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见到熟人,自然开心,“宋馆主。”
段凤染没理会,或者是装作不知,他请宋寅落座,自有人递上茶来。
而宋寅也不再客气寒暄,他开门见山道,“不瞒段公子,我此次来,是为了寻一人。”
“宋公子寻的是何人?”
“宋某的故人之子。”宋寅也多了些心眼,毕竟,他只是猜到风弄来到二丫这儿,可到底只是猜测,自然一不能使段凤染有疑,二也不能惊动到风弄,不然还就真怕他又跑了。
“如此,这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长得如何?”段凤染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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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真厉害…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七章 故人之子
宋寅知道风弄如若进府,定不会留下实名,自然他也就不知他用的假名是什么,所以他只能与段凤染道,“此人出身江南,样貌俊秀,至于名字,宋某认为他应不会留下实名。”
“恩,进府之日,有主人家为仆从改名的例子,可段某这府上倒没有这规矩,所以除非是仆从谎称,不然就应是用的原名了。”段凤染做了个请宋寅喝茶的手势。
宋寅道了句多谢后,只意思一下地抿了口茶,他还是继续相问,“那请问段公子,贵府可有人唤风弄的?”
“并无。”段凤染回道。
宋寅有些失望,不过他听得段凤染又道,“虽无人叫此名字,可是有一人倒是有些符合。”
“可否请此人前来一看?”宋寅急切道。
“自是可以。”段凤染让管家去找风弄前来。
另一边,风弄刚回屋子,而与他同屋的人却要收拾包袱离开了。因此只这一时,便有道不尽的唏嘘与离别。而风弄毕竟不太合群,通常也只是别人主动与他说话,所以当其他人在唉声叹气时,他只是躺倒在了床上。
“阿弄…”其余人见是管家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
风弄只得又起身,“管家找我?”
管家点头,“公子让你过去主堂。”说罢,管家先行出了屋子。
而众人一听,以为是风弄得了段凤染的眼,也就有些嫉妒与羡慕。
“看吧,我就说嘛,他定是投了这新主人的眼缘!”
“真看不出来啊…”
只是风弄却没有理会,他在猜测段凤染为何又让他去主堂,可未免管家等的过久,他还是赶紧地出了屋子。
他跟着管家来到主堂,抬眼便见宋寅坐在那儿,风弄虽然还是怔了一下,只是他那跨槛而入的动作却并未停止。“公子…夫人…”他向段凤染与二丫行礼。
宋寅自戴着人皮面具的风弄一进来,便脸上尽显失望。可他再仔细打量,却发现这面前的人无论从身量还是这声音都像极了风弄,所以宋寅是有所怀疑的。
而风弄并未慌张,在他未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跟任何人回去的,所以当段凤染问他,他还是这般回答,“小的原名就叫阿弄。”
宋寅见状便道,“段公子,宋某可否问这阿弄几句话?”
段凤染自然应允,于是宋寅行至风弄身旁。“听你的口音倒似江南人士?”
风弄也没否认,“小的的确是出身江南。”因此自然就有些江南口音,风弄自觉这样也不能令宋寅发觉什么。
可宋寅又道,“原来如此。我倒觉得你与我那故人之子相似,可惜你终究不是他…我那故人,自这孩子不见后,便整日茶饭不思,还怕他在外面遭遇不测…”说这话时,宋寅留意着风弄的表情。
而果然风弄脸上虽说只是细微的变化,但这动容却是真真切切的,因为他知道宋寅所说的这故人就是淮风。淮风与他情同父子,因此这所说的故人之子也定是宋寅故意这般说的。
宋寅心中已经笃定这阿弄就是风弄了,只他仍就对段凤染说,“段公子,这人…却不是宋某要找之人。”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八章 鸟儿归巢
此话一落,风弄兀自敛神,他并不是在庆幸宋寅没将他认出来,他只是在想,就刚刚那么一瞬,以他对宋寅的了解,此人分明是在说谎。
而段凤染经这一出后,更是对风弄有所怀疑。至于宋寅,以段凤染作为商贾的敏锐度,这找不到人反而轻松了,所以他认为宋寅所说的话似乎表里不一,但段凤染不动声色,只道,“如此…”
