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们秦府的主子都相处的很好……家和……呃……万事兴……呵呵……」
「秦府?小子。」地神通虚眼冷笑,「老夫虽然老了,可还记得你是姓魏吧?」
「师叔,我想恢复功力。」秦正认真地说。
「恢复?」不是重新修炼?「过来。」
秦正走至跟前。
师侄俩相视一会儿突然出招,三招才过地神通就找到时机一掌击向秦正天灵盖,秦正旋身躲过,两人掌掌相击,秦正后退倒地,地神通竟也站立不稳。
「老夫记得当年你可是内力全失,难道是假的?!」地神通看来颇为愤怒。
「不是,那时的确是内力全无。」
「你是说这是四年来修炼的结果?」
「嗯。」秦正点头。
「哈哈哈哈哈……」地神通狂笑,「打小师傅就说师兄是五十年难得的学武奇才,旁人需毕生苦练他却只要三十年便得正果。二十年前,师兄一回到师门便大声称奇,说他收到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徒弟,还夸下海口十五年后此人必定会青出于蓝。」
「师叔……」
「师兄的话不假,二十出头你就有一甲子的功力,太过憨傻所幸为人还算正直,师兄本以为你会为纷乱的江湖带来久违的祥和,却没意料到你蠢到武功全失气得他差点去见阎王。不过现在他不需要再气恼了……已有五成了吧。」
「我想找到师傅助我恢复往日功力,即使不能达到十成,八成也好。」
「师兄的行踪我的确不知。」
「无妨,遇到师叔也一样。」
「何解?」
「以师叔的功力一定能将我的百会打通。」
「呵,胆子不小!」
此时此刻小饼子对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到老爷竟然是如此暗藏不漏的高人……且慢!打通百会?不就死翘翘了?!
百会,处于午位,即子午的午位,是阳气最胜的位置。内功心法各有不同但凡皆为气沉丹田聚于百会,打通百会也就是冲破气门散尽内力,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内力高强者则可以自行运功冲破气门——自废武功。
「要我助你打通百会,你好不容易练得的功力不要了?」
「不要了。」
「老爷,你疯了!?」小饼子大叫,赶忙上前瞧瞧自家老爷有没有疯癫的迹象。
「即便是我重新修炼内力仍不及昔日的一半,为此才需冲破气门『拿回』我以往的功力。」
「置之死地而后生?」
「惟有如此。」
地神通面色凝重,摇头说道,「这着实不妥,上古武学典籍虽有提及此法,但从古至今成功的也没有几人,大多也是一些野史传闻罢了。既然五年内你就能修得五成功力,只要加以时日必定会达到昔日境界。」
小饼子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老爷,前辈说的对,不急于一时啊!」
「师叔有所不知,无论再怎么苦练我也只能到此份上。」他心意已决。
「既是如此,那几日后到流沙谷来。」语毕人已消失,小屋里只留下秦正与小饼子两人。
「老爷,你不要命了!」小饼子已顾不得谁主谁仆,揪住秦正的衣襟看看能不能摇醒这个癫狂的人。
「老爷我清醒的很,我看是你傻了吧。」秦正一脚揣开小饼子走到小桌前端起肉汤大口喝着,刚才的事害他累死了。
「我哪里傻……」小饼子骤然闭嘴沉思了好半天,然后笑着说,「老爷也真难得!不过老爷你是什么时候『苦练』的武功,小饼子天天跟在身边就见着你逗鸟、逗七位主子还有被主子教训这些事儿,没见你练啥武功啊。」
「要是能被你发现就换你来当老爷了」秦正得意的尾巴都翘上了天。
几日后秦正依约来到流沙谷,说是流沙谷一点也名不副实,既没有流沙也没有峡谷,只是很平常的几座沙丘。
「师叔,师叔——」
「催魂哪,不在这儿嘛。」地神通从沙丘后面飞身而至。
秦正擦着汗问道,「怎么选在这里,连个遮阴的地儿都没有。」
「您是老爷娇贵!」地神通狠狠地瞪了秦老爷一眼。
「其实也……不是很热。」
「开始吧。」
「嗯,小饼子你站一旁去。」
两人就着滚烫的黄沙坐下,秦正开始凝神聚气将内力传至早已打通的任督二脉,一会儿功夫便血气翻腾奇经八脉畅通无阻。
「哼,你这小子,老夫而今也只是八脉通五。」见秦正已将功力提升到颠峰,地神通也开始运功。
小饼子看得是目瞪口呆,两人头顶上像火炉上空一样气流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师叔?」
「再等一会儿。」地神通加速运气至双掌,「准备好了?」
「是。」汗水几乎湿尽秦正的衣杉。
「呵。」地神通笑了,有些诡异,「那么接招吧!」与此同时秦正突然身体偏向一侧转身……
「你是何时发现的?」
「师叔当年确实不知道麒儿是男儿身,不过既为江湖『百晓生』的地神通岂会不知小侄就是秦府的主人,而秦府的大主子以及其它六位主子皆是男子。」
「你是说我不是地神通?」
「不,您的确是师叔。为了不显得别有用心,师叔刻意装着不知我这些年的事,但师傅曾经说过师叔『喜欢将天下事掌握在手,不为别的只是无聊的恶趣』。」
「他真这么说?」
秦正上前点了师叔的几处大穴,「师叔刚才真想杀我么?」
