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卓歌的唇角是无奈的笑意。他将蓝星抱起放在床上躺下,拉上被子,自己随后也躺下。蓝星像只小宠物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抱着他。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第二天一整天蓝星都在想:为什么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能睡得着?中午时她去繁花殿探究原因。
冷卓歌飞鸽传书给清水吩咐一些事宜,看到蓝星进来,又想起她昨晚的行为,一直笑着看她,蓝星被他看得不自在。冷卓歌走近她,她嗅到了墨竹的清香,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
蓝星尴尬的说:“呃,能把你的熏香制法告诉我吗?我闻着这个味道好像很容易入睡。”
冷卓歌洋洋洒洒写下配方,蓝星拿着配方,落荒而逃。
蓝星将配方交给宫内的制香师,晚上蓝星拿着味道一模一样的香薰,心想:这次应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蓝星睡到半夜又迷迷糊糊的转醒,之后又睡不着了。蓝星穿上衣服坐在宫殿顶上吹风,星星稀少,月亮苍白,树枝黑黑的,呈现轮廓。蓝星拿出一支竹萧,十指灵动,美妙、哀伤的萧声响起。不知何时,冷卓歌站在她的身后,她并未察觉,抒发完了心绪,才觉得自己穿少了有点冷。冷卓歌将那件貂裘披风给她披上,坐在她身边。
“你怎么来了?”
“有人把我吵醒了”
“抱歉”
“又睡不着了?”
“嗯”
“为何萧声那么悲伤呢?”冷卓歌望着远处的月亮,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哀伤”看着冷卓歌,蓝星突然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就能够睡得着,她想,她明白是为什么了。
在天露山上的那天,自己想起了被紧锁在心中的伤痛记忆,她仅剩的安全在那时也破碎了。冷卓歌安慰她,给她拥抱,他温柔的安抚,在那一刻,他成了自己安全感的寄托。
蓝星低头结巴的说“冷卓歌,我,我今夜能不能去你那儿睡。”
冷卓歌显然有些没接收这句话,被她的话惊住了,但随后他说:“走吧”蓝星很拘谨的跟在冷卓歌后面走回了繁花殿。冷卓歌玩笑的说:“你可是女王,现在却好像我们图瑞的小新娘。”
蓝星搓着衣袖,“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子嘛。”
“好,我知道了,女王陛下害羞了,睡吧!”
蓝星脱下鞋子,爬上了床的内侧,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冷卓歌躺下。看着她这么别扭,自己也有些别扭,冷卓歌脱下鞋,拉开被子平躺在她的身边,刚开始蓝星很不安,但后来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不久就睡着了。
清晨,阳光撒进屋里,已经醒了的冷卓歌看着双手搂着自己,靠在自己怀里的蓝星暖暖的笑着,昨天晚上她睡着后,很好动,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翻到了自己的怀里还在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蜷缩着,睡着的她,像个孩子
,还
桑月的接近
蓝星觉得一晚上都好温暖,好安心,很踏实,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很空,什么也没有了,然后她醒了。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来,原来是冷卓歌走了,把自己的安全也带走了。
宫女端着梳洗用具进来“王夫呢?”
“启禀王上,王夫在外面练剑。”
“哦,帮我梳洗。”
桑月为了能接近冷卓歌,借口自己想要了解图瑞国的风俗。她一早就来了繁花殿,没想却看到冷卓歌在练剑。出剑快、准、狠,招式绕花了桑月的眼睛,花瓣应为剑气横流而在空中飞舞,桑月看得痴迷,又在心里恨恨的想,为什么这样的人属于蓝星。
见冷卓歌停了剑,桑月迎了上去“桑月拜见王夫”
“免礼,桑月公主来繁花殿有何事?”
桑月看着冷卓歌温润如玉的面孔,心跳不禁加快了些“桑月想了解图瑞的风情民俗,但宫内的相关记载很少,宫中除了王夫也也没再多有一个从图瑞来的,所以桑月想向王夫请教一二。”
“桑月公主真是好学,我愿尽绵薄之力。”
桑月随冷卓歌进入殿中,蓝星已不在,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冷卓歌把图瑞的每一个节日、风俗都细述了一遍,两人相谈甚欢。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夜里,蓝星去了繁花殿,冷卓歌在殿外饮酒赏月。日子倒真是过得潇洒,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在招兵买马,伺机以待,准备称王的人。
冷卓歌感觉得到蓝星来了,“为什么今晚星星会那么少?”冷卓歌偏头问站在身旁的蓝星。
“如果我说,我觉得这些星星是我,我心情好时它们又多又亮,我心情不好时它们就会变少变暗,你信吗?”
