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闲暇时,柳父不免会想着,看来顾二郎对自家婧儿,是真情深义重。可惜他以前不知,如果早知道他心意,自己便是逼,也要逼着他们立马成了亲。
现,是说什么都晚了。
别来之事,柳婧有很多想与父亲说,父女俩说了一会话后,柳婧要出门时,柳父突然唤道:“婧儿。”
柳婧回过头去。
看着她,柳父迟疑了一会,轻叹着说道:“你伯父他们,毕竟都是一家人,以后事你能忍就忍能帮就帮。”
柳婧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深深一揖,道:“父亲多虑了。”然后,她转身离去。
看着她背影,柳父想到这阵子那些亲戚说出难听话,做出可笑事,不由长叹一声。
对柳父来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想让女儿成为班昭那样,妇德与智慧并存人。他想来,她女儿应该是温存,善良,聪慧而又宽容大度,她应该与她母亲一样可人。可是,还女儿十一岁时,他便惊愕地发现,自己女儿完全长歪了,她聪明绝顶却也睚眦必报。那时他只是庆幸,没有把那三本圣人书传给女儿。
现呢?直到今天,柳父还不能确定,把那三本书交到女儿手中,是对是错。
这一天,柳婧早早就入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榻。
梳洗过后,她看着外面明晃晃,有点温热了太阳,换了一袭浅色夏掌后,坐上马车,朝着梅园走去。
饶是她一再吩咐马车走慢一点,可梅园还是转眼就到了。
刚刚准备下车,柳婧一眼看到那辆奔驰而来华贵马车。她看着那马车梅园门口停下,看着马车中高贵矜持俊美郎君朝她似笑非笑地看来……
见她一动不动,阿武凑上前来,低声说道:“郎君,你怎么了?”
柳婧垂眸,她低声说道:“我还是有点腿软……”
这话,阿武没有听明白。明白,只有柳婧自己:饶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也以为自己可以理直气壮面对他,甚至指责于他。可这么重逢一刻,这么遥遥望去时,她心,还是欢喜得砰砰直跳。她想跑到他面前,告诉他,我回来了。她也依然畏惧,依然他温柔看来时,双腿虚软……
就柳婧呆呆地坐马车中,楞楞地看着前方时,那华贵马车停了下来,然后,那人推开车门,迈开一双长腿,朝着她方向大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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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赌约
转眼间,邓九郎便走到了柳婧马车前。
站离她只有三步远地方,他双手抱胸,懒洋洋地把柳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后,低低笑道:“一别数月,文景似是变化殊多。”不等柳婧回答,他慢慢问道:“听说你很恼火?”
这问话是柳婧没有想到,她怔了怔。
邓九郎盯着她,继续说道:“让整个汝南人都知道你是我人,所以你恼我,令得顾府退了你婚事,你也恼着我……柳文景,是也不是?”
柳婧看了他一眼,垂眸说道:“是。”
邓九郎微微一笑,他轻柔地说道:“我也很恼火。”他凝视着她,他微笑着,吐出话优美而低沉,“你背我与顾呈见面,与我定下两心结时,又一走就是四个月,还毫无音信,你说我该不该恼?”
他这话一出,饶是柳婧一再命令自己冷静一点,也羞恼得脸孔发红。她与他定下了两心结?明明是他强行把她名字和他串一起好不好?还有,她那时与顾呈才是未婚夫妇,与他只是主人与门客关系,怎么叫做背着他与顾呈见面?
柳婧气得差点打呃,她瞪了他一眼,羞怒地说道:“这么说来,主公全然理?”
见到她愤怒了,看着她潭水般又清又黑眸子因闪耀着怒火而鲜亮着,邓九郎低低一笑。
低笑声中,他拉开马车车门,右手撑着它。身子微微前倾,一张俊脸与柳婧脸只有五寸不到距离后,他凝视着她轻柔地说道:“不,我不占理。我只是恼着了。卿一别便是数月。可有思念过我,可有伤过归期?”
他靠得她如此之近,那吐出呼吸之气,都暖暖地扑她脸上。
他话也是如此温柔缠绵。仿佛含着无穷无情意。
柳婧呆呆看着地面,心中想道:这厮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一套?真是我心如铁,也禁不起这样情火来焚啊!
呆了一会后,她数月不见阳光而白皙得近乎透明脸上,带了上几分怅然。长长睫毛扑闪着,柳婧轻声回道:“去时便已想得明白了,此间风景虽美,奈何不是吾之故乡。”
他问,你一别数月。可有为何时归来而辗转反侧?
