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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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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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一个箭步走到范老先生面前,就问他:“你到底对他说啥了?”

他瞥了我一眼,又瞥了老王一眼,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便朝堂屋另一侧走去,这令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一个个会变成这样?

正准备跟上那范老先生的脚步,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巨响传来,我扭过身,朝堂屋外一看,一道刺眼的闪电极速而下,紧接着又迎来一阵巨大的响雷声。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立马就变了脸,乌云滚滚而至,将太阳遮了起来。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

一见这情况,我暗道一声糟糕,要变天了,二话没说,立马朝堂屋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朝那些八仙们喊:“快,将纸扎搬回堂屋,别让雨水给淋了。”

那些八仙也不敢怠慢,立马朝法场跑去,几人结成一队,开始搬纸扎品。由于有些慌乱,一部分纸扎品在搬回堂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破了一些。

幸运的是,我们在搬纸扎品的时候,天空并没有下雨,只是一昧的闪着雷电。

待我们搬好纸扎品不到一分钟,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地面,似乎要把人间的不平洗净,又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看着那些雨水,我心情糟糕透了。俗话说,早晨下雨当日晴,中午下雨到天明,这场雨水恐怕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

“九伢子,雨水咯么大,那些纸扎品咋办?还印不印七?”老王走到我旁边,伸手指了指堂屋外的雨水。

我没有说话,脸色沉了下来,我记得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晴天,怎么忽然会下起雨,更为奇怪的是,这雨下的还是如此巨大,并不是夏季该有的天气。

老王见我没有说话,又开口了,他说:“九伢子,要不找人搭帐篷,将法场遮起来,只是…这雨水有点大,恐怕会弄湿一部分纸扎品。”

我还是没有说话,双眼死死地盯着坪地那些八仙桌,心中就在想,这场雨不早不迟,偏偏这个时候下,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453。第453章印七(78)

想了一会儿,我也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就让老王先别急,等雨水停了再说。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沉了下去,说:“九伢子,这场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再等下去,就过了时辰,后面的丧事恐怕不好办。”

我愣了一下,说:“这也没的办法,天公无成人之美,咱们能如何?难道逆天而行,在雨中印七?先不说那红蜡会不会湿灭,就说那些纸扎品,能否干干净净的烧完还是个未知数,这个险,没必要冒。”

“可…过了时辰,是不是有些不吉?”老王说。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场雨不早不晚,若是第一次红蜡没熄灭,此时,我正在法场中印七,那些纸扎品恐怕会被雨水淋个透彻。眼下,只有看老天眼的意思,它什么时候停雨,我们便什么时候印七。”

说完,我转身走进堂屋内,在供桌前烧了一些黄纸,说明事情的原委,又打了一个阴阳卦,卦象显示宝卦。

对此,我也算彻底放下心来,便在供桌旁坐了下去,朝四周看了看。

此时的堂屋,已经被纸扎品堆得满满的,只有几名八仙跟范老先生站在堂屋内抽闷烟,至于遛马村那些妇人则全部站在堂屋门口,发挥她们那无穷无尽的想象力。

这场暴雨,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半,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但,相比平常的那些毛毛雨,雨势还是挺吓人,打在胳膊上有些生疼,压根无法印七。

在等雨期间,我去了一趟堂屋后面,问了一下青玄子道事怎样,他告诉我,道事挺顺利,要到子时才能彻底完成整场道事,让我子时有个心里准备,说是成为失运人会有些动静。

我问他有啥动静,他说他也不清楚,让我到时候别慌就行了。我又问他,道事成功后,是不是意味着这场印七一定会顺利,他说,看天意,让我安心在堂屋等着。

对此,我真心不知道说什么,便回到堂屋,一直守在棺材旁边,放着哀乐。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10点半,花嫂给我们端来一些清淡的面食,相比中午的丰盛,这晚餐着实没法看,这也没办法,丧事弄成这样,还想吃好的,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匆匆地吃过晚饭,我们一众八仙坐在供桌前聊了起来,聊得都是平常抬棺材遇到的一些奇人异事。值得一提的是,吃晚饭的时候,那温雪也待在堂屋,老王有意无意的把我跟温雪往一块扯。

令我最纠结的是,那范老先生跟老王一样,也把我跟温雪往一块扯,直到我有些恼火,他俩才打消念头,这令我开始怀疑,他俩在东兴镇到底说了啥?

