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站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坐下再说。”洛城也明白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望着晴沫别扭的脸,说道:“你不声不响离开四年,我这个做伯父的,总是要说一两句缓和一下四年的症结吧!还是你准备又一走了之,不理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伯父,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晴沫坐在他身旁,微微颤抖着双肩,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真的和你怄气,都四年了,即使真有什么气,也早就撒没了。”洛城接过天缘递过来的纸巾,拿给晴沫,温和的说道:“这次回来,可别闹什么性子,要是再走,你伯父我可承受不起了,明白吗?孩子。”
“嗯,我再也不走了。”晴沫擦干眼泪,泪眼婆娑的望着洛城。
“爷爷,慕慕给你讲故事,唱歌,还给你熊熊玩,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思慕怯生生的望着洛城,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一只小维尼熊递到洛城面前。
“慕慕是吧!”洛城拉过思慕的小手,上下打量着,由衷称赞道:“我洛家的孩子就是长得漂亮,跟你姑姑小时候一模一样。”
“爷爷,远远也漂亮。”思远站在思慕身后,壮着胆子小声的说道。
“远远是男孩子,男孩子不需要漂亮,男孩子要有担当,以后爷爷百年归天后,把天麟交给你打理,好不好?”洛城望着思远,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爷爷,天麟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思远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些圆圆润润、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口咬下去,出来好多水,甜甜的,真香。
“远远真是个小馋猫。”洛城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头,牵过思慕的手,“爷爷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慕慕要吃吗?”
“嗯,要。”思慕赶紧点了点头。
“思麟,晴沫,你们带两个孩子去吃点东西。”洛城把孩子交到她们手里,淡淡看了一眼欲起身的天缘,低声说道:“你跟我到书房。”
“远远,慕慕,跟姑姑来。”思麟挽过晴沫的胳膊,安抚道:“放心吧!我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对大哥怎样的,不用担心。”
“我知道。”她的担忧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她都轻易看出来了。
“远远,慕慕,这边。”思麟轻笑着抓住两个孩子的小手,朝小花园走去。
书房里,洛城望着天缘眉目间渐渐卸去的忧伤,那样明亮的瞳眸带着他许久不曾见到的幸福,哎!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波澜不惊的问道:“你们做决定了吗?”
“晴沫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天缘眸中的坚定有些荡漾,不知为何,他这句话说得特别没有底气,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也是在这个书房,他说了同样的话,换来的却是四年的伤心绝望。
“结婚,你们想清楚了吗?别再来个逃婚,洛家可再也承受不起了。”虽然他也希望天缘能够得到幸福,但是有些丑话他还得说在前面。
“爸,晴沫不会的。”为何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心底居然浮起一丝忐忑,难道他也是不确定的吗?不确定她的爱,不确定倘若她知道孩子和穆远峰的事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呆在他身边。
“天缘,你是我洛城的儿子,有些手段即使不漂亮,可是却不得不去做,你懂我的意思吗?”洛城盯着他犹疑的眼,给他指了一条捷径。
“可是我不想欺骗她。”
“如果你想得到她,有些欺骗是必须的,有些善意的谎言也是必须的。除非你想把她拱手让人。”
“爸,你知道了。”
“你以为你们这些小辈做什么,我们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要多,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我不管你们,并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这孩子,就是太宠着晴沫了,当然一个男人宠自己的女人并不是件坏事,但是你首先要确定这个女人的心意,别让一腔热忱石沉大海,适当的纵容要用在刀刃上。”
“爸,那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她。”
“没有告诉她是正确的。晴沫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过一根筋,需要别人时不时去刺激她一下。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你认为还有你的戏,还不如待生米煮成熟饭,她没法反悔的时候再说。”
“但穆远峰未必愿意遵守游戏规则。”他虽然和穆远峰打了赌,可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场赌注赌的其实不是真心,而是手段,谁能使出手腕占据晴沫的心,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他后悔了,不想放手了。”洛城看着他,冷冷一笑,“这四年明诚是个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清楚,他毕竟是外人,那些老狐狸怎么可能不在暗里给他使绊子,现在晴沫回来了,他如果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娶晴沫是最直接的方式,至少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可是晴沫不会这样想。”在她心里,穆远峰始终是温文尔雅的男人,她不会听信他的话,即使他说出真相,她也会认为是他在故意诋毁他,所以与其让她误会,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天缘,我今天做的这些,就是不希望你们再分开。我年纪大了,或者有一天就跟成明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总想在还能动的时候多为你做些事,你懂吗?”
