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两名狱卒架着曲长卿走了上来!
泰大人一看曲长卿面无血色、浑身是血的样子,立即皱起了眉,耿直的双目顿时看向苏源,质问道“尚未会审前不可用刑,苏大人身为刑部尚书,难道连这点刑法都不懂吗?”
苏源闻言,立即开口澄清“秦大人误会本官了!这曲公子被押送回京时已是受伤!本官只是让人把曲公子关进了牢房,却绝对没有用刑,若大人不信,大可让仵作来替曲长卿验伤!”
苏源面色严肃,义正言辞,倒是让人觉得是泰大人冤枉了他!
那郑大人见还未会审,三人之间便要起内讧,便立即充当和事佬笑道,‘两位大人莫急!本官也是听闻这曲长卿在边关受了重伤,若苏大人真是用了刑,怕是曲长卿早就扛不住了!而奏大人也不过为了公正起见,免得咱们三人同时会审也审出冤假错案,到时候可就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了!况且,本官见这曲长卿虽面色不好,衣着到也是工整,确实不像是受过刑的人!”
郑大人的话一出,泰大人与苏源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些,倒是曲长卿看眼苏源做作的表情,嘴角浮上冷笑!
“曲长卿,你可知罪?”这时,苏源把矛头对准曲长卿,厉声问道!
曲长卿抬起头来,见这刑部的大堂内光线阴暗,那牢房内的污秽之气更是似乎充斥在这大堂之内,而苏源这个刽子手却安心的坐在上面,一身的煞气正与这大堂内的气氛相融合,倒是越发的像一个屠夫了!
只见曲长卿收起嘴边的冷笑,声音微寒却无比坚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言一出,苏源眼中闪过一抹狠意,随即又紧接着开。”曲长卿,罪证确凿,你还想狡瓣吗?皇上今日派我等三人前来,便是想让你自己认罪,让你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却是执迷不悟,像你这等乱臣贼子,皇上实在不必如此费心,那菜市口的铡刀可是等着你呢!”
苏源这一通威逼利诱强加罪名的言论,让秦大人眼中再次的浮上不满,而那郑大人在苏源结束后也紧跟着开。”曲长卿,你既然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我们确实在你的里衣衣襟夹层中搜到了北齐皇族中人给你的信件与信物!对此,你可有何解释?”
曲长卿看了眼郑大人,见他说话井然有序,但却是与苏源一样把罪名加在了自己的头上,目光便转向另一边的奏大人,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大人们让我如何解释?难不成凭着信件与信物便要定我的罪?信件信物均可捏造,罪名亦可乱扣,但我没有做过,即便是一死,也不会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的!”
黍大人见曲长卿字字真理,心中想起苏源与相府的关系,便对他方才的言行有了了解,便开。”既如此,就请苏大人呈上证物!”
苏源见这左都御史如此的精明,竟没有被自己以及大理寺卿的话给说动,目光瞬间射向曲长卿,却见他竟只盯着泰大人说话,心中大怒,眼中杀气更甚,面上却肃静的吩咐道“来人,把证物呈上来!”
低下的狱辛听到苏源的吩咐,立即下去,不消一会便捧上两样证物放在三人的面前!
“两位大人请看,这就是曲长卿私通北齐的证物!这封信函本官已是仔仔细细的看过十几遍,里面字字句句均是表露出对我朝天子的不满,又是奉承那北齐的天子,其中更是论及我朝的城镇,一些重要的城镇均是写在了上头,实在是让人生疑!而这枚刻有‘齐,字的翡翠腰牌,怕是北齐为了方便曲长卿进入北齐皇宫而赠予的吧!”
苏源见奏大人郑大人纷纷起身走到自己的案桌前查看证物,便立即开。
解释,更是举高那腰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上面雕刻的字迹及图形!
另两人仔细的看完信件内容以及腰牌后,脸色纷纷变了!
若说那信件可以伪造,可那腰牌却是北齐特有的,上面的雕刻手艺亦是北齐独有的,别国是万万仿造不来的,且这腰牌只有北齐皇族一上的人才有资格配有,可却在曲长卿的身上搜到,即使别人有心帮衬曲长卿,只是铁证如山,怕也只是有心无力!
曲长卿此时也是看到了那碧绿的腰牌,只是他心中虽然震惊为何这种贵重的东西会从自己身上搜出来,可眉宇间依旧是一哥坦荡荡的模样!
“看样子曲公子是拒不认罪,打算沉默到底了!”苏源亦是有心让曲长卿看到那腰牌,方才才故意举高腰牌,想看到曲长卿惊慌失措的表情也好趁机定他的罪!
可不想曲长卿竟如此沉得住气,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让苏源深觉如此下去怕是局势会扭转过来,便立即道“来人,上刑!”
已到了这种时刻,物证纷纷指向曲长卿,时他十分的不利,而他却是拒不开口,此时苏源再用刑,其他二人也是没有了异议!
