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慕容筠玉一直不知鬼驼子等在门口是何意,此时站在一旁,情急之下道:“前辈,我们……”
鬼驼子顾不得许多,施手点了绿衣的穴道定住她身形,将绿衣扛在肩上,匆匆消失在僻静的巷内。
司空毓儿见状,匆忙追了上去。
慕容筠玉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一时四人来到城外一处林间,鬼驼子才停下身形,将绿衣放在一处林间。
“我与阁下素无仇怨,今日阁下劫持我的书童,所为何故?”司空毓儿停住身形怒声问道。
“书童?嘿嘿……”鬼驼子将绿衣放下,在绿衣的惊呼声中,抬手解去她发髻束冠。青丝如瀑,是女子无疑。
“假凤虚凰!”一时鬼驼子扯长了声音道。
“久闻逍遥宫寒星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老驼子的徒弟,可是对姑娘倾慕的要紧,要紧!”
司空毓儿大惊失色。不想一进入洛阳,自己的身份便被人识穿。
慕容筠玉更是大惊,想不到鬼驼子竟从自己的神色中看破了寒星使的身份……
虽然心中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可是看着散下长发的绿衣,慕容筠玉抬头看着寒星,还是难以心中自持。
“你竟然如此冒犯逍遥宫寒星使,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绿衣听到鬼驼子的话,一时护主心切,怒上心头。
“哎哎哎……小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们寒星阁主和我那徒弟,真真地有一段缘分!来日若是你们阁主果真嫁给我徒弟,你少不得要跟着过来的,这么凶神恶煞的,小心吓坏了你的未来相公!”鬼驼子一时看着慕容筠玉笑道。
“你……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们阁主乃是逍遥宫主座下的爱徒,你那徒弟,如此丑陋,岂能配得上我们阁主!”绿衣被定在原地,此时气得脸色铁青。
慕容筠玉大窘,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说吧,阁下到底所为何事!”司空毓儿别过头,冷冷地道。
“武林皆知,寒星乃是自在城城主柴少康的心头至爱!老驼子我今日不为别的,只想寒星使卖给我老驼子些些儿情面,给我老驼子帮个忙!”
“但不知阁下想要寒星帮什么忙!”
司空毓儿缓步走向鬼驼子,笑的清冶。一股寒意顿时逼向四周……
慕容筠玉闻言,看着她邪魅的笑容,心头一凛,呆在原地,竟动不得半分。
“简单得很!在下想请寒星使为在下前往自在城为在下救一个人!”
“哈哈哈!”司空毓儿笑了起来,却令鬼驼子和筠玉听的心中寒意阵阵。
“你劫持了我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是为了要我去自在城帮你救人?”
“阁下凭什么会以为,我寒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卖你一个如此大的情面!”司空毓儿冷声道。
“就凭你会跟着老驼子来此!”鬼驼子笑道。
“哦?”司空毓儿淡淡地看着鬼驼子。“那你打错算盘了!因为,我跟过来,不是为了要帮你,而是……来杀她!”
司空毓儿说毕,动若雷霆,霎时扑向鬼驼子,一掌打向被定在鬼驼子身旁的绿衣前心!
只见绿衣身形一震,娇叱一声,鬼驼子受了内力所震身体掠开,绿衣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慕容筠玉惊呆在原地。
“想不到,你竟狠毒至此!”鬼驼子看着倒在地上的绿衣,她的面色已经渐渐发出青紫之气,呈当场气绝之相……
慕容筠玉只觉的心中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
“恕不奉陪。”司空毓儿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地上的绿衣,转身便要走。
看着面前一幕,慕容筠玉只觉胸中一片涩意翻腾,就连双手也是越握越紧。
司空毓儿经过那小驼子身边,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惊慌,不能直视。
强作镇定地走过,司空毓儿只想尽快离开。
方才发出那一掌她并未使出内力,只为恫吓鬼驼子师徒二人。可是,她向绿衣身打入的三根淬有迷药的牛毛小针,只能令她在两个时辰内呈假死状态。现在,她必须要尽快离开,以免拖延时间,露出马脚。
“且慢!”
岂料,正在这时,一声冷喝,衣袂声纷踏而至。
只见二十名劲装黑色玄衣武士,突然闪现在林间,呈合围之势。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向司空毓儿呈上拜帖:“我家主人有命,特请寒星使与鬼驼子先生两位上宾,到我自在城中做客!”
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
司空毓儿不动声色地接过那拜帖,冷笑道:“你家主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那黑衣蒙面武士顿时道:“我家主人诚意请两位到自在城中做客,还请两位务必赏光。”
司空毓儿懒得再多言,鬼驼子此时却冷笑一声:“哼哼!若是我们不去呢?”