“爸,我***心了。”
“我说这些话可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我是要让你明白,既然你认定了晴沫,就一定要留下她,不管使出什么方法,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洛家也会站在你身后。但是如果你留不住晴沫,就趁早抽身,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明白吗?”
“爸,我明白。”天缘知道既然洛城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和穆远峰之间对决的真正开始,这些年他在暗地里做的那些手脚,是到了翻覆的时候,洛家怎么可能允许颜家吃这个闷亏而置之不理。
“走吧,去看看晴沫他们。”那两个孩子可真是两个宝贝,天缘有了他们,也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乐事。
绕着桌子咯咯笑着,思远和思慕闹得无比欢畅,思麟和晴沫坐在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该有多好,看着孩子们欢快的笑颜,就那么夺目的绽放在眼前,是一件多么美满幸福的事。
只是幸福到底是什么?是有子承欢的天伦之乐,还是飞蛾扑火的爱到极致。明玉梅不过刚推开帝锦酒店那道熟悉的房门,立刻就被人一把摔到了地上,手肘碰到墙壁,透出一股钻心的疼痛,她惊恐的望着眼前满眼怒火的男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声不响的脱光了衣服。
洁白的**坦诚在远峰面前,他冷冷的盯着她,她转身,跪趴在地上,等待着他狂风暴雨的发泄,那是被他紧握在手里的皮带,正恶狠狠的抽打着她带着隐隐鞭痕的臀部和腰背。
白皙的肌肤立刻被纵横的淤青掩盖,明玉梅咬牙死死捏紧双手,额头抵住冰凉的地板,牙齿狠狠压住下唇,不允许自己发出哪怕一声痛苦的呻|吟,由着他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到她的身上,她知道他一定是又看到了舒雅和清河交缠的画面。四年来,每当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她每次都会这样跪在地上,承受他近乎狠戾的残忍。
累及的远峰丢开皮带,重重的喘息,这个时候他会做什么?明玉梅已经驾轻就熟的将双腿分开,微微翘高臀部,将所有的秘密暴露在他眼底,而他套好套子,没有任何怜悯的刺入她的身体,望着身下那微微渗着血珠的肌肤,他的心里居然掠起一阵不可名状的快|感,狠狠的、快速的,蹂躏着身下这个从来不曾反抗的女人。
“嗯……”身体里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冲击,后背的伤口又撕扯得疼痛,可是她却不敢发出痛并快乐的吟叫,只因他不会喜欢,而她害怕他的不喜欢,害怕总归是连这供他发泄的资格都会失去。
“自己收拾干净。”退出她的身体,远峰冷冰冰的把自己擦拭干净,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她却无力的瘫在地上微微颤抖。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走进他的心,让他可以温柔的对待她一次,一次,她不求他一生一世的呵护,只要他一次假意的柔情即可,可惜,四年了,连那样的假装他都是不愿意的,每次匆匆的来,匆匆的做完,再匆匆的离开,不曾怜香惜玉,不曾温柔备至,她于他不过只是个“挥之则来、呼之即去”的泄|欲工具,仅此而已。
天空有些暗了,身上的伤麻木了,小心翼翼、别别扭扭的从包里掏出伤药,轻轻的涂抹在那些伤口上,没有人帮助她,也不会有人帮助她,哪次不是她把自己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再做着这样汗涔涔的工作。
她的伤痛是真实的,晴沫的伤痛呢?难道就是虚构的,她带着孩子走出洛家,只是说想走走,天缘便陪她一路朝天光水色的的入口走去,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个孩子,狠狠的撞上了她,然后迅速的跑得没了踪影。
好痛?那被撞击的小腹隐隐透出一抹噬心的疼痛,晴沫抓住天缘的手,痛苦的弯了下去,耳边回荡的是天缘焦急的呼喊声,还有思远和思慕低低的哭泣声,她想努力撑起身子,可是真的好痛,有什么从身体里慢慢的脱离,用一种极其缓慢的姿态刺进她的心脏。
“沫沫。”天缘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望着从她腿间渗出的一丝嫣红,惊惶的打通了急救电话,紧紧抱着她瘫软的身体,颤抖的喊道:“沫沫,你别吓我,沫沫,沫沫。”
“天缘,孩子?”晴沫紧紧捏住他的手,冷汗涔涔的望着他,他的脸色好苍白,没事的,是不是,他们做了那么剧烈的运动,孩子都没出事,怎么会撞一下就出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沫沫,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孩子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孩子绝对不会有事的。”天缘握紧她的手,望着她痛苦的眼眉,真恨不得能替她承担这样的苦楚。
思麟赶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及时的出现在天光水色门口,她牵住两个孩子,看着天缘抱起晴沫,飞奔着上了救护车,而她则和洛城一起,带着孩子朝医院赶去。
