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不要污了别人的圣听,浊了自己的心。”
笨拙之人尚且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这里坐着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心思一个比一个深沉,到没不明白之说。不过,我倒没吓唬这颜若涵,她死后入了第十九层地狱是必然的的,即使她本不该收到这样的“待遇”!
“五弟妹说的是,小四也太任性了,”太子妃在太子的授意下,出言缓和气氛,呵斥颜若涵给我道歉。
“不要,我不要给一个杀了我五弟王妃的凶手道歉。”颜若涵即使白着脸,还是倔强的扭过脸,继续编排我的不是。
我开始反思,我做了什么让这孩子生了这样的怨恨,一言一语倒真的成了我的不是。而且我也不能倚老卖老,欺负了一个后生,即使我刚才一言就把她推进了那第十九层地狱。
“胡闹,”颜若轩站起来冷言呵斥,“再胡说下去,我便差人送你回宫。”
颜若涵哼了一声,冷傲的给我道歉。我轻笑,这四公主倒是怕她的二哥,着实有点让人意外……余光瞥见太子和太子妃的脸色都不太好,而颜若庆夫妻尽是幸灾乐祸。
也许气氛过于僵硬,二王妃便招来了戏曲班子,这倒让我有了几分兴趣。
若白见我脸色缓和,也稍微安了心。我心底叹气,又让这孩子两边为难了!
歌舞尽兴出,一个丫鬟对我轻语,我点头应了,她便退了下去。坐在我身边的若白显然是听见了丫鬟的话,不乐意的皱着眉,一副你不要答应。
我好笑的给他夹菜,“心眼多的小孩子。”
“才不是,现在恨不得把茉茉给藏了起来,好不让人别惦记了去。”
“竟说胡话。”
“我是认真的,”他目光灼灼,我想若不是这场合不适,这孩子大概又会蹭过来抱住我的腰,霸道的搂着不愿松手。
耳边一声轻笑,颜若庆端着酒杯,“五弟和五弟妹真是伉俪情深,羡煞了旁人……三哥敬你们一杯。”
若白端起酒杯,微笑着回敬,我却不动,这酒水之味淡然,委实不合我的口味,便不想自己的舌头被荼毒。
“五弟妹这是不给三哥一个面子?”
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颠来倒去就是为了让我和若白在这里无立足之地?
若白握住我的手,对颜若庆歉然的说,“茉茉不能喝酒,五弟自罚三杯,给三哥道歉。”
三王妃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拉了拉颜若庆,娇笑着说,“三爷,怕是五弟妹有喜了,我们可要准备好礼包。”
我没闹明白,倒是若白红了脸却什么也不说。我微微的眯起眼,盯着杯中之物看……
这边三王妃说起了若白小时候的事,大家都搭上几句,欢欢喜喜的样子。就听三王妃说,“三爷可记得三年前,父皇指派了一个侍寝丫鬟给五弟?”
颜若庆了然一笑,打趣道,“自然记得,这可惊动了整个京城。”
若白突然握住我的手,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随即又低下了头,脸上不复刚才的浅笑。我有些好奇他的变化,但没主动的去探知他的心思,只是听着颜若庆说,“那时五弟只有十五岁,我们皇家子孙,祖上传下来的十八岁便要成亲。父皇担忧五弟年轻不知事,给了他一个专门培训出来的丫头,他倒是真的给闹出一场惊天动地。”
颜若风也点头,接着说,“五弟可是把那丫头给直接丢尽了荷塘,还不许有人救她。自那以后,五弟便不让任何人近身……”他叹口气,温和的脸上尽露愁绪,“我们兄弟还在担心五弟要孤寡一生,便找了国师,测算了天命,”他脸色又缓和了过来,释然的道,“幸得苍天怜悯,五弟妹贤惠有礼,也算治好了五弟的病。”
看他变脸比我翻书还要快,我不禁嗤笑出声,大家都莫名的看着我,我故意惊讶得说,“原来若白在为我守身?”
看他们脸色既尴尬又阴毒,我笑的喘气。若白轻拍我的背,满目柔情,在我耳边用只有我和他能听清的语调说,“我愿意为茉茉守一辈子的身。”
这口无遮拦的孩子!但我的老脸还是染上了丹红,心生羞涩,恼怒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他眼含笑意,捉住我在他腰间的手。而我们这亲昵的动作,已落尽他人之眼。
宴后,我按照颜若轩的要求,到了后花园,这院子设计的颇合我风格,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对站在亭中背对着我的人视而不见。
“你来了?”他的声音非常的平淡,和他平日里的严厉没了协调。
我轻笑,走到亭中坐下,等着他发话。果真,我一落座,他便目光冷厉的盯着我,似要看穿我的灵魂,冷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茉,”我回答的轻灵,笑着说,“二王爷是在担心我会害了你的五弟?”