“信,我以为你会呆在殿中等她进来,可你没有。”
“我有自己的想法,这阵子我更希望你多施美男计,把她迷得晕头转向的,好让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改革,实施新的安民之策,使燎月更加繁荣。”
冷卓歌不说话,只是盯着越来越少的星星。
“我想以后每天都宿在繁花殿,可以吗?”因为离了他,蓝星真的很难入睡。他是自己的王夫,虽然有名无实,二人只是交易,但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吧!真的不想再受无眠的折磨了。
“整个燎月国都是你的,何况小小的繁花殿呢?”
从那以后,蓝星每晚都宿在繁花殿,在众人眼中,冷卓歌可谓是“宠冠后宫”。刚开始还是各睡一边,可是每天早上蓝星总是会发现自己在冷卓歌的怀里,她也在睡前告诉自己,不要乱动,不要乱滚,可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会在他的怀里。最后她在睡之前就直接窝进他的怀里,反正结果都一样。身边关系自己的张公公年纪一大把,却还时常提醒她“女王陛下,桑月公主和冷王夫近来走得很近······,”诸如此类的话语,蓝星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张公公,王夫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知道冷卓歌在使美男计,虽然他当初没答应,但他却是在做。
吃醋
冷卓歌曾问她:“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桑月会被我迷住,暂时搁置与你的朝堂之争呢?”
蓝星笑语:“桑月才能出众,勇敢,聪明,但她最大的缺点是太容易被情感左右,以致不能进行有深度的思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桑月沉浸在与冷卓歌相处的日子里,蓝星在百姓的衣、食、住、用、行五方面推行利民之策,免去一年的赋税与徭役,并规定,自第一年后,所以的赋税与徭役都只为原来的一半。蓝星与多位大臣商议后决定推行工商并重政策。历代王朝皆实行重农抑政策,农乃国之本也,但蓝星认为商也不容忽视,商贾富在天下,国库才能真正的充足。至于有关遏制结党营私的措施,尚未被提出,蓝星把它放在稳固之后,清理,是必然的。
日子就这样过了小半年,转眼已入冬了。虽然是刚入冬,但今年的冬天比任何一年都要冷。桑月学完风俗又学棋,学完棋又要学剑,这些蓝星多数时候装作没看见。一日,蓝星去繁花殿时,刚好看见冷卓歌在教桑月剑术。也不知桑月是如何使的剑,竟将手拉出了一道口子,血染红了纤细的手指,冷卓歌掏出怀中手帕给桑月包扎,他看着桑月的眼神里有疼惜。蓝星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他会不会喜欢桑月,我原本就是不在意的,我喜欢的是桑情,我爱的是桑情,怎么会在看到他对别人好,疼惜别人的时候自己会难过?
蓝星想不明白,猜不透,她连续五天没有繁花殿,张公公看出了端倪。“女王陛下,今晚是去繁花殿就寝吗?”
蓝星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奏折,“不去,就在这休息。”她已经五天没睡觉了,墨竹熏香只能起作用一小会儿,她现在要多累就有多累。可还是不想去找他。
“女王陛下是不是和冷王夫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呀?”
“没有,我只是忙于政务。”
“哎,女王陛下瞒不过老奴的,你近日来睡得不好,吃得也少,夫妻之间哪有那么深的隔夜仇啊!”
“张公公,您怎么那么了解男女之事呢?”二人虽是主仆,但蓝星把张公公当亲人,在张公公眼里,蓝星也只是个孩子。“公公,我有很大的困扰,您能帮我解疑吗?”
“陛下你说,老奴尽力而为。”
蓝星放下手中的奏折,说:“我喜欢桑情三年这您知道,我认为我只会爱他,可为什么当我看到冷卓歌对别的女子好时我会吃醋,会难过?”
张公公跟在桑情身边十多年,蓝星喜欢桑情,自然前因后果他都清楚,“你对桑情王上一直喜欢,一直在付出,没错,你过去很爱他,可是在你知道桑情王上可以得到幸福之后,你并没有执着的仍要去爱他,你的心中没有那份执念,对你好的冷王夫进入了你的心中,爱与不爱,有时只是执着于不执着。”
蓝星在去繁花殿的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她承认,她是个懦者。最后还是隐在暗处的断崖问她是否要去繁花殿,她才硬着头皮进去。
停止美男计
冷卓歌也还没睡,见她进来,脸上噙着一贯的温暖的笑。他问:“美男计还要继续使用下去吗?”
“你想停吗?”