只见几个狱卒把早已备好的刑具给撤了上来,一张四方铁床,一大桶滚烫的热水,而一名狱卒则是走到曲长卿的面前,开始粗鲁的撕掉曲长卿身上的衣衫!
泰大人早就对刑部的刑罚有所耳闻,今日见苏源竟用梳洗这等残酷的酷刑对待曲长卿,立即出声,‘慢着!苏大人未免太过残忍了!即便是面对犯人,也不该如此!你这是想逼出曲长卿口中的话,还是想让他受辱致死?若将来曲长卿被证明是清白,苏大人将如何向皇上交代?”
梳洗之刑先不说行刑的过程中让犯人痛不欲生,恨不能死去,单看这行刑之前亦是要录光人的衣服,让犯人全身赤果,这等极其羞辱人的刑罚,对于他们这些士大夫而言,绝对是最为耻辱的!
而方才始终保持冷静的曲长卿在看到自己的上衣被脱掉之后,眼中亦是浮上怒气,看向苏源的目光中含着无限的恨意!
“泰大人此言差矣!这曲长卿一副硬骨头,若不用点重刑,怕他根本就不会说出实情!况且,如今皇上还等着咱们审完回复,咱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跟他耗着!”苏源皮笑肉不笑的对奏大人说着,随即对着停下来的狱卒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刑!”
那群狱卒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发话,便再也不敢懈怠,立即又开始忙碌起自己手上的事情,大堂内被那一桶热水蒸的越发的炎热,众人身上均是汗流浃背,而苏源还嫌弃热水不够滚烫,另让人架起了架子,把铁桶搁在上面加热!
奏大人见苏源一意孤行,又瞧着那曲长卿已是被脱去了上衣,心头竟划过一丝不忍!
这在奏大人寻思再次开口时,门口跑进一个狱卒,立即跪在三人的面前,低声道“大人,楚相来了!”
“他来干什么?”苏源见好事被打断,眉峰顿时紧皱了起来,眼中尽是嗜血的杀意!
“快去请楚相进来!”而这时,秦大人却是在苏源拒绝之前开口,只见他身边的哥官立即跑了出去,把已经到大门口的楚飞扬给请了进来!
“这么热的天,苏大人似乎一点都不嫌热,竟还在这大堂内架起了锅炉,不知苏大人想干什么!”
随着楚飞扬的走进,他那含威带怒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进众人的耳中!
上座的三人立即起身迎向楚飞扬,作揖恭敬道“下官见过楚相!”
而楚飞扬却是扫了眼此事狼狈不堪的曲长卿,见他背后的伤口已是化脓扩大,眼底一片冷意,看向苏源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抹笑意“苏大人把这刑部管理的不过!竟不畏炎热,亲自拷问犯人!”
苏源见楚飞扬前来心中本就不快,可奈何楚飞扬不但是西楚左相,楚王的手中更是握有兵权,让他即使依附了辰王,在此刻也深知不能以卵击石,便诚惶诚恐的回道“相爷谬赞了!微臣只是尽为臣的本分为皇上分忧而已!
“可本相看来,苏大人却是在给皇上添堵!此次皇上责令三司会审,便是不想断错案、冤枉人!这也是皇上对太后对辅国公府的体恤,更是希望几位大人能够替曲长卿洗刷冤屈!可不想苏大人竟想屈打成招,这难道不适违背了皇上的本意?”看着苏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楚飞扬挑眉欣赏着,口气却是愈发的凌厉!
“楚相所言极是!下官定当秉公处理,决不让屈打成招的事情发生!把刑具都撤下去!”秦大人本就不赞同苏源的残忍,便立即顺着楚飞扬的话开口,挥手让人把刚刚椎上来的那些骇人的刑具纷纷橄了出去!
而苏源被奚落的一顿,脸上十分不善,便冷笑道“楚相有所不知,这曲长卿通敌叛国之罪已定,物证样样俱全,容不得他狡辩!”
“若真是其罪已定,那便请三位大人前去面圣,把结论告知皇上!而不是私下用刑!若是此事传入百姓的耳中,只怕西楚百姓只会因为苏大人这等行径对皇上寒心吧!到时候累得皇上圣誉受损,苏大人可担得起这个罪名吗?”楚飞扬快速的反驳道,宇字在理让奏大人心生佩服!
苏源一时语塞,气恼的转身拿过案桌上的两样证物,阴笑着开。”楚相不如先看看这两样东西,然后再下定论吧!”
楚飞扬则是勾唇一笑,却是没有接过苏源手中的证物,径自开。”此等证物,完全可以仿造!况且皇上已早给本相看过了!苏大人掌管刑部多年,可没想到却是个糊涂的!曲长卿在边关多日,手上又有这北齐皇宫的腰牌,试问能够自由出入北齐皇宫的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写土一封信来向北齐告知我西楚的状况?难道曲长卿觉着好玩,非要给自己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苏大人如此的糊涂判案,怕是没有资格担任这刑部尚书一职吧!”
