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易珩面如冰霜的盯着榜单上那压住自己一头,霸占了解元名头的名字,眼中隐隐浮现怒火!
而云易杰那轻浮的双目则是在细细的扫了眼榜单,发现自己的名字竟险险的出现在最后时,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笑容,心中不禁庆幸道,以他的水平还真是入不了围,可见有宰相大伯这么一个人撑腰,果真是好办事啊!
只不过,其他考生的话却让云易杰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双目微眯的盯着那‘寒澈’二字,脑中则是浮现当日那考生的模样,云易杰冷哼一声对自己哥哥开口“大哥何必在意那些考生的议论,他们之中不乏有落榜者,定是嫉妒咱们才会趁机挑拨离间,就等着看咱们找那寒澈的麻烦,届时被取消了考试的资格,才真是如了他们心中所愿!况且,在我看来,那寒澈顶多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身上有傲骨又如何,是能折成银子买官做还是换口饭吃?即便他成了状元,没有背景,依旧是被发配到边缘的城镇做个七品小吏,大哥又何必在意!”
云易珩心知弟弟的话虽有偏妥但却是大实话,只是只要想起当日的事情,云易珩的心口便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便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我定不会让他当上状元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贡院,云易杰见状也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立即跟着云易珩离开!
“瞧那对兄弟得意的!那云易珩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也不想只是个草包,竟只得了第二名,这回丢人丢大了!”其他人见云家兄弟离开,便纷纷又议论了起来,相较于方才压低的声线,此次众人则是大胆的多!
“哼,依我看,这云易珩与云易杰的名次怕是都有水分的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云易杰平日里出了寻花问柳,可有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只怕是人家后台硬,有人帮衬着吧!”一名落榜的考生狠狠的盯着云易杰的背影,恶毒的开口!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发现这名说话的考生平日里与云易杰走的最近,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却又同样不喜读书,可如今云易杰中了亚元,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捞到,难怪会眼红!
只不过,他的话也并无没有道理!
此次秋闱的副考官可是刑部尚书苏源,这苏源的妹妹不就是云相府中那最得云相宠爱的姨娘吗?有了这层关系,办起事来自然是方便的多!
而云易珩与云易杰刚要骑上马背,便见依旧一身天蓝棉袍的寒澈走向贡院!
“呦,这不是刚出炉的寒解元吗?你这身行头,可还是二十日前应考时穿的,怎么,家中竟困难到了这个地步,连一身衣服都买不起吗?我闻闻,还真有一股穷酸的味道,也不知你几天没有沐浴了!”云易杰一个眼神,让身旁的小厮拦住了寒澈的去路,随即自己慢悠悠的走上前,面带讥笑的开口!
寒澈侧目看去,只见一身锦服的云易杰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本不想与此人纠缠,奈何面前还拦着一条当路狗,便只能微微顿足,目若星辰、脸若静水的盯着走进的云易杰,声音平静的开口“想不到在下与两位公子竟如此的投缘,放榜之日也能遇到!只是,云公子可否看好家中的奴仆,免得到处乱跑惊吓到了旁人!”
寒澈话中虽是说那小厮是奴仆,可后面的用语却完全说的是看门犬,听的那小厮满面怒气,立即便想出声骂人,却被云易杰给抢先“寒解元这是在嫉妒吗?家中穷的连个书童都没有,也难怪要拼命读书,为以后的荣华富贵而努力!”
此话说的极其的侮辱人,仿若寒澈用功读书全然是贪图享乐一般,云易杰似乎忘记了,他自己前不久为了能够娶到吴沁沁,竟使用那等俗不可耐的手法!
寒澈见云易杰如此嚣张,面上却微微的笑了起来,那独有的清明双目中闪着的是极其真挚的眼神,只是那眼神的背后,却又暗藏着对云易杰的不屑,只听见他缓缓开口回道“云公子当真是有趣,寒某即便是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而用功读书,至少还是得到了各位大人的肯定,而云公子出生如此的显赫,怎就不见做出一番作为来呢?”
而这时,那些看完榜的考生则是纷纷往外走来,见云易杰兄弟竟挡住了新解元的去路,顿时好奇的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虽然众人对寒澈这匹突然突围的黑马没有好感,但对于靠着旁门左道才如愿的云家兄弟却更加的厌恶!
尤其此时见云易杰的小厮竟不分尊卑的挡住寒澈的去路,那些寒门考生便立即声援寒澈“寒解元,真是恭喜你了!”
寒澈见众人向自己道贺,便浅笑着回道“多谢!”
随即又看向云易杰,淡然道“既然寒某已知自己的名次,那也不用入内看榜单了!寒某就此别过,来年春闱时再见!”
说完,寒澈向众人拱手,便不再理会云易杰,转身便朝着自己暂居的客栈走去!
