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花门主,十万火急!”
是以,可怜的筠玉便被拉进了海棠门那又黑又暗的小柴房,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黄昏时分。
慕容筠玉跌跌撞撞地走进白虎堂的大门,一瘸一拐不说,身上伤痕累累,鼻青脸肿,血迹斑斑。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大门内,□不已。
恰逢乌鸦抱着一堆新的红灯笼走了过来准备挂在门前廊下,瞧见了大惊失色: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乌鸦一声惊呼,身后的小喽啰们都吓呆了:“大哥武功这么好,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大哥遇到了世外高手!”
筠玉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告诉这帮臭小子他是被一群女人绑起来打成这副猪头三的德行,肯定会被他们笑死,只得咬牙死撑道:“大哥受了伤,还不快把我扶进去!”
听到大哥发话,乌鸦等人对大哥遇到世外高人一事更是确信不疑。一时乌鸦吩咐:“你们带大哥回房,我去叫司空姐姐给大哥看伤。”
听到乌鸦报信,司空毓儿大惊。小驼子一向功夫都很好,这次是遇到了什么人,竟能将他打成重伤?忙备了药箱,让乌鸦抱着,一起去看慕容筠玉。
来到筠玉房里,见到筠玉鼻青脸肿的模样,由于太过意想不到,司空毓儿还是吃了一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人,竟被打成这般模样?”
又吩咐乌鸦:“你们先去忙吧,我会给你们的大哥诊治。”
乌鸦知道小司空素来为人诊治疗伤时喜欢安静,听话地带着众人退开了。
搭上慕容筠玉的手腕,司空毓儿仔细诊断,却发现小驼子伤势虽重,受得却都是皮外伤,内伤一丝也无;料想他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不跟人动手才会被打成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指责:
“你怎会这么不小心?所幸都是皮外伤。可究竟是谁,出手竟这么的狠,若是将你打残了,你就是不做驼子,也要做瘸子了!”
司空毓儿轻轻地摸着筠玉的腿骨,右腿有些轻度的骨折,无怪乎他走路都走不成!
慕容筠玉有口难言,只是尴尬地笑笑。痛的龇牙咧嘴,仍不忘贫两句:
“我就是做了瘸子,你也不能嫌弃我。你可是我几次三番用性命救回来的……哎呦……媳妇儿!”
司空毓儿听惯了他的戏谑胡闹,充耳不闻,放下他的腿,先是为他清理了面上的伤口,又替他精心地涂药包扎。额上一道伤口不知是被什么硬物打的,伤口很深,流了很多的血。
“额头这里,尤其严重,你这几天,额头都不能见水。”
慕容筠玉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婉秋。那里,是婉秋亲自拿着一根粗壮的藤条劈头打出来的!
末了,司空毓儿又命他脱掉上衣,查看伤势。
筠玉这下大窘,死活不肯。
“在医者面前,只有病人伤患,不分男女。”司空毓儿正色道。
筠玉拗不过,只得脱了上衣。
一脱下衣物,背上的瘀伤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司空毓儿一边上药,一边叮嘱筠玉,他的伤着实不轻,现时不显,待到明日药性一激,全身的伤口,都会疼痛难当,只怕是下不了地。又嘱咐他不能饮酒吃辣,种种禁忌等。
筠玉看着她专注忙碌的样子,一时竟忘了伤痛。
若她能这般在他身边,照顾他一生一世,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可是筠玉万万没想到,司空毓儿所说的伤患被药性激发第二日后会十分疼痛是真的。及至第二天大年初一,他已经是全身肿痛,疼不可当,连下地都十分困难了。他自然是将那河东狮婉秋骂上万遍千万遍,可也是于事无补。
司空毓儿感念小驼子往日对自己的恩情和照顾,在他病愈之前,便十分细致地照顾筠玉的生活。为他擦脸穿衣,端茶送饭,打扫房间,清洗衣物。又命人准备了一副木制轮椅,推着他透气散步。挨了顿打,筠玉虽十分愤懑,也算是十分的受用了。
神秘马车
新年伊始。正月初一,夜幕降临。
这个时刻,正是千家万户安然享受天伦之乐,享受浓浓年意的时刻。
爆竹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红衣盎然,张贴着对联、门神等物。红灯高悬。
即使是武林各个门派中,众人也是喜气洋洋,共贺新年。
一辆神秘的马车缓缓地出现在华山剑派的山门外。
马车很是华丽,却处处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说它诡异,那是因为,那马车上并无车夫,却能够行使。而那华丽马车之中,也竟是十分的安静,竟好似没有人在其中一般。
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不消一盏茶的功夫。
“掌门人……掌门人!”
“师父!师父!”