“你说停便停。”
“停得下来吗?”想起那日的场景还是难受。
“是不是那日见我心疼她,你误以为我爱上她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你也太低估我了。我能有今天的实力与地位绝非偶然,对她好是戏,是计。”此时的冷卓歌孤傲、冷漠,让人觉得不可亲近和危险。
蓝星闻言又喜又伤,喜的是他不爱她,伤的是他对自己好是不是也是戏,是计。蓝星想走了,“阿嚏”,蓝星打了个喷嚏,有些可怜的吸吸鼻子。入冬了天气凉,再加上五天来一直没休息好,一不小心就生病了。
“你笨死了,身为女王被保护得好好的竟还会生病!”冷卓歌有些生气。蓝星腹议“历代帝王谁没生过病,不然要御医干嘛”
药很快被熬好端来,蓝星最怕喝药了,但在冷卓歌的严厉监督下,她只能乖乖把药喝完,“冷王夫,我今晚宿在这可以吗?”与睡眠的战斗败的永远都是她。
“我不是很早就答应你了吗?”冷卓歌反问。
蓝星倚在他怀里的时候觉得好幸福,终于又有觉睡了。这个温暖的怀抱没有了可怎么办呀!
“没我的这五天睡得着吗?”
“睡不着”
“那还不来找我?”
“······”没有回声,原来蓝星已经睡着了。
冷卓歌看着她,用手轻轻拂去她散落在面颊上的头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在心上?”
第二天,“王夫这个女子是谁?”蓝星指着画上的女子问
“我母妃,她十四年前就去世了。”冷卓歌说得云淡风轻,但蓝星看得出他对他的有很深厚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在这半年的时间内画了几百张她的画像。
“她很美”
“比你美吗?”
“我比不上她”蓝星笑着说
她要去处理政务,冷卓歌拿着貂裘给她披上,系上带子,戏谑的道:“这么没自信?”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咦,又是这件貂裘,你要把它送给我吗?”这件貂裘她已经披过好多次了。
“在天露山的那天就送你了,只是你不珍惜,去吧”
看着蓝星走出去,冷卓歌想起十一岁那年,他的父皇把这件天下独一无二的貂裘赏赐给了他的母妃,他和母妃坐在殿中欣赏,他的母妃说;“卓儿,等到你长大了,娶王妃的那天就把这件貂裘送给她。我的儿媳一定是最漂亮的。”
傍晚的时候,冷卓歌拉着她在宫里转悠,说要停止美男计。蓝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只能随着他。还没下过雪,园子里的几棵梅树已经开花了。他们看到了远处走来的桑月。冷卓歌把蓝星转了背对桑月,面对这自己,他伸手摘下一朵梅花插在她的发间,眼里是浓浓的爱意,他捧起蓝星的脸,吻上她的唇。蓝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唇上酥酥麻麻的,她感觉自己全身瘫软。冷卓歌轻轻的放开她,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还处在惊讶状态的神情,他又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拉起她的手往回走,大声说:“我是你的王夫。”
远处的桑月绞断了手帕,她将手帕撕成碎片,扔在空中。
二人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桑月此时有多生气,冷卓歌拉着她走在长廊里,长廊的两侧种了很多树,树都很高大,现在都只有树枝了,一张叶子也没有了。“王夫,经此一事,估计桑月恨不得杀了我,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所以动她也不行,饶她也不行,让我处于两难的境地?”
“我觉得你的确是欠了债,不过不是欠她的,而是欠桑情的。”
“也许是吧!”蓝星毫无底气的说。
我爱桑情没有结果,那么你呢。冷卓歌,会有结果吗?你会爱我吗?
“冷卓歌,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冷卓歌拉着她的手突然一紧,但蓝星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不过她不爱我,即使我对她好,她还是不爱我,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蓝星觉得心好像被刺痛了。
旧疾发作
夜里,她窝在他的怀里,想到这个温暖的怀抱终有一天会不属于自己,心里难受,看来自己此生注定孤独。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火烧一般,才想去今天是去寒冰湖的日子,可是现在她的法力尽褪,她根本去不了。冷卓歌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她的身子滚烫,脸上淌下硕大的汗珠,蓝星正被疼痛煎熬着。
“带我去燎月城外秋山寒冰湖畔找持云,她能救我。”
很快冷卓歌就将带到了寒冰湖旁,一个女子在那里焦急的眺望,当她看到冷卓歌怀里的蓝星时快步跑过去,正想严厉批评她一顿,却发现她已经昏迷了。
“你晕了,那可怎么办?”
“她说你能救她,你还不快救,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此时的冷卓歌噬血,让人害怕。
持云一听这话气急的说:“我比你还担心,你吼什么吼!”
“平时小星都是自己站在湖中散去灼热,现在她晕了,除非有人能抱着她站在湖中,可是我抵不住寒冰湖里的寒气,你可以吗?”
“可以,我现在就抱她进去。”
“等一下,你是小星什么人?”持云打量着他。
“王夫”
持云松了口气,“那还可以,她要把衣裳褪尽方可进入,否则散热不畅她会有生命危险。”
持云没注意到冷卓歌有些僵硬的表情。他把蓝星轻轻放在地上,“呆会你把她的衣裳褪去,我抱她入湖。”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们,撕下自己衣裳的一块布蒙住眼睛。
持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但救蓝星要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