“咦,罗兄,你们今日也放榜了?”这时,从武举擂台那边走过来的几名考生中,有人出声朝着文举这边的考生打着招呼!
那被人点名的考生见是自己的熟识,便立即笑着走上前问道“是啊,今日放榜!不知这次武举的解元是谁?”
“唉,自此的解元,是已故端王妃娘家韩家的公子…韩少勉!人家那一身武艺,当时就连辰王也出声赞叹了!”那被问的考生微叹口气,心中却是输的心服口服!
毕竟,武举可是真正摆刀弄枪的地方,来不得半点差池,否则死在擂台上也不会有人同情!
那韩少勉一手的剑术使得出神入化,当真是震撼了当时所有的考生与考官,所说众人心中均知他定是这届的解元,可今日在榜单上看到韩少勉的名字,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那罗姓考生见自己的朋友这般模样,便知定是与自己一样落榜了,心情骤然大好,顿时靠近那罗姓考生一些,两人相互勉励的离开了贡院!
“易杰,走吧!”这时,云易珩突然开口,随即自己骑上马背,朝着父母此时居住的别院奔去!
对于此刻的云易珩而言,寒澈才是他对大的竞争对手!那武举出身的韩少勉,却不在他在意的范围之内!
而云易杰见寒澈早已走远,目光中微微露出一抹阴毒的目光,随即便返回到自己的坐骑旁,踏着小厮的背上了马背,由小厮牵着马儿缓缓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其余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纷纷相互道别,回去准备着明年的春闱!
而此时玉乾帝平日里休息的宫殿之中却是人影重重,太后坐在玉乾帝的床前,面色焦急的看着替玉乾帝把脉的太医,时不时的问上一句“到底如何?皇帝这是怎么了?”
而皇后与容贵妃则是守在床边,神色凝重的盯着躺在龙床上,面泛潮红、皱眉难受的玉乾帝,眼底不由得浮现担忧!
“回太后,皇上这病看似是高烧不断,但却没有发冷畏寒之状,以微臣看来,皇上怕是被人给下毒了!唯有下毒,才只会出现这一种状况!”那太医收回手,小心翼翼的把玉乾帝的手放进龙被之中,随后跪在太后的面前小声的回话!
而太后、皇后与容贵妃听完,面上均是一愣,随即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太后扫了眼此时忙进忙出的宫人们,脸上顿时染上杀气,肃穆道“都给本宫退出去!”
那些宫人见太后这般的表情,心中顿时一颤,不由分说的便退了出去!
“容贵妃,你也回去休息吧!”只是太后却还是不放心,就连容贵妃也要遣出去!
容贵妃看了眼床上的玉乾帝,又见太后眼中含有杀气,便轻轻的福了福身,随即悄声退出了寝殿!
“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给皇上下毒?每日的饭菜糕点茶水,不都有太监试吃吗?这群蠢货,到底是怎么伺候皇上的,竟连有毒的东西也敢给皇上吃,他们想被灭九族吗?”见寝殿内只剩自己、皇后与太医三人,太后立即出声质问道,只是那眉间的褶皱却也是说明她此时忧心如焚,恨不能立即找出凶手惩治依法!
而皇后则是眼中含泪,双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不等那太医回太后的话,便也焦急的开口“这毒会致命吗?皇上的性命可有危险?到底是什么毒?为何宫人们都没有察觉到?”
那太医则是略微思索了片刻,这才低声道“回太后、皇后的话,微臣此时只能确定皇上的确是中毒了!但毒药种类繁多,又有许多相似相近的毒药,让人难以分辨,只能回去仔细研究,才能确定是哪一种!而从皇上此时的症状诊脉看来,皇上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却不能清醒,只能一直如现在一般沉睡不醒!微臣担心,皇上躺在床上的时间久了,也是会对身体产生害处的!”
“既如此,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能够解决的方案?本宫自然也是知道整日躺着对身子不好,但你是太医,负责皇上的病痛,岂能袖手旁观?况且近日如此多的事情,皇上岂能就这么躺着?若是引起了动乱,你可担当的起?”说道最后,太后怒了,指着太医便骂道!
吓得那太医立即匍匐在地,额头紧紧的贴在眼前的地毯上上,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母后,现在责怪太医也于事无补!只能让他尽快的找出解药,才能治好皇上!”皇后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可见太后动怒,她也只能宽慰着太后!
太后正要开口,却见玉乾帝的近身公公走了进来,随即弯腰在太后耳边低语道“太后,云相、辰王等人求见皇上!”
闻言,太后方才还满是担忧的眸子中顿时闪过一丝凌厉,随即冷声嘱咐太医“这几日,你就好生的在这里伺候皇上,给你两日的时间,若是找不到解药,本宫要你全家的命!”
