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里,皇上略用了点子酒就退了出来。毕竟非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娶妻,莫说百姓家里了,就是王公贵胄家娶亲,怕也没哪个能躲得过去酒水。只皇上,因无兄弟,再是当朝天子,哪个又敢灌他?这会儿朝中除了安国、定国府上的两位承了爵位的老爷子辈分比皇上略高些外,再没哪个敢倚老卖老了。
可两府王爷毕竟是长辈,怎好来灌皇上酒?平辈中的子弟,又偏偏厌武好文,一个个斯文得不得了,更没那胆气来找皇上。
只和悦公主趁着皇上到后面来时,举着酒杯叫他吃了两盏外,这会儿他连脸上都没带半丝红色,走路乘风般的就朝后面而去。
正走着,隐隐觉着小道上似是有人一般,只侧目扫了一眼,天黑太黑,并没瞧见那人是哪个,心里又惦记着后头的楚瑄瑶,知道定是席上哪位女客到后头躲酒,懒得麻烦,并没细看,就匆匆而过。
“哎呀……”一个女子跌到路边,几个跟着的丫头忙上前去扶,那女子抬头朝皇上那里看去,却见他连听都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由得心下气苦,眼中含泪。
“县主、县主?可摔着哪儿了?!”身边跟着的大丫鬟惊得连魂都没了。她说不叫小姐离席,可死也拦不住她!
莫看平素水儿一般的风吹吹就能倒似的,这一拗起来,自己连同两个丫鬟竟都拦不住她!
“无妨……”这会儿方觉出地上发冷,那女子垂头,手搭在丫鬟手臂上,身上似没骨头一般的挪了起来。
“县主,您身上刚略好些,再出些事情可怎么得了?还是快回去吧!”这丫鬟乃是是夫人身边的,因县主身边的几个丫鬟年岁都小些,生怕她有点子闪失,才特特命自己跟她入宫,适才她要到后头来时还没理会,可这会儿……傻子都能瞧出她想些什么!
也不想想,除了年幼时柳太后偶尔叫当朝贵胄家的女儿入宫陪和悦公主玩耍时叫过她,连皇后那会儿因着不得势都不敢叫人入宫,她怎么就这么大的心?!盯上了那一位!
这可是大婚之日,但凡出点儿什么事,可就是得罪了刚坐到正位子上的那位!
芳仪殿中一派喜气,大红的绢绸把这殿里殿外装点的火红一片,外面大红的灯笼从正室门口挂起,左右围着那正殿挂了满满一圈儿不说,还直连到了大门口那处。
道上点着灯火,路两边那影影绰绰就看不大清楚,莫说适才不过是摔倒了个人,就是跑进来头老虎皇上一时也是瞧不清的,更不耐得去瞧。
脚步虽快,却不失沉稳,只身后紧跟着的那大大小小几个太监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心里头憋着笑意一路低头猛赶着,等到了芳仪殿门口,里里外外数十大小宫女行礼的行礼,避让的避让,待见皇上人前脚进去了,后头才忙忙的备水收拾。
楚瑄瑶早换上了那大红的正服,这会儿穿着的虽也是家常的,可到底是那喜庆些的颜色的中衣。
听外面报皇上来了,心中先是慌了几慌,便又肃回了原先那张脸孔,只垂着眼皮,等皇上进来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眼睛在她已卸去了红妆褪去那大衣衫的身子上面扫了一眼,乌黑的头发还略带着二分水气,衬着嫩黄色的中衣,脸上端着平时那分沉稳,可耳尖却红红的,就似被屋子里头那红烛幔帐给映出来的一般,心下不由得一荡,上前走到屋中抬起胳膊:“今儿个闹得倒叫人头疼,早些歇息了吧。”
楚瑄瑶再微微一垂头,应了声“是”,上前两步就要去解他的衣衫。手还没碰到,就见他朝自己迈了一步,腰一弯,竟打横把自己抱了起来!
后面原本还跟着几个宫女要帮着主子收拾衣衫的,一见这翻模样忙红着脸孔呼啦啦褪了出去,外头门口儿只留着春燕子并望梅湘月三个,再有的就是早先指到楚瑄瑶院子里的两位嬷嬷。
只在门口扫见了一眼,就忙叫人放下了帘子在外头等着。王嬷嬷点着几个小丫头到后头水房盯着水,若里面招呼,必要赶紧送来。
孙嬷嬷则招呼望梅几个预备着备用的被褥,又叫小宫女们到小厨房里盯着点儿点心茶水,怕里头要是闹得太晚再饿了。那婚宴上头哪能吃得好?怕是没折腾一会儿二人就该叫吃食了。
湘月纳闷瞧了望梅一眼,拉了拉她衣角,低声道:“为何还要叫水?”
作者有话要说:唔,假日嘛……就不加更了,今天五千字,算是福利了~~~~
、章三十四 新婚
望梅板着张脸孔,瞪了她一眼:“嬷嬷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就是了!吃了那许多点心还堵不上你的嘴?”
湘月又眨了眨眼睛,伺候了这许多回,那二人可是日日都在一处的……莫非是适才皇上来得急,还没顾得上沐浴?不然,要水做甚?