他看了我一会,走到亭子的另一边,双手背在身后,“你也是用同样的鬼神之说恐吓李太医,要他隐瞒你已呈死态。”
“到不完全是恐吓那李太医,”我生出一丝不耐烦,觉着自己脑子抽了,才应了这花园密谈。眼中划过一缕幽暗,我冷着脸往回走,“这世间万物,非一言而意……只是不知二王爷是真的关心若白,还是担心在他身边的不是你能控制的人。”
“一个农家之女,由皇帝赐婚,一朝成为王妃,所谓麻雀变凤凰。我想她不会自绝与花轿之中,只是死前听了什么流言,苏茉便不知了,二王爷说呢?”
身后没有动静,却散着杀气,我嘴角扯出冷笑,边走边说,“培养的棋子就这样死掉,二王爷心里不甘,苏茉理解,只是这一招怕是不能再使用到我的身上……”伸手轻巧的揪出假山后面的人,拉着他衣带子往外继续走。“苏茉倒是送你一句话,欲速则不达,即使柳子安是站在你这边的!”
一路上畅通无阻,那些个掩藏在暗处的人并没有做出截杀。我心底冷笑,这傻孩子是把自己往刀尖子上送吗?我若不拉他出来,只怕表面上一向对他兄友弟恭的人会痛下杀手,或者囚禁了起来威胁我。
出了王府的大门,月已上柳梢头,若白不安的唤着我,我停下脚步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他不害怕,只是不安的说,“茉茉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丢开他的衣带,冷言,“你是要把自己送上绝路才能重生?”
“我?”他垂下眼帘,卷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就像无辜的兔子。良久,他才浅声说,“我只是不死心,茉茉,难道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语调中透着无力难过,抬起头凝视着我,“在任何人的眼中,父皇对我就是一位慈父,纵容我逃学,纵容我四处游玩,只要每年的祭天大典出现就可以,可是他却在防着我,自打出生我就是一颗被丢弃的棋子。茉茉,我体内真的住着一个恶魔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说他体内住着恶魔,也不完全是,他只是那正邪相交的容器,更确切的是它的化身……
见我撇开头,他脸上的哀伤又浓重了几分,“二哥他,也是为了皇位吗?”
“人性贪婪。就是最为清高的人,也是在执着着那份清傲,并没有放开自我。”我叹口气,主动的拉住他的双手,看着他说,“若白,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也不是有人喜欢你,就要忠于你一辈子,你又何必在乎那么多?颜若轩亲近你,即使是为了他的目的,可是他也是对你好过,现在不再对你好,你也没失去什么,只能说你们之间的等价交换已经结束。”
我话一说完,他的哀伤难过又转化为紧张担忧,反握住我的手,“茉茉答应过我,陪着我百年的。”
我笑着点头,拍拍的他的手,“要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他急促的跟上来,挽着我的手臂。我想,若是就这样陪着他,过上百年应该可以坚持下来,毕竟这个孩子有着惹人怜爱的一面,主要他动了我的恻隐之心,实属难得的!
、第十章 血悲扇
隔日,在我起床时,缠着我的孩子已经不在。盯着他睡得床位看了一会,突然觉着无聊,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懒得动手卷开珠帘,我便直接穿了过去,刚好看见桌上的玉葫芦。我拿起来看了看,心底的烦躁减少了不少,便出门唤来管家,“若白呢?”
“五爷进宫了。”管家恭敬的回答着,低垂着脸。
“哦,”我挥手让他下去,打算到亭子中去看书。
见他不动,我看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他猛然的抬头,双目幽森,举着一把匕首快速的插向我,我并没有躲开,直到那冰冷的刀刃刺入肉中,刀尖插入心脏,鲜红的血染湿了我的衣襟。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白影飘过,搂着我转了一圈,同时一掌拍开管家,双目猩红的说,“茉茉,你不要吓我,不要离开我。”
我想稍微推开他,伸手拔掉插在心口的匕首,这样子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伤害。若不是我这个人太懒了,懒到连移动一下脚步都不愿意,这匕首自然不会插入我的身体。
他却尤为紧张,红着眼,狰狞着脸,紧紧的搂住我,“茉茉,你千万别动,”又对爬起来的管家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管家狼狈的站好,低低的咳了几声,不仅没听若白的命令,还满脸怒火的冲着我吼,“王爷,她就是一个妖女,才三天的时间,他就让您丢了皇子的身份……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为您而死的娘娘?”
