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也顾不上墓穴坐向有问题,就让老王用石灰在附近撒了一个墓穴的形状。
老王愣了愣,说:“九伢子,你先前说坐向不对,现在…?”
我罢了罢手,说:“无论风水好与不好,我们都以死者的意志为主,死者愿意下葬于此,我们只能将墓穴挖在这里。”
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九伢子,老秀才活着的时经常跟我,地仙以找好地为主,你…你…你怎么以死者为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一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老秀才找好地不是以地为主,而是以活人为主,他希望活人能过的好,我找墓穴是以死人为主,让死者在这住的舒舒服服。”
“死者舒服了,那活人咋办?”他沉声说。
“活人有自己的命运,能不能过得好,就看自己的造化,不能一昧指望祖上的风水,若是每个人都指望祖上的风水,这社会谁愿意干活?又有谁愿意干苦力,人活着就要靠自己。再者说,若是都为了风水,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替死者办丧事?到时候,不但风水变味,就连丧事都会变味。”我说。
老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每个人都为了风水,丧事就成了一个过程。”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出一口气,就说:“我先回去,你按照坐南向北之姿,用石灰撒个印记出来,等会让高佬他们来挖墓穴即可。”
“好,你先去吧!”老王掏出石灰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小老大走了过来,他面色有些不好看,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叹气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点了点头,领着小老大朝遛马村一路小跑回去。
刚进村子,就见到堂屋门口围了好多人,晚上拦我的那妇人也在其中。
见我过来后,那妇人领着几名妇人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衣袖,说:“大家快来看啦,就是因为这个陈八仙把丧事用品带进村,才会出现这种怪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绳子,照着我身子就套了过来,她旁边那几位妇人抓住我四肢,就将我绑了起来,这前后的时间不过十几秒钟,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绑成粽子了。
玛德,咋回事?看她们这翻动作,好像经常绑人啊,当即,猛地一挣扎,哪里晓得,越挣扎那绳子越紧,挣扎几下后,那绳子紧紧地敷住我。
“你们这群泼妇,赶紧放了我,若是死者出啥事,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我怒道。
那群妇人没有理我,领头那人打了一个眼神,将我扛了起来。我有些急了,连忙喊:“你们这是干吗?放我下来,赶紧放我下来。”
“安份点!”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就知道随着这声音响起,屁股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扭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长相奇特的妇人,那人烧饼脸,一脸麻子,两颗门牙大得很,有点像黄飞鸿里面的暴牙苏。
一看这长相,我差点就吐了,好在自制力还算可以,压下胃里的翻腾,就说:“大婶,你们这是干吗啊,有事好好说啊!”
“小子,等你进去就知道了!”她斜斜地瞥了我一眼,扛着我朝堂屋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我眼尖的看到堂屋内好乱,小女孩跪在棺材旁边哭泣,高佬他们被绑了起来,丢在堂屋左侧的一个角落,就剩下结巴拿着一柄菜刀站在棺材前,说:“谁敢过来,我就砍了谁。”
由于他说话结巴的原因,并没有多少人怕他,好几名妇人正朝结巴围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小子,放下菜刀,不然让你生不了儿子。”
说着,那妇人朝结巴裤裆瞥了一眼。
看到这一幕,我特么总算明白过来了,估计是那群妇人在捣乱。不过,有一点令我很奇怪,从进村到现在,我发现这遛马村竟然没一个男人,玛德,咋回事,没听说这遛马村是女儿国啊!
就在我愣神这会,我感觉身子被抛了出去,正好落在高佬旁边,痛的要命,四肢差点就散了架。
“咋回事?”我连忙问高佬。
高佬朝结巴那个方向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你朋友干的好事!”
我一愣,就问他:“结巴咋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领头那妇人据说是死者的房内人,要给死者上柱香,你那朋友死活不同意,说是不准任何人靠近棺材,就将那妇人赶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功夫,那妇人便领着四十几名妇人过来了,正好让她们听到我给你打电话,二话没说,就将我们这些八仙给绑了。”
一听这话,我恨不得煽自己几个耳光,是我招呼结巴不要让外人靠近棺材,那结巴对我的话,一直是奉若圣旨,自然不会让妇人靠近棺材。
当即,我连忙朝那领头妇人喊:“大婶,这是误会!”
那大婶回过头,瞥了我一眼,说:“先前是误会,我信了,现在么,长生灯都点不着了,还是误会吗?”
