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闵邵艺眼见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冲身边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松了一口气,悄悄地出去倒了一杯茶进来递给闵邵艺,然后朝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带头悄悄退下了。
这几天皇上的心情不好,御书房就杖毙了两个太监,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现在闵邵艺愿意开解皇上,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闵邵艺将茶放到皇上的手边,担忧的道:“皇上,喝杯茶歇歇吧!”
皇上脸色铁青的将手中的名册拍在桌子上,接过茶喝了一口,他觉得这段时间的事都不顺心,好像所有的事突然之间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一样。
闵邵艺微微抬眼看了桌上的名册一眼,眼中闪过惊异,继而恭敬地站在一旁
皇上放下茶盅,抬头就看见闵邵艺毕恭毕敬的低头垂首站在一旁,心情好一些了,就拿起了桌上的名册问他,“你说长平侯要选一个怎样的妻室好?”
闵邵艺的头更低了,“长平侯位高权重,事物繁忙,回到家里难免会有一些心浮气躁,要是长平侯夫人是一个温柔小意的人,长平侯回到家后不必为家里的事烦恼,心情自然会好些,也能更好的为圣上尽忠。”
皇上的心情更好了,是“温柔小意”不是“贤良淑惠”,那只有找小家碧玉了。
可是……皇上皱起了眉毛,“那也要门当户对才好呀。”皇上敲了敲桌上的名册,那里几乎都是京城中的名媛,甚至还有寇家的人在里面,皇上心中对太子更不悦了,怎么就这么想和长平侯亲近吗?
闵邵艺眼中闪过亮光,低声道:“皇上还记得山西知府梁鸿霁吗?”
第一百五十章赐婚
闵邵艺的余光瞄着皇上,见他没有异色,就继续道:“长平侯是世袭罔替,那也只有同是世袭罔替的辅国公府才配得上,只是这一代的辅国公府并没有女儿,既然其他的都是低娶了,那不如为长平侯选一个合心意的。”
皇上敲了敲桌子。
闵邵艺微微一笑,“梁鸿霁再京城中有一个侄女,幼年丧父丧母,家里有两个哥哥,听说一个参军自今都没有消息,而另一个是今科的进士,现任户部左给事中……”
皇上眼睛一亮,靠在椅背上,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朕再想想。”
“是。”闵邵艺恭敬地退下,退到一半的时候,皇上又突然开口道:“朕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闵邵艺嘴角微挑,轻应了一声退下了。
皇上等闵邵艺走后,就敲了敲桌子,一个暗影出现在桌前,皇上吩咐他去查梁家的事,就从右边的一堆奏折里拿出一封奏折来,点燃了看着它烧掉,眼里闪过寒光,侯李两家打的好主意,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
侯云平将手中的纸条烧毁,嘴角微翘,招了一下手,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暗一道:“去安排好,你应该知道皇上想得到一个怎样的情报吧?”
暗一点头之后就又消失了,他很快就找到了李轩然,直截了当的问道:“侯爷对梁姑娘是什么心思?”
李轩然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暗一吓了一跳,嘴里的茶就喷了出来,还没缓过气来就又被他的话惊住,直接咳起来了,等他停下来,脸上也被咳得通红,他指着暗一的面摊脸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暗一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板着脸看他。
李轩然这才想起他问的问题,八卦心起,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暗一只看了他一眼,就将头转到一边。
李轩然的嘴角抽了抽,觉得巴望他开口解释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挥挥手道:“你别想了,就算你们侯爷对她有什么心思。他们门不对户不对的。也不可能的。”
暗一得到他这句话,“咻”的一声就消失了。
李轩然剩下的话就被噎回去了。
他撇撇嘴就起身回房间。
他刚走到门口就疑惑的停了一下,他四处看了看,真的没有一个人,他眉头微皱,就举步进去。谁知,他才一只脚踏进去,里面就飞出茶壶和茶盅。他连忙让到一旁,扭头看去,就见大哥面沉如水的坐在房中。
李轩然额角跳了跳。拔腿就要跑。
“你要是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辅国公的话成功的让他的脚步停下来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母亲的寿辰了,他要是不回来,接下来一年的日子他就不用清静了。
他讨好的朝着大哥一笑,“大哥,大嫂不是说要到庄子上去住几天吗?你怎么不去接她回来。倒到弟弟这里来了?”
辅国公抬眼看他,“是你以我的名义给皇上上奏折的?”