若白手颤抖的厉害,像孩子一样恐慌着,抱着我也越来越紧,我看见他双眼中全是我身上的血。我叹口气,这不算伤的伤真的让这孩子害怕了。
他一把拦腰抱起我,在我耳边哄着,“我这就带着你去找大夫……茉茉别怕,别怕……”忽然,我不想再阻止他,便放松自己闭起了眼。过去那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我一人包扎上药,到最后都麻木了起来,即使伤口在流血在痛,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茉茉!”若白暴喝一声,见管家还在痛心疾首的说,叫着我妖女,他便扭曲着脸吼,“这和茉茉没关系,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但是,任何人都不许伤害茉茉,即使是你!”他抱着我往外窜去,只丢下一句话,“看在你照顾我多年的份上,此次就不追究。”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一个白衣温和的少年抱着一个心口插着匕首的女子,奔跑乱蹿,还满头大汗,龇牙咧嘴,就像疯子一样。
“呀!这不是五王爷吗?”耳边有人这样说着,“不会又发病把自己的王妃给痛死了?”
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的,却明显的幸灾乐祸。我睁开眼,冰冷的视线穿过人群直射向茶楼中的他,不管他立刻震愣住的脸色,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撇开头。
我拉了拉被急的没了思维的若白,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医馆。他这才冷静了下来,喘了一口气开始对我傻笑,抱着我冲进医馆。
他咚的一声踹开门,用那和文雅形象完全不符的粗暴声音吼,“大夫,你快出来。”
一个微微颤颤的老者在侍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雪白的胡须凌乱不堪。我微微蹙眉,若白以为我被痛的,轻柔的把我放到一边的椅子上,一把揪起老者拎到我面前,“快给茉茉看看,不然我拆了你的医馆。”
我不禁摇头,这本来好好地一个温柔孩子,怎么一瞬间就成了粗暴的汉子?
老者瞪眉,拉开被揪住的衣襟,那有力气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该有的。我敛眉轻笑,这凡尘之中,这人可是那种大隐隐于市?
“还不快点,”若白推了推老者,“没看见茉茉痛的皱眉?”
老者来气,直指若白的鼻子吼,“你这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尊老爱幼?”
“你为老不尊,医术还有问题……”
我无语的看着在一边理论的二人,想来等这老大夫给我疗伤,我的血都要流光,哪还有力气看着他们闹腾。幸好我不是凡人,这皮肉之上,不过瞬间就能愈合,倒是这把插在心脏中的匕首好生碍事。
“别乱动!”老者见我自己要动手拔匕首,连忙喝住,拿出医者的架势,让小童去给我取止血止痛的药,呵斥着若白,“还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扶住你小情人!”
我再次皱眉,这小情人怎么听怎么带着嘲笑。倒是若白回过神,急急忙忙的搂住我,出声安慰,那样子要被拔刀的不是我,倒成了他的样子。
在拔刀的瞬间,我笑出声,因这个孩子双眸又猩红了起来。
老者见我笑,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流出来的血,再看看他手中的匕首,惊愕的张大嘴,“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怎么会……”
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刀已经插入了心脏,我还活着这不是常理可推断的。现在,把刀也只是流出一点血,好像真的成了怪物!我打断他的疑惑,拍拍勒紧我腰肢的手臂,“若白,你看已经没事了。”
老者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带着浓浓的探究,甚至忘了为我止血上药。倒是我再怎么任血流淌,它也不过一瞬间,看着吓人的染血衣襟下,伤口早已恢复如初,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若白白着脸,面上一股杀气,凝视着发呆的老者,“你是要杀了你吗?”
老者皱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小情人死不掉,倒是你再妄动内力,只怕很快就有事了。”
“你再给茉茉看看,”若白脸色缓和了不少,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瞪着眼要老者为我把脉,对我倒是没有再如上次那样戏弄老者。
他为我探脉,脸上的表情变化实乃好笑,我强自忍着,问道,“大夫,小女子可是有什么不好之处?”
他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皱着眉,自语,“不可能的,我为医半生,却没见过如此奇特的脉象。”
我收回手,拉过紧张兮兮的若白,对老者说,“这没什么稀奇的,自我出生,便有伤口自我恢复的能力,所以……还请大夫给他看一看,不可妄动内力是为何?”
若没记错,她上次给若白吃的丹药,足够让他恢复如初,还能增强所谓的内力。
老人见我态度自然,至于有没有怀疑我说的话,我并不想知道。若白还是担心我,小声的说,“茉茉刚才流了很多血。”
老者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血,对若白说,“只是晕开了,其实没流出多少……你这娃娃就是瞎担心,还有你那焦急失去理智的样子,只会耽误事。幸好这女娃娃体质特殊,不然早就气绝而亡了。”
若白垂下头,没说话。我也没去猜测,只是示意老者给他看看,毕竟仙凡有别,别是我那丹药让他出了事。
老者继续捋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