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笑得邪恶,将聂思思的手抓在怀里,“你是长的挺好看的,我是流氓,你是花蝴蝶,你就是那朵花。”
“你无耻!”聂思思狠狠瞪他。
他不以为意,看了默立在一旁的云来一眼,隐去眸底的情绪,转而对云无极道:“我先告辞了,顺便把这只小野猫带走。”
云无极挑眉,以示请便。
看着聂思思被赵怀安带走,云来暗暗摇头,这个女人,刚刚还说要给赵怀安好看,现在还不是乖乖地跟他走了。
云无极随着云来的目光望过去,是聂思思在赵怀安怀里不安扭动的画面,他不由得笑了,“看来,过些日子,就该听到皇兄下旨赐婚的喜讯了。”
云来敛眉不语,她总觉得,聂思思和赵怀安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成亲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垂首问她,她柔顺的头发上闪着光泽,衬着她颈上的洁白,云无极眼眸微黯,轻声问:“身子好些了吗?”
一听他提到那夜的事情,云来有些慌乱,下意识拔腿要走,转过身却撞上他厚实的胸膛,她捂着鼻子倒退几步,像是失声般无措地站在那里。
第七十一章 当街打架
云无极看着神情懊恼的云来,心头泛起柔情,他举步上前一步,想触摸她的发丝,云来却戒备地连连退步。
他的眸中有风雨欲来的迹象,双手负在身后,冷声道:“你怕我?”
“不敢。”
她只低声道,心里暗暗诧异现在云无极在她的面前把自称从王爷改为“我”了。
“你是觉得,本王要了你的身子,你受了委屈?”云无极很是不喜欢云来对他这样冷淡疏离的态度,她的心好像是被层层云雾包裹着,而他不能容许自己被她隔绝在外。
“王爷不该乘人之危。”云来缓缓道,眸光始终是落在地上,既然他执意要说个明白,她心中也有满腹的伤心。
“本王跟自己的王妃洞房,这叫乘人之危?”云无极怒极反笑,“那是不是那夜如果是秦逸舟,就可以叫做天作之合了?”
“王爷,这件事跟秦公子无关!”她猛地抬起头来,握拳咬牙。
“若是无关,你怎会执意要回去苏州,你实话告诉本王,从一开始,你便不是真心要做端王妃的,是不是?”
“是。”
这一次,她干干脆脆地承认,索性把话讲明白,“我知道王爷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娶我,云来也是从了皇上的执意,不得不嫁给王爷,王爷现在不必相难,既然我们是郎无情妾无意,还请王爷休了妾身吧。”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眸光冰冷,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负在身后的双手欺上她雪白的脖子,厉声道:“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你生是端王府的人,死是端王府的鬼,你趁早断了这心思,三番两次地挑战本王的耐心,你真的以为本王不会惩戒你吗?”
云来迎着他狂怒的面容,在他的禁锢中,呼吸变得艰难,却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眸,神情安详,一副任其处置的模样。
他突然松开手,望着她无所畏惧的表情,森然地笑了,“本王不要你的命,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王府,本王有上百种手段,容我提醒你一句,秦家生意的命脉,都可是掌握在本王的手中,还有,即便你姐姐是贵妃,顾家上下,仍是我想动就能动的!”
云来猛然睁开眼,倒抽一口气,怔怔地看着他阴狠的神情,碎雪一事记忆犹新,不自禁地闪过一丝寒意,她知道,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依他的身份地位和手段,为了目的,是不惜任何代价的。
“王爷这是何苦,既然你心中没有云来,为何不放了我,或许云来还会对王爷心存感激。”她的语气里有莫大的悲哀和自嘲,微微低下了头去。
天色碧朗,阳光微亮,他的目光却比雪还冷:“本王不要你的感激,你既然闯入了本王的世界里,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都注定要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纠缠一生,至此方休!
云来震惊地望着他,他怎么能轻易地说出如此重的誓言来,她悲伤地看着他,“这样我们都不会幸福的。”
“幸福?”他仿佛听见极大的笑话,怒气转为讥诮,“幸福是什么东西?我早就注定了一辈子都不会有幸福。”
早就注定了一辈子不会有幸福?
云来怔怔地看着他转身离去,心里划过绵延的痛楚,不解他眸中忽然闪过的死寂所代表的含义,为何他方才说话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悲凉,更让她心惊的是云无极对自己的占有欲,即便不爱,也要生死缚绑在一起,若是从前,她会嗤之以鼻,而当她明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只会觉得无限悲哀。
思思线
王府的气氛越来越诡谲,王爷发怒的次数越来越多,王妃经常往外面跑,下人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办事不力会被严惩。
这一日,云来照常出府去,依然是男儿衣裳装扮,
这一日傍晚,云来从府外回来,照常是男儿装束,她习惯性地拢手,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走着,这几日忙的她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天天跟着聂思思东奔西跑,天黑了还得按时回王府,不然就会被蓉儿和全管家念叨个不停。
远远地忽然看见王府前方有个人影,她眯起眼,仔细瞧了下,眸光微闪,暗暗扬了扬嘴角,朝着那人快步走过去,云来故作惶然地道:“碧桑,你快救我,后面有人一直跟踪我,不知道是什么坏人!”