李轩然笑容一僵,继而干笑几声道:“我这不是没有功名吗?要上书就只能借大哥的名义了。”
辅国公顺手抄过桌上的茶杯就摔过去,“我让你以我的名义上书,是让你做一些正经的事,你倒好,插手到云平的婚事上来了。”
李轩然嬉皮笑脸的道:“我这不是看姑母着急吗,只好用这个法子催催他了。”
辅国公冷哼一声,云平单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怎么不见他着急过?还一个劲儿的凑热闹,说娶不娶都要这么过……
他打起精神来,就是盘问着他这件事,时不时的扔一两样东西过去。
等太夫人闻信赶到的时候,李轩然的房里已经狼藉一片了,好在他的住处不太讲究,里面的东西都只是中上等,要不然这一下的损失就大了。
太夫人嗔怪的教训大儿子,“你小弟做错了什么好好的和他说了就是了,怎么可以朝他扔东西呢?要是砸到身上,还不定怎么疼呢?”
辅国公垂手听着,连忙应是。
一旁立着的李轩然脸上顿时笑得像花开似的。
太夫人就将矛头转向他,“你也是,都这么大了,还老是给你哥哥们闯祸,你最近就呆在家里,不许再往外跑了。”说着拉过一旁站着的李轩然的妻子,拍着她的手对李轩然道:“你也抽空陪陪你媳妇,你们成亲都这么多年了也只得了一个小子……”
李轩然本来笑嘻嘻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太夫人见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小两口就像冤家似的,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问两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辅国公在走之前,看了他一眼,道:“云平的婚事你就不要管了,现在姑母、皇上和皇后都有打算,你要再插上一脚只会给他添乱,娘说得对,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别出去了,多宝阁你就是少去一天也不会缺什么的。”
李轩然不情不愿的应下了。
……
没多久,皇上就得到了梁家的情况,里面被侯云平弄得七分真三分假,可是却很符合皇上的要求,梁家只有三兄妹,和家族里的人相处得不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家族的人。
老大梁宜木是一个正直有余,智谋不足的人,现在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武官,老二的仕途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而梁宜梅则更简单,家里没有教养的人,竟然还出去和人合开铺子,由此可见其心胸。
只是他们家的身份太低了,他要是给他们赐婚,必定遭人诟病。
想了想,皇上就写了一张条子。
没几天,梁鸿霁就接到了圣旨,连跳两级被封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主管祭祀,虽然不是什么肥缺,但能连跳两级,还是让梁鸿霁惊喜不已,当天就进宫谢恩。
只是再出来时,他的脚步却有些轻浮,摇摇晃晃地出了宫。
京城里好多人都看不明白皇上的这个调令,就是皇后也研究不透,不过她很快就丢开了,在她看来,皇上的想法是不必过多的注意的,或者说她是从心底瞧不起皇上,她的对手是她的弟弟,现在又加了一个她的儿子,太子!
她没想到太子成长得这么快,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而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她的这一次轻视,让她在不久后吃了一个暗亏,之前的计划全盘打乱,和侯家也彻底撕破了脸皮。
皇上在梁鸿霁出宫后不久,就召见了闵邵艺,让他写圣旨。
闵邵艺拿着写好的圣旨,嘴角微翘,不知梁家接到这个圣旨后多开心,却不知他们以后知道了皇后并不属意太子,而是满意五皇子,而长平侯执意要和皇后作对时又是什么表情?
皇上接过圣旨,对闵邵艺道:“爱卿今晚就留在偏殿吧。”
闵邵艺自然应允。
皇上就招过两个大太监,让他们即刻出宫颁旨。
负责去梁家颁旨的太监急匆匆的从前殿过去,皇上一早就让人备好了仪仗,他要是去晚了传到长平侯的耳中就不好了。
刘公公正巧从这里经过要回坤宁宫,见他匆匆而过,就拦住他,“这是有差事啊?这么急?”
“可不是?”大太监笑容满面的恭喜他道:“这件事说来还和你有关呢,皇上给长平侯赐婚,你现在回去恭喜皇后娘娘,说不定能得大赏呢!”
“哦?”刘公公有些好奇,“皇上怎么想起给长平侯赐婚了?先前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不知是哪位府上有这样的荣幸?”
大太监左右看了看,身体前倾,低声道:“就是昨天刚封的太常寺卿的侄女。”
刘公公微微皱眉,“要是没记错应该是钟离梁家吧?那在前朝的时候也是一个大族呢?”
大太监就微微笑道:“可不是?只是这位未来的长平侯夫人可是从小就在泉州长大的,而且还从小丧父丧母呢!”
