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看皇上的意思,这几天我们也琢磨出一些来了,皇上只怕是希望由我举荐。”
“什么?”梁宜梅抬头看他。侯云平就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大周朝还是有很多厉害的将领的。”
这怎么一样?梁宜梅的脸色很难看,要是侯云平亲自上战场,她虽然会担心,可是在嫁过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而且侯云平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上战场的人成了其他人,她的信心还有多少。
《大周律》规定,将领打了败仗重则抄斩,轻则流放,而举荐的人连坐!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能说准他一定能赢?
只是……见侯云平紧抿着唇,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问他:“那你决定举荐谁?”
“骠骑将军有狐将之称,当年还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一手阵法摆得出神入化,要不是……这几年我也不至于疲于奔命。还有定远将军,他可是有名的虎将,上次我出征鞑靼的时候用的就是他做的左前锋!”
梁宜梅见他说的有条有理,知道是早就打算好的,一颗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侯云平就给擦了擦脸上残余的眼泪,算起方才的帐来,“以后可不要这样和我置气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不好?”
“要不是你瞒着我,我会这样吗?”梁宜梅埋怨道。
她刚想挣脱他去换一下衣服,就突然“哎呀”一声,侯云平的心就漏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梁宜梅一拍额头,“刚才只顾着说鞑靼和亦力把星的事了,倒忘了问大哥,北地既然有了战事,那大哥要怎么安排?”
侯云平脸上不动声色的道:“他是二组斥候的组长,我刚打听过,听说他现在领了任务南下,等他从南边回来,北地的战事应该已经开始了。”
梁宜木怕弟弟妹妹担心,从不和他们说起自己的任务,只是稍微提一些人在哪里,而梁宜林和梁宜梅却觉得那是军中的机密,不该问的不问,所以这时见侯云平不愿多说,梁宜梅也就不问,反正只要人平安就好了,这时候领着任务去了南边,总比留在北地要好吧。
见小妻子进了盥洗室,侯云平就松了一口气,幸亏小妻子不知道南边的苗人也有异动,要不然她一联想起来,再想瞒住木哥儿失去消息的事只怕就难了。
皇上没让几人久等,没过两天就招了侯云平进宫,没多久骠骑将军成为征北大将军的圣旨就颁布了,定远将军还是左前锋。
穆夫人将包袱收拾好,转头间却见女儿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不动,就叹了一口气,上前拉过她的手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你爹又不是第一次出征,这次陛下圣恩,还特地下旨让你二哥留在家中,我们穆家也算有保证了!”穆夫人脸上有些苦涩,没战事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苦,只靠着一点俸禄也就够日常的开销。可有了战事,家里出去的人就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她怜惜的看向女儿,她受过这种苦,自然不希望女儿再受。所以她一直想给女儿找一个文职的女婿。
她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只是文官本来就有些看不上武官,而且还是他们这种没有多少根基,完全是从乡下上来的武官呢?更何况丈夫口笨,两个儿子也是大大咧咧的人,他们自己看不上文人,自然也就没有认识什么文官了。
穆英蓉却是微微脸红。她刚才都走神了,她歉然的扶住母亲,“娘,我知道,爹和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不是?”穆夫人含笑的给她理了理头发,“我本来想着趁着快过年的时候领你到外头看看,说不定能给说上一门好亲事呢,现在你父亲要走。只怕又得拖上一年了,你可别怪你爹啊!”
穆英蓉却是脸色一白,急道:“娘。我不嫁,我在家里陪着您!”
穆夫人微微狐疑,以前只要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女儿都是会害羞的别过脸去的,怎么这次这么大的反应?
她心中微冷,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女孩子不出嫁的?以后只怕你还会怪母亲没给你早点说亲事呢?”
穆英蓉有些着急,额头上就流下汗来,却不知从和说起。只一个劲儿的说“不嫁。”
“好好好,”穆夫人笑着安抚她:“不嫁就不嫁,让你在家当个老姑娘,你上次不是说给你爹和大哥二哥做了鞋子了吗?现在他们就要走了,还不快去拿来?”
穆英蓉放下心来,露出轻松的笑容。“大哥的还有一个鞋子没做好,我现在就去做,晚上做好了就给母亲送过来。”
穆夫人在女儿走后却板下脸来,眼里闪过冷色,叫来了穆英蓉的贴身丫鬟红绫:“小姐还是和曹小姐她们一起玩吗?”
