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航的肩膀说道:“知航,如果你再跟我说类似的话,我就认为你是嫌我给的工资过低了,那我就给你加工资,你提一次我加一次,加到你从此不再跟我提这件事儿了为止。”
潘知航急忙摇着自己的手解释了起来:“不是不是,郝总,现在您就是不给我一分钱的工资我也不会离你而去的,我只是觉得自己****”
郝建平呵呵一笑:“你一定行,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还有这样的老板和这样的员工?人们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在这个瞬间,潘知航的泪水滚了下来。在上学的时候,他学到了士为知己者死,他认为那是扯淡,可是这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有了这种冲动,如果郝建平现在一挥手让他从城墙上跳下去,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现在他也理解了伯乐为什么会抚着马骨痛哭流涕了,伯乐没有寻到千里马是伯乐的悲哀,而千里马没有遇到伯乐那必定也是千里马的悲哀。
在这一刻,潘知航突然有了一种顿悟,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精神升华到了一种虚无的境界。
酿酒,靠的不仅仅是经验,还要有更多的悟性。
一桶好酒,酿造出来的是爱、是人性。
潘知航傻傻的愣了一会儿,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酿的酒里到底少了些什么。郝总,谢谢你。”
说完,潘知航头也不回的分开人群跑下了城墙,状似疯癫。
城墙上的数人包括郝建平在内都有些傻眼了,大家面面相觑了好长时间,不约而同的追在潘知航身后跑下了城墙。
第一百八十五章完整的家
潘知航一路跑回实验室,门一关趴在桌子上拿起纸笔唰唰唰的书写起来,人们紧随着他也赶到了实验室,在玻璃窗外探头探脑的看着屋子里凝眉忙碌的潘知航,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何明勇走上一步,伸手去推实验室的门,郝建平急忙伸手拉住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未来站在世界顶尖上的顶级酿酒师岂会精神失控,就这样轻易地疯掉?
潘知航趴在案头差不多写了有十几分钟,他终于停住手中的笔,抬起头哈哈的笑了起来。
郝建平向人们示意了一下,推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郝建平微笑着坐到了潘知航的对面:“知航,是不是找到什么感觉了?”
“啊?郝总嘿嘿嘿你看”潘知航似乎现在才发现了郝建平的存在,他急忙站起身把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郝建平。
能让潘知航兴奋到失态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郝建平笑着向纸上扫了一眼,脑袋在瞬间就无限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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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页纸,全是郝建平看不懂的符号和代码。
郝建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那啥,知航,我现在刚上高一****”
潘知航笑着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郝建平的身旁,伸手指着纸上写的那些东西向郝建平解释了起来。什么单宁酸、vb1、氨基酸之类的东西,同样把郝建平听了一个云山雾罩,不过他确定了一点,潘知航确实是没事。
郝建平知道潘知航现在一定是感悟到了一些什么。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好的聆听者,让他宣泄心中的喜悦,而郝建平现在就充当了这个聆听者的角色,他也不管听得懂听不懂,一概是面含微笑轻轻点头,让潘知航尽情的宣泄。
咯噔,潘知航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描述,他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嘿嘿。郝总,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郝建平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伸手使劲一拍潘知航的胳膊:“我就喜欢你这样得意忘形的样子,知航。只要你找到感觉了我就会跟着你一起开心。”
潘知航傻笑着指了指郝建平手中的那张纸:“郝总,我觉得还有一些不妥的地方,我再补充一下。”
郝建平笑着把那张纸递还给了潘知航,自己起身站了起来,他知道潘知航此时正在灵感迸发期间。如果被打断了,也许这种感觉就一去不返,现在最需要给他提供的就是一个随意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他想要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只有这样,这个灵感才会被他抓在手中。无限的延伸下去。
郝建平走出门,吩咐何明勇安排好任何人不要打扰潘知航。他则在大伯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正在忙碌的工地。
整个庄园的设计是郝建平先给画出的一个大概轮廓,潘知航和大伯两个人相互参谋着设计出来的,仅是设计了生产区这一块。潘知航对土建施工并不熟悉,也只能根据鲁东省那家百年酒厂的布局画出一个大概,为此大伯还千里迢迢跑到鲁东省,混进那家百年酒厂细细的考察了一周时间,这才把生产区设计了出来,后来又经过何明勇等人的增补修改这才逐步完善起来的,而且现在的施工也仅限于生产区这一块,对于生活区和未来的游览区大伯刻意的把那些工程押后了,他这也是出于为郝建平节约资金考虑的。毕竟这个古洼庄园还是以生产葡萄酒为主体的,旅游等项目只是以后的衍生项目,延后一些也是合理的。