楚飞扬的分析顿时让一旁的奏大人眼露赞叹,而苏源则是面色惨白了下来,另一个郑大人则是默不作声的立于一旁,静观其变!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偶还是太心软了,舍不得对长卿下手,唉
【83】
只见苏源听着楚飞扬的分析,双唇竟是哆嗦的一下,目光瞬间射向楚飞扬,只觉他此时的到来大有深意!
只不过,曲长卿一案是玉乾帝亲自下旨让自己参与三司会审,饶是楚飞扬是百官之首,也是没有过问的资格的!
如此一想,苏源只觉自己的底气又足了些,想来这楚飞扬是在吓唬自己,他若真能把自己从刑部尚书的位置拉下来,此刻便是带着玉乾帝的圣旨而来,定不会站在刑部的大堂与自己争锋相对!
苏源定下心神,中气十足道“下官深知楚相心系朝廷,爱护百官!可此案是皇上亲命下官会审,没有得出结论前,楚相即便是百官之首,亦是没有资格过问的!还请楚相移步刑部,莫要浪费了下官们审问犯人的时间!”
苏源以为这样便能击退楚飞扬,使他却步,可楚飞扬此人亦是不按理出牌之人,况且心思细腻,既然能够来这大牢,定是想好了退路,只见他冷冷瞥了苏源一眼,随即开。”曲长卿乃是本相昔日的部将,若他有不臣之心,那本相定也要担上督导不利的罪名!此番前来,本相便是征得皇上同意,一来曲长卿身受重伤,此时审问怕是有失公道;二来,还请各位大人宽限几日,让本相好好的与曲长卿谈一谈,看是否能找出里面的破绽!”
说完,楚飞扬便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焦大,只见那焦大立即抽出佩剑,瞬间挑开曲长卿手脚脖颈间的铁链!
“楚相,你这是干什么?曲长卿如今是朝廷钦犯,岂能任由你如此的胡来?难道曲长卿此次叛国通敌之事也与楚相有关?那下官即便是冒着丢掉这顶乌纱帽的危险,亦是要向圣上参楚相一本!”苏源见楚飞扬似要带走曲长卿,便立即大喝道,随即命自己的手下团团的围住楚飞扬三人,看他们怎么走出刑部!
只不过,此时苏源脑中却是飞快的转动着,楚飞扬武功极佳,他身边跟着的焦大又是楚王身边的得力干将,自己这些手下看着人多势众,可真要是动真格的,怕是瞬间便会被对方给撂倒在地!
不过,这却是苏源想要的结果,自己的人阻止楚飞扬带走人犯,可却是不敌对方的攻势,这样楚飞扬可要冠上私闯刑牢、劫走钦犯的罪名,这事一旦让百官知晓,楚飞扬的宰相也算是做到头了,怕是连楚王也保不了他!
而自己虽有保护侵犯不当之过,可毕竟也是带人阻止过,想必玉乾帝也不会过分的怪罪,加上自己此次若是除掉了楚飞扬,怕是在辰王的眼中也是立了一件大功,相信辰王届时也会为自己在玉乾帝面前说项的!
只是苏源的威胁在楚飞扬眼中却是不堪一击,在他的看来,苏源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得他为此费神,只不过,这样的小丑,是不是跳出来表演一番,却也是让人头疼,楚飞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反问道“苏大人这是在怀疑本相怀疑楚王府吗?有些话有些事,苏大人可要想清楚再说出口,否则祸从口出,这个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本王倒是不知苏大人阻止楚相带走朝廷钦犯有何过错?难道他身为刑部尚书,连看管自己牢中犯人的资格也没有吗?还是说楚相喜欢越权管理其他衙门的事情?”一道满是寒意的声音自大门口传来,众人看去,只见辰王领着近身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楚飞扬一见江沐辰进来,面上立即扬起淡笑,只见他微挑眉梢,双目微眯看向江沐辰,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愉悦“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样子,王爷对曲长卿亦是十分的感兴趣啊!”
楚飞扬此人说话看似毫无孤寂,却又能让人心口瞬间燃气怒火,只见方才还冷静自若的江沐辰,在听到他那一句‘对曲长卿十分的感兴趣,之后,瞬间黑下了脸来!
“楚相来此的目的不也是为了他吗?”可江沐辰不是苏源,他虽忌惮楚飞扬手中握着的兵权以及背后的楚王府,但在身份地位上,江沐辰曾经是先帝的皇子,现今是尊贵的辰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让他与楚飞扬站在一起亦是不会失了光彩!
因此,在面时楚飞扬时,江沐辰不像苏源那般瞻前顾后,他自有他狂傲的资本,也不怕楚飞扬出口恐吓的话语!
“王爷所言极是!曲长卿乃本相的旧部,也是忠君报国之人,今日却被人连番陷害用刑,本相怎能坐视不理?只是不知王爷此番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前来?”楚飞扬字字为曲长卿脱离叛国通敌的罪名,让苏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又碍于对方的身份地位,只能静听他与辰王之间的对话!
面对楚飞扬的反问,辰王却是始终如一的保持着寡淡的表情,只是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