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听了,却忐忑了,神色黯淡下来,“小姐,你说,殷将军真的会娶我吗?”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都是这么患得患失,云来望向她的眸光充满了悲悯,拉着她的手,语气郑重:“他既招惹了你,若是敢不要你,我定要他因辜负你而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蓉儿哪里肯心上人受到伤害,又急忙恳求云来道:“小姐,一切都是蓉儿心甘情愿的,若是殷将军不要蓉儿,蓉儿绝不心生怨恨,蓉儿一辈子伺候小姐,终身不嫁。”
果然是傻瓜!她这么聪明的主子,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丫鬟,八年之后,云来发出了跟十三岁时一样的叹息。
天气越发地冷了,云来每日出门,都要裹厚厚的披风,手里还要抱着暖炉,这几日,仍是未见着聂思思的身影,云来有些急,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跟云无极问起,他也是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都不着急聂思思的行踪。
她敢打赌云无极一定知道聂思思到在哪里,只是他不着急,说明思思目前还是安全的,云来也稍稍安了心,便决定还是顺其自然,等着聂思思自己想通。
这日,云来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暖炉忘在铺子里了,懒得回去取,便双手拢在袖中,加快了脚步想早些回去,这样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很少,走到偏僻处时,迎面走来一道飘忽的身影,那女人身姿窈窕,容貌艳丽,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看上去有些眼熟,云来便多瞧了两眼,思绪一旋,忽而想起来这人曾经是明月楼的花魁,寂玉。
与寂玉擦身而过时,听到她身边的丫鬟尖尖的嗓音:“王爷这几日天天来看望姑娘,不知他什么时候把姑娘迎回王府去?”
寂玉笑嗔:“休得胡说,若要有心人听了去,可要给王爷惹麻烦了。”
小丫鬟捂嘴笑:“姑娘一心为王爷着想,王爷有姑娘这样好的知己,旁人听了,可只有羡慕的份呢。”
“贫嘴。”寂玉笑斥一声,眉梢眼角,都是动人的风情。
两主仆渐行渐远,根本没注意她们身后,已经石化的云来。
云来浑身冰冷,脸上的表情懵懵的,云无极跟寂玉,那时在明月楼里,他日日去看望寂玉的场景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原来是这么回事,想必,那位花大价钱买下寂玉的阔少,就是云无极了。
她旋身,敛了呼吸,跟在寂玉的身后,直至看着她们进了一处别致的小院落。
想必这里就是赵怀安每次带聂思思去的小院了,云来冷笑一声,若真是赵怀安买下的寂玉,他怎么还敢带着聂思思到这个院落来,赵怀安跟云无极关系如此好,定是赵怀安替云无极将聂思思安置在这里。
她忽然失去了进去察探的勇气,呼吸凝紧,转身,仓皇地离开,也不知是撞入了哪处的小巷子里,神思飘忽地走了许久,忽然回过神来,看着前方摇摇晃晃的男人。
是聂大哥。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本不欲跟这种人打交道,偏生想起聂思思,一看这聂大哥伏在墙上,身子一动不动,她问了一句,没听到答话,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上前一步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聂大哥的身子一下子栽倒在地,鲜血喷薄开来,溅了云来一身。
一声惊叫响起。
云来一呆,半晌,才意会到不是自己的声音,回首一看,身后竟站着神色惊恐的聂思思。
“哥哥!”聂思思疾步奔过来,趴在聂大哥身上,奈何,无论她如何哭喊,早已断了呼吸的聂大哥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思思……”云来脑中一团混乱,还没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话音刚落,一群衙役持着刀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蹲在聂大哥的失身旁看了一下,手一扬,吩咐手下,“把这两个女人都给我抓起来!”
那些小衙役哪给云来辩驳的机会,蜂拥上来,拿了枷锁便往云来和聂思思的手上锁,还生怕她们跑了似的,提着刀剑架在她们的脖子上,聂思思尚在悲痛中,挣扎着斥骂:“你们瞎了狗眼,死的人是我的哥哥,你们抓我干什么!”
那个衙役头头挥手一个巴掌扇在聂思思的脸上,粗声吼道:“老子管你是谁!这人死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在,要么是你们其中一个杀的,要么是你们两个合伙害死的,先给我押回去再说,明日午时便处斩!”
云来心惊,这人到底是谁的手下,根本没开堂审理,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要把在场的人都处死,再者,处死人的权利,只有皇族之人才有,这人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聂思思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加之这几日身子虚弱,当场痛的昏厥过去。
云来和聂思思被衙役们押着在暗巷里走,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中。
(居然掉收藏!!我明天不更新了!!悲愤地哭!!!!!)