对于具体的工作郝建平基本上是不参与的,抓大放小,只要把大方向指出来,其他的事情就靠各级主管们自己去发挥了,也只有这样才会把主管们的工作热情全调动起来,而且还可以把主管们的潜力挖掘到最大的程度。
这是郝建平的用人之道,上人劳人、中人劳智、下人劳力,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能够把这些简单的理论融合到自己思想里面的人却寥寥无几,而郝建平却已经初窥门径了。
一群人在生产区的施工现场巡视了一圈,这时何明勇也安排好了潘知航那头的事情赶过来了,他作为这家古洼庄园的总经理,大老板过来巡视当然要陪伴在一侧了。
“明勇,生产区、生活区和游览区要分隔开来,但是在设计上,你们要注意整体的协调,要有一个统一规划。”郝建平站在正在建设的冷库前,伸手在面前划了一下对何明勇说道。
这个区域在图纸的规划中是庄园冷藏分拣区,也是未来整个庄园中人员最密集的区域之一,酿制葡萄酒的葡萄是需要手工分拣的,这就需要大批的工人,如果分割不清,很容易造成生产区、生活区和游览区的混乱。
何明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的,这件事儿我和郝总一起碰一下,会尽快落实的。”
何明勇口中的郝总指的是郝立国。
郝建平点了点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坚决贯彻他的意志的干部,他知道何明勇不是这样的干部,他的头脑里有一条清晰的思路,现在郝建平也没有想过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何明勇收归麾下,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跟何明勇坦诚相待,真心交流的契机,在他心中,收服何明勇的把握还是有几分的,毕竟何明勇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走进了他的阵营。
权和利有的时候并不能打动一个人,就如同潘知航一般,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台,一个能够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平台。
迄今为止,郝建平还不知道何明勇需要的是什么,现在在他招募到的人才中,潘知航是一个,何明勇同样也算是一个,分量与潘知航不相上下,郝建平现在脑子里所想的,是怎么样让何明勇这样的人才真心的为自己所用。
归属感。
这是首先需要达到的条件,可是怎么样才能使何明勇对百信产生归属感,这就要考验郝建平的用人智慧了。
吃吃喝喝这样的小儿科手段放在何明勇这种人身上肯定不管用。
在工地上巡视了一圈,郝建平跑回爷爷家吃过晚饭,又返回了大洼乡敲开了林莫言的家门。
回一趟老家,如果不到‘岳父老子’的门前转上一圈,也有点忒说不过去了。
郝建平来得突然,又是悄无声息的进到了屋里,正坐在炕上的林莫言根本就没有注意,直到郝建平出声呼唤他才惊醒过来,他一愣之下急忙把手中正拿着的钱包塞到了枕头底下,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望着郝建平开口问道:“臭小子,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看到林莫言的样子,郝建平愣了一下,他诧异的上前扶住了林莫言的胳膊:“师父,您您这是怎么了?”
林莫言眼圈红红的样子是郝建平从来没有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干巴老头一直就是睿智而坚强的,很少对他人流露过自己的情感。
林莫言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揉了揉眼睛,顺带把三两滴泪花收在了掌心里,伸手一指炕上小饭桌的对面,笑着说道:“小子,坐在那儿,陪我喝两杯。”
这个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而林莫言面前的炕桌上还摆着四个小菜一瓶白酒,就已经喝了不少,菜却没有动几筷,这个情形看在有心人的眼中感觉上很凄凉。
一个算不上老人的老人,在孤独的夜里,自己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喝闷酒,窗外是凄冷的夜,屋里是单调的滴答钟摆声****
郝建平没有忤逆林莫言的意思,无声地坐在了林莫言的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瓶,顺手拿过一只小碗给自己倒了半碗白酒。
林莫言呵呵的笑了起来:“臭小子,你倒是不客气,让你坐你就坐,你还没说你小子今天又跑回来干什么呢,是不是有准备算计谁?告诉你,老头子可是没有什么值得你再算计的地方了,为了你那个印刷厂,我可是把老脸都卖出去了****”
“师父,今天是师母离开您、离开这个家的日子,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我和燕子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师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上师母的,让您、让燕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咣当”,林莫言手中的小酒杯掉到了桌子上,酒杯里的酒水洒满了桌子,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起来,刚刚努力压抑下去的思绪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
林莫言盯着郝建平看了数秒钟,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燕子都告诉你了?”