宋寅点头,本是与段凤染说话,眼神却看向风弄,“无妨,这离家的鸟儿也有归巢的一天,只是我那故人却要耐心地再等等了。”
风弄没有回避宋寅这意有所指的眼神,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反而是宋寅先转向段凤染道,“多谢段公子,既然无果,那宋某便告辞了。”
段凤染先是示意管家带风弄下去,而后又与宋寅道,“宋公子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吧,也好了却内子这感恩之情。”段凤染知道顾晓芙落过水,而后再被南风馆的人所救,所以此时拿二丫来作原由,自是再好不过。
二丫于旁一直端坐着,且都矜持地闭口不说话。可如此这般,到底容易走神,所以当段凤染提到她时,她还就先是一愣。
只是其实也并不用她说话,宋寅已经挽拒,“宋某多谢段公子盛情,只是…某有事,还得先回去。”
段凤染对这宋寅所说的有事,是否与荣诏有关并不感兴趣,其实他刚刚也并非是真的想让宋寅留下用膳,可于礼,或者说是看在这国公府的请帖份上,他还是得好好款待他的。
所以既然宋寅以此为由,段凤染便就顺道,“那却是可惜。”段凤染于是让一小子送宋寅出府。
宋寅跟着一小子快要走到门口时,那小子却被人叫住,来人说是有人找他,而宋寅看这小子有些着急,便道,“你快去吧,我知道如何出府。”
“多谢公子。”那小子后来疾步而走,而宋寅则是继续向门口走去。
“宋馆主可识得路?”一声音从宋寅身后传来,而当他转身后便见到是风弄。
听风弄这么唤他,宋寅也自是知道他定是怕隔墙有耳了,“宋某识得。”他遂道。
“宋馆主为何笃定,这鸟儿一定会归巢?”风弄问的突然。
宋寅看着风弄,缓缓道来,“因为有些事情本就注定没有结果,所以这鸟儿经此事后定会累了倦了,所以‘他’定会回来的。”
风弄凝着眉,也一时哽住了话,只是这样一来,他知道即使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可从小被这宋寅所带大的他,就这些伎俩,也定是不能逃过他的双眼。
所以宋寅刚刚对段凤染说谎了。风弄沉默而无话,他在宋寅的注目下回身走远罢了。
而主堂内的二丫此时终于可以动动筋骨。她虽走神了一会儿,可也确实把宋寅与风弄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她此时还不知她那熟悉感,原就是因为抱着她,免了她摔一交的人就是风弄。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这人应也是南风馆的人,而且能让宋寅亲自来寻人,自然关系也是非同一般的。
所以她不知段凤染是否也有这感觉,“夫君,我觉得那个阿弄,我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样子吧,却又是不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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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小梓越写越没动力了。小伙伴们,晚安。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九章 搜刮田契
段凤染昵了眼二丫,“如何说?”
二丫接着道,“反正就是感觉见过呀,可具体是谁,我又记不起来了。”
段凤染以手沿着茶盏边缘滑动,只须臾,他便自座位起身,与二丫插肩而过的时候说道,“此人你小心些…”
二丫虽不觉得戴着人皮面具的风弄会有多危险,但仍是把段凤染的话听进去了,“恩,我知道了。”
但这答应归答应,二丫不觉危险,自然没有任何准备,而这危险来的太快,可却并不是因风弄而起。
段凤举的动作有够快的,所以即使段衡为段凤染找的宅子如何的偏僻,他的耳目终是寻到了此宅子的所在之地。
这月黑风高之夜,段凤举似乎惟独偏爱此时,不过好在段凤染早有准备,虽是刚布防完毕,但以防这些飞檐走壁的蒙面人却是够了。
不过今夜这些蒙面人的首要任务并不是要把段凤染给杀了,而是要把那些田契给找出来。
这所指的田契其实就是辛家老爷留给辛芷兰的良田嫁妆。而早在段凤染前去辛家所在的蜀中铺子时,段凤举也是去过的,而那辛家掌柜当时的说辞自然与对段凤染说的一样,只道这乃是他家小姐陪嫁,一切皆由小姐做主。
只是后来段凤染去了,那辛家掌柜还送他出门,这礼遇不同,也就让段凤举生疑,想着这些良田莫非已全数卖给了段凤染?