里面,楚瑄瑶猛的被他抱到床上,就见他人贴了过来,正一件件慢慢儿的剥着自己身上衣衫,不禁又羞又急,脸上胀红了一片,躲闪着钻到了床角儿:“皇上可要先梳洗……”
皇上这会儿倒似不急了,一腿跪在床上,一脚还踩在踏上,抬手就拉了自己腰上的带子,慢悠悠的褪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不急,不然还要洗二回的。”
这话听得楚瑄瑶脸上又是一红,忍不住抬眼去瞪他,刚一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又匆匆移开不敢再去看他。
轻笑一声,皇上贴了过来,抬手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今日可累着了?”
“妾……无妨。”垂着眼睛,只匆匆一瞥,又忙移开了眼去。他那眼里烧着的是火,只一对上就觉得着要被他烫着了一般。
“平素都是你服侍朕的,今日朕来服侍你一回。”说着,侧脸贴到她脸侧,轻轻吻到她耳垂上面,叫人一下子身上被吻得没了力气,软在了他怀中。
适才已把她身上衣衫去了七八,这会儿只剩下里头的小衣了,等楚瑄瑶回过神来,见他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竟已经褪下去了!
光溜溜的膀子结实矫健,映着一层烛光,竟被打成了金色。忙转了脸不敢再瞧,只觉着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跳得甚是厉害。
伸手下去,隔着那贴身小衣,只觉得着掌中滑腻一片,口中鼻中也全是她身上的淡香。这数月间二人同行同宿,心里也起了几回意,却每每都卡到了半路上,叫自己生生憋了回去,等的,便是今日。
秀色当前,适才回来的功夫还觉着有些个焦急,可这会儿倒又不急了。
手指在她脸上轻滑了几滑,顺着脸颊一路向下,纤细的颈子处能觉出她心跳得比平时更快些个,再向下,拉开她衣角一处,俯头下去,轻吻到她锁骨处。
猛觉得他贴了下来,楚瑄瑶身上抖了一抖,眼闭着眼睛,睫毛就似扇子般不住的抖动着,他唇虽在自己肩胛处,手却摸到了衣衫带子那里,抬手一拉,头也不起的就这么把自己身上剩下的衣衫解了开来。
今日是大婚之日,她里头穿的自也是大红的肚兜。本以为入了宫等有了皇后后就再不能穿这个了,却没想到今日就是她不想穿,也被那几个丫鬟把这个赶了出来。
火红色映着那粉嫩的肌肤,看得人眼热口渴,微微抬起头来,皇上脸上那笑与平时截然不同,唇角高高扬着,抬眼看着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的模样,一丝轻笑从鼻子里喷出,热辣辣的烫到她的颈出,叫她身上又是一抖。
大红的肚兜上面鼓鼓的两团,抬手捏去,隔着衣衫揉捏着、吻着,身子一点点向下,剥去她身子最后一点子遮挡,白羊似的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楚瑄瑶本闭着眼睛,忽觉得他再没了动作,屋子里头虽烧着地龙,可分明他在,却不知为何这会儿再没了动作,不由得微微睁了眼睛朝他看去,却正跟他那含笑得眸子对上,心下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合着他剥光了自己,正等着自己睁眼看看呢!
脸上腾的一烧,就要转了身子滚到里面去,却正被他压下来贴到身上,二人身上这会儿全没遮挡,就这般贴在一处,这肌肤贴着肌肤,又叫她心里轻颤不已,抬手拉了边上的锦被,一下子把头遮在里面,再不理他。
见她害羞,皇上再笑了起来,大手向下,从两腿间摸了起来。头上遮着被子,虽知他在使坏,却哪能真去推开他?那手时轻时重,有时重时,还带得自己下头发疼,刚想开口叫他轻点儿,两腿就被他分开,火辣辣的贴了下来。
红烛爆花,暖床轻摇,几个宫女守在外头,先时听不着什么动静,后里头不知碰到了什么,传出“哗啦”一声响来。刚想问上一句时,又隐隐听到里头似是楚瑄瑶的动静叫了一声,那叫声与平素不对,叫几个宫女忙死低下头,从脸上一路红到脖子那里去了。
望梅湘月两个心中又是害羞又是纳闷,怎么早先没这些动静?不过时有说笑声而已,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湘月还浑然不解,望梅那里却多少猜出了一些,主子跟皇上同房了这么久,月事却一向正常,这会儿再听了这隐隐传来的动静,便知道早先怕是二人间真真只是同床而睡吧!怪道呢,主子身子那般的好,皇上身子瞧着也好,怎么竟能没了身子?也太说不过去了!