红绫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小姐和曹小姐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那前两天她出去做什么了?”穆夫人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向她。
红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道:“梁,长平侯夫人回娘家,小姐知道后就去找长平侯夫人玩了。”
“小姐一直都是和长平侯夫人在一起的?”
“是啊。”红绫有些疑惑的偷看了夫人一眼,“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只和长平侯夫人在一起。”
穆夫人心中微动,“中间就没有人去找过长平侯夫人?”
红绫摇摇头,“来往的都是梁家的丫鬟婆子,倒是梁家的二少爷到后院找过长平侯夫人,不过那时候小姐避开了。”
穆夫人心中有些担心,“那位梁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红绫忐忑不安的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梁公子很宠爱自己的妹妹,而且才学不错的样子……”
穆夫人见她说了半天都来来去去都是这两句话,就有些生气的打发她,“……不许告诉小姐今天的事。”转头却叫了自己贴身的妈妈来,吩咐她去打听梁宜林的消息。
没两天,太子殿下代替皇上将骠骑将军和定远将军等人送出北门,全国的民众都将视线投到了北地,太子和寇宛华的婚礼却给民众带来了一些希望,京城的百姓们更是对这场盛大的婚事瞩目,倒是暂时忘却了战争的紧张。
梁宜梅以命妇的身份参加完太子的婚礼,刚缓过劲来,五皇子的婚礼又举行了,五皇子娶的是欧家大房,也是欧贵妃的亲侄女欧欣欣。
梁宜梅槌着腰爬上床,挥手道:“我要睡觉了,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来回禀我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阿桃却有些犹豫的说道:“夫人,你上个月的月事和这个月的月事都没有来!”
第一百九十章怀孕?
梁宜梅懒懒地倒在床上,挥挥手不在意的道:“我的月事一向不准的,这次迟一些又有什么?”
前世的时候她只要一紧张或生活不规律,月事就会迟,而这一个多月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会迟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可那是在半年前,夫人的月事已经渐渐准了,想起这一个多月来,侯爷都是歇在夫人的房里,特别是在本是夫人小日子来的那段时间还叫水,她就忍不住有些担心,来之前,二少爷可是交代过了,夫人的年纪还小,最好是等再长大些再要孩子,可是她千辛万苦偷偷熬出来的药夫人却不肯吃,说什么“是药三分毒”本来没病的也能吃出病来了。
梁宜梅也不想这么早怀孕,不过她要自信得多,在最危险的那几天她说什么也不让侯云平碰,而之前慧缘给她把过脉,说她小的时候好像中过毒,体寒之症很严重,为此她还吃了两个多月的中药来调理呢,而体寒的人向来子嗣艰难,为了这个,她还拿了龙诞茶喝慧缘交易换了不少的药丸来吃,她又怎么可能这么早怀孕?
阿桃却不知道这些,她看不过夫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上前拉住她道:“夫人,我们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这样也安心些!”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请太医?”醇厚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阿桃抬头看去,就见侯爷凝眉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阿桃脸色煞白。要是让侯爷知道二少爷的心思,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梁家要插手侯府的内务……
梁宜梅却不甚在意的起身道:“哪有人生病?都是阿桃大惊小怪的!”问起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说你被缠住脱不开身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才从五皇子的婚宴上退回来的,回来之前还派了人去问他的意思。
侯云平就借着灯光看过去,小妻子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眼睛底下还有些暗青,想起妻子从不愿在这些事上落人把柄,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也不会提前回来!这时候了她还在和自己大着马虎眼。侯云平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怒气。
他撇过头去不看她,低头吩咐阿桃道:“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太医来!”
“不用去找了,我是真的没事!”梁宜梅有些着急。要是让人知道侯云平为了这个给她请太医,以后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我就是……就是……”梁宜梅实在是难于启齿!
阿桃脸色微红,懦懦的接着道:“夫人的月事迟了,奴婢见了焦急,所以才……”
侯云平一愣,继而眼睛一亮,他们成亲一个多月的确是有可能的,他嘴角微翘,还是坚持道:“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阿桃一怔,回过神来。就跑出去了。
梁宜梅却有些赌气的坐到了床上,官眷之间哪有什么所谓的秘密,只怕明天一大早那些夫人们就都知道了,要是真怀上了还好说,要是没怀上。那岂不是成了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侯云平却上前抱住她,将头埋到她的脖子里,手抚摸她的腹部道:“你喜欢孩子吗?”声音里带了一些讨好的小心翼翼。
不知怎么的,梁宜梅就觉得心一酸,迟疑了下,就微微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就轻轻地“嗯”了一声。
埋在梁宜梅脖子里侯云平就无声的笑了,手不自觉的箍紧了她。
侯云平过了年就有二十七岁了,这还是实岁,照古人的算法,他今年虚岁就二十八岁了,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儿子都有十岁了……他上面还有侯老夫人。
梁宜梅心想,也许自己的确是该想着要一个孩子了,下次胖胖醒过来就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太伤身体的药可以治治自己的体寒症!