时间这东西,总在不知不觉流逝,很快,便到了子时,我一直记着青玄子的话,心中也不敢大意,便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那青玄子说的动静会影响到丧事。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一直到12点的时候,我身子没有任何动静,堂屋内也是静悄悄的,不敢说落针可闻,至少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我心中一想,是不是堂屋后面的道事出问题了?便跟老王他们打一声招呼,站起身,找了手电筒、雨伞,准备去堂屋后面看看青玄子,问下缘由。

哪里晓得,刚踏出堂屋,身子猛地怔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体而去,那种感觉特别诡异,就好像被人拿着一块磁铁,硬生生地将身子的一些东西吸了过去。

不待我反应过来,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随之而来就是腹痛,撕心裂肺的那种疼痛,不到几秒,豆大的汗滴就滴了下来。

玛德,咋回事,那青玄子只是说有动静,怎么会如此腹疼?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弯腰捧腹,一双手死死地摁着腹部,腹内宛如披上一层荆棘,刺刺入心,愁肠百结。

那疼痛感越来越强,大约持续了两三分钟时间。这两三分钟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瞬间,于我来说,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每一秒钟都觉得五脏六腑都随之晃动,整个人绞痛难忍,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渐渐地,那股绞痛感逐渐消散,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病去如抽丝’我当时的的感觉就是这样。那疼痛感刚消失,只觉得身子昏昏沉沉的,特别沉重,就连直身的力气都没有,四肢犹如虚脱,冷汗直冒。

恍惚间,我好似看到有个影子朝我身边走过,又好似看到股什么烟雾从眼前飘过,定晴看去,什么也没有,难道?

我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却没看不到任何东西,就觉得身子四周的气温有些阴冷,彻骨的阴冷。

这时,堂屋内的老王他们好似发现我这边的情况,一个个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那老王一把扶起我,问道:“九伢子,咋了?是不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了?”

我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快,去堂屋后面,快,去堂屋后面。”

“好!”老王应了一声,撒开步伐就朝堂屋后面跑了过去。

他这一走,我整个身子失去重心,差点摔了下去,好在那温雪一把扶住我,说:“老…,你…你没事吧?”

我没有理她,有心甩掉她手臂,可,手臂使不上力气,就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温姑娘自重。”

“小九,你话有点重了!”那范老先生走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掏出一些烟丝,塞在我鼻子里,说:“你啊,你啊,早晚会被你自己给弄死,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不是作孽了。”

我愣了一下,就疑惑地问他:“塞烟丝干吗?”

那范老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温雪开口了,她说:“范老的烟丝比较特殊,有中药的成份在里面,能舒解人体的疲乏感。”

我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一心系着堂屋后面的青玄子,不知道道事是否成功,也不知道身子的这番动静,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我便成了失运人,从此与好运无缘。

454。第454章印七(79)

大约等了七八分钟,我体力恢复了许多,正准备去堂屋后面,就见到老王搀着青玄子走了过来,那青玄子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吓人,嘴里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见我,二话没说,就让我去堂屋,说是有要事商量。

我愣了一下,问他道事怎样了,他没有说话,便径直朝堂屋内走了去。

来到堂屋,我们挨着供桌坐了下去,一向不抽烟的青玄子问我要了一根烟,又让我给他拿个红包,说这场道事是为我而做,红包不能少。

我也没多想,就找老王要了十二块钱塞在红包袋里,递给那青玄子,问道:“道事成功了没?”

他接过红包,看了看,最终塞进随身的八卦袋,叹气道:“算是成功了!只是…那陆耀东对你怨念深得很,未来的九年时间,你身子会出现问题。其它的事,还是先前那句话,一白当令,五黄远离中宫,属戊己大煞,钱,这九年时间就别指望了,另外,西北方千万别过去,切记切记。”

说着,他瞥了一眼老王,又说:“王老哥,以小道的意思,这九年时间你最好守在小九身边,毕竟,你当了几十年的抬棺匠,身上积了不少阴德,有你在他身边,或许他的运势有些转折。”

“道长!”我有些急了,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老王跟在我身边,是不是道事出啥问题了?”

他摇了摇头,在我身上看了很长一会儿时间,就是不开口说话。先前那范老先生也这样,现在青玄子又是这般,我当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青玄子在我身上盯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方才开口问道:“适才道事快成之际,你是不是腹痛难忍?”