第八十一章 深陷地牢
云来被那些衙役们用黑色布条蒙了眼睛,一路押到了一处地牢里,因是走的偏僻小路,她一直没能听出到底是身在何方了,聂思思一直昏厥未醒,待那些人扬长而去之后,她无暇细顾周遭的环境,急急地扶起瘫倒在地上的聂思思:“思思!你怎么样?”
聂思思左侧的面颊红肿,任云来如何呼唤,仍是紧紧地闭着眼眸,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云来看着她半是苍白半是红肿的面容,心里升腾起火气,这些人渣,竟然这样地目无王法,血口喷人不说,还滥用私刑!
思及那个衙役头头大声嚷嚷的“明日午时便处斩”,她沉了脸色,将聂思思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让她睡得更舒适点,心里慢慢地梳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从她莫名其妙地遇到那个寂玉开始,貌似一切就开始不对劲了,寂玉和丫鬟当街说出跟王爷之间的私事,似乎是蓄意说给云来听的,只是她一时吃味,根本就察觉到危险,继而跟着她们到了那处院落,遇到了已经遇害的聂大哥,衙役从天而降,不知怎么又撞上了聂思思。
一切都是刚刚好,顺理成章地发生,云来暗暗心惊,这个圈套如此缜密,居然连自己的心思都洞察到了,这幕后的指使者到底会是何人?
而且,她抬眸看了看周围,黑暗的地牢里,墙壁上爬满了蛛丝,地上还算整洁,除了一张木头桌子,什么都没有,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官家的大牢,但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看起来倒不是伪装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够设计王妃,杀人嫁祸,甚至一手遮天,能把两条人命私下里处死?
她将自己所认识的人都仔细过滤了一遍,越想越心惊,一颗心惴惴的,只怕自己这次,真的是深陷险境了。
上一次被土匪挟持,好在有卫延华相救,这一次,还有谁可以救她呢?
聂思思身上的温度渐渐地滚烫起来,云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她发了高烧,脸色一片绯红,额际却不断地冒着冷汗,现在是数九寒天的天气,云来打了个冷颤,聂思思本就悲愁自己的身世,情绪低潮,又亲眼撞见聂大哥的死亡,还遭遇了衙役那狠狠的一巴掌,这下子气急忧心,只怕病情会加重。
“思思,你撑着点,不会有事的。”云来抚着聂思思的面颊,想用自己手指上的冰冷给她降温,不停地安抚着她。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聂思思悠悠转醒,抬眸看到云来担忧的神色,她瞳孔收缩,想起了躺在血泊中的聂大哥,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云来被她这叫声吓到,头一扬,直直撞到后面的石墙上,疼的她当场飙泪。
哐地一声闷响,聂思思眼睛直了,看着云来眼泪汪汪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疼吗?”
云来没好气地捂着头上肿起的大包,“你说疼不疼?”
聂思思却眼圈一红,抱着云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云来,哥哥……哥哥死了!”
平时潇洒豪气的姑娘一下子哭得梨花带雨,云来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乖,别哭了……”
虽然聂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一向游手好闲地,但聂思思跟他十几年的兄妹情,毕竟也还是有感情的。
聂思思抽抽噎噎了良久,云来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叹气道:“你现在病着,也别太伤心了,不然病情会更加重的,而且我们现在身陷险境,还是多想想办法怎么出去,然后给你哥哥报仇比较好!”
聂思思这才抹了眼泪,眼珠子一转,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地牢里,她怔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几乎是难以启齿般地问:“云来,我哥他的死跟你……”
云来知她想问的是什么,不由得脸一冷,反问道:“我若是告诉你,你大哥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信我?”
聂思思定定地看着云来,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但却仍是为着自己刹那的怀疑而羞愧,她竟然会怀疑云来,跟云来相交这么久,对她的人品和性格早就知之甚详了。
云来的脸上慢慢地晕开一抹笑容,握住聂思思的手,心里是满满的温暖,被人信任的感觉,如此美好。
两人的心里没有了猜忌之后,便开始想法子怎么逃出去,聂思思这两天确实是待在那个小别院里,赵怀安像是生怕她走丢了一样,日日夜夜地陪着她,今天好不容易他出去办事了,聂思思便乘隙溜了出来,想找云来说说话,却不知怎地,被路过的人莫名其妙地撞了一下,她摸摸腰间,才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丢了,聂思思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拔腿追了上去,仓促中居然撞到了聂大哥遇害的小巷里来。
“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呢?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他是跟我们两个都有仇吗?”