说着,她回过头,没再理我,就朝结巴走了过去,看那架势,是要绑了结巴。
395。第395章印七(20)
结巴见那妇人走了过去,面色变了变,朝我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问我咋办?
我想了想,若是任由这群妇人瞎闹,这场丧事搞不好就办不下去了,当即,就朝结巴点了点头,意思是绑了那妇人。
结巴会意过来,二话没说,持着菜刀就朝那妇人奔了过去,一个农村妇女哪是结巴的敌手,那妇人还没反应过来,结巴的菜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厉声道:“让那些泼妇滚开!”
“杀人啦!杀人啦!”那妇人尖叫一声,大概过了三秒钟,那妇人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不善地说:“小兄弟,你知道我男人是干嘛的么?”
听着这话,我微微一愣,心中就想,一农村妇女的老公能有多牛逼?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那妇人说:“我老公在长沙管理三条街道,手下有上千弟兄,若是让我男人知道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小子,你以后生儿子的东西,肯定保不住。”
结巴耸了耸肩头,也没搭理她,拉着她就朝我这个方向走了过去,问我:“九哥,现在咋办?”
我朝堂屋外瞥了一眼,剩下那些妇人正愤怒的看着结巴,嘴里碎碎念的叫骂着,骂出来的话特别难听,例如:你咯甲伢子,早晚会得炮打呱。狗曰的,你屋娘倒掉葱,屙出你咯甲东西。
一个比一个骂难听,看这架势,那妇人在她们心中地位还是挺高。
那妇人见我们没说话,以为我们被她吓到了,完全无视菜刀的威胁,一边奋力反抗起来,一边朝我骂道:“陈八仙,都说你是我们东兴镇最厉害的八仙,我看你就是个狗屁,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玛德,先前因为墓穴的事,我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被她这么一骂,算是彻底激恼了,也顾不上身在遛马村,让结巴用另一手替我松了绑,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那妇人脸上,冷声道:“给我放尊重点,留点口德。”
顿时,堂屋内鸦雀无声,静得可怕,那些妇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就连小老大也是那般,好似我做了什么违背天理的事情一般。
大概静了十来秒钟,堂屋外沸腾了,一个个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有几个妇人甚至拿了一些锄头、扫把,不停地朝我挥舞着。但是,碍于结巴手中的菜刀架在那领头妇人脖子上,她们只敢在堂屋外叫嚣,也不敢进来。
都说一个女人三台戏,面对这一群妇女,结巴有些怕了,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九哥,现在咋办?难道真开打?我先说明,我不打女人。”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需要打女人,你架着那妇女站在门口,我先将高佬他们松绑。”
说着,我替高佬他们松了绑,又让高佬他们堵在堂屋门口,至于小老大,我给他打了几个眼神,不知是他不懂我的意思还是咋回事,他一直伫立在堂屋外,既不开口说话,又没啥动作,反倒是小女孩,在我们跟那群妇女僵持的时候,她一直跪在棺材前头。
396。第396章印七(21)
我心下有些奇怪,按说大人吵架啥的,小孩一般都会哭闹,再不济也会逃离这‘是非之地’。可,那小女孩一直跪在棺材前头,一动不动的,好像有点不正常!
当即,我朝小女孩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小妹妹,跪累了吧?赶紧站起来,让哥哥看看棺材咋回事。”
说着,我伸手准备将她抱起来,刚碰到她腰部,一丝丝凉意透过衣服朝我手掌传了过来,彻骨的凉,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咋回事?我面色一变,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将她抱了起来,一看,我浑身一阵发麻。只见,小女孩面色煞白,七孔流出一种似血非血的液体,跟我梦中那种液体特别像,不,这就是我梦中那种液体。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奔溃了,咋回事,先前去挖墓穴的时候,小女孩活的好好的,怎么忽然会变成这样,伸手探了探小女孩鼻子,已经没了呼吸。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朝着那些正在争吵的妇人,大声吼了一句,“吵尼玛卖枴啊!”
骂完,我心里稍微松下来一些,便将小女孩平放于地面,脱掉她身上的衣服看了看,白白净净的,倒没啥大问题,可,伸手摸了摸尸体,入手的感觉却特别凉,有点黏糊糊,用力摁一下,硬邦邦的,刚收回手掌,就见到尸体上浮现一个手掌印。
一看到那手掌印,我整个人都懵了,这与梦中的事情太像,让我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死劲的掐了掐大腿,特别痛,剧烈的疼痛感告诉我这并不是梦境。
玛德,咋回事啊,在梦境中,出现这种现象的是死者,怎么现在这种现象出现在小女孩身上,这不符合逻辑啊!
