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时候发出细细碎碎的哭声,梁宜梅就连忙抱起他。拍了拍,可是孩子却闭着眼睛越哭越大声。
另外两个孩子也许是因为听到兄弟的哭声也哭了起来,梁宜梅心就像被人抓住一样。一揪一揪的,“这是怎么了?”
“这是饿了吧?”太夫人转头吩咐瑞嬷嬷道:“快去把乳娘们叫来,你先喂着。初乳对孩子可好了!”
怕媳妇误会,又解释道:“在北地,母亲都会把初乳留给孩子,这件事还是我生老二的时候,寇大爷说的,所以从老二开始他们兄弟几个开头都是我喂养的。”
梁宜梅倒是有些惊讶,这不就和她前世提倡母乳的说法一样吗?
瑞嬷嬷见梁宜梅脸上并没有怨怪之色,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夫人也太急了,在中原只有那些请不起奶妈子的人家才会亲自喂养孩子。不然,就是一般人家的妾也是不会亲自喂养孩子的。
奶娘用热毛巾帮梁宜梅下了奶,梁宜梅看着围过来的人,脸色微红,抱着孩子侧向床里。道:“你们先出去吧,孩子喂好了再叫你们。”
太夫人和瑞嬷嬷却没有下去,“孩子喝一点就行了,交给奶娘吧,后头还有两个呢。”
梁宜梅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不舍。紧了紧手臂,道:“再喝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两个孩子就哭了起来。
“你看,他们也怪你偏心了吧?”太夫人上前抱过他,示意她喂另一个孩子,“我把他抱出去给奶娘。”
……
梁宜梅喝完汤,看见后面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挥手道:“我已经吃饱了,拿下去吧。”
阿桃劝道:“夫人还是再用一些吧,你现在的身体可好好的补着。”
梁宜梅刚要开口说话,外面就响起请安声,“侯爷!”
梁宜梅眼睛一亮,看着门帘子,阿桃无奈,只好让人将东西撤下去了。
侯云平看着丫鬟捧出来的东西,不赞成道:“你又挑食了!”
梁宜梅不乐意了,“从我醒来吃的都是这些油腻腻的东西,任谁也会反胃的,我说了要多吃青菜,厨房却只送来这些荤的东西。”
侯云平静默了一会儿道:“我等下吩咐厨房让他们以后荤素都给你做一些,你要多吃一些,你看你都瘦了!”
梁宜梅摸摸肚子上的一圈肉,决定忽视侯云平的后一句话。梁宜梅抬头正要说什么,这才发现问题,眉头微皱,“你怎么不进来?”梁宜梅有些委屈道:“是不是我给你生了孩子你就嫌弃我了?”
站在帘子外面的侯云平额头上滑下冷汗,太医只说怀孕的女人情绪有些不稳定,可没说生了孩子的女人情绪也不稳定啊。
阿桃却大急,夫人这样说,传到太夫人的耳里,只怕太夫人会怪罪夫人不懂规矩,连忙打断她的话道:“夫人,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更何况侯爷还是武将呢!”
自己在里面拼死拼活的给他生孩子,他不进来也就算了,那时她也觉得自己很丑,不想他看见,可是之后他总得进来看看她吧!
阿桃跟着梁宜梅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看着夫人气鼓鼓的样子,就道:“之前侯爷进来过一次,还是太夫人说产房不吉利才将侯爷赶出去的呢,就是这样侯爷也是等太医说了夫人您只是太累晕过去的才走的。”
梁宜梅心里好受一些了,但直到睡觉她也没再理帘子外面的侯云平!
阿桃几个叹息一声,悄悄地退出内室。
让梁宜梅和阿桃几个没想到的是,侯云平会夜探产房!
她只觉得脸有些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的人眼里闪过笑意,对她低声道:“吵醒你了?”
梁宜梅一个激灵,全醒了,手抓住他的衣裳,“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
“她们都睡下了。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来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好不好?”
梁宜梅心里有些感动,她也知道白天的时候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侯云平见梁宜梅流下泪来,顿时急了,手足无措道:“我不是不来看你,只是母亲在那里看着。如果我硬闯,之后母亲不会怪罪我,倒是你……我是知道你没事了才去房的……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梁宜梅擦干了眼泪。露出一个笑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自己不好。让你难做了!”
侯云平这下肯定了,坐月子的女人情绪也是很不稳定的!
只是他没敢说出口,轻轻地揽过小妻子,“不要哭了,瑞嬷嬷说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哭的,”眼光在床上巡视了一圈,道:“让我一个位置睡觉好不好?”
