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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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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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她切,她恨,她怒。司空毓儿双眼发红,愤怒在她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几乎将她的身体烧了起来!
“南风……”一声凄厉的大喊,令周围的黑衣人面上均是一愣。
司空毓儿拼出积聚起来的仅存之力,发动焰霜诀,一掌挥向左侧的黑衣人!
红白光芒过后,那黑衣人经受不住内力的冲击,身体飞脱出丈外,骨骼爆裂之声,不绝于耳,当场吐血而亡。
“啊——”又是一声惨叫,司空毓儿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也已是丧命当场。
在场的黑衣人均是一愣,丢下那老人,一时纷纷举起刀剑,向司空毓儿袭来。
司空毓儿掌际频频发动,很快,又有数名黑衣人倒下。
可是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很短的时刻,司空毓儿渐渐发觉,自己掌际的内息渐渐消失,掌力越来越弱,竟至消无。她的武功,她的武功……
她的双掌已经没有了杀力。
那些黑衣人中掌后,全然无恙,再度回身急犯,杀气不绝。
看着自己的右掌,司空毓儿失了神……惘然之际,一名黑衣人,已经举剑刺向她的右肩。
身形一个不稳,血迹渐渐渗透了司空毓儿的衣襟,众黑衣人见状,以刀剑架在她的肩上,将她围个通透。
难道,这就是老天最后给自己的答案么……司空毓儿抬头,看着依旧在落雪的苍茫天穹——
“放开她!”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令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此时此刻,那躲在一旁的老人家,竟爬到一边,喘着气,坐了下来,倚着那残破的石碑,就着葫芦喝起酒来:“哎哟哟……累死老汉我了!英雄救美人……我老人家喜欢!哈哈哈!”看着场中,竟是十分欢喜。
向场中看去,却见来的是一个面容丑陋,面色黝黑丑陋,背上背着一把古怪短木杖的少年。
“哎呀呀……这个后生,又黑又瘦,可不怎么俊俏,我老汉不喜欢……”红衣老者古里古怪地冒出着一句,令在场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小伙子,我老人家可是听说,那死了的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生的可是面如秋月,俊美异常。你这卖相,输的那可是不得了哎!”
慕容筠玉一时窘在原地,看着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人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也暗觉这老人家滑稽中透着古怪。
“你若要救美,就快则些,莫要老汉我等得太久了……老汉我急着回家看孙儿呢!”那老汉喝着酒,越发的兴头。
“是。”只能吐出这一个字,慕容筠玉一跃而起,跳入战圈。
那些黑衣人见了,立时摆开阵仗,围向慕容筠玉,留下两人挟持着寒星,站在一旁。
筠玉快速地游走在那些黑衣人身侧,想要以流云凌幻术打乱他们的招式,然后乘机使用流云指点住他们的穴道。哪知这时,冷不防那老汉又嚷嚷起来:
“你这后生,从哪里学来的狗屁功夫,如此不济,还敢在这里卖弄!还不快停了,亮些真本事!”老汉随手拈起一个小石子,貌似不经意地丢入场中。
慕容筠玉听了,郁闷之至。狗屁功夫?!他居然说自己辛辛苦苦练的流云凌幻术是狗屁功夫?!
尚在纳罕,这老头到底是谁,只觉察右腿膝上不知被什么重重一击,口中痛喝一声,脚下步法顿时被破,慢了下来,一时刀光剑影,悉数向自己脸上劈来,骤然几分慌乱。
何其险也!
他打了个机灵,飞快地躲过刀光剑影。只再晚上一秒,他的脸准被砍个稀烂!
狼狈地出掌突出重围,又见那怪老头依旧虎视眈眈,便再也不敢使出流云凌幻术,只能用碧游诀以掌力相对。
却不想,那老汉再次嚷嚷了起来:“啊呀呀!你这后生,胸前受了伤,也敢来救人?可不要败下阵来,连累老汉丢了性命。”
正在打斗中的黑衣人也厄而一怔。
果然,众人仔细查看留心,便见那少年的胸前曾经因为一时的打斗,伤患复发,有血迹渗出。
“还伤得不轻呢!小伙子,照这么下去,你撑不了多久了!”老汉貌似不经意地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慕容筠玉心中气急,不知这老人是什么身份,怎的在这紧要关头耍赖厮扯?不帮忙也就算了,怎好在背后拆人的台呢?!实在过分……
“前辈,你……怎能帮着对手来打我?我在救你们啊……”
那老汉一听,一声冷哼,面色一顿:“哈哈哈!小子技不如人,还敢在这里对长辈说三道四!该打!该打!”一时右腿作状一蹬,向场中踢去一团雪花,险些砸在筠玉头上,迷住了慕容筠玉的眼睛。
那些黑衣人受了老汉的启发,纷纷放缓进攻,却频频轮流发动,如此下去,定是要耗去慕容筠玉的体力,令他伤势发作命亡当场才肯罢休。
筠玉暗觉吃力。碧游诀虽然精妙,然而自己修为有限,耗损极大,双拳敌上几十名黑衣人,渐觉吃力。长此以往,必会殒命在敌手刀剑之下……
无奈之下,眼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拦住面前的一名黑衣人,劈手夺去他手中长剑,拦在身前,使出催风剑法,口中大喝一声:“我本不想取人性命,情势所逼,得罪了!”