顾碧桑在王府外面左顾右盼很久了,本来是来找云来的,蓉儿却说云来现在不在府内,碧桑心里着急,于是一直在王府门口等着,她一听见云来的求救声,往云来身后一看,果然发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要逃走。
“贼人哪里跑!”顾碧桑大喝一声,身子一闪,矫若游龙般地朝那黑影迅疾掠过去,抓起那人便是几拳。
好暴力……
云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愣了一下,忙快步过去止住碧桑的动作,生怕她给闹出人命来。
而那被顾碧桑揍了几拳的黑影发出了凄厉的痛呼声,听这声音好耳熟……
居然是个女人!
云来蹲下身,拨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仔细一瞧,惊得她也差点跌坐在地上。
“是你!”
顾碧桑也是惊呼出声,忍不住怒道:“凌小姐身为皇后娘娘的妹妹,丞相府的千金,竟然做出跟踪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来。”
“你敢打我!连皇上和王爷都不敢动我,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凌惜之缓过一阵疼痛,厉声尖叫声要从地上爬起来朝顾碧桑扑过去,完全不顾千金小姐的形象,她不会武功,只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对顾碧桑又打又咬。
“哎哟,你竟然咬我!”
随着顾碧桑的一声叫疼,翻滚在地上的两人厮打在一起,手脚并用,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
云来吞了吞口水,碧桑向来很野,打架是能手,这个她知道,只是没看出来,凌惜之这平日娇娇弱弱,顶多就心思恶毒嘴皮子厉害的小姐,竟然也会泼妇的风范。
“你们快住手!碧桑!”
眼前仍在酣战的两个人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云来已经头昏脑胀了,又不敢轻易加入战局,眼下这战况激烈,她还是去搬救兵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冷喝声,拔腿要走的云来回过头来一看,暗叫这下完了。
十米远外,云怀天和云无极两人前后而立,皆是怒容隐隐。
地上的两个人还是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没把这道生于听到心里,云来飞快地俯下身去,想要拉起碧桑,不慎从袖中掉落一个东西,直直地滑入了凌惜之的衣襟上,她本想去捡回来,思绪一转,收回了手,只费力把碧桑拉开了去。
“参见皇上!”云来拉着碧桑跪下来。
“你是皇上?”碧桑不若云来那样垂着头,反而抬起头来盯着云怀天看,一派天真地道:“原来你就是皇上啊……”
云怀天嘴角抽动,看着这个长相甜美却发丝衣裳都凌乱的小姑娘,极力板着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无极哥哥,你们要提我做主啊!”凌惜之一身脏污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又扑通一声在云怀天面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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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厅里。
云怀天坐在正位,底下站着云来、碧桑、凌惜之三人,云无极双手环胸,站在云怀天的身边冷眼看着。
“你们谁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云怀天重重地拍了桌案一记,沉着脸看着底下的三人,碧桑和凌惜之皆是头发散乱,衣裳也破了好几处,而且被灰尘染得已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忍不住再拍桌:“你们三个人,一个是端王府的王妃,一个是皇后的妹妹,一个是顾翰林的千金,先不消说是都是皇亲国戚,只是都是名门闺秀,竟然公然在街上打架!成何体统!”
“皇上,是她们两姐妹无故打人,惜之是无辜的。”凌惜之叫屈,气息喘喘道,“惜之出生名门,蒙爹爹和姐姐自小教导,怎会做出这等逾矩的事情,惜之被王妃的妹妹打的伤痕累累了,还请王爷为惜之主持公道。”
光看面上,凌惜之确实是落魄得多,她刻意举高的双手都已经磨破了血皮,嘴角处也有青肿,而顾碧桑顶多就是头发凌乱而已。
云来从云怀天的面色中隐约判出了他心中所想,她一凛,屈膝跪下,“皇上,容云来一禀,凌小姐这几日日日跟踪云来,今日还趁着天黑强抢了云来的玉佩,正巧被碧桑撞见,碧桑为了替云来要回东西,这才跟凌小姐起了争执,哪知凌小姐仗着自己身世显赫,执意不愿归还玉佩,甚至还出言伤人,她们这才打了起来,还望明白明察。”
“此事当真?”云怀天问道。
“云来不敢欺瞒皇上。”云来认真地点点头,目光澄澈,看不出有丝毫地躲闪,连云无极望向她的探究的眼神,她也刻意强装没看见。
“姐姐……”顾碧桑拉拉云来的衣袖,“你说谎……”
云来脸一跨,这个笨蛋,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吧?