“臣定当竭尽所能治好皇上!”那太医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若此时再不表明自己的心迹,只怕太后盛怒之下,此刻便会要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而太后则是留下皇后照看玉乾帝,自己则是跟着那余公公踏出寝殿外,果真见到云玄之、辰王、苏源、管大人等人侯在大殿之外!
众人见太后出来,立即行礼“参见太后!”
“怎么都过来了?皇上身上有些不爽利,便让本宫出来看看!”众人见太后如此说道,心中均是有些不确定玉乾帝是不是不愿见着他们!
只是见太后身边站着的是玉乾帝的近身太监,心中的疑虑不免消除了些,只见苏源笑着向太后递上自己手中的折子,开口道“回禀太后,这是此次文举与武举通过秋闱考试的考生名单,礼部已经发榜,臣等特来让皇上过目!”
太后看着苏源手中的两本奏折,随即扫了余公公一眼,只见余公公立即心领神会的走上,小心的接过奏折,捧在手中!
“只有此事?若无其他的事情,都回吧!”显然太后不想在此久留,便直接出言!
“太后,若皇上身子并无大碍,臣等想亲自面见皇上,把明年春闱的事情向皇上禀报一番!”而这时,辰王却是突然出声,与强势的太后面对面站着,辰王这后起之秀却也是丝毫也不见逊色!
太后则是眼神冷淡的看向辰王,淡淡的回道“皇上已经喝药歇下了,有什么事情待过几日再说吧!况且,春闱是明年的事情,也不用急于一时!”
说完,太后便领着余公公重新走回寝殿!
“王爷,不对呀!皇上若是身子不适,太后为何连面都不让咱们见?难道是皇上根本不是小病小痛?”苏源看着那道被合上的朱漆大门,眼露疑惑的开口说道!
而他的话,却是引起云玄之及管大人的注意,只见两人均是面露不解的看向大殿,只觉今日太后的举动着实有些让人费解!
“先观察一段时日!看太后还有何借口!不知云相与管大人意下如何?”辰王冷眸扫了眼面前的宫殿,随即问着面前的云玄之等人!
众人皆是觉得事有蹊跷,便纷纷点了头,随即便各自回了府中!
只是,连着三日玉乾帝均是称病没有上朝一事,顿时引起朝中大臣的热议,这可是玉乾帝自登基以来头一次如此连续不上早朝,尤其此时国家内忧外患,更是让众人担忧起了玉乾帝的身子!
而知道些许内幕的云玄之等人则是皱眉不语,几人待早朝结束,便不约而同的朝着玉乾帝的寝殿走去,再一次请求面圣!
而今日依旧是太后出来挡住了他们,理由竟与前几日的没有差别!
“太后为何阻扰臣等面圣?难道皇上身子有何不妥?”就在太后即将转身离去时,苏源立即满含深意的开口!
“苏大人这是何意?本宫视皇上为亲子,难道苏大人在怀疑猜忌什么?苏大人可知自己现在的言行举止,已是以下犯上,难道是想本宫让禁卫军立即把你拖出去斩了吗?”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生死大劫更是经历了无数次,又岂会被苏源这三言两语的挑衅所吓到?
反倒是太后那一句‘以下犯上’,让苏源立即闭上了嘴巴,重新站到了辰王的身后暂时安静了下来!
“那就请太后娘娘明示,为何这几日皇上均为早朝?也让臣能够向百官解释!否则今日臣等是绝对不会离开殿外一步!”看着太后如此的气盛,辰王亦不是被人吓唬几句便退缩的人,只见他语气中含着坚持,眼神更是空无一人,让太后不着痕迹的微皱了下眉头!
“太后对皇上的母子情分,朝野上下怕是无人不知!只是,皇上三日未来上早朝,朝中已是堆积了太多的奏折公文需要皇上批阅,若是再这样下去,微臣等人也是压不住百官的猜忌!且如今北齐太子等人还住在驿馆之中,对我朝的事情了如指掌,长此以往,只怕北齐会借机偷袭,还请太后以大局为重,让微臣见皇上一面!”云玄之想着这几日朝中百官的情绪,便皱眉为难的说出这一番话来,也希望太后能够体谅他们,不要一味的挡在寝殿之外!
太后见云玄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起昨天夜里太医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微叹口气,缓缓开口“本宫也知你们的难处!只是,皇上这病暂时怕是好不了,太医嘱咐要静养,本宫自然是不敢把皇上的性命当作儿戏!朝堂的事情,有你们几人在,皇上自然是放心的!”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玉乾帝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还一时也好不了!若照此下去,那玉乾帝岂不是要长时间不上早朝?
这对于辰王等人而言,自然是一则好消息!
只是在云玄之与管大人心中,怕是一则坏消息,尤其如今楚王楚相均不在京都,朝中辰王一人独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