难道?
我立马将小女孩的脚拿了起来,脚趾的颜色很正常,我愣了愣,这…这…这与梦境中有些不符啊,梦境中死者的脚趾是淡红色,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想了多久,就觉得身子被人推了一下,抬眼一看,高佬他们站在我身边,结巴一手提着领头那妇人,疑惑地问我:“九哥,你愣着干吗?小女孩咋了?是不是睡着了?”
一听这话,我心中有些不喜,瞥了结巴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看小女孩像睡着了吗?”
我本以为结巴会明白我言外之意,哪里晓得,他点了点头,说:“小女孩跪了很长时间了,应该是累了,睡着了吧!”
“是啊!都跪了一早晨,能不累么?”高佬在旁边嘀咕一句。
这下,我心中大惑,若说结巴刚入行没多久不懂那些液体是啥意思。可,高佬入行几十年了,凭他的经验,应该能一眼看出小女孩已经死了,怎么他也会说小女孩睡着了?
当即,我疑惑地瞥了高佬一眼,问他:“高佬,你的意思是小女孩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应该是睡着了!”
“你确定?”我又问。
他又点了点头,说:“是啊,我非常确定小女孩睡着了!”说着,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说:“小孩就是好,皮肤嫩的能挤出水来。”
听着这话,我心里不由有点发秫,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小女孩脸上没有东西,还是我眼睛有问题,死劲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没错,小女孩脸上的确有似血非血的液体。
玛德,难道我产生幻觉了?再次掐了掐大腿,特别痛,并不是幻觉,难道是高佬跟结巴有问题。当下,我朝高佬旁边的瘦猴看去,问他:“你也觉得小女孩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疑惑地说:“是啊,陈八仙,你今天咋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紧接着,一众八仙纷纷表示,小女孩睡着了。
我懵了,真的懵了,若说结巴、高佬结巴看错了,不可能每个人都看错了,难道我眼睛有问题?
我再次揉了揉眼,还是先前那般,玛德,咋回事啊!我死劲朝手臂上咬了一口,鲜血留了出来,特别痛,不是梦境,我再次确定眼前这一切不是梦境。
“陈八仙,你今天到底咋了?是不是有啥事啊,有事直说,能帮上你,我们肯定不会犹豫!”高佬见我咬自己,皱眉道。
“是啊,陈八仙,你是我们的头子,有啥为难的事直接开口就行了。”一旁的八仙纷纷开口。
“九哥,是不是遇到啥邪乎的事了?”结巴想了一下,开口道。
我没有说话,在他们脸上瞥了一眼,又朝堂屋外那些妇人瞥了一眼。奇怪的是,此时的她们并没有吵闹,而是静静地看着我们,时不时会抛几个疑惑的眼神进来。
“我…”我张了张嘴,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深呼几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缓缓开口道:“你们信我吗?”
他们点了点头,说:“信。”
“我说小女孩死了,脸上有液体,你们信吗?”我鼓足勇气,朝他们开口道。
先开口的是结巴,他摇了摇头,说:“九哥,你今天到底咋了,小女孩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液体。”
“是啊!小女孩脸上很干净。”高佬附和道。
“艾,没想到名动东兴镇的陈八仙居然是个疯子!”说这话的是领头那妇人,她邪邪地瞥了我一眼,语气尽是鄙夷之意。
听着他们的话,我压根不知道找谁证明真相,不对,还有一个人,小老大,他跟我一起来的。当下,我连忙朝堂屋外看去,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压根没看到小老大的身影。
这下,我有些急了,先前我还看到小老大站在堂屋外笑,怎么忽然就没了影,一把抓住结巴手臂,说:“结巴,你看到小老大没?”
他微微一愣,摇了摇头,疑惑道:“小老大不是跟你和老王去找墓穴了么,怎么会在堂屋?”
“他跟我一起回来了啊!”我快疯了,也顾不上那群妇人堵在门口,奋力冲了过去,就喊:“小老大,你给老子出来,出来啊!”
397。第397章印七(22)
我声音如石沉大海一般,压根没得到任何回应,反倒招来那群妇人的一顿白眼跟辱骂声,“神经病!”
“有毛病”
“发羊癫疯!”
“这小子肯定做缺德事了,被鬼上身了。”
说实话,面对周围一众人的指责,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鬼上身了,抬手朝脸上狠狠地抽了几下,用我们农村的风俗来说,自己打自己的脸,能驱除鬼魂。
一连抽了七八下,脸都快抽肿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