后堂之内,忽然响起慌乱的哭声。
山门之内,骤起一阵骚乱。
人声乍起,数不清的华山弟子手持长剑,在山门内四处搜查,一时门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马车缓缓起行。
华山门中弟子终发现了山门外的异状。
众人持剑从山门内冲杀出来,直逼向那神秘又诡异的马车。
一阵阴寒的罡风从马车中骤然扫过,冲杀而来的华山弟子应声而倒,十数人吐血亡命当场。
罡风过后,一道刚劲有力的手掌印,赫然出现在华山山门正上方的牌匾“紫蕤气清”正中。
正月初二,同一个时候。
崆峒派掌门遇袭。
正月初三。
峨眉派掌门遇袭。
正月初四。
花见芳神情急切,带着门中的弟子,匆匆奔赴正韬门在洛阳的分舵,正气堂。
“义父,我收到你的信就立刻赶来了。”花见芳来到正堂,见到义父东方清衡,急忙问询。
“信上您所说,华山,崆峒,峨眉都遭受到神秘人的袭击,而且三大掌门均已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为何敌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袭,又出手如此狠毒?”
东方清衡面色凝重。
“只怕,这次对手的突袭是有备而来。这个神秘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每次出现,都是独来独往,出手即中。当今武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强劲的大敌了。”
“有没有查出,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花见芳急于想知道这个阴谋的主使。
东方清衡摇摇头。“据闻此人每次出现,都只是驾着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袭击,不留下丝毫踪迹。华山、崆峒、峨眉的掌门均是这样遭遇偷袭,中了剧毒。待到弟子们发现的时候,已是太迟。谁也不曾见过那神秘人的真实身份。”
“可是如今的魔教中人,能够有如此能力,胆敢大举暗中加害我武林正道同辈的,也就只有逍遥宫和自在城了!”花见芳凝眉思索,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错。”东方清衡扶须颔首,从太师椅上起身。
“我也曾这样怀疑过。自那沙华寺一役之后,逍遥宫元气大伤,退守长江之南。如今主事的,乃是昔日柴少康之妹柴雨霏。自在城在那之后也是声势日盛,大有不可挡之势。此次武林正道被袭,或与这两大魔教中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花见芳惊呼:“如果真是这样,一旦自在城与逍遥宫两大魔教联手,我武林正派岂不是腹背受敌?”
东方清衡重重一叹。“为父最担忧的便是,一旦自在城与那逍遥宫联手,强强共抗,我正道武林恐怕会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劫难!”
听到义父的论断,花见芳不免也是十分担忧,顿感压力重重:“眼下武林大会筹备已经成熟,召开的日子也已经临近。朝廷的形势又多变,正是需要众人齐心,团结对敌的时候。如今几派武林同道遭受此般重创,势必会影响大家除魔卫道的士气啊。”
婉清和婉秋立在一旁,此刻听了,也是且惊且忧,只恨自己资质修为均太浅薄,不能在这紧要关头位门中出力。
“你所担忧的正是。芳儿,这次几位掌门连番遇袭,是我等大意疏忽了。我已修书信多封,向其他各大门派发出预警,希望这段时间各大门派都能提高警惕,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免遭偷袭。但是,怕的是对方此次是蓄谋已久,之后所出的招数,会令人防不胜防啊。”东方清衡道。
“而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加强防范,应对敌人接下来可能会使的阴谋诡计。如果对手蓄意残害我武林同道,我们势必要冷静应对。”花见芳心中此时沉重之感可想而知。
“唔。”东方清衡点头:“芳儿,遇强敌你仍能镇定自若,只这份英气,此次武林大会交托给你主持,我也能安心了。”
“义父……你……”听着义父东方清衡的话意,花见芳大惊。
“芳儿。”东方清衡拍拍花见芳的手臂。“你要心中有个定数。此次对方若是蓄意大局来犯我武林正道,只怕就连我正韬门也会是他们的目标。”
听到这句话,花见芳只觉心惊:“义父……”她太担忧义父东方清衡的安危了。
“你不必担忧。义父这般交代,只为有备无患。若是在劫,义父该当应对自若。只是如今形势渐趋危急,就连你海棠门也要加强戒备。若是义父遇到什么不测,你也要坚定地走下去。这次武林大会,意义重大,你务必要秉持武林侠义,团结众位武林同道,方能成功。”东方清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泰然自若,丝毫不惧畏生死之事。
花见芳眼中泛红:“义父……”
“时间紧迫。我还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东方清衡再次拍了拍花见芳的肩膀。
“我已命人查过,华山、崆峒、峨眉三派的掌门,中的都是一种无色无味,来势凶猛的剧毒。这种毒一旦侵入五脏六腑,便会令人心脉错乱,身体官能渐渐衰竭。中毒的人,武功越高,一运内力,毒性反扑的就越快。短则半月,迟则四十天,三位掌门恐怕就会丧命。”
婉清和婉秋听了,俱是大惊失色。那那三位掌门,岂不是随时就有失去性命的危险?