一时之间寒光所到之处,宝剑赫赫生风,威力惊人,数招之内,便击退前后十几名黑衣人——
架住司空毓儿的两名黑衣人见了,一时放下她,也跳入战中。
司空毓儿无力地倒在雪泊之内,右肩前的鲜血,渍红了墓前的冰雪。
看到那少年所使的剑法,那场前的老人面上一惊,却不曾表露,略略思忖片刻,貌似有所悟。
喝下一口酒,老者又笑向场中喝道:“你这不肖后生!谁准你用剑伤人!若要救人,焉能伤人,取人性命!我老人家,不准你用剑伤人!”
慕容筠玉这厢听了,只觉胸中郁闷难当,又急又气,一时挡住那些黑衣人,口中喊道:“你这老人家,好没道理!如今晚辈救人心切,你却处处阻拦,难不成,你这是存心要晚辈丢了性命不成!”
“小子休要罗嗦!我老人家,就是不许你用剑伤人!哈哈哈!”古怪地一声长笑,老人指尖又是一弹,自顾自地喝酒。
慕容筠玉以长剑格开身前黑衣人的杀着,却不想一声脆响……
不知何故,自己手中长剑,竟无故断去一截!
看向场前的老人,他正在那里施施然地喝酒,面上笑容诡异。
慕容筠玉盛怒之下,只得以断剑与人相抗,无奈断剑有所短,每每掣肘,渐难招架。被众多黑衣人占取上风,身上已多处受伤。
场中的恶斗还在持续,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伏在雪中,司空毓儿用力去看着场中的恶斗,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那拼杀的身影,她竟心痛莫名。
是他。那个小驼子,又是他。他这是第几次冒死来救自己?可是,都只是徒劳,徒劳而已。
小驼子不肯伤人,寡不敌众,已是拼死负隅顽抗。
他的身上全是刀剑留下的伤口,血迹早已将那破败衣衫染透……
那小驼子的身形挺直,可见他之前只是乔装,并不是真的驼子。可是司空毓儿已无暇去在意这些。她心中忽然升起不忍,不忍亲眼看着他就在这场拼杀中死去。
“姑娘,即使是眼见了一个生命,肯如此为你流血牺牲,你还是要执意寻死么?”那老人家丝毫不理会场中的一切,别有深意地道。
司空毓儿只觉心中涌起悲痛。
“不要……不要再打了……小驼子……不要再打了……”
她竟失声痛哭。
呼啸的西风,吹过场地,吹在她的耳侧。
南风,你是在怪我么?怪我如此轻视你用性命为我换来的生机?可是,你的离去,令独自残存在世上的我,感到好累、好累。我——已失去独活的勇气。
“不要再打了……小驼子……你快走……不要再打了……”
司空毓儿向场中呼喊。这一路,她走了太久太久,以至于面对鲜血,她早已心生麻木。长久以来,第一次,她真切地不想枉费一个生命,不想看那一场似水年华就此空逝去。哽咽的哭声,令场中倍添凄凉。
慕容筠玉跪倒在地,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流失的鲜血,在渐渐消耗着他的生命。黑衣人的身影微晃在眼前,他却已无力去躲闪。伸手看向她的方向,他昏了过去。
“不要……”司空毓儿看着那倒下的身影,双手在雪地上抓出道道深痕,想要爬上前去,却难以移动尺寸之地。
那些黑衣人丢下小驼子不顾,渐渐逼近,走向司空毓儿,想要把她带走。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那老人摇着头,颇为不满。“闹了半天,还是要我老人家给你们收拾残局。我老人家,命苦,命苦!”
那老人此时看着那些黑衣人,全然没了先前惧怕的模样,喝下一口酒,将葫芦系在腰间,拍拍屁股上的雪,站起了身——

快意恩仇

喷薄日出,晨雾清零。
公孙兰轩正立在书房,详细地向主子冷三少禀报着晨间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主子是说,昨夜前来想要盗走玉美人的,除了那个身份可疑的白衣女子之外,还有一个尾随在其后的灰衣人,而他,正是丐帮白虎堂堂主武鹤?!”公孙兰轩在听到冷玉书讲起昨夜的恶斗时惊骇不已。
“正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我疏忽了。”只说了这一句,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几上,冷玉书缓缓地踱着步子,仔细地思索着近来发生过的所有可疑形迹。
他已去查看过尸身。最为可疑的,莫过于武鹤胸前的伤口,竟像是受了极大的内力所伤,被人生生折断肋骨,当场穿胸剖膛取心——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在仅仅数招之内做到如此地步,手段之狠毒,令人乍舌。
而且,对方窥悉玉美人,又将盒子丢弃,必是已发现那玉美人是假的。事后弃尸还玉,蓄意将惠海斋拖下水,究竟意欲何为?