太医满头大汗的随着阿桃进来,心里止不住的担心,也不知道长平侯夫人得的是什么病,这么晚了还要找上自己?
想到长平侯姻缘多变,心里不免有些可怜他,他的前两任妻子都是活不长的,连个孩子也没有留下,在京城已经留下克妻的名声了,这次不会这位夫人也出了事了吧?要是如此,只怕长平侯克妻的名声是坐实了。
太医胡思乱想间就随着阿桃进了内室,看到安坐在床上的梁宜梅,又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侯云平,他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长平侯夫人的脸色虽然看着不好,但是也知道是累的,这种病在京城是个贵妇身上有八个是这样,只要休息个几天就好了,用不着请太医吧?
看着发怔的太医,侯云平却有些不满,不过想到还要靠他看病,他还是心平气和的道:“麻烦太医给内子看看!”
太医回过神来,就拿出了东西,坐在阿桃准备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给梁宜梅把脉。
因为有侯云平陪同着,帐子也没必要放下来。
阿桃和侯云平都紧张的盯着太医,弄得本来只有一些窘迫的梁宜梅也有些紧张起来!
见太医眉头微蹙,要求梁宜梅将另一只手伸出来,侯云平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了。
他眼中微冷,看太医的这样子不像梁宜梅有喜,倒是身体有碍,想起当年梁宜梅吃下的那一碗鸡蛋羹和皇后在井里投毒的事,心里就有股烦躁,身侧的手暗暗握起来,既然多年来一直没事,那就应该是将毒清理干净了吧?
太医摸了摸胡子,斟酌道:“夫人的情况还得再等等方可确定,侯爷也不要太担心,不过夫人这几日切记不可太过劳累,也不要过于紧张!过个七八日下官再来一趟就是了!”
梁宜梅一时没听懂,侯云平也是有些懵懂的眯起眼睛。心思单纯的阿桃却是大松一口气,却久久不见两个主子说话,抬头看去,家两个都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而太医明显也被两人的反应弄懵了,她也顾不得越矩,上前问道:“太医可有几分准了?”
太医理解的一笑。第一次当父母都有些激动,更何况是长平侯都这个年纪了,就是再聪明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有的。
他摸摸胡子。虽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还是自得的道:“十分倒有六分准了,只是日子还短。一时还不确定!”
这时两个主角都听懂了,侯云平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脚步一时站立不稳,连忙一把抓住身后的床柱稳住了身形,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如此!
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医的身上,所以没注意到侯云平的异状,侯云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我体寒,不利于受孕吗?”梁宜梅有些迟疑的问道。
“夫人的确体寒,”太医摸着胡子一把高深的道:“不过夫人先前的底子打得好,看得出夫人先前服用的东西里有调和的作用。而之前夫人又曾经专门服用了这类药,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了!”
梁宜梅眨眨眼睛,难道是灵液的功效?
侯云平送太医出去,梁宜梅就一把抓住他,低声道:“这件事还没有确定。可不能说出去,要不然我要成笑话了!”
“我知道,”侯云平连忙安抚她,“我现在不就是出去找太医说这件事吗?别的不说,母亲那里是一定要瞒着的,要是让她老人家空欢喜一场倒是不好了。”
梁宜梅就怕侯云平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见他这样说,就放心的放他走。
侯云平虽然拦住了太医,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夫人的脉真是喜脉?”
太医见长平侯脸上没有欢喜,却有些凝重,心微微一突,垂下眼眸躬身道:“下官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的确是有些像滑脉,因日子实在是小,下官才不能确定,只是倒是有两人可以把得出。”
“谁?”声音里有些急切。
太医心中更是诧异,不动声色的道:“慧缘大师和寇大爷!”
侯云平心中有些不悦,寇老在北地,慧缘大师那样一个人,就算自己和他私交不错,让他给妻子看病却是过分了。
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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