「杀你?是啊,是有那么一瞬想过,这样或许他就会出现为爱徒报仇……」
「不,师叔不会这样做。」若非如此,方才他故意露出要害,师叔也不会猛然收掌让他有机可趁。
「可以现身了吗?」秦正抬头对着空旷的黄沙地喊了一声。
「魏无双,你果然在装疯卖傻!」紫衣男子慢慢地从沙丘后走出。
秦正点头而笑,「昙,好久不见。」
风吹起昙及至脚踝的长发,紫衣飘舞妖冶惑人。
「无双……的确好久!」昙温柔的目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冷厉,「能察觉我的存在,武功恢复四五成了?」
「不,只是猜测,师叔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功力。选择这里旁人便可看得清楚明白又能藏身不被发现。我如今的内力也就那么两成。」
「不可能,那日和你过了几招,分明是……」地神通根本不相信秦正的话。
「那是我在师叔的汤里下了药散去了师叔五分内力,只要师叔这几日不与其它人接触是不会察觉到的,而师叔今日会为我『打通百会』在这之前断然不会与人交手。」
「察觉有异你却还让我助你打通百会?」
「一开始这就只是个幌子,只有待师叔运行全部内力不能收发自如,我才有机会制住您。否则被您发现我功力不济,一定会直接把我给绑了丢给幕后人。看了这里的地形后我才确定还有第三人。」
「老爷,怎么把我给忘了。」小饼子抗议。
秦正撇嘴,「你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小的也在竭力配合你演好这出戏啊……」
「去去去,别打扰老爷办正事。」
「哈哈哈,魏无双,你说你只有两成内力,就不怕马上我杀了你!」昙冷笑走向秦正伸出手掐住他的下颌。
「不怕!」小饼子吹起一声长长的口哨,转瞬七道倩影出现在流沙谷。
「放开我家主人!」七声娇斥不约而同。
「翠墨?!墨香,香兰?还有兰素,素心,心如,如月?!」这下秦正真是跌掉了下巴,家里的「翠墨香兰,素心如月」全都来齐了,那么……
「啊——!」秦正尖声叫道,「七七七七……七位主子也也……麒儿……大主子也也到了?!」
「没有啦!」小饼子挥手让秦正放心,「每次老爷出门她们都会暗中跟着,只不过老爷没有发现。」七人的轻功可是大主子亲自传授的。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七位主子不让说啊。」
「死奴才!!到底谁是你的主人!」害他刚才叫的那么丢脸。
「这么说你还当真独自前来?胆儿不小。」昙加重了手中力道,秦正的脸颊开始充血。
「看来公子不把我们防在眼里。」翠墨抽出腰间的竹筒拔掉塞子,一股香味快速扩散开来,「公子的穿著想必来自南蛮之地,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狐香?」
「只要点燃这筒狐香,以现在的风势不要片刻便会弥漫至方圆十里,公子有自信逃的了?」
「想同归于尽?」
「不。」翠墨摇头,「且不说公子,我家老爷何其尊贵怎能与我等贱婢相提并论。我手中有解药!」
「狐香有解药?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也不想想我们六主子是谁。」小饼子骄傲地说。
「林齐……药王林齐」思至此,昙不免有些动摇。
「叫你放开老爷!你是不是聋啦!」素心大声骂着,呜呜呜……要是给老爷的脖子留下淤痕,回去五主子指不定怎么收拾她。
「翠墨住手!」见翠墨就要点燃竹筒秦正赶紧阻止,「他是不会杀我的。」
「不会吗?」昙猛地使力,秦正几乎窒息。
「唔……我可不是来送死的,你若要杀我就不会只『喂』我黑心兰而是无心兰才是」
昙松开了手。
「咳咳咳……」
「魏无双,你单独出府就是为了引我现身?」
「不仅如此,我的目的和你一样」
闻言,昙抿嘴浅笑,「试探我?如何?」
「翠墨作势点燃竹筒你仍旧镇定自若,因为你确信能在她点火的瞬间结束她的性命,我说得没错吧。」
昙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不杀你,是要你看着他们七个一个一个地在你面前死去,尤其是麒儿。」说到这,昙已咬牙切齿。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秦正抓起昙的一撮青丝玩弄着,「他们的一根头发你都别想碰到,麒儿若有一丝损伤,我保证会让你尝到上次那种滋味。」
「师叔,」秦正转头对地神通说道,「如果连你也找不到师傅,天下已无人办到,昙也是。」
「你从何得知我与他的交换条件。」
「除了师傅还有谁令你做到如此田地。」
地神通深深注视着秦正,「你师傅说你是黄金与狗屎捏成的,骨骼精奇天赋异禀却又憨傻愚蠢胸无大志,他错了,以你这等心思毁天灭地也够了。」
「……小侄告辞了。」