我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是!”

“哎!果真是这样!”说完这话,那青玄子站起身,便朝堂屋内的神坛走了过去,在那点燃三柱清香,念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咒语,最后吼了一声:“敕!”

这一幕看的我更加疑惑,道事不是成了么,他这是干吗呢?

正准备上前,意外发生了,堂屋内先是毫无征兆的弥漫出一股奇特的腐臭味,这种味道像是尸体腐烂时发出的气味,又像是淤泥发出的气味,令人闻了作呕。

咋回事?我一把捏住鼻子,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堂屋内又掀起一阵阴风,那阴风古怪的很,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般,煽得那些纸扎呼呼作响。

玛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箭步走到青玄子面前,怒道:“道长,你在搞什么鬼,怎么会这样?”

他皱了皱眉头,伸手指着沈军的棺材,说:“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他死时,身子没得释放,让那陆耀东的魂魄钻了空子。刚才,小道将陆耀东的魂魄彻底送到阴间,他的尸体自然会有些反应,这属正常现象。”

一听这话,我朝沈军那口棺材冲了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线朝棺内瞥了一眼,就见到沈军的面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变化,先是一对眼珠慢慢地,慢慢地,凸了出来,后是脸颊上起了一层淡青色的东西,像是液体,又像是体内排除的颗粒,看上去特别恶心。

见到这情况,我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青玄子好似也发现这边的情况,朝棺材走了过来,淡淡地瞥了棺材内一眼,就说:“小九,尸体被鬼魂侵犯,便会加快速度腐烂,这种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为今之计,只有早点把棺材抬上山,让死者入土为安。”

“不印七?”我沉声道。

“印七必须要印,否则,死者的魂魄得不到安宁。”说着,那青玄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嘀咕道:“这几天明显是晴天,怎会莫名其妙的下雨。”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是疑惑,这场雨的确下得蹊跷,更为重要的是,这场雨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按照尸体腐烂的情况来看,不出一天时间,恐怕就会有尸水流出来。

想到这里,我伸手朝棺材内探了探,入手的感觉有些柔软,这是尸体腐烂的前奏,搞不好,明天早上这尸体就会腐烂,这也没办法,五月的衡阳,哪怕是下雨,天气也是闷热,闷热的。

随后,我将棺材内的情况跟老王、高佬说了出来,他们听后,就说没办法,只能任由尸体腐烂。毕竟,死者的尸体早晚都会腐烂,只不过,那沈军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比正常尸体腐烂要快些。

对此,我没说什么,便将棺材弄好,跟老王他们围在供桌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由于尸体腐烂的有些快,我们聊天的兴致不高,大多时间都在抽闷烟。

后半夜,我们有些犯困,轮流趴在供桌上休息。就这样,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雨总算停了下来,隐约能看到太阳的影子。

一见这天气,我们所有人都松出一口气,心中都在想,这下总算可以‘定魂’印七了,也顾不上身子的疲乏,兴匆匆的把法场上的雨水清理一番,又将堂屋内那些纸扎搬到法场,正准备‘定魂’,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居然又是乌云滚滚,这让我们一众八仙集体破口大骂。无奈之下,只好将那些纸扎品搬回堂屋,这一来一去,原本惟妙惟肖的纸扎品变得有些残破,好几个纸扎人的手臂甚至破了好几拇指大的窟窿,露出一些竹篾。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搬纸扎时,未曾下雨,待我们将纸扎搬回堂屋,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就好像有人在掌控天气一般。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大为不解,就连范老先生也一直在那咋舌,就说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这么怪异的天气。

这场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第三日,天刚大亮,又如第二天一般,隐约是个晴天,待我们将纸扎搬到法场,那破天又特么乌云滚滚,这让我们所有人再也受不了这般玩弄,纷纷骂了起来。

不骂还好,这一骂,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又是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第四日,天气依旧如先天一般,这次,我们没有急着将纸扎品搬出去,而是等到上午十点半的样子,太阳挂在半空中,我们方才陆续的搬纸扎品。

令我们抓狂的是,刚摆好纸扎品,再次乌云滚滚,雷鸣闪电,我们不得不将纸扎品再次搬入堂屋。

一直到了第七天下午五点半,天,总算放晴了,这次是彻底晴了,我们所有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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