约么小一个时辰,里头才传出皇上的声音,几人忙叫人提了水来,湘月几个也低头进去,床上帐子一角微微掀开,隐隐看到一只雪白的臂膀从皇上背后环过,白生生的映着红烛,几个宫女忙又低了头,把水放好,这才退了出去。
“可还疼?”沐浴罢了,楚瑄瑶头枕在皇上臂弯之中,手按在他胸口,觉着从掌心传来一声声有力的跳动,听他如此问,脸上又红了一下,抬眼朝他看去,虽还含羞,却总算没适才那样,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他了。
身下的床褥已经被几个年长的嬷嬷更换过了,这会儿睡的皆是新的,二人头上还带着水气,就这么抱着,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她的腰上拍着。
微微摇了摇头,虽还有些难受,可疼的没有适才那般厉害了。
皇上轻笑着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吻:“明儿个好生歇息着,宫中上头再没有长辈,三日后要紧的命妇才会入宫请安。忙了这些天,这几日好生歇息着,明儿个朕陪你到后头园子里面逛逛。”
她也太过规矩,先前因不知自己身份位置,不敢到后成御花园里逛,之后就因着大婚、寿诞之事忙碌得根本没半点功夫去闲逛。之后国事上虽不劳烦她,可难免有个入宫请安之事还需她在这里坐镇,若自己不提,怕是她少会到后头散心吧。
又轻点了点头,直到这会儿,听着他胸口里的心跳声,楚瑄瑶才觉着今日这事并非是发梦,她,竟真真的成了大昭国的皇后,成了他的妻。
想着,便不由得轻叹了声气出来,皇上听了,低头贴在她额上问道:“怎的了?”
微微摇了摇头:“只是觉着……恍惚做了个梦似的。”
脸上笑意加深了起来,大手揽在她背上箍得紧了些个:“那就一直好梦,朕陪你做。”
一夜好梦,春宵几度,似要把前几日那些忍耐都一股脑的叫她知道一般,次日一早,楚瑄瑶只觉得自己连指头尖儿都泛着酸,再起不来了似的。
几个宫女进来为主子沐浴熟悉,皇上那里早就净罢了脸面,头发都梳得了,楚瑄瑶才扶着酸软的腰肢爬了起来,脸上满是通红,眼波中含着水波一般的不敢抬眼去看他。
望梅同湘月这才知晓,合着早先那哪里是主子伺候皇上过夜?不过是二人凑在一处歇息罢了!昨晚那通折腾,直闹到二更天,安静一会儿,折腾一会儿,主子这会儿说话的声儿都有些个发哑了。
两个当了回棒槌的丫头们这会儿低着头给楚瑄瑶穿着衣衫,一眼扫到她颈上的斑点红印,忍不住红着脸垂了头,匆匆把她身上的衣衫穿好。
“可还有力气出去?”用罢了不知是早还是午膳,皇上脸上含笑,凑在她身边儿低声说道。
才刚大婚,昨晚被他胡闹一通,这会儿楚瑄瑶还不敢抬眼看他,倒是听了这话忍不住抬眼嗔了他一眼。
大婚后三日,皇上没再早朝,色|色事宜早在这几日前就安排妥当了,这几日也算是满朝上下除了大年外又放的一回大假。
这三日间,楚瑄瑶随着皇上一并坐着撵,把后头的御花园倒是转了一遍。早先她虽在里头住着,却没敢四处走动,所熟悉的也不过只是鎏淑居那一点儿地方。这一走一转,再瞧了后宫各处,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
大昭皇宫同早先楚瑄瑶所知的皇宫竟没半点儿相似,没有那东西二宫,更没那般多的妃嫔所居的院子。御花园中虽有几处歇息的院子,可就如鎏淑居一般,里头的摆设布置一瞧就是上好的,哪里是给普通妃嫔使唤的地方?
后宫那里更是院了皇后所居的芳仪殿外就只有一个容华宫了。这容华宫似就是当日容妃盛宠时,先帝叫人新起的一处居所,除皇后外的所有妃嫔都在这里住着。听说早先这处不过是宫人们使唤的所在,后来直到先皇时,因皇后久久不得子,皇上才奏请了柳太后,这才划出这么一片地方单另安置一些低位妃。
可这些个妃嫔平素没得柳太后之命,更是连后头御花园的大门儿都不得进。待后来宫中震荡之事过后,这里便一时废弃,再来后这里才被划成收容那些个“采女”的所在,三年一回,由她们使唤。
容华宫离紫宸殿稍远,离前朝处倒是只隔了一堵厚墙,倒是方便朝廷命妇往来。待采女入宫,才由着位分高的带着众命妇相看。早先虽也有一处名为秀园的院子,后来得了这处,便把那里改成了下人们歇息的所在。
整整三日,还是叫人一路抬着,楚瑄瑶才转完整个园子,若想细瞧,还不知要用上几日功夫呢。
出了这三日,前朝上朝,后面各个有品级的命妇也陆续递了贴子进来拜山头来了。以前是后宫莫说是有主了,连个正经的皇家女子都没有!
昭国这几年的皇帝子嗣都不封,前一位皇帝时还遇上了后宫妃嫔做乱,更是有几个还没出世的小皇子被害得没了性命,到了这会儿能留下这位皇帝已属不益,这还要多亏了当所柳太后硬要把他抱走抚养的福。
到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取了位皇后回来,众臣子也不管这位皇后秉性相貌,只知道皇上肯娶了便齐齐松了口气。国赖长君,只盼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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