聂思思在墙上敲打着,她的面色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脸颊上的那个巴掌印仍是触目惊心,听云来说完自己昏厥后的事情,她跟云来的感觉一样,认为绝对是有人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还不想死呢,我还想弄明白我身世,想找到我的亲爹亲娘!”聂思思发现这四面墙都是健硕无比时,急得直跺脚。
云来抿了抿嘴,犹豫在这个关头,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聂思思。
正在这时,石阶上的铁门郎当一声开了,有人走进来喊了一声:“你们两个,谁是聂思思?”
云来和聂思思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
那狱卒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声:“聂思思出来,你们两个别想耍花样,告诉你们,进了这里,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都给我老实点!”
聂思思往前迈了一步,对云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举步走上了台阶,跟着那狱卒出去了。
云来心里生怖,跳起来拉住聂思思,她怎么放心房聂思思一人出去,万一他们要下杀手,聂思思不是有去无回,哪知那狱卒走过来,一脚踹向云来的心口。
云来狼狈地跌倒在地,心口窜过一阵剧烈的疼痛,脸色倏地发白,聂思思急了,忙死死地拖住正要挥起鞭子的狱卒,咬牙赔笑道:“大哥,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别动气。”
那狱卒哼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反正你们都是死到临头了,老子不跟你们计较。”
听着铁门又关上了,云来捂着胸,抱膝盖坐在原地,浑身越来越冷,一面为聂思思担心,一面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无极,无极,快来救我们!
第八十二章 为爱痴傻
地牢地密不透风,没有一扇窗子,云来挨了狱卒那一脚踢,好半天才缓过来,心口仍是隐隐作痛,却十分担心聂思思的安危,被困在这里,也没办法放个信号出去求救。
只是恼恨,以前在电视里看见女主角深陷险境时,都会机智地留下记号等待别人来救,怎么到自己身上来,完全就不一样了。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是真的有人要置她们于死地,而且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抱着膝盖静坐了一会儿,又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仔细地想了一遍,心里的答案越发地清晰明了。
只是,没料到,这个人,居然如此地胆大妄为,不把云无极放在眼里,也能直接瞒过皇上的耳目,就这么下了毒手。
也不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地牢里的那截蜡烛已经燃尽,现在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云来抿紧唇,只盼着云无极和王府的人早点发现自己不见,派人出来寻找。
地牢的门忽然又被打开了,云来心里一紧,戒备地缩在墙角,烛火悠悠地亮起,又是先前那个狱卒,他弓着背,陪着笑对身后的人道:“姑娘,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你吩咐一声,我把这地牢里的人带出去见你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沾了晦气可就不好了。”
真是一副无耻之极的嘴脸。
云来默默地在心里骂道,先前挨了那一脚,她不敢再冲动了,眸光移向她身后的人时,不由得一惊。
是寂玉。
寂玉一袭粉红的长裙,发上别着一支明晃晃的碧玉簪,笑容明艳,她屏退了狱卒,缓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云来。
“小女子寂玉拜见端王妃。”
美人儿盈盈下拜,云来却默不作声。
“说起来,这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明月楼,第二次是今天的白天。”寂玉不以为意,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眉宇间时动人的春色,不愧为京城最负盛名的花魁。
云来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吐出一句无声的话来,昏暗的光线里,寂玉并未看清楚她的唇形,面色一变,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说你是神经病,一个人笑的像个白痴。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话,面上却不紧不慢地道:“不止三次,在明月楼我见过你很多次。”
“说到明月楼,不知端王妃亲眼看着将要跟自己成亲的夫婿上青楼找乐子,是作何感想的?”寂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云来,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云来在心里叹气,实在不敢恭维云无极的眼光,就这样的货色,他还花大把的银子把她买下来金屋藏娇。
等她从这地牢里出去,一定要好好地说说云无极,就算是要外遇,也好歹找个上得了台面的女人。
“你说什么?”寂玉面色一变,语气尖利起来。
云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忙改口道:“我想的,当然是寂玉姑娘如此貌美风情,跟王爷甚为般配。”
天可怜见,这真的是她当时的想法。
寂玉脸色稍缓,微微弯下身,将云来看的仔细,良久,鄙夷地道:“生的这么丑,顶着王妃的名位,也没见着有多少改变。”
云来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忍!
寂玉看云来不说话,以为云来是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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