郝建平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莫言苦笑了一下,扭身从枕头下掏出了刚刚塞进去的那个钱包,打开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已经微微有些发黄的全家福,眼神又变得有些凄迷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查无此人
一个算不上老人的老人在一个屁大点的少年面前真情流露,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的自然,两个人的感情从建立起来的那一天,就是一种亦师亦友亦父亦子之间朦朦胧胧的微妙关系。
此时林莫言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张已经发黄的全家福,思绪在几个时空之间来回穿梭着,林莫言远不如那些和他同级别的官员一般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在他的脸上,你可以清晰的读出喜怒哀乐来,很亲近。
郝建平并没有打扰林莫言的沉湎,他只是端起面前的酒碗小小的喝了一口,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林莫言。
时针在悄悄的转动,单调的钟摆声在这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莫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钱包,端起面前的小酒杯一饮而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啦,已经快二十年了,余生也不过二十年而已,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燕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林莫言说得有些混乱,可是偏偏的,郝建平却听懂了。
郝建平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林莫言又把酒满上,眼望着林莫言说道:“师父,人的一生也不过几个二十年而已,燕子的第一个二十年还没有走完,您应该也不想看到燕子应该最美丽、最幸福的第二个二十年也是在缺憾中度过的吧?”
林莫言被郝建平的话震了一下,这个臭小子岂不是在说自己的自私?在他心中唯一能够和贝莉分量等同的就只有燕子了,而这个臭小子却偏偏把燕子拿出来说事。用自己心中的一块软肉去撞击另一块软肉,自己何尝不是想也能够两全其美呀,可是万里迢迢音讯皆无,二十年的沧海桑田。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贝莉现在是否还在人世。他想得到贝莉的消息,可是他又害怕得到贝莉的消息,哪怕贝莉已经再婚为人母也是他愿意听到的,他唯恐得到的是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师父,别犹豫了,给美国发一封信吧,天下父母心。我想师母必定也在时刻牵挂着你们,为了您,为了燕子,也为了师母。哪怕您只是说说您和燕子生活得挺好也是好的。”
如果郝建平知道多一些苏贝莉在美国的情况,也许他就已经擅自做主发出这封信了,现在,他只能试图劝说林莫言,由林莫言主动发这封信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的话,郝建平也想多从林莫言这里了解一些苏贝莉的信息,毕竟他从燕子口中得知的那些信息全都是一些碎片,苏贝莉离开的时候。燕子也才刚刚记事而已,她脑子中的妈妈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臭小子”。林莫言瞪着眼睛骂了起来,什么时候轮到你个臭小子来操心我的事情了?
可是。林莫言看到的却是郝建平坦诚地目光。
林莫言与郝建平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郝建平丝毫不相让。
老爷子,您不想找回老婆,我可还想找回丈母娘呢,我总不能看着燕子一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黯然落泪吧?
面对郝建平的目光,林莫言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从枕头下抓出十几封信扔到了桌子上:“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寻找过你师母?可是每次发过去的信件都被退回来了。”
说着话,林莫言的声音也黯淡了下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郝建平默默的拿起了那些信件。
信件都是没有拆封的,邮寄地址有到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信封上写的是艾力斯安东尼先生转交苏贝莉,更多的信件是寄往旧金山格兰特街罗斯巷的一个地址,收信人直接写的就是苏贝莉的名字,还有一些信件是寄到了其他的地方,可是这些信件上都无一例外的打了一个湛蓝色的邮戳:undeliverable,andnosuchperson郝建平的眉头皱了一下,轻声念道:“无法投递,查无此人。怎么会这样?”
郝建平这个疑问不需要林莫言回答,他知道林莫言也无法回答。
除了这些信件以外,唯一被打开的一封信是那位叫做艾力斯安东尼的先生邮寄回来的,郝建平看了一眼林莫言,见他没有反对,他伸手从信封中抽出薄薄的信笺看了起来。
回信很简单,很有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