梁宜梅连忙抽出一个枕头给他,自己就枕着他睡去。
……
太夫人要大办孩子的洗三礼,府里的人都喜气洋洋地动了起来,梁宜梅在房间里也听到了动静。
梁宜梅看着怀里明显比一般孩子小的孩子。皱了皱眉,对太夫人道:“娘,孩子折磨瘦弱,这时候办洗三礼恐怕不好,而且慧缘大师也说了三个孩子的福薄。这么大的福分他们只怕承受不住,不如我们不办洗三礼了,满月的时候再好好热闹热闹就是了。”
太夫人看着孩子也有些犹豫,“可洗三就是承接长辈对他们的祝福……”
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难免会带上一些病菌之类的,孩子的抵抗力又差。来回的折腾就是大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才刚出生的孩子?
“洗三礼还是要办得,只请几位通家相好的长辈就是了。”侯云平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
婆媳两个一想,就都同意了。
只是这个消息才刚到各府,京城里就传遍了,大家都感叹一声:“到底是福薄的!”
听到消息的郑决皱了皱眉,问身边的梁宜林,“你不是说梅子和孩子都很好吗,怎么连洗三都办得这么简单?”
梁宜林将口中的丸子吞下,才道:“妹妹担心孩子太小,经不起折腾,就不愿办洗三,还是侯爷说了,太夫人和她才决定邀请几家就是了。”
郑决皱眉,尚志清就笑道:“她也是担心孩子,你就不要多想了,你还是想一想满月礼要送什么吧,既然洗三礼不大办,满月酒我们是一定要去喝的。”
郑决也只好丢开了,说起海禁的事:“……朝廷的货物已经全都上船了,人选也基本定下来了,我想着怕是八月十五之前就会开船,之后民间的船只也会陆续开出去,你们有谁要参股的也要快些,再过一段日子只怕就要等来年了。”
“海贸要的钱可不少,我是不参与的,就看林哥儿和润新了。”尚志清问郑决,“你应该也没有那个闲钱吧?这可是好几万两的事。”
郑决摇头,“你们的嫂子倒是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的银子少,海贸最少的一股也得上万两。”
“两位嫂子要是都有意不如就将钱给我和徐大哥就是了,你们的钱放在我们的里面股份里,等船回来的时候再从里面分出来就是了。”郑决和尚志清对这方面不太懂,梁宜林却帮着徐润新和梁宜林查过铺子,这些事还是知道的,“我和徐大哥都是跟着蒋家的船,现在他们还有一些货物没有确定,现在还来得及。”说到这里,梁宜林有些懊恼道:“这段日子都在担心妹妹,竟忘了跟她说这件事了,当初她可是嘱咐过我的。”
说着就要起身去侯府,郑决却一把拉住他:“梅子也想做海贸?”
“就是要去找她,也得下衙才去吧,现在都快上衙了,哪里还有时间?”尚志清劝道。
郑决却是想说侯府这时候参与进去不太妥当,可是想想,长平侯未必不知道这点,也就放开手,没有说什么。
第二百零七章升官
反对的却是梁宜梅,隔着一个帘子,梁宜梅道:“长平侯府在北地有十万军户,要是还参与海贸怕是……你们参与海贸也要小心谨慎些,虽说这条路收益大,但风险也很大,海关又关闭多年,对海外的事也知之甚少,谁也不知海船能不能平安往返!”
“你放心好了,我和徐大哥也只是花钱探路而已,要是打了水漂,顶多困难一阵子就能周转开来了,倒是郑大哥和尚大哥,他们今天商议的银子虽然不多,可要是打了水漂,还是很心痛的。”梁宜林又想起蒋家,“蒋家这次的动作倒是挺大的,要是……只怕难于东山再起!”
“蒋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曾经也是皇商,自从朝廷收了江浙的四大盐场,蒋家就元气大伤,那些官员落井下石,将他们负责的皇宫绸缎瓜分划给了其他几家,他们是指望着这次海贸重新站稳脚跟呢。”不然也不会慌乱到求到梁宜林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跟前。
“怪不得有人找徐大哥想合伙组织一个商队,徐大哥却拒绝了,只拿出十万两银子跟在蒋家后面搭他们的顺风船。”
梁宜梅嘴角微挑,徐润新做生意的眼光可不是梁宜林等人能比的。
孩子满月的那天,侯府热闹非凡,皇后娘娘给三个孩子都赐了礼物,太夫人穿着诰命服领着梁宜梅接旨回来后,就抱着孩子出去见客。
梁宜梅倒是被陈氏拉住,原来梁宜木升官了,“……你大哥虽升了守备将军,却被调往广西,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回来,想给林哥儿把婚事办了,他也好安心上任!所幸骠骑将军得胜归朝,定远将军也回来了,我正要上门和穆夫人说这件事呢。只是林哥儿的聘礼还得你帮着他筹划筹划。”
梁宜梅有些伤心,“不是说这次打完仗,他就回来吗?怎么反而越来越远了,这次竟要到广西去?”