她回道。我去时就想明白了。你再好再优秀,也不是我归宿。
柳婧声音一落,邓九郎便长叹出声。
他这一声长叹。低而沉,带着几分隐伤。几分惆怅,仿佛她这句话,真让他伤了心。
直过了好一会,邓九郎才轻轻地说道:“是啊,我虽是很好,却不是你心中佳偶……文景意思,是顾呈才是吧?可惜,他已与你解去婚约,你们此生无缘了。”
说完这话,他直起腰,抽身离去。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冷意,柳婧脸微微白了白,低下了头。明明她听到婚约之事想要生恼,到头来,她感到他冷意和气恨之下言语攻击,却仿佛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般低了头。
邓九郎走出几步,只是他眼睛,一直放柳婧身上。
见她垂眸,他慢慢说道:“一别数月,屡屡望卿归来,到头来,却得了一句‘不是吾之故乡’话?”他嘴角扬起一个冷笑,又道:“既然文景执意不肯就我,甚至还因此恼恨于我。我邓九郎是什么人,用得着勉强一个女人么?行,我就依了你。”
他说,他就依了她!
他居然说他会依了她!
这是柳婧万万没有想到答案,她嗖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邓九郎。
夕阳残光中,眼前这个一袭玄袍,俊美得不可一世,也尊贵得不可一世少年郎君,淡淡说道:“我们来赌一次吧。我赢了,你跟我去洛阳,我输了,我就放手,如何?”
他拆了她与顾呈婚约,他等了她四个月情况下,他说与她赌一场,输了愿意放手任她离去?
这个,还真是让人心中直犯嘀咕啊。
柳婧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她他眼中看到了强大,这是一种她无法涉足强大,是一个人一帆风顺着长大,是一个人世间权力也罢,美色也罢,甚至连人心,都总掌股之中,才会产生一种强大。
微微垂眸,柳婧微笑道:“好,我赌。”
她这回答,过于爽,令得邓九郎眉头微蹙。转眼,他冷冷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柳婧看着他,问道:“我们赌什么?”
邓九郎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后,慢慢说道:“前几天我接到圣旨,陛下让我便服巡察天下诸州。文景就与我一道去吧。这一次便服而行,自不能让人知道轻易我身份,所以,我不再是南阳邓九,你也不再是我区区一个门客。我们结伴而行,以半年为期。若是这半年中,你倾心于我,我就以正式媒娉方式纳你为妾,若是你依然如现这样想着,那我就放开你手。连同顾府那边,我也会去一封信,好让你和顾呈恢复婚约。”只是说到这里时,他顿了顿,想道:顾呈那小儿上次来到汝南,几乎是柳文景前脚走,他后脚也就失了踪。直到现,我手下那些人还不知道顾呈到底忙些什么,还有他这般朝南往北到处跑,又是为了什么?再说,他也跟得我太紧了,莫非这就是他所属那股子清流交给他任务之一?
他不明白顾呈想法和行踪,便心头过了过。回过神后,他继续抬头看向柳婧,淡淡笑着,极无所谓地说道:“有一事忘记告诉你,我至今还无妻室,要是这半年中,你让我对你死心情塌地,说不定我会心血来潮,娶你为妻。”他后一句话,轻浮得让人恼火。
柳婧收起心中冷笑。抬头看向他,乌黑水润眸子扑闪着,慢慢说道:“一言为定。”
邓九郎冷冷一笑,道:“一言为定。”
说罢,他朝着柳婧深深凝视了一眼,道:“离出发还有几日,文景先回去准备一番吧。”说罢,他衣袖一甩,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
望着他大步离去身影,柳婧垂下眸来浅浅一笑。
其实,她怕,并不是他温柔陷阱,而是他以权势相压。既然这个赌约中他承诺不动用权势,她又有什么好怕?不过是守着自己心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被他这么一来,她安排那些事,又派不上用场了。
柳婧马车回到了柳府。
她先回到书房,把与邓九郎赌约说了一遍。
柳父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个邓九郎,还真是难以看透。”本来柳父一直以为,他把柳婧逼到这个地步,也是要收网时候了。他这两天还一直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邓府便派了人来,丢上一点聘礼,把柳婧抬入了邓九郎府中。
以他权势,和一个男人对女人追逐太久后,会通过征服**来确认后胜利本性,这是有可能出现事。
而现,邓九郎却反其道而行,胜利唾手可得之时,却来了招攻心游戏。难道说,他一直以来对自家女儿念念不忘,只是因为她是他多年来一个执念?毕竟以他出身,只怕从生下来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捧着抬着他,他又才华横溢万人敬仰,这世上权势也罢,极品美人也罢,还是难屈服儒士名流和美人绝色心,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可他偏偏少年是得意,是经不得挫折时候败了柳婧手中?再加上她当时逃得太,让他无法解开心结,令得他一念就是六年?
所以,他这种行为,也许只是想破了自己心魔,让自己心服口服,对她爱恨消?