所以今晚,这蒙面人只与段凤染的黑衣人们缠斗,而另外一小队人却进入了各个屋子,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把那些田契找出来。
此时为亥时,段凤染正手执书卷,而二丫则躺在床上,只她偶尔向段凤染的方向望去,便立即泄露了她的心思。
可此时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却令段凤染以袖风把烛火扫灭。
二丫于床上撑起,“怎么了?”这突而的漆黑一片,使得二丫脑海里的什么旖旎心思全无,她剩下的就只有紧张而已。
“有人!”段凤染把二丫又推进床内,他自己手中握有短匕,正隐于廉帐之后。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大了起来,而且还能依稀看见一些火光。
“别出声。”段凤染捂住二丫的嘴,二丫随即连忙点头。
屋子内,一人从窗户闯入,他落地后,先把那些木柜,盒子全部翻地底朝天。
二丫大气不敢出,她眼看着那人却似在找些什么东西似的。
正当二丫以为自己是安全的,那人却向这床塌走来,而且他把刀举起,看起来就似要把这床戳个千疮百孔。
段凤染早已看出了这蒙面人的下一个动作,所以他拉着二丫侧身避开后,以脚踢到蒙面人的腹部,后者当即退了几步,可当他想着再乱砍时,黑衣人荆已前来支援。
而这蒙面人一看时机不对,也就夺窗而逃,黑衣人荆没再追,只上前与段凤染道,“公子,你…”
“我无事。”
“夫人…”
“我也没事。”二丫似乎是因为遇过几次追杀,所以此次看起来倒是淡定了许多。
“可有伤亡?”段凤染环顾这周遭已然被弄得乱糟糟的柜子问道。
“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均是并无大碍。”黑衣人荆也与这些蒙面人交过手。所以他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恋战,而且都想速战速决,并且也无致命的招数使出,看起来就是想把他们缠上而已。
不过这些人到处乱翻东西,似乎就是在寻找什么。
“让管家过来。”
“是。”黑衣人荆去找管家。
管家疾步而来,看段凤染与二丫都无事,便道了句,“公子与夫人无事就好。”
“管家,府上可有不见什么东西?”段凤染问。
“就是一些田契与铺契不见了。”管家回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一十章 担心九娘
段凤染自然知道这些田契和铺契只是原来这宅子的东家用以赏给这些仆从的。可这想也不想便通通取走,也许是这些蒙面人怕完成不了任务,所以也不管是也不是。
因着这被拿的都是些仆从的私产,所以管家只如常与段凤染禀告,而看起来也并无什么急切之感。但与他相反的是,虽并无生命之忧,但门外站了些留下的仆从,似乎都是颇为无奈和难过的。
“这样吧,管家你把那田契和铺契都折算成银子,看是多少后,再来我这儿取给大家吧。”
“这…奴代大家谢过公子。”管家自是想不到段凤染有如此举动,因为那些被取的田契和铺契根本就与他无关,所以管家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些钦佩和感动。
似乎是猜出段凤染要与黑衣人荆有话要说,所以管家便自行退下了。
此时因是在二丫的屋子里,所以段凤染便要与黑衣人荆去书房商讨此事。二丫虽说与之前相比已是淡定许多,可此时此刻,她当然是希望能待在段凤染身边,可是她又想着,自己这样过去,有些事他们怕还会顾及到她,所以二丫还是决定留在屋子里了。
而走之前,段凤染让黑衣人把阿水带到二丫的屋子,所以二丫有伴后,便也没那么害怕了。
“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阿水见段凤染与黑衣人荆都走了,才转身与二丫犹豫道。
二丫被阿水扶着躺回了床上,“有什么事就说呗,你这个样子,我倒觉得不像你了。”二丫在床上侧身向着阿水。
阿水坐于床沿,她为二丫掖好了被褥,才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此次军粮,我们可否不要?奴婢觉得,这实在过于危险。”阿水其实也有私心,自决定要嫁与黑衣人荆后,她开始关注他的安危,而一向以保护主子为己任的黑衣人荆,只怕到时一有危险,定都会挡在段凤染面前。
二丫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暗忖,她又何尝没想过。但是她不能反对,也更不能泼段凤染的冷水,因为她感同身受,也明白了这世上不是光躲就行,其实如果真想保命,那就似段凤染所说,这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发制人。
不过有一点,二丫是很佩服段凤染的。段凤染在商场上狠冽,可却不会在暗处耍手段,而段凤举却不同,他这明暗的手段都有,而且招招至狠,可以说,他是那种不计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之人。
而那辛氏,他不敢动。只因辛氏这根基比之段氏也相差无几。但如果他发现这些田契都不是辛家的良田,那…辛家九娘辛芷兰就会有危险了。
二丫嘀咕出了声,“是啊,如果这段凤举发现这田契不是他想要的,那么辛家小姐就危险了。”以段凤举那样的手段,还不知他会怎么对付辛芷兰呢。
阿水叹息了一声,“小姐,不是奴婢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那辛小姐也帮过我,我当然也不想她有事的。”二丫闭上了眼睛。
阿水有些没好气道,“小姐可别忘了,她之前与姑爷的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啊。”
二丫把头更加埋入了被褥中,她心里当然是不想与别的女子分享段凤染的,可如若他也有那样的心思,那她自认还没那自信可阻止得了他。
叩…叩…叩…
阿水听到敲门声,虽觉得奇怪,但因外面有黑衣人守着,也就不怕。可一开门,她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二丫脑海中正胡乱想着事,自然也不知阿水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她意识到阿水没回来好像是有些时间了,便也起身朝房门走去。
“门开着?”二丫发现了不对劲。
而此时,一受了伤的蒙面人正捂住了阿水。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她!”二丫虽然见阿水一直摇着头,意思是让二丫别管她,可二丫如何能不管阿水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