陈氏也叹了一口气。“我原想着仗打完了,要给他说一门亲事……一个月的时间却有些紧了,娶亲又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看好女方的人品性格吧。”
晚上梁宜梅和侯云平说起梁宜木的事,问道:“……是你安排的?”
侯云平在黑暗中静默了一下,“是赵先生的意思,南疆少数民族多。好逞凶斗勇,日子却过得极苦,他们对朝廷敌意很大,其中又以苗人最甚,而上次木哥儿能在苗人的地盘上杀了对他们来说很尊贵的客人,却又能全身而退,先生想他或许能暂时压制住南疆……如今国库空虚,太子又逐渐接管政务。实在是不能再发生战事了。”
“大哥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守备将军,上面还有游击将军、参将、副总兵、总兵和都督,怎么可能轮到他来平衡各方关系?而且苗人多在贵州。你们把他派去广西……”
侯云平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妻子的背,“所以才派他去广西啊,广西里面的少数民族繁多,各部都有一些,而且前朝时苗人的一支嫡支迁到广西,但和贵州那边还有联系,只要木哥儿能安抚这边定这边的少数民族,贵州的压力就要轻些。”
“而广西也因为民族多杂,利益纠纷较多,也不容易扭成一股。木哥儿在那里反而比较容易成事。”侯云平见梁宜梅的眉头挤在一起,知道她担心,就道:“广西的副总兵和我是旧识,我可以托他照顾一二,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我记得现任的广西副总兵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从他十几年前出任广西副总兵开始就没挪过窝吧?你又是在哪里认识人家了?”
侯云平低沉的笑道:“你说的已经是前任了。朝廷刚下了旨意,现在的广西副总兵姓卢,当年南疆之乱时,他是另一路的将军,他也算一条好汉,只是有些刚愎自用,当年我救过他一命,我与他的性情却不合,平时也说不到一块去,但他不想欠我人情,一直想还,这次刚好,既能让木哥儿的路平顺些,也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梁宜梅有些好奇,翻身趴在侯云平的身上,两眼发亮的看着他道:“既然互相看不顺眼,你当初干嘛还要救他啊?”
侯云平的眼眸变得黝黑深邃了些,手指绕着梁宜梅的头发,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话,梁宜梅被他的手指所吸引,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头自然而然的垂下,伏在他的胸前。
侯云平眼里闪过得意,低声道:“我当时看错了,救了人才发现救错了,总不能再把人扔下去吧。”
梁宜梅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侯云平却一把抱住她翻了一个身,攫取了她的柔软,手快速的滑进衣服里……
梁宜梅哪里还不知道是上当了,就挣扎了一下,“不,不行……让娘知道了……”
侯云平却咬住了她的锁骨,低声道:“已经满月了……”
“可是……”
侯云平没有等她说完直接堵上了她的嘴,直等到她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她。
……
第二天,梁宜梅醒来的时候,侯云平已经神清气爽的练剑回来了,她脸上闪过羞恼,可是看着满屋子的丫鬟仆妇,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两人一起去看了孩子,就抱了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有孙万事足,将三个孩子留下,把两人赶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给她端茶送水的阿桃,梁宜梅微皱眉头,道:“阿桃,我给你放一年的假,你回去休息吧。”
阿桃端茶的手一僵,几个丫鬟也是面面相觑。
阿桃有些忐忑道:“夫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只是如今你也有了身孕,先前是我正在坐月子,现在我身体也好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阿桃放下心来,就拒绝道:“夫人,我不累的,哪家的仆妇不是这么过的?更何况我也就照顾您的起居,其他的事都有人做,我也累不到哪里去。”
梁宜梅见她坚持,想了想道:“你的针线做得好,以后你就在偏房里做针线吧,那里阳光不错,而且你也要显怀了,到时自己孩子的小衣裳也要做的。”见她要开口,就打断她道:“你要么就留在这里做针线,要么就回家去吧。”
阿桃只好应下,“只是夫人身边谁伺候啊?”
“莺儿也回来了,就让她顶你的位置吧,喜鹊却要备嫁,就还让她在院子里吧。”梁宜梅安排好后,就挥手让她们退下。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却各有各的心事。
有几个刚提上来的丫鬟疑惑的问道:“阿梨姐姐和阿杏姐姐也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怎么不把她们提到屋里去,却提了莺儿姐姐?”
“莺儿姐姐已经出嫁了,夫人不想别人接近侯爷呗。”
“作死了,这些话也是能说的?”
“这本来就是真的,听说侯爷的洗漱都是夫人亲自动手的,平时阿桃姐姐们根本插不上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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