“皇上,凌小姐不仅是像姐姐说的那样,她还说……”顾碧桑故意耸动着双肩,一副很怕的样子。
云怀天站起身来,问:“她说什么?”
“她说,连皇上和王爷都不敢动她……”
云怀天神色肃然,严厉道:“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云来假意相劝。
“皇上,这都是她们诬陷我的!”凌惜之气急,从地上跳起来,跺脚嚷着,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从她的衣襟里掉落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说也奇怪,那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云来从地上捡起玉佩,欣喜道:“皇上,这块玉佩,便是凌姑娘从云来这里夺过去的。”
第七十二章 重惩惜之
“你骗人!我什么时候夺你的玉佩了?”凌惜之气得双颊通红,方才还是弱不禁风地伏倒在地上,现在已经生气勃勃。
“喂,你这个女人还狡辩,这块玉佩明明是从你口袋里掉落出来的!”碧桑撇嘴道。
凌惜之涨红着脸愣了良久,突然愤愤道:“从我的衣服里掉落出来的,那自然是我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玉佩是你们的?”
碧桑一时穷词,忙转头去看云来,她也是跟着云来在演戏,先前也没听云来说过有什么玉佩的。
云来一脸从容,稍稍垂了眸光,低头扫了一眼通体血红的玉佩,猛然瞥到这圆形玉佩的环形处,刻了一个小小的字,她用指腹抚过那个小字,再抬起头来时,缓缓沉了脸色道:“凌小姐抢了我的玉佩,打了我妹妹不说,还如此强词夺理,欲再度诬陷于我,真是欺人太甚!”
她转头对云怀天道:“皇上,上次凌小姐诬陷云来欺压百姓,因当日是母后的寿辰,云来洗了冤屈,便就此作罢,但今日再度凌小姐咄咄逼人,若是云来能够证明这玉佩不属凌小姐所有,还请皇上还云来一个公道。”
云怀天沉吟一瞬:“这是自然。”
“皇上请看这个……”
云来敛容,将玉佩呈递到云怀天面前,将环形处的那一个“云”字指出来给云怀天看,“这块玉佩上刻的是云字,乃云来的名字,怎会成了凌小姐的东西。”
云怀天细眼一打量,那周身红色,毫无杂质的玉佩上,果然有一个云字,他皱了皱眉,望向凌惜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无极听到这里,已是暗暗变了变色,倒不是因为凌惜之,而是那块红色的玉佩,他的眸光落在云怀天手中的玉佩上,并跟云怀天悄然对视一眼,两人的眸里是一样的疑惑,怎么会这么巧合?
看着云怀天神色不似往常,凌惜之这回真的知道害怕了,脸色由红转白,她跪在地上,不甘心地道:“皇上,那是她嫁祸给我的,请皇上明察啊……”
云怀天冷哼一声:“你刚刚不是还说这玉佩是你的吗?”
眼看云怀天冷峻的神色,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凌惜之脸色惨然,向云无极求救:“无极哥哥,你帮我说句话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只是跟踪王妃是想亲手抓住她的把柄而已,她这几日天天在外面见别的男人,如此地不守妇道,惜之也是为了无极哥哥你才这样做的啊!”
“凌小姐,请自重。”云无极淡淡地道,并未因为凌惜之的话而变了脸色。
云怀天虎了脸道:“凌惜之,你三番两次陷害端王妃,对她图谋不轨,还出言犯上,目无王法,女子为人如此跋扈狠辣,实在是让人不齿,朕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姑且轻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以后非诏不得入宫!来人,把她送回丞相府,传朕的旨意,让凌丞相好好管教!”
凌惜之红唇微抖,想要说什么,却百口莫辩,良久,她才咬着牙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和姐姐都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放肆,你还敢威胁朕!给朕掌嘴十下再送她回去!”
立刻有两个腰间别着刀剑的侍卫进来,将终于感觉到惧意而哭哭啼啼的凌惜之带下去了。
凌惜之一走,云怀天正色对云来道:“这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云来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下云无极的脸色,发现他也是紧紧蹙眉,她的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忙道:“这块玉佩确实不是云来的,但若是没有主人的允许,云来不敢说出它的来处。”
云怀天还想再说话,云无极却道:“皇兄,这件事就交给臣弟处理吧,等臣弟查出眉目了,定会向皇兄禀报。”
细细地看了云无极一眼,云怀天叹了口气,将玉佩轻轻放在桌子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此也好,就交给你了,若能了去这十几年的结,母后一定会很欣慰。”
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