慕容筠玉看着那些黑衣人,一时不露情绪。
那黑衣武士道:“我家主人吩咐,务必一定要将两位请到。”
冷哼一声,司空毓儿举步便走。
“老驼子没工夫跟你们罗嗦!”鬼驼子说毕,示意慕容筠玉,也要离开。
那些黑衣武士见状,顷刻间都拔出手中长剑,一时林间剑拔弩张。
司空毓儿停住了脚步,一双寒目看向那些黑衣武士:“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那为首的黑衣武士一怔。
天色渐陈。乌云渐渐积聚,寒风渐起,四周沉闷的令人倍感压抑。
忽然,簌簌声渐起……
那数十名黑衣人均抬头四处查看,惊觉面上有雪粒消融,触手生寒。
盐粒状的雪簌簌飘落,这是即将降下大雪的征兆……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只听得半空中一个妖冶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他们不敢拦你,若是本座亲自前来相请呢?!
冰雪无情
却说众人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只听得半空中一个妖冶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那要是本座亲自前来相请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慕容筠玉大惊。想不到柴少康竟然亲自现身……看来江湖上有关他和寒星的传言非虚。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移形换影,直至那群黑衣武士阵前,夹杂一阵强大的冷风,直扑而来。那人带着鬼面,不是自在城城主柴少康还有谁?
鬼驼子见到是柴少康,一时怒斥道:“柴少康,快还我侄女儿雨霏来!”
“本座不想拖延时间。你放心。你的侄儿她在我那里很好,只不过,现在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话音刚落,柴少康便飞速掠向场中的鬼驼子,掌中内力浮动,探手来袭,只欲夺其性命。
他的眼睛,在鬼面后闪着寒光,现出浓浓的恨意。慕容筠玉不了解当日千家庄究竟与自在城有什么恩怨——那千家庄在十年前被毁,死伤殆尽,鬼驼子身为千氏子孙,身负血海深仇。可是令慕容筠玉不解的是,此时此刻,那刽子手柴少康竟丝毫不满足于昔日的杀戮,他眼中所流露出的恨,竟是如此强烈……
鬼驼子见状,哪敢怠慢,将手中乌木杖一挥,接过柴少康那一掌,将身子蜷成一处,翻身一晃,虚晃一招,扑向柴少康面上之际,乌木杖一点——
两人一时纠缠在一处,掌杖交接之间,已过了数十招。
终于,柴少康长袖一挥,一掌再次击出,将鬼驼子乌木杖上的内力化解于无形,又击出一掌,直奔鬼驼子左心!鬼驼子霎时将身子蜷在一处,急急后撤。
岂料柴少康袖间忽然紫芒大盛,身体追了出去,连向鬼驼子肩头打出三掌,鬼驼子顿时口吐鲜血,身体飞出丈外,重伤已成。
“你……你用的是……自在神功第九重!想不到,你父亲当日积数十年之功都没有做到的事,你却做到了!”鬼驼子叹道,心中已识定局。
寒风呼啸。一样冰冷的,还有人的心。
柴少康负手而立,冷漠无言。
慕容筠玉见状,急急来救。催风剑他已将其悄悄安置在手中的断木杖当中,如今对上柴少康,唯恐被他识破乔装,只得以碧游绝相对。
筠玉暗暗催动碧游绝,运力与手心,依着催风剑法的一些招式,将断木杖击向柴少康身上的几处要穴。那断木杖十分沉重,却被他一时使得处处生风!
柴少康一时躲过慕容筠玉手中断木杖的气势笼罩,立在场中,带着几分讶然道:“我竟不知,江湖上还有人竟像小驼子这样的好身手!”
又对已中掌倒地的鬼驼子道:“他是你的徒弟?”
鬼驼子冷哼一声。
“小驼子倒比老驼子更有意思!”柴少康双手负于身后笑道。
“倒有几分样子了。假以时日,必有所成。”看着小驼子,柴少康竟似是十分赞许。
慕容筠玉站定身形,手持断木杖,看着柴少康,沉默不语却蓄势待发,丝毫不敢懈怠。
岂料柴少康忽然寒目大放精芒,声音化作阴鸷:“不过,你没机会了。但今日能够死在本座手中,也不枉了。”话音刚落,柴少康右掌发动,强大的内力在林间扫起一股狂风,慕容筠玉顿时觉得身形被一股内力所笼罩,如同快要被吸纳入一个无底的巨大漩涡,欲破不得,连连后退……
依旧在场中的司空毓儿见状,大骇不已。不容思量,她飞身上前,发动焰霜决第九重,接下了柴少康那掌,挡在那小驼子身前。
柴少康收掌后撤,略带思量,看着面前的寒星。
司空毓儿也倍感讶异,自己明明与那小驼子素未谋面。可是,方才见柴少康出手要伤那小驼子之时,自己竟十分不忍,心底一阵惊慌,遂施身来救。
慕容筠玉一时失神地看着面前的身影,心中又是一痛。
“夫人何时起开始这般慈悲起来,莫非今日,连这小驼子也要救?!”柴少康语气中带着揶揄,可是司空毓儿却听出来了,杀意在他的笑意中浮动……
“住口!谁是你的夫人!”司空毓儿面色冰冷。
雪悄无声息,愈下愈肆意,原本轻盈的雪粒,渐渐变成大片大片飘洒的雪花,落在在场的所有人的身上。
柴少康丝毫不怒反而笑道:“夫人男装的模样也是俊俏的很呢!”