医院急救室的灯一直诡谲的亮着,晴沫躺在病床上,望着在她身边晃过的白色身影,突然就想到四年前,姐姐死去那天,她应该也是这样躺在急救室里等待着生命的奇迹,而远峰那时就站在走廊上,满眼苦痛的望着那盏灯,盼望医生能给他一个最温暖人心的答案,可是没有,今日的她估计也不会有了。
那隐隐的叹息是在感叹她肚子里失去的这个小生命吗?她终究没能保住这个孩子,保住她和天缘的骨肉,她该怎么向天缘交待,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残忍?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孩子,没有了这个孩子,她还有什么资格呆在天缘身边,享受他给的爱。
“噔”的一声,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把躺在病床上的晴沫从里面推出来,床旁的架子上挂着一个塑料袋,消炎药正一滴滴的进入她的静脉,天缘望着医生轻轻摇头的动作,脚步有些踉跄的朝后退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能保住。”医生惋惜的说道:“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可能有点嗜睡,你们不用太担心。”
“嗯。”天缘的唇渐渐变得苍白,是他,一定是他,都说前三个月的孩子最是不稳定,可是他偏偏要对晴沫做出那样的事,他为什么不能忍住,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为什么?一定是他没有控制好力道,孩子才会没了的,一定是这样的。
“哥,我和爸先带两个孩子回去休息,你好好照顾沫沫。”思麟看着他眼里深深的自责,安慰道:“哥,远远和慕慕都是好孩子,有他们足够了。”
“我知道,你们先回去吧!”天缘望着两个晕晕欲睡的孩子,走到洛城身边,“爸,我在这里照顾沫沫。”
“嗯,让她不要太难过,你们还年轻,如果想要孩子,还怕没有吗?”洛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抱起已经困在他怀里的思远,朝楼下走去。
病床前,天缘包住晴沫冰冷的手掌,望着她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下,细细亲吻,他该怎么去面对她,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揪痛人心的事实,孩子,他们的孩子,就这样化成了一滩血水,心好难受。
沉默的心慌,一夜无眠的凝望,待到清晨阳光穿透青白窗帘,晴沫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满眼血丝,下巴上冒着青色胡渣的憔悴男人,他知道了吗?她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子。
“对不起……”哽咽着隐隐抽泣,却见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温热指尖拂过她的额角,“只要你没事就好,孩子总还会有的,对不对?”
“天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她无能,保不住孩子;是她偏偏不坐车离开,非要在小区里和他散散步;是她明明看到那个孩子冲出来,却没有及时躲开;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沫沫,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不配爱你。”他还自诩爱她,可是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看到那个孩子跑出来,他就该及时拉过她的,怎么可以放任那个孩子撞到她怀里,放任他消失得没了痕迹。
“天缘,是我不配的。”什么叫不配,他是要以退为进,还是要彻底斩断?她的唇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意这个孩子,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样在意,在意他的离去,在意她的流产。
“沫沫。”望着她扭过头去紧闭的眼,那眉间隐隐含着的苦痛是他不能触碰的吗?狠狠一痛,“沫沫,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
“天缘,我累了,想休息。”刚睡醒能有多累,可是她就是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对他的愧疚比之前更加浓烈了,她欠他的越来越多,用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
“好,我陪你。”固执的守在床边,希望能够就这样沉默陪伴,可她只是闭眼轻语:“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沫沫,我只想陪着你。”他微微弱下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心伤,他已经让她失望到不需要他陪伴了吗?
没有回答,她侧过身子,紧揣着蒙在被子里的双手,心里难受得几乎窒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要在孩子掉后还对她这么好?她何德何能得他这些年的贴身呵护,原本以为可以为他生个孩子来弥补,可是她却连孩子都保不住,是不是老天爷不允许她得到他的爱。
“沫沫。”望着她一动不动的侧影,天缘没奈何的走了出去,行到长廊尽头的休息区,他冷冷望着从电梯口转出来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