么事先问清楚再罚也不迟啊,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我看向江皓天,他一脸的平静。
“是他自己要求的,我没罚他,”他轻轻的说道,“他放走了原缜,自知有罪,按照江家的规矩,该被鞭五十,废双臂,逐出沂兰别苑。”
“那可有问他为什么要放走原缜?”我又问道。
“问了,他不肯说,只说对不起江家,自甘认罚。唉,他跟了我二十年,情同兄弟,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也是不忍心哪!”说罢,他闭上眼,不再看向外面那令人心痛的场景。
“他是有苦衷的,让我试试吧,或许能问出个一二来。”我请求道。
“来人,把他押回地厅!”江皓天命令道。
真想不到原来沂兰别苑也有行家法的地方,谓之地厅,在沂兰别苑的后院处深入地下达上百米。里面很大,足足有上千种刑具,各式各样,大小不一,阴风吹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向松被绑在里面的一间囚室,粗重的铁链缠着腰身,脚踝处也被磨的不停的往外渗着血,被雨淋过的头发胡乱的粘在脸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透着凌厉的向店主吗?
“向大哥?向大哥?”我轻轻的唤他。
他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混浊,脸被扭曲的看不清表情。
“是齐公子啊!”他声音很小,沙哑的嗓子显示出他没有一点力气。
“我知道向大哥肯定是有苦衷的,为何不向江公子说明,我相信他会理解的!”我带着一丝希望劝他。
他无力的摇摇头,看的出他很痛苦。
“没用的,况且我也不想让主人为难,我犯的错应该由我去承担,齐公子不必再劝我了。”他很明白的说。
“你跟原缜早就认识了对不对?而且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他猛的抬头定定的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惊奇。
“你是如何得知?”他问。
“第一次原缜拿刀要挟我的时候,你不在场,以你跟江皓天的关系,发生这么大的事,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只有一个可能,你是故意躲开。再有这次你私自放走他,更加说明你们之间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我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的确如公子所说,他??他是我唯一的兄弟!”
果然如此,看来真被我猜中了。
“那你们为何???”我又问道。
“二十年前,全家上上下下都被奸人所害,先是下毒毒死了母亲、大哥,又杀了父亲,毁尸灭迹。我们向家一夜之间就从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是一砖半瓦都不曾留下。我那时还小,跟三弟偷偷跑去山上抓野鸡,才侥幸躲过捡回一条命。后来流落于大街小巷,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那时三弟背着我去偷东西,被人发现后不知被带到了哪里,我跟他就再也没见过面。后来遇到江公,就是主人的父亲,他收留了我,才能免于饥寒难忍的生活。”他回忆着往事,一件一件像深深刻进了脑海中一样。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原缜就是你当年的兄弟?”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有一次他潜入主人房间偷东西,被我撞个正着,打斗间我撕开他的面纱,看见左脸上的那道疤,小时候练剑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一直很内疚,所以记得就很清楚。当时我就猜到了七八分,后来多方打听见到他才得以证实。只是由于各自的处境没办法相认。”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到这里要偷什么东?”我突然想起江皓天说过的那檀木盒。
“解药!”他说。
“就是那个檀木盒里所装的吗?江皓天不是说那是江家家传的至宝吗,跟解药有什么关系?”我又问他。
“江公临去世前的确曾交与主人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三弟是受人所托前来盗取,虽并未说明原因,我想也有他不得已的地方。”他无奈的说道。
“我去向江皓天讲明,我相信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安慰他道。
“主人他会??不追究吗?”他不太相信。
“以你对他二十几年的了解,你认为呢?”我反问道。
他轻轻对我点了点头。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向松从未做过对不起江家的事,哪怕是在他亲兄弟面前。”我对地厅里若有所思的江皓天说道。
“怎么你还怀疑他的决心吗?”我又追问。
他笑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在想,你怎么会猜到他们的关系?齐兄对人对事真是很细心哪!”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特意把“细心”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习惯了嘛,哈哈??”我干笑两声,想打破这紧张的气氛。
“齐公子的才能与胆识真令在下佩服,如此贤人能中意我沂兰别苑也是敝店的荣幸啊!”他说道。
“江兄过奖了,齐青云不才,跟江兄比起来远不及呀!”我笑着回敬。
江皓天也是个聪明人,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善恶分明,当下就命人放了向松,又请了大夫诊治,宽慰了几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在沂兰厅用完晚膳夜已经深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湿漉漉的地面上映着室内摇曳的烛光。晚风拂过,微微有点凉意,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的雨水,潮意蒙蒙。一个人走在回吟月居的路上,四周异常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回荡着。
落烟湖的水面又涨了不少,像要漫过堤岸直淌进那翠绿的山林中,一探其中的神秘。
回到房间,点了一支微弱的烛火,坐在桌边凝神静思。本来想好只过一个人的生活,现在却背离了原先的方向而走。我掏出胸前一直戴着的那块玉,还是纯净无瑕,一如当初。
你既然是我的命运所指,那是不是能告诉我我的未来呢?突然就感到有些茫然,我的未来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去把握的。
闲时这几天一直在落烟镇的各个医馆打听,既然已知江如月所患之疾的来因,又有了大概的医治方法,解药已是指日可待,只需找到芡之后或许便能明白一二;另一方面寻问是否有医书之类的典藉,我想一些年代久远的古书上说不定会有花锦棉的相关记载。
只是每次都让人无功而返,看来要找到具体的解毒之法真不是易事!
我把我的想法向江皓天讲明之后,他说医书的事也会一起去找,尔后他把我领到一处房间,这个房间在沂兰厅三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外面看和别的客房没什么不同,就只略微显得小了一些。房间里很暗,摆了好多书藉古玩之类,乍一看也和别的房间的摆设没什么两样,殊不知这间房子里面还有一间密室,极其掩蔽,需开动机关才能打开。
他从密室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江公子,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此隐敝的居室应该是沂兰别苑的要地所在,你为何如此相信我,不所我泄露了秘密吗?”我疑惑的问他,心里实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何用意。
“直觉!”他坚定的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可信之人!”
哦?真的是这样吗?江皓天是何等人物?他会仅凭直觉来做事情吗?我的直觉却告诉我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算了,既然他相信我,不如先看看再说。
“这是否就是前些日子原缜所偷的檀木盒?”我看着桌子上那个木头所制的精美盒子,有淡淡的檀木香的味道入鼻。
“不错,这就是我们江家祖先代代相传的至宝,这里面也是救人的解药啊!”他有一瞬间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无奈,随即又恢复正常。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解药?”我更加迷惑不解,为何将所得的解药奉为宝物,莫非有什么重大渊源?
“是芡!”他说。
什么?这里面??竟然是芡!那么说他早就知道解江如月所中之毒的方法了?
“看来江兄都已然了解,只是为何不救?”我有点激动,声间也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