「老爷,前辈他说错了,小的知道老爷,老爷宁愿待在家里晒太阳也不愿去争那些盟主什么的东西。老爷可以容下人没大没小,甚至小饼子常常骑在你头上放肆你也……老爷……」小饼子碰了碰沉默不语的秦正,「如果不是危及主子们老爷也不会大动心思,因为老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伤神伤心的事情……」
「小饼子……」秦正抬头望着小饼子一把握住他的手,「呜呜呜……知我者小饼子也……小饼子你太好了……干脆册封你为八主子。」
「啊?!」小饼子吓地缩到地上,「老……老爷,饭可以乱吃,话……话话不能乱说。」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秦正嫌恶地在衣服上擦着手,「算命的说老爷我此生最多娶七个,而且不能娶女人。」
「娶了女人会怎么样?」
「娶一个死一个,娶俩死一双。」
「多过七个呢?」
「那更糟,老爷我会死得凄惨无比,什么乱刀之下,万箭穿心之类的。」
「可信吗?」
「谁知道。」
本以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入就不会有人发现,没想到一家子都在此列队欢迎,七个都齐了,不,八个……八个——?!!!
「老爷,想死你了」一个艳丽无双的男子冲上来就对秦正又亲又搂。
「你是谁呀?!走……走开啦!」男子像粘皮糖一样甩不开。
「讨厌!还说会来迎娶人家的,害人家在桃花坞等了好久。」嗲到极致的声音让秦老爷骨头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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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比起人家你可差远了。」云飞对仕晨嘲笑道。
「我是男人。」
「在床上你是怎么对人家说的,呜呜……」
「敢情使得是你那贱招?」轮到仕晨反过来讥笑云飞。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秦正是百口莫辩,「麒儿,你要相信我。」
「哟,老爷回来啦,我这才瞧见,有失远迎了。」麒儿不怎么在乎地吹着指甲。
秦正又看向群傲,「群傲……」
「大哥有何吩咐?」
「小林……唯一……」
唯一压在小林肩上,比小林还哭得凄惨,边哭还边道,「我要……呜呜……奏请皇上……灭他全……不……灭他九族……」
「别喊我。」阿杰的脸从未如此阴暗。
「小饼子。」秦正只有向小饼子求救。
「老爷,那个算命的是谁,可不可以介绍给小的?」
麒儿的睫毛在飞快跳动,这是他喷火的前兆。
「够了!」秦正不再怜香惜玉大力推开搂住他的人,「来人哪,把此人给我撵出去!」
家丁护卫见七位主子不反对便听从老爷吩咐立刻操家伙撵人。
「秦正,你当真不记得了我?」男子拉住秦正的袖子。
「大侠,祖宗,在下真不认识你,求你别再害我了。」秦正连连作揖打供只求男子赶快离开。
「那你可认识这个东西?」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玉佩色泽通透晶莹碧绿,精美的雕花有一个字似乎是……『齐』字!
不等秦正接过玉佩,林齐飞身扑来将玉佩夺过,仔细一瞧,果真是『齐』。这是他与秦正的定亲之物!!
林齐高举玉佩,用红得像兔儿的眼睛紧紧盯着秦正,这是怎么回事?
「玉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五年前,八月初十,洛阳红袖楼,你可还记得那晚的事?」
「是你!」
「这么说确有其事?」麒儿上前随手丢了一条汗巾给林齐,「擦干净,难看死了。」
林齐还是保持高举玉佩的姿势,一瞬不动地望着秦正等他的解释。
「那晚我……那是逼不得已……我……小林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将玉佩遗失的,那玉佩不是我给他……谁知道他在哪里捡到的……」
『说慢点,我看不清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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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就用两言三言,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
「啊……嗯啊……」小林嘶声开始大叫。
「传言药王林齐是能听不能说,原来读唇语……」
「住口!」麒儿和秦正同时出声。
「严坞主,小心你的言辞!」
「是,大主子。」严青稔满不在乎地说。
小林哭得更加厉害,一阵接一阵的抽气眼看就要昏厥,麒儿朝阿杰递了一个眼,阿杰不动声色地走到小林身后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把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