刘公公顿时脸色大变,一手大力的抓住他,“你说她是泉州县人?她姓梁,叫什么名字,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大太监被抓得生疼,只是对方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就是内总管见了他都要让三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熬日子的老太监。
他就将梁宜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刘公公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可以拧出水来,手无意识的握紧了,大太监脸色苍白,动了动,高声喊道:“刘公公,刘公公?”
刘公公一下子回过神来,歉意道:“……一时想起皇后交代的一件事还未做就走神了。”
大太监自然不敢怪他,就谦逊了几句。
刘公公就旁敲侧击的问道:“这个旨意急不急,要不公公先到偏殿休息休息。”
大太监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上来的,对这些弯弯绕绕清楚得很,这时他才想起皇上将旨意交给他们时,神情中隐隐有些兴奋和着急。
大太监顿时被吓得一身的冷汗,稳了稳心绪就道:“刘公公有所不知,我却是已经晚了,三刻钟前给长平侯府颁旨的人已经出发了,我要是再不走,皇上知道了要怪罪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应接不暇
刘公公听了勉强拱手笑道:“那我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吧。”
大太监点头,连忙告辞离去。
刘公公转过身来,眼里就闪过寒光,脸上满是寒霜。从皇宫到长平侯府也就要小半个时辰,三刻钟,走得不快不慢的话刚好可以到,他再去追也晚了,旨意一旦颁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刘公公满面寒霜,皇上真是好计谋,这个时候怕是皇后娘娘刚刚收到消息吧?想到皇后娘娘,他心一颤,手脚几不可见的发起抖来。
自从四年前皇后急需人手,将守在梁家外面的亲卫召回来后他们就没再关心过他们,没想到短短的四年时间,他们竟然从泉州来到了京城,还机缘巧合之下被赐婚给长平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后娘娘对梁家人的忌惮,更何况当年的事还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带着皇后娘娘的亲卫追着侯四爷到了泉州,却突然失去了他的踪迹,等他们找到那片林子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一行人就随着他越追越远,等他们将他击毙,翻过身来时,却发现不是侯四爷。
他第一直觉就是侯家接应的人到了,可是他们戒备了半天,还是不见侯家人踪影。他就意料到上当了。
他们曾经和侯四爷面对面过,他是知道他们身份的,而且皇后娘娘要的药还没到手,他只好丢弃那具尸体,返回去找侯四爷,谁知侯家的人真的到了,提前一步找到了侯四爷,幸运的是侯四爷没说上两句话就死了。
他不想让侯家的人找到那具尸体,就让手下的人将他扔得远远地。本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偏偏侯家的人在泉州大肆的找人,皇后娘娘听说后担心事情泄露。不仅下令将所有参加的亲卫都杀了,还查到了梁家。
他带着人将梁家翻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唯一一件侯四爷的衣服也被烧了。当时,长平侯就在泉州,为了不惹人注意,他只好给梁二娘子下慢性的药,在她死后就在她家的井里投了毒。想着几个孩子还小。毒放轻些,过个两三年的慢慢死了,也不打眼,谁知梁家兄妹的命这么好,他们的母亲一死,他们的大伯母几乎就将他们家的粮食搜刮干净了。除了呆在家里的那个女娃娃,两兄弟都是出去外面找吃的,水也多数喝的是外面的。
至于后来的毒为什么无效了。他却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皇后娘娘的耐心告罄,本要一刀解决了他们,可长平侯却又突然去了泉州。还消失了一段时间,他们更不敢做太多的事以至于引起长平侯的注意,要是在其他的县,只要他稍微露一下意思,就有人不着痕迹的把他们给办了。偏偏那个县的县令是尚家的五爷,出了名的固执正直。
后来,皇后娘娘的情形越来越不好,倒是太子,因为聪慧,心境豁达,众大臣越来越认可太子殿下,皇上也因为太子多病而对他多有怜惜……皇后娘娘就将在泉州的亲卫调回来了。
现在皇后娘娘也许还不知道这个梁家就是那个梁家吧,他的面上闪过阴狠,以娘娘的为人,梁家的人不定能活下来。想着,他快步往坤宁宫走去,这次的纰漏出得太大,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侯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圣旨,然后挥手让下人们退下去。瑞嬷嬷连忙带着下人们下去,还贴心的关起了窗子。
侯老夫人就拉住侯云平的手,责怪道:“这件事梁姑娘知道了吗?你怎么擅自做主?那孩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你不跟她商量就请旨,以后有得你受的。”
侯云平哭笑不得,“娘,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的,而且我也才和梁姑娘见过几次面啊?您也想得太多了。”
就算梁家和侯家有些渊源,要是传出两人私相授受的话对她肯定不好,就是母亲,现在不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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