花见芳问道:“义父是不是要芳儿四处寻访名医,尽快查出这种毒的根由,迎救三位掌门?!”
东方清衡颔首。“不错。如今,三大门派都在寻找能够解此毒的名医高手。我们虽然暂时身在情势之外。作为武林同道,自然是要鼎力襄助。”
花见芳道:“是。芳儿一定竭尽所能!”
东方清衡赞许地看着自己的义女。“而今,只希望……华山、崆峒、峨眉三位掌门,能够坚持到我们找到解药的时候。”
待到花见芳带着徒弟们返回门中的时候,夜色已深。
想到对手随时都可能会袭击任何一个门派,花见芳不敢掉以轻心,一入门中便下令加强巡逻防备,随时进入应敌状态。
见到师父如此劳心费思,婉清和婉秋都十分担心师父的身体。
作为大师姐,婉秋职责所在,全力以赴地投入门中安全防范的重任中去。不仅细致地调度安排众位师妹的巡逻岗位,更是亲自带着师妹四处探视。
婉清留下照顾师父花见芳,却因为一些顾虑而显得心事重重。
如今形势这般复杂,她却能力微薄,力有不逮,能做的甚微。
又想起那一日黑小子被打的时候,塞给自己的信件。
当日黑小子说这信件十万火急,情况太不寻常,她实在是很难立刻就相信这其中的缘故。信件藏在自己身上,几次想要拿给师父看,又唯恐这信件只是那小驼子一时的玩笑;想要拆开信件预先览过,一想到那小驼子认真的神色,又怕这其中当真的有什么万分机密的事情;因此疑虑重重,不敢轻易示人。
如今的形势,就连师父和东方盟主都不敢妄加揣测之后所会发生的事情,不可不谓之不糟;而这小驼子的信,是否太无关轻重,不足以拿给师父看,再去让她老人家分神呢?
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连手中研磨的动作也漫不经心了几分。正在忙于连夜书写信件的花见芳见了,微微一顿,放下笔。
“婉清,你有何事烦心?为何就连研磨都心神不定的呢?”
“师父……我……”婉清欲言又止,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是否有事瞒着师父?”花见芳正色道。
“师父,徒儿不敢!只是……”婉清急了。“只是……事出莫名,徒儿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师父!”
花见芳疑惑地看着婉清。
“就在几日之前,有人曾央求徒儿,给师傅送上一封密函。只是徒儿见那人行事轻浮,身份又不明,所以不敢妄自传递。”婉清道。
“那封信在哪?”花见芳也是暗暗惊异。在这个时候,是谁会辗转给自己信函呢?
婉清忙从怀中拿出信件,恭敬地递给师父花见芳。
花见芳见到那信件被折的极皱,信封上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堪,腌臜不堪,不免微微皱眉。待到将那信件拿出,借着灯光细细读了,神色大变。
按下书信,花见芳急急地问向婉清:“那个送信的人如今在哪里?!他是何模样?”
婉清惊诧不已,只得道:“那个送信的人,是个皮肤黝黑、相貌丑陋的年轻人,他自称是丐帮弟子,如今就在丐帮的白虎堂。”
花见芳顿住。在数月前麒麟山上的那次恶斗中,她曾经见过遮幕后人慕容筠玉一次,为何与婉清所描述的,大相径庭呢?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假冒遮幕后人来送信不成?
思之再三,心下有了主意,便对婉清道:“明日一早,你即前往丐帮白虎堂,一旦找到那个人,便立刻带他来见我。”
婉清不明就里,只得应了。
正在这时,婉秋惊惶地跑了进来:“师父,刚刚收到密函,泰山派掌今夜遭遇神秘人的突袭,泰山派掌门也已身中剧毒,情况危急!”
“啊!”花见芳大惊,从椅上疾身而起。
正月初五,黎明。
天刚蒙蒙亮,婉清就赶到丐帮白虎堂叩门。不为谒拜丐帮帮主,洛长老,而是要守卫直接传上口讯,要见那小乞丐王东海。
守门的两个小叫花,见到丑陋不堪的王东海竟会有一位来自女子剑海棠门,貌若天仙般的访客,很是惊异,便跑进去代为通传。
照顾筠玉的司空毓儿闻讯,不知何故,便来到大门外,想要告知对方小驼子王东海尚在病中,不能走动。
婉清正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却见一个紫衣女子亭亭玉立,从门中走了出来。她面带轻纱,看不到样貌,十分有礼的上前道:“姑娘要见的人,此时伤势未愈不便走动。他差我来询问,姑娘要见他所为何事?”
丐帮的端木白老帮主和洛长风前辈,婉清因为帮派事务,也是见过的,白虎堂也没少走动,为何今次,忽然冒出来一个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
婉清一愣,想到有要事尚未处理,便按下这念想,继而又道:“哦,我是海棠门婉字辈弟子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