一时眼前浮现那白衣女子的容貌,千头万绪,确实在无法理清,其中的因由。
“这次事件,定是有人蓄谋陷害我惠海斋。抛尸于府门前,再加上装着玉美人、刻有惠海斋印字的盒子也同时出现在当场,竟是故意要将我惠海斋卷入其中。”看着沉默的三少,公孙兰轩大胆地讲出自己的猜想。
“那武鹤乃是丐帮九袋长老,担任丐帮白虎堂堂主,虽然品行屡有不端,在丐帮之中,却也颇具名望。他的独门功夫白虎拳,势压群雄,更是非同一般,鲜有出其右者。能够仅在一招之内一举挫败他的白虎拳并当场取他性命,恐怕当今武林,能做到的人不多。”公孙兰轩事事忠心,一时不免十分担心惠海斋的安危。只是不知,这次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堂而皇之地向惠海斋下手?
三少听着公孙的话,不置可否。
“而且此人下手狠毒,将武鹤堂主的心都挖了去,手段令人发指。属下担心,此事一出,会令我惠海斋与丐帮徒添间隙……”公孙兰轩想到这里,更是忧心忡忡。
“哈哈哈哈!”一直不发话的冷玉书,忽然笑了起来。
“主子,都这个时候了,您居然还笑得出来?!”公孙兰轩愕然。
“传令下去,大开府门!”冷玉书走向太师椅,安然地坐下。
“什么!”公孙兰轩看着冷三少,满面震惊。
“主子,丐帮已经有人聚众在府门外滋事,此时如果大开府门,岂不是……”
“哈哈哈,清者自清!”三少笑的泰然。“你以为,我会怕区区丐帮?只不过,比起丐帮,这个幕后主使究竟想要什么,更让我好奇。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这……”公孙兰轩心中难安:“只怕事牵玉美人,属下……”
“哎!你不必担忧。玉美人之事,若有人问起,你只需照实讲来。这场戏,只怕少了丐帮,反而唱不下去了。你今日安排的,就已经很好,大可按部就班,静观其变。”
“是。”见到冷三少如此说,公孙兰轩只得听命,赶往前院去处理一应事宜。
正在这时,却见白菲儿和鬼影子匆匆走了进来。
“冷大哥!我和鬼影子见到前院府门外有人在闹事,说你行凶杀人,究竟发生了何事?”白菲儿担忧地问道。
“是啊,冷大哥,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并不是毫无防备,也曾细心观察。
可结果只是,他们发现那冷玉书冷三少乃是个胸怀坦荡,轻生死,重义气的侠义之人。自从他们被接入冷府以来,冷三少待他们亲如手足,事事关心,就连没心没肺的鬼影子,看到惠海斋遇到今时这种大敌,也不免忧心起来。
“菲儿妹妹,鬼影子,要你们为冷府忧心,实在是我的不是。为兄告罪了!”三少笑得温润。
“冷大哥,这段时间,你待菲儿和鬼影子如同家人,我们也早已把你视为亲大哥,亲兄弟。现在冷府出了事情,你怎能不告诉我们呢?”鬼影子见到冷玉书不肯实言相告,又道。
冷玉书看着二人,沉吟片刻终道:“菲儿妹妹,鬼影子,只怕为兄要将你们送到别处宅邸居住。眼下,有人在暗处蓄谋陷害我惠海斋,事关人命,只怕要挑起惠海斋与丐帮的纷争。你们再呆在这里,实在不安全,而且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就连我也不知会如何。我不想将你们也牵扯其中。”
“冷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们既然与冷大哥为金兰兄弟,又岂会在惠海斋出事的时候前往别处避难,弃冷大哥于不顾?冷大哥这番话,实在让菲儿寒心。”听到冷玉书的话,白菲儿上前一步,面上一抹红霞,竟是十分生气。
“是啊,冷大哥。这个时候,我和菲儿妹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而且,与其相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我们更愿相信冷大哥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和冷大哥一起共度难关!”鬼影子看着冷玉书,坚毅地道。
“冷某能够有你们这两位金兰兄妹,实在是三生有幸!好!那我们就一起留在这别院,同进退!”冷三少紧紧握住鬼影子的手,开心地道。
白菲儿见了,也开心地笑道:“对,让我们同进退!”
鬼影子痛快地拍着冷玉书的肩膀,做着鬼脸道:“这才是兄弟嘛!”
这正是,江湖儿女事,快意断恩仇。
三人正在谈笑之际,一个小厮匆匆进来禀报:“三少,不好了,那丐帮帮众聚众赶来,府门一开就冲进了花厅,将公孙管家团团围困,正嚷着要三少给出个说法!”
“慌什么。”三少泰然自若。“这就随我前去。”
一时白菲儿与鬼影子对视了一眼,紧随在冷玉书之后,同仇敌忾。
三人来到正堂,只见那里群情激愤,花厅外密密麻麻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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