司空毓儿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看着面无表情的司空毓儿,柴少康继而又道:“夫人如今自身难保,却如此袒护这小驼子。你可知道,你这么做,非但救不了他,反而让本座……非杀他不可!”
司空毓儿大震。虽然素知柴少康性情怪吝多变,行事冷酷,但听到柴少康这番话,便知他今日不会善了,她哪里还敢松懈,一时身体腾空而起,右掌焰霜决发动的同时,袖间飞出数枚透骨冰刃,一时掌力和暗器同时向柴少康袭来!身形极快,令在场的人一时定住。
雷霆瞬间之际,她又对那小驼子道:“小驼子!若想活命,速速带你师父离开!”
柴少康见状,冷哼一声:“现在想走,太迟了!”
黑色的宽袖挥动之际,便探向司空毓儿,强劲的内力向那数枚透骨冰刃一扫,那些冰刃霎时便转了内劲,如同收到指令一般,向慕容筠玉面上疾疾飞去。
慕容筠玉见状匆忙应对,以手中断木杖挥开那些冰刃。
听到寒星口中所言,要自己和鬼驼子乘机离去,心中十分犹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师父已经深受重伤,难道你要眼见你师父死在这里吗!”见到小驼子面露犹豫之色,司空毓儿与柴少康纠缠于半空中,以传音入密之法,向慕容筠玉道。
紧要关头,她竟不顾自身安危至此。慕容筠玉面色一动,双拳紧握,神色复杂地看着寒星,竟觉得此时的寒星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犹豫再三,终于背起受伤的鬼驼子,舍了寒星,往林外疾驰而去……
那些黑衣武士见了,俱看向柴少康,可那柴少康面上,竟没有丝毫拦阻之意……
一时筠玉带着鬼驼子伧忙离开那林间空地。
司空毓儿无心恋战,只想早日脱身,以免陷入僵局,手中焰霜决招式便使得越发狠毒,招招袭向柴少康要害。
“夫人可真是狠心啊,竟对自己的夫君出手如此狠毒!”柴少康与司空毓儿过招之际,仍旧不忘语出揶揄。
“住口!”司空毓儿心中怒不可遏,出手也更加凌厉起来。
你来我往之间,二人身形弗动,已过了数百招之多。
林中真气激荡,狂风四起,二人来往之际,雪花狂飞乱舞!
雪意渐浓。
打斗之中,司空毓儿心中渐有悔意,心知自己中了柴少康的激将之法,僵局已成。只是无奈,自己与柴少康内力相比相差悬殊,不但自己每每身形处于柴少康掌力的笼罩之下,焰霜决更是在柴少康高深莫测的内力下被逐一化解……论内力,她绝非柴少康的对手。
在空中又与柴少康缠斗了数十个回合,虽亦曾欲借机以轻功远遁,却终被柴少康困住身形,司空毓儿渐觉力不从心……
柴少康似是有所察觉,冷笑一声,欲要一网成擒,出手也毫不留情起来。掌风渐快之余,以内力牵引,右掌一挥,便将距自己丈外,方才鬼驼子跌落在地上的乌木杖纳入手中。下一刻,那乌木杖便以雷霆之势击向司空毓儿腹部。
司空毓儿应对无暇,腹部中杖,肩头连中两掌,重重摔倒在地!
却说慕容筠玉背着鬼驼子二人急急走在林内,筠玉却是满腹心事,念及林中人的安危,五脏翻腾。可是想起她出手之狠毒,心中又十分愤懑,一时之间,对那寒星爱恨交加……
慕容筠玉背上,鬼驼子也是五内翻腾,只觉自己今日困局难脱,种种踟蹰,欲罢不能。
鬼驼子沉吟片刻,良久,终道:“好徒儿,速速停下,让我回去。”
慕容筠玉戛然而止:“前辈,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今日柴少康是有备而来,这林外,必有自在城的伏兵,他岂会轻易就放过我老驼子……不若今日,老驼子与他拼个你死我活!”鬼驼子说到最后,情急词切,十分激动。
“前辈……”慕容筠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阻止鬼驼子才好。
“回去!”鬼驼子厉声道。“你若愿与我同生共死,血斗一场,或然,我们还有些微胜算。若你怕了自在城,你我二人便再次分道扬镳。”
慕容筠玉听了,双拳紧握,生死两难。心中又挂记寒星的安慰,无奈之下,只得折返。
刚折回林间,二人便见到寒星败下阵来,受掌倒地。
慕容筠玉见状,心急如焚,只得将鬼驼子放下,举起断木杖,一声大喝,便与柴少康缠斗在一起……
“你二人竟回来送死。很好!”柴少康见到二人折返,笑的肆意。
“小驼子!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枉送性命!”司空毓儿见二人折返,心中急切,一咬牙,急急起身,拔出腰间红玉短箫,一手持之,吹出天魔梵音大法,一手凝聚自己十成内力,再次袭向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