柳父寻思了一会后,得不出什么结论,只得把邓九郎心思抛一边。他看着年已十**岁,越发风姿过人柳婧,想了想后说道:“到了这个地步,为父也没有什么好说了。”顿了顿,他交待道:“那三本书你背得了?”
柳婧躬身应道:“是。”
“把它们交给我吧,父亲替你收着,你此番出门外变化殊多,父亲不能让它落入别人之手。”
“是,父亲。”
“这次离去,你要不要带几个人?你几位堂兄都有意……”
柳父刚说到这里,柳婧低声道:“父亲,不行。”她看着他,定定地说道:“女儿此番与邓九郎赌是终身,我不想因别人缘故欠他太多,以至于负累一生。”
这句话,毫无遮掩地带着对她那些堂兄轻鄙。柳父一愕,转眼他有点气闷地说道:“罢了,由你安排吧。不过这样话,你要与邓九郎一道离开事,就不要宣扬出去了,免得为父难做。”
这也是柳婧意思,她马上躬身应道:“是。”
“你庶兄这些年一直流浪外,你如果遇到,把他带回来。”
“孩儿知道了。”
“记得经常来信。”
“是。”
“行了,去跟你母亲和妹妹说说话吧,你刚离开了四个月,马上又是一别半年,她们只怕要念得苦了。”
柳婧朝着父亲无声地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女儿身影渐渐消失眼前,柳父忧虑地想道:江湖风险重重,婧儿这一走,也不知会遇到什么?到时天高路远,我便是念着也无力相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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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例行,今天没有第二。
第一百零三章 调戏
柳婧还没有靠近母亲的院落,便听到小妹的笑声脆铃般地传来
她跨入院门时,她的母亲正在五伯母和六伯母的陪伴下聊着天,而在一侧,坐着她的两个堂妹和一个堂兄
热闹声中,五伯母最先发现柳婧,她连忙‘哎哟’一声站了起来,一边迎向柳婧,一边没口地夸道:“这就是我那个汝南第一美男的文景侄儿?长得可真是俊啊”
在五伯母迎来时,六伯母和两个堂妹堂兄也迎了上来
柳氏那一门,目前出息最大的是三伯父柳行风,柳行舟虽然有才,身体却不行了,而剩下的那些兄弟,据柳婧所知的,多是庶民和小商人出身这些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柳行风百般巴结,连着对柳文景这个后辈中第一人,与南阳邓九关系匪浅的子侄,也格外的客气
人与人相处,有时候过份的客气就是谄媚了,特别是与有地位的人相处,这种客气,会格外的让人瞧不起
她们毕竟是柳婧的长辈,不等她们近前,柳婧已是深深一礼五伯母急急冲出几步,连忙伸手扶住柳婧,笑眯眯地说道:“文景不要这么客气,哎,咱家文景真是生得俊艾我长到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看到过比文景更俊的儿郎呢”
说到这里,五伯母回头喊道:“你们几个孩子怎么搞的?刚才在家里不是还念着文景吗?快过来打一下招呼诶,这也是咱们家,要是别的家族哪有长得这么大兄弟姐妹还相互不识得的?”
五伯母嗓门又大,说话的速度又快,给人的感觉是既爽快又嘴碎,在她的叨唠中柳婧与几位堂兄妹见过面后,被五伯母扯着坐到了塌几上
就在热闹当中,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七伯父家的柳式和柳敏闯了进来远远看到这一院落的人,他们也顾不得打个招呼,径自冲到柳婧面前朝她叫道:“文景,听说邓九郎要离开汝南了,你会与他一道走的吧?”
他这么大大咧咧的一叫,四下便是一静,在一双双目光看来时,柳婧静静地说道:“我不会与他同行”
“怎么可能?”柳式打断她的话头,他叫道:“文景你怎么可能不与他同行?莫非你惹他不高兴了?他不要你了?”
这话说到这份上柳婧已是脸有不愉了她沉着脸,冷冷地说道:“这些,就不劳你挂念了”
“我怎么不挂念?我们一家子搬到这汝南来可是想过好日子的听到你攀上了邓九郎,我们还高兴了一会呢来来来你马上就与为兄去梅园,到邓九郎面前好好说几句软话服服输!”
这一次,柳式的话音刚落,柳婧已沉喝一声,“闭嘴!”一句话喝得院落中一静,柳式也给惊得张大了嘴里,柳婧暴然喝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柳式给我叉出去——”
短暂的安静后,五伯母在一旁叫道:“哎哟,都是一家子啦,文景怎么这么生气?”她还待再说什么时,柳婧已衣袖一拂,朝外便走五伯母见状,连忙叫道:“八弟媳妇,你看看你这儿子,他有没有尊卑翱”刚叫到这里,她才发现,这个时候柳母也沉着一张脸,桥她的小女儿回了房在她准备追上时,几个仆人拦了下来再回头一看,只见院落里的柳府众仆,一个个都怒形于色的